第651章 虚幻与真实
锁链受了损伤，费利尼茨再也限制不住那少女强大的力量。
少女从中挣脱出来，她坐起身轻声道：“费利尼茨，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他！”
她的声音轻柔好听，容貌与灭世时亦没有丝毫变化，只见她伸出白嫩如玉的手一指，扑向阳恒的光芒就点点消散。
费利尼茨惊呼起来，声音充满了恐惧与颤抖，他不在多留，用那断裂的锁链将天国的金辰界石卷起，化成一道流光遁了出去。
那少女亦是这般，将地狱用她那短小的法杖一托，随手将阳恒提起，也化身流光遁出。
眨眼的功夫少女就提着阳恒到了临近塞特大沙漠的一处高台，她轻声道：“我记得以前这里有个很大的湖泊，还有鸟语花香的青山，没想到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
阳恒颇为尴尬的道：“这个...您是否能先将我放下？”
他虽然算不得五大三粗，但被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女提在手中，实在显得不伦不类。
那少女不以为意，松了手说道：“没想到你真会来救我，其实我自己都不报希望！你很好，很不错，我会给你一个机会！”
阳恒愣了愣，就算他在此世活了千年，也被这话勾起了灭世前的回忆，当日的情景再次浮上心头，瞬间好似又回到了那阳光明媚、车水马龙的街头。
他此时的心境不是高高在上的云阳祖师，而是一个自惭形秽的市井小民，他面露赧然，吭吭吃吃的道：“请...请问...您的芳名？能不能...能不能...留个电话和微信？”
少女眨了眨明眸，说道：“你和那些凡人不同，我允许你称呼我的名字，拉姗娜！”接着不解的问道：“电话和微信是什么？我为什么要留给你？”
阳恒犹在痴呆之中，他喃喃的道：“拉姗娜...拉姗娜...真是好名字！电话和微信就是联系方式，以后...以后我可以找你聊天...”
拉姗娜轻笑道：“原来是这样，我没有这两样东西，不过你想要找我聊天很容易，只要让我在你的灵魂里留下印记，你随时都可以联系我，你愿意吗？”
她这一笑让天空无色，连风都静止不动，莫说让她在灵魂里留下印记，就是将灵魂交到她的手里，只怕也是心甘情愿。
阳恒点头如捣蒜，眼含狂热、面露崇敬的看着拉姗娜。
她对此毫不意外，轻笑道：“很好，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眷顾者、追随者、虔诚的护卫与忠诚的奴仆，接受我的恩赐与祝福！”
阳恒跪伏下来，以谦卑拜服的姿势匍匐在拉姗娜的面前，看着她亮银金边靴，正要心悦诚服的去亲吻鞋尖。
忽然瞧见鞋面上自己的模样，心底一个声音挣扎着喊叫：“你享汉国气运，岂能向他人拜服？”
可他的身体却丝毫不受控制，就在他快亲吻到鞋尖时，赵清灵的身影从脑海深处跳了出来，她笑颜如花，轻声呢喃着“夫君”。
阳恒猛地清醒过来，他飞身跃起，急速后退开来，充满警惕地看着她道：“你竟然魅惑我？”
拉姗娜颇为意外的道：“魅惑？我怎会用那种低级的手段？
你是虚幻的，面对真实的时候，当然会诚心崇拜，就像影子永远都会跟随实体，你这样的凡人拜服在我面前才是正常的。”
阳恒神念紧守，问道：“我是虚幻的？你在说什么？”
拉姗娜考虑了一下道：“罢了，你响应我的号召，将我救了出来，告诉你也无妨。
生与灭，无与有，你和这方世界从生走向灭，最终都将消散。
你们是虚无、是幻影，是实界的投影，总是在不断重复与轮回，因此是不真实的！
不过你倒是运气好，已快触摸到真实的边缘了。”
阳恒隐隐抓到了一点，皱眉问道：“那你为何是真实的？”
拉姗娜背着双手道：“我来自实界，对你们这些凡人来说，那就是神的国度，是不生不灭、永久长存之实界。”
阳恒恍然大悟，失声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莫非...”
拉姗娜看向西方，说道：“不错！魔王也来自实界！
说起来可笑，我看不惯他的一些做法，因此起了冲突，当时不过随手救了你一命，没想到却为自己留了条后路。”
说着将断剑收入托在法杖顶端的地狱里，稍时将一柄完好的倚天剑取出，抛给阳恒道：“你的兵器我帮你修好了，这剑经我的神性与界力重炼，在此界里可算无物不斩。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你不愿成为我的奴仆，那是你的损失，我不会强迫你的！”
微风吹动了拉姗娜鬓角的长发，完美无瑕的面容显得风轻云淡，她诉说着理所应当的话语，阳恒心中不由泛起丝后悔与愧疚，似乎真如她所说，自己没能成为她的奴仆就是天大的损失。
这个念头一起，他又猛地惊醒，平心静息，抱守元一，暗道声厉害。
人家不过是随口说话，自己就不受控制的被吸引，足以说明她的强大，若她真要强迫自己，恐怕早就成她忠实的奴仆，心甘情愿被她驱使了。
他沉默半晌，终于叹道：“我开创一国，有气运加身，家中还有深爱的妻子！若非如此，真愿就此拜服在女神面前，永供女神驱使，那也是在下的荣幸了！”
拉姗娜轻笑道：“无妨，你救我出来，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奴仆，都算是我的人了，就算你自己不愿意，魔王和费利尼茨也不会放过你！”
阳恒心想这简直就是打标签啊！
又听她提起费利尼茨，好奇的问道：“你如此厉害，为何会被费利尼茨盗取力量？莫非他也是从实界而来？”
拉姗娜沉默半晌，忽然幽幽一叹，随着这一声叹息，天空灰暗下来，雨点从空而降，周围的植物渐渐枯萎，地上竟结了寒霜。
阳恒大吃一惊，难怪她被人尊为真神，周围环境会随着她的心情而发生变化，用“人”来称呼她，确实已不太妥当。
阳恒也受了影响，胸口似乎压了重石，看着她有点落寞的脸庞，他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道：“女...女神殿下...是我不好...不该乱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