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我们交往试试看

  放下书籍,仁慈点击亮了视频通话,对着镜头调整了自己的衣装姿势,等待着对方的回应,“姑娘,这么晚不睡?”“刚刚我语气不太好。”“就为了这事,真没什么的。”“那我挂了。”张天一好像刚洗好澡的样子,原本硬朗的脸庞更显明亮,对头镜头说道:“唉,再聊聊呗!”仁慈欲说还休,瞪大眼睛盯着手机,“帅哥你牙齿上有个菜花!”“哪里?”“张开嘴,对,就这样龇牙咧嘴!哈哈哈!”“耍我!”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皆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李仁慈不想也想,因为从讨厌到不厌,那么自然而然。一次,张天一脱口而出:“我交往的对象,短的话有一个星期,长的话半年,你要有思想准备。”仁慈心中已有盘算,她哪里想长久,只冷眼旁观这些人、不想当主角,就像配料胡椒刺激下高高在上的主食。
  “你确定今天哪里都不去?”他开着车,注视前方,不忘关切地向坐在身旁默不作声地她问道。“我不喜欢逛街,你就环城开一个小时,然后我们各回各家!”“凌晨有个电影首映,一起看!”张天一不带商量的口吻说着,仁慈默然地看向窗外,日落的光辉,照得人格外舒服。
  “老哥,在哪儿呢?”“开车!”“那我就长话短说,今天去医院看文静,恢复得还不错,我还和他们提议,马上就是你生日,要不然我们聚聚?”“好!不说了!”以为身旁的人会有所反应,过了好久,车内依然寂静无声。
  “看,那就是我买的房子!”仁慈指着不远处的地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哪边,是老小区?”天一不屑地回应,“嗯!”“我家在那边也有一套,正打算出售,房子几年都没有起色,老小区更别提。”“先放着吧,说实话,至少不会更差了!”
  两人吃完饭,散步在霓虹灯闪烁的街道,车如流水人如龙,天一的手搭在仁慈肩膀,“手好重,我肩膀疼!”“呵呵,你还是第一个和我说这样话的人!”“只是实话实说,要不然,我还求之不得!”他不自觉地走在前面,回过头来,伸出手,“这样总可以,哪那么多嫌弃!”
  边走边聊,也不知穿过多少条马路,总之好像又回到了起点。眼看着离午夜还有一个多小时,两人索性便坐在了车里。她倚靠边窗,他侧过身,用一个手指撑着头,凝视所谓的女朋友。“你谈过几个?”“如果那次算,两个。”“原来你和子然真的是合约情侣啊!”“什么?”仁慈不知他为何会跳出这个词,“没什么。”“我是个很正经的人,谁曾想恋爱如此奇特,张天一,如果你要分手,告知我下,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怨言,人前人后无话可说!”
  仁慈微微笑着诉说,好像一切她都可以承受,“我也是个正经人!”瞬间,他用手指戳了戳她一笑就会显现的酒窝。
  “晚上别回家了,我订个房间!”听到张天一的话,她内心翻江倒海般,任凭如何克制,“可是~”“什么可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知道这一步迟早要踏出,但当它来临时,似乎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人,那些事,恍如昨日。结果呢?是她想太多,尽如她所意,什么也没有发生。
  早上,天一哈欠连连地送仁慈上班,路上他不停抱怨,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就是这儿,到了!”“再见!”对于六月的最后一天,李仁慈打起十二分精神,灌了几杯速溶咖啡,便专心致志地忙碌起来。顾不得吃饭,马不停蹄地制作财务报表,核对支行运行数据。
  “主任,过来吃点吧!”同事方师傅走过来,“你们先吃!”仁慈抬头看了看,“我吃好了,他们帮你留了。”“好,我恰巧有话想和你,方师傅,这一轮下跌不那么简单,我想你还是先抽离部分资金为好!”“嗯,我现在觉得这是座冰山,可已经撞上它了。”老方聊着聊着,默默走开了。
  搞定完手上的工作后,仁慈贮足于车前,遥望头上的星空,月亮半明半亮,古往今来尽在不言中,这里面仿佛真有故事发生着,天上地下,时空不变,所有辜负皆相似,故此念叨起: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进入家门,发现老爸伏在饭桌前,等着等着,他睡着了。不想打扰,仁慈自己快速地热起饭菜,“回来了啊?我帮你弄!”“你坐,我已经热好了。”盯着女儿的手机,红绿相间的图形跃然眼前,李民啧啧称道,“我就说这不是简单的调整,国家救市起色也不明显,上午千股涨停,下午惊天逆转,所有人的心有些凉了。”
  仁慈继续翻阅着手机,事以至此,她的内心没有多少幸灾乐祸,反而是担心:我们渴望的惊涛拍浪终究把我们推向了万丈深渊。
  “你生日打算怎么过?”仁慈不假思索地问出天一不想直面的问题,原本他想不过生日也无所谓,担心突如其来的状况,这是他有生之年来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
  “给你看我刚买的车!”能想到的也只有转移话题,未料女友仍然咄咄逼人,“你在逃避什么?又在害怕什么?”“谁害怕,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一如继往!”“嗯 ,需要我准备什么吗?”“随你,挂了!”
  仁慈从抽屉里翻出一条围巾,轻轻抚摸,当时,说要送给子然,本来是要给个惊喜,仔细询问了对方喜好的色号,最后不了了之,攥紧拳头,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说要开始的是你,被结束的是我,凭什么?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个恶臭,要让它见见太阳,吹吹风雨,蒸发掉最好!要失忆大家一起失忆,凭什么只我印象深刻。
  眼看着自己的生日就要来临,张天一思来想去,决定打个电话给王子然。“最近在忙什么?文静好些了吧!”“嗯,这次你生日我们可能来不了了!”“是嘛,没事,没事,小生日,来日方长!”听到这样的答复,他内心一阵狂喜,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生日那天,夜空飘起了小雨,天一与仁慈相依而坐,等待着友人的到来。“还去烫了个大波浪,不过很不错,越来越有女人味了!”随意地拨弄着女友的头发,心情异常好,“这是送你的礼物!”天一打开,笑容满面,赶紧往脖子上套,“给你冬天用的,现在可能还不是时候。”仁慈说罢,将围巾从天一身上解开,而这一幕却被从不远处走来的李强看得一清二楚,还有同行的吴南。
  “你好,美女,我是吴南,记得吧!”假装不经意的抬头,微微一笑,“当然!”相比而言,李强则一脸阴沉,既不打招呼,也不看其一眼。
  “怎么不见你太太单兰?”明知对方爱搭不理,李仁慈更是要凑过去攀谈,“关你什么事!”话音落,张天一脸色也不好起来,吴南赶紧打圆场,“闹不开心呢?别提了!”“哦,不好意思丫!”她无辜的表情,仿佛犯了错的小朋友,借故上厕所,离开了桌席。
  “我们开吃吧!”天一正要举筷,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老张,我们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王子然和文静挽着手走来,步步靠近,盯着目瞪口呆的三人,面面相觑。
  “你不是说不来了吗?”“文静想来!”子然紧靠着天一坐,文静亦靠在其身边坐了下来,“干嘛用这种惊奇地眼神?”吴南小声地说道:“王兄,这边有人!”
  站在不远处的李仁慈早把一切看在眼里,要不是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她不会出此下策,也不会发现自己自信如此,缓缓前行,笑容满面:“你们好!”挥挥手,指指位置,“我坐哪里?”子然不知所措,叫来服务员,特意加了张凳子,把位置空出来后其坐在了最外围。
  一场饭局,各人脸上各色的妆,吴南不停地说笑话,也只有仁慈回应,王子然低头不语,文静如其名,李强一杯又一杯喝着酒,而天一仿佛是个没事儿人般,说说笑笑。
  “子然,带文静先回,不是说要过个把月才能出来嘛!”李强借着酒意,大声地说道,“嗯!”两人顺势起身,“文小姐,你怎么了?”仁慈轻轻地拉住了身旁的女士,“你少幸灾乐祸!”倏地放开了原本抓住的衣角。
  “李强,注意你的态度!”张天一放下了酒杯,突然严肃地吼道,“老张,你是不是逮到个女的就上啊!”不管朋友是否喝醉,天一将刚倒满的杯子,砸到李强面前,只见对方摇摇晃晃地,用手撑在桌面,直到被玻璃碎扎疼,大喊起来。还没等其它人离开,天一拉着仁慈便离开了这个不堪的地方。
  直到他俩不见踪影,文静示意吴南与子然,搀扶着李强去了医院。处理完伤口,已到夜深人静,吴南受不了,便先独自回家了。三人坐在车上,子然开着车,“清醒了没?”“嗯!”李强用头一个劲儿撞座椅,“你明知天一的个性,还这么说!”“我说得又没错!”“对,就是因为这样,你反而不能说,会帮倒忙,懂吗?”“不懂!”
  另一边,仁慈与天一坐在车里,前方是大江大海、一望无际也暗流涌动。“不好意思,害你被这样当众羞辱!”“别这么说,其实当时我也是好受伤,没有一个女孩希望被这么言语对待,你懂吗?”“我懂!”“但是,现在想想,言语又怎样,何况还是他酒后的胡言乱语,何必计较!”“谢谢你的理解!”“要不是你,我不想原谅他的!”仁慈脱口而出的话,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会冒出来的,是不是伪装成瘾,她有点忧虑。
  坐在书桌前,照例看了会儿书,由于实在劳累,她倒在床上,趴在柔软的被单上,呼呼大睡。手机玲声响起,以为是闹钟,想着这么快就天亮了吗?揉揉眼,是个电话,来不及看清谁,便接通了。“仁慈,我是子然!”“谁?”“王子然!”听到这个名字,她迅速清醒,坐直了。
  “这么晚,什么事?”“你为何要选择和天一在一起,如果是报复,就我一个人,不可以吗?”“呵呵,还以为什么事呢,这深更半夜的,无不无聊?我当然是因为喜欢!”“你是这样的人吗?”“那在你看来我是什么人,是小三吗?王子然,谢谢你!”“谢我什么?”“谢谢你告诉我世界是圆的,山不转,水转,山路十八湾,这首歌蛮不错!”“别扯没用的!”子然显得有些不耐烦,“呵!为了配上你的格调,我放弃了最爱的民歌,但是天一说他也很喜欢呢,曾几何时认真地听你唱十年与我们的爱,结果呢?王子然你以为你多高尚,那么个情深义重都稀释在了冠冕堂皇的歌里了!再见!”
  凌晨三点,仁慈在挂完电话后竟也没有睡意了。那熟悉的号码,她曾经那么拼命的想要听到他的声音,如今为了这个原因,被联系,实在可笑,而这也坚定了她继续下去的决心。静静回想所发生的一切,仁慈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今天的事情确实大快人心,但她什么也没有做,原是这群人那么不堪一击。
  忙碌的一天即将结束,自从股市被腰斩,多少人家烟雨中。旁观同事开始的意气风发到如今的垂头丧气,是何其的不忍!原本口口声声地念着即将实现财务自由,现在却要从头再来,人生有几多年华可以任凭一江春水向东流,经历过,总之不枉此生,但没有如果。
  “主任,你司机来了!”方师傅指指停在路边的车,露出丝丝微笑,“每次都来早,今天还想加会儿班!”“现在你要好好享受生活,工作并不是全部,找个人嫁了!”仁慈皱着眉头,略略摇头,“这个我可不认同,生活工作并不排斥,找个人嫁也不应该成为我们的往后余生,是吧?”老方未有回应,只是低着头,乐呵呵地走开了“我老了,想法跟不上了!”
  “去哪儿呢?”天一一本正经地征求女友意见,仁慈若有所思,俩人异口同声——明月台。“怎么办?今天不营业唉!”失望的表情掩盖不住,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止步不前,天一继续走了几步,转过头、伸出手、突然松开,一把闪亮的钥匙像魔术般呈现在两人之间,仁慈喜笑颜开,双手环抱住对方的脖子,耳语道:我好像越来越崇拜你了!顺势套下了天一手里紧扣的钥匙。
  明明月色当空,还是下起了滂沱大雨,精致的小店,仁慈选择了窗边,说不出的酸爽,她就很喜欢置身事外而后欣赏波谲云诡与暴风骤雨。天一醉心于制作咖啡,在吧台片刻不得闲。就这样,他望着她,她看着窗外。时间漫不经心的逃走,屋子里竟飘散出沁人心脾的味道,实在是令人沉醉。
  “李仁慈,我很想知道一些事。”天一坐在对面,坚定的眼神让她无处可躲,“哪些?”“其他人的我不想窥探,只求你告诉为什么是我?”未有犹豫和丝毫停顿,她随即说出的话,让人不得不心悦诚服,“王子然也问我,为什么是你?我说因为喜欢,他不相信,你信吗?”天一无语凝噎,同时侧头朝向屋外。“和你相处的时光短暂,但很放松,没有那么多期许所以不用背负过多的梦与想!挺好的,我随时放手,你爱自由,我也爱!”仁慈品尝着可口的咖啡,娓娓道来的样子,好像她是旁观者。
  “最后咨询你个专业的问题,股市和房市,目前如何抉择?”天一喝了口拿铁,抿了抿嘴,不知怎么回应刚刚仁慈的话述,只能转移话题。
  “手里有房子,就等等,手里有股票,就清清,老实说我不知道底在哪里?如果我告诉你底在今天,那是很不负责的,因为你很快会知道地下还有十八层地狱,永远没有绝对,只有相对!”仁慈滔滔不绝,每逢谈到感兴趣的东西,她总这样,会忘掉自己是谁,要做什么,只付诸于表达。
  “真的很专业啊,不过我不需要你负责,也好像越来越欣赏你了!”天一轻轻地托住仁慈的后颈,两人对视,鼻尖相触,微醺的氛围,互相感受着对方的气息,耳边的歌曲早已被谱写成:十里春风不如你,三里桃花不及卿。
  时光流转,不知不觉,两人的相处已经快到一季,风也好,雨也罢,仁慈内心的想法是酸甜苦辣就算不是他,也会有他人,那就再往下走走瞧瞧吧。
  “打球之前,还是先把话讲开!”张天一坐在休息室,其余人皆换了球衣正准备开始比赛。文静走过来,与好友平行而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也知道上次是我们做的过分了!”“不是你们,是他!”
  手指的指向,众人不约而同地注视。李强倚靠在衣柜边,低头不语,没许久,他面红耳赤,说完对不起,离开了休息室。
  文静坐在赛场边,和这一群从小玩到大的友人在一起,她很享受,说来也稀奇,无论何时或是在哪里,她总会显得耀眼。
  “天一,你别走,强订了个吃饭的地方,特别表达歉意的!”收拾完装备,正要离开时,被王子然拦下,他回头看了眼同伴,两人总算默契地笑了笑,而后答应欣然前往。
  原本以为只是几人的小聚聚,到达时,发现早已有人在等待,文静向其中一位姑娘耳语后,对方频频点头,并示意大家伙儿落座。“我叫潘纯,是这家饭店的前台经理,静姐是我贵人,所以特意吩咐这顿饭的规格,我就亲自来了,还望大家吃得开心!”说完,挨着张天一坐了下来。
  “帅哥,你这么不给面子,我可要走喽!”潘纯与离她最近男士的每一次干杯,皆滴酒不留,而天一虽不拒绝,但是杯中的酒量不见少。“潘儿,他今天输球,心情不太好!”尴尬地笑笑后,潘纯径直地走向了墙边,推开了镶嵌着油画的移门,留下了不大不小的缝,清晰可见的也是场声势浩大的聚会。
  “我发现你变了!”刘宇歪着头,对在其身旁的李仁慈说道,由于同学聚会过于热闹,她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凑到其耳边,“你说什么?我没听到!”“没什么!”刘宇嗑着瓜子,边笑边指着好友的着装,竖起了大拇指。两人干杯,喝着小酒,闹腾中寻得一处安谧。
  这时,潘纯突然降临,站在了两人位置的中间,“班长,仁慈这么优秀,要不要考虑一下啊!”此话一出,全班起哄:“交杯酒,喝起来!”相比女方的淡定,刘宇红了脸,不知为何,同学们似乎不打算放过他们俩,一次次地起哄,隐隐感觉到仁慈即将拿起酒杯,虽不知道其下一步要做什么,但刘宇立即选择将其杯里的酒全饮而尽。此举后,便没有人再拿他俩人开涮。这边的举动,皆被一门之隔的临桌人尽收眼底。
  在不同的场合流连忘返,潘纯八面玲珑的个性俞发突出,学生时代的文艺委到如今五星级酒店的经理,陌生又熟悉。“有人叫我爆点黑料给你!”眼神飘向前方,粗略地把每个人都看过了遍,潘纯嘴里的话说得云淡风轻也只有张天一听得到,“你倒是说点什么达到效果呢?”“李仁慈就是个书呆子,之前都没有什么交集,我倒希望真有点东西抖出来!”“哈哈哈!”“我有一说一,不过之前她不是和那个谁谁谈过嘛,你们这样子相处ok啊?”“早就分手了,别想太多!谁叫你来的?”“此话不能多说,此地不宜久留!”潘纯离开后,走向了对门,这一次未有缝隙,也就只能隐隐感受到那边的欢声笑语和这边的觥筹交错。
  高娜搀扶着好友,吃力地往外走,眼看就要跌倒,刘宇一个箭步走来,紧紧地握住了两人。“你乘他们顺风车先回家,仁慈我送!”迟疑的样子,紧皱的眉头,在被仁慈轻轻推开并示意其先走后,高娜冒出一句:“保准送到家啊!”便被同学招唤,随大流走了。
  刘宇搀扶着走了几步,或许是摇晃的厉害,仁慈终撑不住,立马转向厕所方向。刘宇呆在原地,点了根烟,直到看到友人出来。“我就知道你没醉!”“被你发现了!不过刚刚真是吐了!”仁慈笑呵呵地趴在扶手上。
  “为什么要装?”“总有刁民要害联!”说着说着,俩人不约而同地蹲下,酒店的过道寸草不生却繁华似锦。“为什么我们总会错过呢?老刘!”刘宇耸耸肩,淡然地看着这个他曾不看好而今十分欣赏的女孩儿,“三十岁,你未嫁,我必娶!”他们相视竟无言。
  “我好累!也不知怎么就不喜欢看电视、逛街了,除了拼命工作,就是看书考证和练习技能,但我似乎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了!”李仁慈讲着讲着热泪盈眶,“怎么还哭了?”刘宇怔怔地盯着老同学,心疼起来,刚想好好安慰对方时,“嗯,把cfa考到再说!”她顺势起身整理衣摆,准备走人,俯视着还蹲在地上的刘宇,“你这转变,让人应接不暇啊!”“我也是个女人,需要定时湿润眼眶,走啦!”
  “张天一,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早上送我上班?”第二天,原本一如既往,刚坐上车,仁慈被眼前的男子突然的举动惊讶到,“我这美举怎么被你说成是神经病了?”“我爸对我都没有这么好,你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司机大哥!”
  两人一路闹闹腾腾,不会儿便到达了目的地。天一摇上车窗之际,不禁朝着远去的背影喊道:“晚上,来接你,我有个友谊赛!”也没有得到确定的回应,只是看到她继续渐行渐远了。
  文静主动伸出了自己的手,与呆在身旁的仁慈握了握。俩人并肩站立,沉默无言。相比职业装的自己,身旁这个穿着粉色连衣裙、披着长发、窈窕的身姿还散发着悠悠清香的女子,仁慈想如果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算素人,她会觉得亦是不错女子。
  “李小姐,你一直在看我!”目光看向前方,正视赛场的文静,冷不丁地说了句话,“文姐姐想来你的心思也不在那里!”“为什么一定要在我的圈子里出现?”“哈哈哈,这话说的,我什么都没做,他们就是一度很喜欢我!”“天一和子然不同,完全是怎么新鲜怎么玩?你可要有思想准备!”“报告姐姐,随时撤离!”注意到此时赛场上天一命中三分球,李仁慈立即起身,欢呼雀跃,除了男友回应,其他人面露尴尬。
  中场休息,发觉有人小声讨论结婚事宜,集中注意,静下心下,想要听得更仔细,天一的到来吓了仁慈一跳。“又在发呆!”“谁要结婚了?”“是吴南!”“哦,和谁?”顺着男友手指的方向,仁慈找到了那个神采飞扬的人儿,“她?”“你认识?”天一诧异地问道,“眼熟!”
  “怎么之前没有任何听说?”“是比较快,吴南家出了点问题,陈花蕊正好怀孕,不过很多人不都是这样,有什么好稀奇的!”赛场上有人向天一招手,他便起身走开了。
  转动着手上的戒指,过往如烟飘散又想来就来,仁慈嘴角上扬,这个曾自诩为情圣的男子,难道真的要进围墙了吗?几次接触,倒是不论对哪位美女都是一副痴心绝对的模样。此时,恨意尽起,灵光忽闪,“我知道这个女子是谁了!”
  打完球,天色已晚,三三两两的人群,各有各的道路,走着走着,散开了。
  天一将手搭在女友肩上,刚还热血沸腾,此时大呼好累!“李强,对我还有敌意吗?”“他只是心情不好,对我也这样!”“哦?”“单兰产后抑郁症,怀疑他外面有人,谁都怀疑,连文静也算在内!”仁慈听后,未有回应,哼起小曲,边走边唱,好不自在。
  “手机在振动,左边口袋,手麻了,你帮我拿下!”掏出来,屏幕醒目地显示着吴南的名字,仁慈手动滑开,点开了扬声器,“天哥,我们在老地方,你要不要过来?”“啊?那个啊!不来了,挂了挂了!”挂完电话,他示意女友将手机放入原处,哪知仁慈站在原地,不再往前行走,定定地注视着,指指屏幕,“老地方,在哪里?做什么的?”“就玩玩儿的!”“说说呢?”笃定天一不会开口,她手一松,牢牢在掌心的手机重重摔在了地上,扬长而去。
  坐上出租车后,李仁慈立即拨通了刘宇的电话,“还有没有前女友的联系方式?”“哪一个?怎么了?”“就是那个快要谈婚论嫁的,我们在商场上遇到的!”“删了!”“你肯定记得,告诉我,或许我们都可以出口气!”
  陈花蕊坐在咖啡馆的窗边,与前男友相视,她很不自然,但还是来了“我送你东西,不用还了!”刘宇手指轻轻地触碰着旧物,呵呵一笑道:“我们当时是进展到要结婚的步骤了吧,房子也买了,因为我穷,然后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前女友依然云淡风轻,没有透露出过多的表情,“听说你要结婚了!”“嗯!没有别的话,我要走了!”陈花蕊准备喊服务员时,被刘宇叫住了。
  “给你看几张聊天记录,你未来老公还真是我辈楷模,活生生把人逼入绝境又不理不睬!”过不了许久,对方的表情从厌恶到恶心再到淡定,“他已经为我改变!”“哈哈哈,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我不确定能否看到精彩的剧集,但试试看,你敢吗?”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刘宇打了个哈欠,撑不住地趴在桌上,要不是看在仁慈的面子上,他早就走了,这个前女友他只想气气。
  “花蕊,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睁大眼睛,望向对面ktv的大门口,几男几女,身着亮闪闪衣服,一搂一抱地靠在柱子上亲昵。刘宇得意地发出呵呵声,匆匆离开,只留女方一人。
  仁慈端坐于家中,听着老同学电话那头的滔滔不绝,心情略有沉重,“她怀孕了,我们这样做,好吗?”“你不必自责,迟早面对,何况她又不在乎小孩,之前不照样打掉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说说呢?”
  过往点滴映入眼帘,子然拉着她的手,经过一家金碧辉煌的店门口,看到她感叹于此处的灯光,大声说道:“天一、李强他们经常来,老地方了!”可惜没有下次,这个遥不可及的约定。
  越是独自相处,往事越凶猛来袭,仁慈好像控制不了自己联系对方的冲动,白天与他不经意的对视,似乎有话要说,那段心结是时候将它解开了,拨通了对方的联系,约定了相见的时间地点,私下联系他,她知道有可能会百口莫辩,但那又如何。
  “天一,他知道你过来吗?”王子然独自前往,准时地出现在了仁慈面前。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未有回应,静静地,除了各自呼吸,别无其他,不打算匆匆放过与他独处的机会。“你叫我过来,不是就这样坐着吧?”此时,她换了个姿势,两只手托着脸庞,依旧不开口,子然除了不断地喝水,也不知再说些什么,欲拿上外套起身离开,原本还在仁慈杯子里的水一下子洒到了他的脸上。
  “这次叫你出来,主要是想咨询关于天一的情况,我们能够认识,也是因为你。”王子然并没有生气,轻轻地抽出纸巾,拭去脸上残留的水珠,“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这样,那你坐着,我先走了!”她经过他身旁,被拦下,“吴南家破产了!”“怎么了?像他这样,踩在最高点还加杠杆反向操作的,心里就没底吗?这是要有跳楼的准备!”仁慈推开这支她曾经狠狠拽住过的手臂,侧过身,余光瞥向对方。“原来花蕊家说定是要通过合并扩大规模共渡难关的,但现在被告知要取消,你知道吗?”“呵?你不也是他朋友,陈花蕊袖手旁观,你顶上啊!哦,对了,我都忘了你不能自作主张,无论是婚姻还是事业!”“李仁慈你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王子然,我劝你多看看书,不要脑子里全是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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