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抱歉
他的唇畔勾了勾,默不作声的往前走了几步。
容鸢安静跟在他的身边,还能看到不远处陈汝冰的影子。
她对雪似乎情有独钟,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雪地里。
容鸢受到了触动,一种不知名的情绪突然袭了上来,竟然让她有些想哭。
她张嘴,不小心吸入了一口冷风,呛得直咳嗽。
她没注意到的是,殷冥殃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有些复杂。
走在前面的陈汝冰缓缓停下,朝后摆摆手,“已经够了,只能到这里了。”
容鸢的脚步停下,总感觉她这话里有话。
她想往前再走几步,殷冥殃却揽住了她的腰肢,“回去。”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有些强硬的将她往后拉。
“可是汝冰还在这,而且她待会儿没有车回去。”
“陈家已经有人来接她了。”
容鸢的肩膀被他扶着,她艰难的偏头,果然发现陈汝冰的身边停着好几辆车。
容鸢有些失落,几乎是浑浑噩噩的跟着殷冥殃往前走。
上了车后,她还是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
那几辆车已经从另一条路驶了出去,明天就是陈汝冰和穆书结婚的日子,陈家把她看得很紧。
“殷冥殃,我心里有些不安。”
“哧!”
汽车狠狠停下,殷冥殃捏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如果不想我现在丢你下去,就闭嘴。”
容鸢抿唇, 垂下眼睛,变得安静。
穆家的追杀,陈汝冰吐出的奇怪的话,都让她不安。
她觉得自己一脚踩入了巨大的阴谋中,每个人都在伪装,他们都有着两副面孔。
她是被迫的,被这些事情推着往前走。
回到水云间,时间已经很晚了。
她的身上还有寒气,喝了管家准备好的姜汤后,也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去浴室放了热水,把自己泡了进去。
今天真累,这么一放松,困意瞬间来袭。
“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鸢姐姐,你会来看我的对吧?我们拉勾。”
又是这个梦。
容鸢蹙眉,努力想要看清对方的表情。
可是周围始终隔着一层大雾,朦胧的只能看清两个小孩子的轮廓。
那是一个很瘦弱的男孩子,他一声一声的叫着鸢姐姐,容鸢的心都变得软了。
梦里的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他等啊等。
从春天到冬天,一年又一年。
容鸢知道,这个男孩子的鸢姐姐并没有遵守诺言。
她没有来看他,一次都没有。
那座小木屋在群山的掩映下,显得孤零零的。
“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抱歉。”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容鸢瞬间就醒了,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拿过一旁的浴巾,擦干身上的水珠。
打开浴室的门,发现房间里站着一个男人。
他似乎来了有一会儿,安静站在窗前。
他的手上夹着一根烟,想得入神,那烟烧到了手指。
“有事吗?”
她率先开口,今天完全没有要和他拉近距离的想法,她现在只想睡觉。
殷冥殃抬头看了她一眼,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很快又划燃一根火柴,缓缓点燃另一根。
大半夜的,他来她的房间里抽烟?
她蹙眉,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居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她在浴室泡了这么久的澡?
“穿上衣服。”
他的声音淡淡的,目光里没有多余的情绪。
“我现在要睡觉了。”
“要我帮你穿么?”
他强势的时候,是不讲道理的。
容鸢撇嘴,从衣柜里拿出了干净的衣服,本想转身去浴室换上,可转念想想,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还用避嫌什么?
她直接解开了扣子,余光发现他有些狼狈的转身。
“容鸢,你没看到房间里还站着一个男人么?”
熟悉的恼羞成怒的语气。
容鸢恍若未闻,从里到外,慢条斯理的穿着。
殷冥殃的喉结狠狠滚动,缓缓闭上眼睛,“你快点。”
容鸢的手一僵,朝他走近,“殷总日理万机,什么没见识过,不必装得这么纯情。”
她将最后一件外套穿上,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
“说吧,到底什么事?”
她问出这句话后,殷冥殃并没有回答。
他沉默了大概十分钟,就在她的耐心快要耗尽时,他突然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走吧。”
容鸢觉得纳闷,虽然满腹疑虑,却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上了停着的汽车,驾驶位上坐着季倾。
容鸢更疑惑了,还是强忍着,什么都没问。
车内的气氛明显有些阴沉,季倾看到她,只是淡淡点头,脸上布满了担忧。
“到底怎么了?”
话刚说出口,她就看到好几辆消防车呼啸而过。
看这阵势,似乎是某个地方出现火灾了。
汽车依旧在往前驶着,最后在陈家外面停下。
陈家的宅子已经处于浓浓大火之中,周围呼啸着不少消防车,但火势一点儿都没有消下去的现象。
穆家的几辆车也停在外面,好几个保镖都在拦着快要发疯的穆书,害怕他一头冲进去。
容鸢的瞳孔倒映着漫天的火光,耳边是穆书撕心裂肺的声音,还有周围的哭声,水声。
这里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
“陈......陈汝冰呢?”
她想要下车,却被殷冥殃一把拽住,“陈家人几乎都在里面,是有人蓄意纵火,你就是下去了也没用,留在这安静等结果。”
容鸢透过窗户,看向了被几个人围着的穆书。
穆书仿佛失了魂,呆呆的看着这一片火光。
容鸢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颤抖的抓住殷冥殃的衣袖,“是不是你......”
男人的气息变得更冷,毫不留情的掐住了她的下巴,“你继续说。”
容鸢咬着牙,巨大的痛苦撞击着胸腔,额头的青筋都冒了起来,“是不是你设计的,你故意送汝冰去死,用她的死来打击穆家。”
殷冥殃的瞳孔狠狠一缩,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大力的朝着他的心脏插了进去。
疼的血肉翻搅。
她竟是这么想他的么?
容鸢的唇瓣颤抖,狠狠推开了他的手,“你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