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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而受[豪门] 第22节

  等着进了美术大学,黎夜就又紧张起来,他有些不自在地来回看着车子外面形形色色的学生。那些学生都特别的时尚,黎夜觉得跟自己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他忍不住问,“这是要去哪儿?”
  “听课呀,到了。”小周话落,黎夜立刻往外看去,发现停在了一栋教学楼下,小周挺麻利的下来给他支好了轮椅,把他扶下来放在轮椅上,推着他进了门。
  正是课间,不少学生在走廊走动,看黎夜的也不少。但几乎所有人都是瞧一眼就转开了目光,这让黎夜舒坦不少。此时的黎夜已经心里隐隐有个底,昨天秦烈阳问了他还画画吗?这里又是美术学校,难不成秦烈阳想让他当画家?
  这个想法简直让黎夜惊恐,他是最本分的人,知道吃多少饭拿多大碗,这也是他爸教育他的。这种事情怎敢妄想?只是小周不过是办事的,黎夜也就没说话,省得他为难。
  很快,黎夜就被推到了一间教室里,里面到处都是特有的墨香,有个穿着对襟长褂的中年人正在说话,瞧见他们就走了过来,自我介绍说,“是黎夜吧,我是柳唐生,你的国画老师。”
  直到回到家,黎夜都是蒙的。柳唐生给他讲了很多基础的东西,还让他画了画,虽然他左手画的惨不忍睹,但居然评价还不错。最重要的是,离开的时候,柳唐生说,让他以后天天来。
  黎夜都不直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知道秦烈阳知道,他于是想着,就算要等到后半夜,今天也要问问秦烈阳的想法。只是又是四点,秦烈阳就回来了。不过这次,他不是空手回来的,他带了一个正红色的木质雕花盒子,顺手就放在了他的面前。
  黎夜想问的话一下子卡住了,被眼前的东西吸引了,他摸着那个盒子简直爱不释手,那盒子不过巴掌大,纵然他不懂,也知道这东西太精致了。
  秦烈阳坐在他面前诚恳的说,“我想过了,你待我好了两年,我不能抹杀,可那二十万,我过不去。”一听那二十万,黎夜立刻想要张嘴说,他已经解释了啊。可秦烈阳却摆摆手,“再多的说法都是理由,我不需要理由。”
  黎夜张张嘴,终究没再开口。他从来都不是死皮赖脸的人,他从来也不是推卸责任的人,无论什么原因,那二十万的确到了他手里,六年前村支书换了人,那时候南城的郊区已经在开发了,好多地方都在拆迁,人人都想多占宅基地,然后就查出他爷爷宅基地的遗留问题,要收回土房子。可他舍不得啊,那里留着他十几年的血汗,他花了这二十万。
  他的确解释不清。
  秦烈阳瞧他沉默,只当他理亏,接着说道,“就这样吧,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你给我住处,我让你养伤。这东西叫漆器,非物质文化遗产,做得少但价格不错,但需要吃点苦。我给你找了个老师,你先学点国画,然后拜师学艺,几年后出徒,向来也能过得不错,咱们就桥归桥路过路,日后不在牵扯了。”
  怎么能牵扯,微信还在发,他每天夜里都离不开。一个盖被子,他都想要去说话,他在试图用各种利诱原谅黎夜,可不能!他要做没有情感的秦烈阳,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伤害。他永远不会做一段关系中的被动方,他要掌控着一切,包括第一个转头,只有这样,才不会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看着他妈走远,对着黎夜大喊,“黎夜,我不要回家,我要跟你在一起。别送我走,别送我走!求求你了。”
  第42章
  黎夜抱着那只漆器盒子一夜没睡。
  那东西秦烈阳说是从他家里拿来的,不过比两只手掌大,价值上万。多年的贫穷生活让他很俗气的在关心每件东西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看价格。可这次不仅仅是价格吸引人,他摸着上面凹凸的纹路,就仿佛摸到了这件漆器的灵魂,有种说不出的喜欢。
  他发微信给秦烈阳,“谢谢你,我会好好学的。”
  秦烈阳一直不回微信,黎夜也不知道他到底听不听。不过他猜测是不听的,很久以前就不听了吧,从上次那张彩虹图开始,他就知道的。可他没停过,他希望能跟秦烈阳分享他每一天的快乐。
  这辈子三十年,很多事情不是黎夜能选择的,他都在被动的承受。
  譬如他不是不想上学,黎耀能读博士,可小时候,黎耀就是他一笔一划教出来的,他的成绩比黎耀还好,当年流行写作文《我的理想》,他写自己的理想是当编辑,因为当时看《编辑部的故事》特别喜欢。可是,父母出事,他不得不放弃学业,跟爸爸一样成了一名司机。
  譬如他不想送走秦烈阳,两年啊,他最穷苦的日子,黎耀虽然是弟弟,可是天天都在学校,能陪他的不过一周一天的假期,黎耀还总是在学习。只有秦烈阳,这小子是最贴心的伙伴,陪他吃苦陪他受累,陪他赚钱,时时刻刻地在护着他。否则的话,他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如何挑起这份重担?可终究,他留不下。
  譬如和黎耀的关系。他并非付出就想要回报的人,可终究也不是圣人,他将黎耀从小拉扯大,供他读书替他买房,总归是想着,日后兄弟好来往,毕竟黎耀口口声声也是这么说的,“哥,我毕业了,就不让你吃苦了。”可谁能想到一场车祸就能试探人心呢?他终究,是被抛弃的。
  甚至当年收养秦烈阳,都是受到秦烈阳威胁才愿意的。他唯一主动的一次是,告诉了卓亚明秦烈阳的电话,他知道这对他的人生是一次解救,可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出现,是否对得起秦烈阳,是不是给他带来了太多的负面情绪。
  那天解释完后,他回屋后其实是后悔的。他跟秦烈阳在一张床上睡过两年,即便这家伙现在变得冷一些,说话厉害一些,可人的本质是不会变得,剩下的都是表象。所以,他才会让卓亚明给秦烈阳打电话。
  他更知道八成他说说当年被误诊癌症的恐慌,就能够打动秦烈阳,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能那么做。不是不想和好,而且觉得,自己一直不找人家,现在求着人家了,靠着人家了,再去辩解过去的伤害是误会,太无耻。
  那就像是那天,徐蒙蒙跑到医院里来问他,“你怎么能这样?”他如今去跟秦烈阳说,“都是有原因的,你白生气了”,不是一样吗?伤害终究是伤害,他不能说没就没的。所以,他发微信,从来都不会提过去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个,即便黎夜能从秦烈阳的态度中推断出,秦烈阳喝醉那天,八成是没听见他的解释的。但他做不到在清醒的秦烈阳面前,再说一遍。
  他摩挲着盒子的表面想,他起码要能自立了,才能有立场在秦烈阳面前说对不起。怀中的漆器就仿佛是希望,他一头扎了进去。
  于是,秦烈阳从老师柳唐生那里得到的消息就是,“黎夜进步很快,对,他基础一般,多年不练了,手法也生疏,不过很有灵性和悟性,成大家他的岁数太大了,但是你要说做漆器,做鉴赏是没问题的。”
  然后有天,宁泽辉突然抱了一沓子书过来给他,他瞪眼瞧了一下,都是《国画技法从入门到精通》《传统中国画技法详解》之类的,他就说,“你小舅爷不是出门避暑去了吗?还没见人,怎么就抱了书来?”
  宁泽辉说,“哪里啊,是黎夜给我打电话,想要这些说,老师交代他买了看的。我从网上买的,刚送到,你回家捎回去呗!”
  说完,宁泽辉就忙去了,秦烈阳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具体他也不能形容出来,就是猛一想突然发现,宁泽辉什么时候跟黎夜这么熟了?
  因着这个,连唐鼎欣来,他就有点没精神。还好为了避嫌,他是叫了宁泽辉进来的,三个人一间屋子,说得又是要事,秦烈阳很快打起了精神。
  唐鼎欣自然是为了秦芙而来的。秦芙不愿意同王家讲和,于是给网站施加压力,结果没想到那个网站负责人压根就没想跟他们好好商议,竟是直接录了音,将他们的话放了出去,什么“没有判决就不能算是抄袭”“他们是受害者我们也是啊,我们投了这么多钱怎么办?”“什么叫做姑息养奸,我们只是为了挣钱,谁写的有关系吗?”
  原本还是不少网民看不惯梨花落,在声讨她。如今连带秦芙的公司也卷入其中了。如今网上抵制《大明淑妃传》上线的人乌央乌央的,连带抵制的帖子上万楼的都好几个,这部剧倒是未播先火,但问题是,彻底栽了。
  这回秦芙才慌了,回去跟方梅和方海东商量。这两人都不是熟悉网络的人,所以对这事儿都不知道,一听之下才知道严重性。方海东试图跟王家接触过,不过两边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家根本就不卖方海东的面子。胡乱之下,秦芙终于想到了自己的老婆,虽然唐鼎欣不愿意嫁给王俊伟,可唐鼎欣的大哥唐鼎盛跟王俊伟的关系一向很好啊。
  唐鼎欣坐在秦烈阳对面,跟他报备,“你知道的,因为我的事儿,我哥又送了10%的利润给了王俊伟,那块地王才算拿下,他压根不会帮我的,只能靠你。不过我没有跟他明说这事儿,只是问了他的出价,秦芙答应我,如果我帮他摆脱这次危机,他送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给我。”
  秦烈阳一听这个,倒是不在意,“40%没有控制权,公司是他的,他是你老公,利润说是你的,其实还是他的。再拖。”
  唐鼎欣双手交握,很是不理解的问他,“其实我特别不理解,你为什么不自己出面解决了这事儿,你要知道,你大可收回来,像是上次一样,把他赶出去,这个家伙,没本事还自大,一点都不是做生意的料。”
  秦烈阳就一句话,“这就是你的机会啊。我收回来,他永远都会有第二家第三家公司,谁让他是秦家的二少爷呢。可收在你手里,他永远都是这一家。”
  等着唐鼎欣走了,宁泽辉关了门才问,“她能信任吗?”
  秦烈阳吐了口气说,“起码比秦芙能信任。最主要的是,这丫头知道什么叫量力而行,她知道谁的大腿粗,这是本能。再说,她天然受到我妈和秦芙的排斥,要是你的话,你觉得跟哪边合作比较舒服?”
  “那倒是。”宁泽辉点头,说完这个,他又叮嘱了一句,“哦,我小舅公说他下星期三回来,到时候我直接去接黎夜去他那边吧。你让保姆给他准备点衣物,我小舅公住在郊外,那边天气冷。书也让他看了,我小舅公虽然和蔼,不过对收徒弟特别慎重。”
  秦烈阳哦了一声,就摸着自己没胡子的下巴问了一句,“你不一块过去看看,好几天没见了吧。”
  “散了吧。”宁泽辉说,“瞧见黎夜我就想起卓亚明,我失恋还没好呢!我去酒吧。”
  说是去酒吧,其实宁泽辉下了班就回了家,只是单身汉不会做饭,他专门在小区外停了车去餐馆打包饭菜,结果坐那儿没等多久,就听见一个声音,“哎,宁大哥,真巧啊,在这里也能碰见。”
  宁泽辉一扭头,就看见一个特别青春阳光的男孩子,背着个运动包冲着他笑。他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你不是住东城吗?怎么在这儿?”
  “哦,我路过。看见你的车停在路边,我就下来进来找你了,没想到真看见你了。对了,你上次喝酒怎么样了?头没疼吧。”这小子仿佛好脾气,一点也不在意宁泽辉刚刚并不欢迎的口气。
  宁泽辉一听这事儿,脸色更难看。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没见卓亚明之前,他那帮损友给他介绍的那个男朋友,相亲没时间去见的那个。后来他损友一直说这小子挺喜欢他这类型的,一直在等他,可他那时候已经瞄上了闷骚的卓亚明,自然就拒绝了。
  原本吗?介绍这种事,一方没兴趣,就算了。宁泽辉哪里能想到,他那天跟秦烈阳喝醉了,一睁眼就瞧见这张脸在他床边趴着呢。他吓得差点尖叫出来,结果这小子怎么解释?“我就在这酒店当服务生,刚下班就看见你上来了,我怕你没人照顾,这才照顾你的。”
  他再傻也知道这小子不是一般的看上他了。可是宁泽辉这人吧,他就不是走寻常路的人,否则他也不能发掘出卓亚明这张性冷淡皮下的闷骚。所以,他一向喜欢追人不喜欢被人追,再加上卓亚明实在是太撩人了,纵然都是攻,宁泽辉也必须承认,他短时间内谈不了恋爱。
  所以,宁泽辉对这个太主动的小子自然是敬而远之的,他当时就道了谢,还到酒店前台夸了他一番,留了小费,解决了后患,这才走的。谁知道,这都能找过来?
  宁泽辉的饭菜正好好了,他拿到手就笑了笑。“那行,你去忙吧,我也要回家了,有空咱们再聊。”
  这小子却直接问他,“哎,宁大哥,你是不是连我的名字都没记住啊。”
  宁泽辉自然是没记住的。对方也不在意,“我叫冯陆,你可记好了,下次见。”
  宁泽辉一脸懵了的状态,我招谁惹谁了?
  第43章
  黎夜下了课,由着周小舟进来帮他收拾笔墨,对的,周小舟就是司机小周的全名,据说生他的时候他妈梦见了一条小舟在海上漂,所以取了这个名。不过这孩子特别开朗,自我介绍的时候还说,“幸亏我妈没叫我周大海,听着跟四十岁似地。”
  周小舟性子活泼,黎夜稳重一些,倒是处的不错。
  进来后,周小舟就将他面前的毛笔从笔洗中涮了涮,然后放好,这会儿柳唐生过来了,瞧见他就说,“怎么样,都能听懂吗?”柳唐生不但是书画大家,还兼着行政职务,所以时间特别紧,一两个星期也就有机会单独指导黎夜一次,其他时间都是跟着大一的学生一起上课的。
  这样也并非没有好处,毕竟黎夜属于业余选手,能考进美术大学国画系的起码都是行家,他夹在中间,倒也能学不少东西。
  柳唐生去看黎夜的画,学国画与写毛笔字一样,大多从临摹入手,技法这些天柳唐生也讲过,黎夜也有基础,平日里就推荐黎夜临摹《芥子园画谱》,他往下一翻,倒是有些惊讶,黎夜右手如今不能用力,只能用左手临摹,用笔的平、圆、留、重、变只能说平平,但眼前这副兰草的神韵却是抓住了。而且,别人的临摹,都是画谱上一丛兰,落到宣纸上也一丛兰,恨不得一模一样,黎夜这副却是不同。
  他的目光停留在这里,黎夜自然也跟着看过去。然后就显得有些紧张,“老师,我……我画的时候,想到了在山里见得那丛兰,没有……”
  不用说柳唐生也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孩子知道变通。事实上,许多人学国画都从临摹入手,但多数人成了匠人,只有少数能走出来,独树一帜,开创自己的风格。黎夜这个自然不能说什么开创风格,甚至,这画不说放在这间教室,就是去附中里比,都没什么优势。可是,难得的是不匠气的心。
  柳唐生笑着鼓励,“没关系,这样挺好。我一向主张在学习过程中,不需要太规矩,有些东西在心里就行了,笔尖却要随意洒脱。何况你是要学漆器的,只会墨守成规怕也不行。”
  黎夜第一次来的时候,其实是不知道柳唐生的身份的,只觉得这人看着特别舒服,说话也和气,即便他不懂也耐心教他。后来回去的路上,他才问了问周小舟柳唐生的身份,才知道这人这么厉害啊。
  黎夜没文化,但却是敬畏文化的人,所以才会咬牙供着黎耀上博士。因此在黎夜心里,柳唐生是特别权威的人,如今柳唐生都夸他好,他回去的路上都是高兴的。半道上周小舟还忍不住说,“高兴坏了吧。”黎夜还忍不住又笑了笑,露出了牙齿。
  也是因为心情好,黎夜问了周小舟是否忙,得知他一天的工作就是接送自己后,提出了要去趟医院看卓医生的要求。周小舟自然听命,将车开了过去。
  卓亚明看到黎夜还挺惊讶的,那张扑克脸瞬间就破了,笑着问他,“你怎么过来了?例行检查?不对啊,还没到时间。”
  黎夜就笑笑说,“来看看你。”
  黎夜想来,主要是想告诉卓亚明自己现在的状态,他觉得卓亚明对他真的特别好,他有好消息了也想跟他分享,让他也高兴高兴。
  卓亚明就接了周小舟的活,推着黎夜去他的办公室,“正好刚查完房,去办公室聊吧。你最近怎么样?”
  “我在学国画呢,刚上完课。”黎夜将打算说了一下,顺便炫耀一下,“今天老师夸我呢。小周,帮我把画给卓医生看。”小周连忙将收好的那副兰草打开,放在了卓亚明的桌子上。
  真的是简单的一张临摹,寥寥几笔,也就是柳唐生这样的行家能说出神韵不神韵的,对于卓亚明这种标准理科生,感觉这不就几根线组合成的草吗?倒是看着是像兰草。
  黎夜特别兴奋地说,“我专门过来就是要送给你的。”
  卓亚明立刻愣了,就算他觉得画得看不出什么好来,可他看黎夜的表情就知道,这幅画八成得了表扬了,黎夜比他第一次见的时候不知道开朗多少,这幅画很重要的。“给我了?”
  卓亚明觉得有些烫手,“很重要的东西吧,其实你可以给秦烈阳?”
  黎夜笑笑,“不用,这个只想送给你。”他想将做好的第一个漆器送给秦烈阳,不过这话没做前不好说。
  卓亚明这回倒是认真起来,他知道黎夜这是在谢他呢,倒也不再推辞了,“那谢谢了,我好好收着。”
  黎夜这才高兴,又跟他说起学漆器的事儿,“其实还要谢谢宁助理,听说是他漆器大师是他的小舅公,他帮我应的这事儿。”
  一提宁泽辉,卓亚明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就好像跟这人不熟似得,说了句公道话,“他对你不错,一直这样。”
  卓亚明本就很忙,黎夜来的目的也答道,两人聊了一会儿,黎夜就告辞了。卓亚明顺便帮黎夜看了看四肢恢复的情况,知道有药吃完了,又让周小舟去买了药,顺便问黎夜,“现在还想找契兄弟吗?”
  黎夜被他问得一愣,但很快摇了头,“不……”卓亚明以为他拒绝了,谁想到黎夜说,“不知道。”
  秦烈阳送走了唐鼎欣,便又是一个接一个的会,最近质监局查的很严,好几家服装产品都被查出面料有问题,他专门找了queen的执行总裁强调了此事的重要性。等着会议结束,已经下午五点,到了下班点。
  这天周五,他出门的时候外面一群人正在商量晚上去哪里嗨,倒是宁泽辉这个前几天超级无敌热爱酒吧的家伙,一脸性冷淡表情,好像他从不掺和这事儿似得。电梯里,秦烈阳忍不住目光朝下,调侃他一句,“怎么了?弹尽粮绝了?”
  老板都开玩笑了,宁泽辉瞬间切换成损友模式,一句话终结秦烈阳,“精满而溢很值得炫耀吗?”
  秦烈阳顿时就冷冷瞥他一眼,如果工作时这个眼神,宁泽辉还害怕,可如今他知道,这不过是一个老处男的怨言罢了。没人他也放肆,直接揽了亲烈阳的肩膀,“哎,你到底喜欢男的女的,还是男女通吃啊!也是奇了怪了,咱俩从初中开始同学,这么久那么多男的女的追你,你也没喜欢一个啊。”
  至于黎夜,他原先倒是被那句包养吓了一跳,可如今觉得也不太可能,他俩氛围就不像呢。秦烈阳这样的人,一旦他记恨上了谁,就不可能更改属性了。
  秦烈阳直接将他的胳膊挥开,冷冷地来了句,“无聊。”
  “你不是性冷淡吧,烈阳,你都快三十了,你难道没有性冲动吗?就是晚上做春梦,梦遗总有吧。你梦见的谁?”秦烈阳简直烦透他了,压根不肯说话,等着电梯一停,立刻出去向着自己的车走去。
  若是平时,宁泽辉就跟他分道扬镳,去开他自己的小smart了——这也是宁泽辉奇葩之处,全公司smart的确不少,毕竟车小好停,但只有他一个男生开。
  今天宁泽辉则跟着秦烈阳屁股后面走,还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得,一个劲儿追问他,“烈阳,这可比你睡不着严重多了,你真没问题吧。”
  也就是宁泽辉有这胆子了,秦烈阳直接脚步一停,扭过了头,松了松自己的领带,顺便将西服袖子往上掳了掳。宁泽辉就觉得今天恐怕有点过分了,立刻停了脚步,冲他说,“好啦好啦,我道歉,我不说了。今天我得搭你的车走,反正顺道,离得不远,你送送我吧。”
  他能说他已经被冯陆的偶遇弄怕了吗?这家伙出现在除了公司外,他出现的所有地方,每次都是那么阳光灿烂的跟他打招呼,“宁大哥你好啊。”被人暗恋是一回事,可是个人都知道这样不对劲。
  由于他那辆smart实在是太显眼,所以他今天直接打的上的班,就为了不让那个冯陆找到他,回去吗,现在打的不好打,自然是要蹭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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