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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神尊养成受_164

  花葬骨闭上眼,眼角湿热,一滴泪滑落下来,砸在掌心的戒指上,花葬骨弯了唇角,勾了勾食指,像是有无形的手把戒指带到他的手指上,大小刚刚合适,薛槐和明臣从无界之界出来就看到这一幕,薛兰焰心头一凉,未及反应,就看到薛槐朝他扑过来,可是怎么来得及呢?
  心脏被戳了个洞,他不会死,只是会沉睡很长的时间,让心脏重新生长,这是妄尘给他的礼物,可这个秘密他还没来得及和薛槐分享,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说出来了。
  “哥!”
  薛槐接住薛兰焰倒下的身体,唤了一声,薛兰焰眨了眨眼,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喉咙被一刀切开,神力随着生命一起流逝,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越过薛槐的肩膀,他看到花葬骨也在望着他,黑沉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歉意,转瞬即逝,电光火石之间,薛兰焰什么都明白了,他用力的抓住薛槐的胳膊,拼命的摇头,他想和薛槐说不要做傻事,他想告诉薛槐这不是花葬骨的错,可是黑沉沉的天已经压了下来,最后一眼,薛槐低下头亲吻他的额头,身体再沉进水底之前,他听到薛槐说。
  “他不该如此逼吾的……”
  那是一声叹,薛兰焰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这是罪,亦是孽,天道终究敌不过大道,只是可怜了他的弟弟,有朝一日摆脱了天道的操控,回忆起这一切,又该是如何的一番挣扎。
  海市蜃楼里,疏星抱着哭闹不休的顾离,看着蓝色的火焰掺在落雪中逐渐湮灭,长叹一声,却是什么也没说,他们的计划全乱了,现在只希望明臣能保住那一线生机!
  花葬骨自始至终没有抬眼去看薛槐,正如他不愿见月朗的离去一般,他更不愿见这一世初与他温暖的薛槐,用天道无情的眼看他,那是最锋利的刀子,割在身上,钝痛不已。
  “如何了?”
  花葬骨的身子晃了晃,明臣落到他身边伸手欲扶,被花葬骨拒绝了,他知道这些人为了谋他的一线生机费了多少心思,也知道除了六帝令再无其他可以保他魂魄不灭的存在了,何必强求呢?
  “无妨。”
  花葬骨稳住身形,轻轻摇头,掌纹脉络已经消失不见了,完美的如同白玉不见瑕疵,在他愣神的一瞬,薛槐已经站直了身子,天尽头一抹流光飞来,入眼一瞬,再熟悉不过了,那是花葬骨借天地运势铸出不输于盘古巨斧和太子长琴的一柄剑,剑身繁复的花纹更是他亲手描绘,赠与薛槐作为生辰礼物,世事无常,如今这剑抵在自己的咽喉,剑锋冰冷的破开血肉,缓慢地刺进去,花葬骨在明臣出手之前将他推出了无妄海,事到如今,没有必要再多了一个无辜的牺牲了。
  “你是天道?”
  花葬骨问,手抓住剑身,指骨瞬间被粉碎,唇角却微微扬起,花葬骨倏然后退,薛槐欲再刺一剑,只是那剑似是有了灵性,不愿再受控于他,薛槐轻笑出声,踏前一步,人已经站在花葬骨面前,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
  “既是天道,吾便无需留情了。”
  花葬骨没有去看薛槐的动作,宽大的袍袖被风灌满,双手贴合,瞬息间,已结印术数千,无声唇语,吟唱九州吟咒,他比天道更早的降生在天地间,若真的打起来,谁说谁赢还真说不好,可他现在不想打,大道与天道无论胜负,都是给了那些心怀叵测诸神可乘之机,他才不做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呢!
  雪后初晴,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的时候,花葬骨把魂骨从身体里取了出来,连同镰刀斩空一齐丢尽了赤紫色的火焰里,薛槐体内残留的天道虽然被他驱逐干净,还需要时间清醒,而薛槐的剑,名无愧,那可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神器,要想与之抗衡,他也需要趁手的神器,他们之间总是要有一个先倒下的。
  看着逐渐成形的长琴,花葬骨犹豫了下,敞开衣襟,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他将手掌贴在心口上,小心地牵引着噬魂珠,幸而有了君权神力加持,即使没有了噬魂珠他也能再撑一段时间的,噬魂珠已经有了细微的裂纹,花葬骨将它置于赤紫色的火焰里,令它和古朴的琴身融为一体,火焰将息,七弦共鸣,天地皆为之颤动,虽比不得太子长琴的五十弦出世时的惊天地,但也已足够,做完这些,花葬骨有些百无聊赖,长期被天道压制取而代之,对魂体本就极为不利,如今怕是薛槐要完全吸收了身为夙兰宸的记忆和力量,才会醒过来,花葬骨还蛮期待的,夙兰宸和薛槐,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融合在一起,会是什么样……
  视线猝不及防的撞击那双幽邃紫眸里,思绪被打断,花葬骨笑弯了的速度后退,和薛槐保持安全距离,方才就差一点,无愧就要割开他的喉咙,还真是个急脾气,这个时候了,难道不该先叙个旧什么的吗?
  “啧,看来是还没完全醒啊。”
  薛槐憎恶的眼神让花葬骨不自在的撇开了头,可嘴上还是没忍住调侃了一句,像是小孩子吃不到糖,却嘴硬说自己才不想吃糖的样子,不过没了心,再多的七情六欲也不过化作一抹思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花葬骨席地而坐,可惜断了指骨的手是无法弹琴的,所以他只是用手指在琴上轻轻划过,初试三弦,薛槐被震退十步,花葬骨闷哼一声,喉头涌上腥甜的味道,以他如今之能还无法驾驭这神器。
  “……是我,都是我做的,是我将你锁起来,是我放那些人进去侮辱你,香炉也是我点燃的,你有恨,有怒,冲我来!他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杀他,他是无辜的啊……”
  像是被魇住了,薛槐质问着花葬骨,他似乎是有些崩溃,花葬骨看在眼中,笑容逐渐扩大,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百味杂陈,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因果报应吗?想当初,他也这般癫狂,他也想这般质问薛槐,那些人也是无辜,他们做错了什么,要受到牵连!
  可他没有,他连悲哭出声都做不到,他是大道,是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质问天道,这让天道颜面何存!
  娘之,他忍了那么久,却是薛槐恶人先告状,来质问他了,花葬骨不再克制自己,现在在无妄海里,没有天道大道,他只是花葬骨,趁着薛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花葬骨大步上前,抡圆了胳膊就是一巴掌,之后的发展就像是失控了……
  “……夙兰宸,在这天地间,你是最没有资格质问我的!”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就只成了这一句,花葬骨的手都抽麻了,薛槐的脸肿得老高,浑浊的眸子逐渐变得清明,花葬骨一把推开他,背过身去,咽下一口血,水面上的白发已经开始下沉了,花葬骨不甚在意的笑笑,他撑不了多久了。
  “抱歉……”
  听到身后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花葬骨回头,又差点破功笑出声来,薛槐的脸肿得老高,虽然很快就消肿了,但那乍看十分滑稽的样子仍是让花葬骨笑弯了眸子,两人相对而笑,很默契的想要将这份静谧持续的久一些,可惜事与愿违,时间从来就不等人……
  “我不是他,这句话你不该对我说的。”
  “我知道。”
  花葬骨把古琴抱进怀里,他有多努力才让自己忍住没有骂出那句,娘之!薛槐知道的是什么?夙兰宸知道的又是什么?哼,到头来只是他一个人的自欺欺人,什么瞒天过海的骗了所有人,最不该被他骗的人就在眼前,告诉他,他知道他不是花葬骨!
  “小心了!”
  花葬骨没有叙旧的耐性,风刃扫过琴弦,应声而响,五弦齐动,无愧护主,竟是快过音刃,回到了薛槐手里,失了先机,便只能急攻了……
  “把他给我抱抱,可以吗?”
  顾谦听到顾离的哭声一路寻过来,只看到疏星坐立难安的在院子里踱步,心顿时凉了一半,可有些事他不能问,心知即可,接过疏星怀里的小顾离,进了屋子,夜深露重的,顾离还小,怕是受不住的。
  “乖,不哭,有哥哥在,你什么都不用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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