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只是薛丹融一直没机会看这份惊喜,因为宋涟衣每次下药都没把人绑过来。
  可是这惊喜屋跟他有什么关系?
  咸鱼慌了。
  大概是方潮舟面上明显的慌乱取悦了宋涟衣,这个大变态低低一笑,继续用少女的声音说:“上次你让我念了大半夜的话本,这次我也想听听你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发出的声音。”
  就在此时,方潮舟终于解开了禁言术,他忙不迭地说:“痛苦的声音?要多痛苦?我现在就叫给你听。”
  说着,他自己重重拧了自己一把,然后宋涟衣听到跟杀猪一样的声音。
  宋涟衣:……
  宋涟衣眉心抽了抽,语气有些咬牙切齿,“你不要顶着薛丹融的脸做这种奇怪的事。”
  方潮舟猛地住嘴,他想了想,往旁边的门上一靠,把眼神变得迷离。
  “啊……痛……好痛……呜呜呜,不要……停下来……”
  边做作地喊,还把两只手抬起来,贴在门上,制造出有人绑着他手的假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涟衣,太……痛了……啊……”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方潮舟的演戏。
  宋涟衣一道法术把方潮舟旁边那一块的门板直接打烂了,他脸色彻底黑了,“你再敢啊一个字,我就弄死你。”
  方潮舟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他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说:“不喜欢啊?那我换成呀,怎么样?”
  说完,他就准备“呀”,但一开口,方潮舟发现自己又被下了一道禁言术。宋涟衣那张属于少女的清丽脸蛋上此时满是阴鸷,语气冰冷还透着杀气,“一个字都不许说,你敢发出一个音,我今晚就弄死你!”
  方潮舟立刻抿住唇,沉默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宋涟衣眯了下眼,突然转身走了,只是他才走了几步,就忍不住捂住了耳朵,怒骂:“淦!脑子里都有回音了!”
  宋涟衣装了许多年的姑娘家,人生第一次说脏话。
  第十四章
  宋涟衣低声骂了那句话,在原地站了很久,才重新转回身看着方潮舟。
  不得不说,黎一烨的幻形之术真的很厉害,起码方潮舟外貌上看起来跟薛丹融几乎一样,但眼神不同。
  同样一双凤眼,薛丹融那双眼冷如冰雪,拒人以千里之外,而方潮舟则是非常的温和,温和到好像他根本没有脾气。
  宋涟衣喜欢有脾气的美人,方潮舟这种是他最讨厌的,折磨起来都没意思。
  可人都绑过来了,宋涟衣为此还得罪了黎一烨,虽然他也不怕黎一烨,但既然付出了代价,总要收点东西回来吧。
  想到这里,宋涟衣走回到方潮舟的面前,用力地扯了下披帛,“今晚时间很长,我们慢慢来。”
  他把人直接扯进了房间,因为下了禁言术,方潮舟开不了口,这让宋涟衣多少舒服一点了,只要不回想对方说的话。
  宋涟衣把人拖到了房间正中间的美人榻上,再一把把人推了上去。方潮舟刚被迫躺上去,就听到机关的声音,下一瞬,他就发现自己的脚和手都被绑住了。
  “这是鲛丝锻,会根据被绑的人而调整松紧,你越挣扎,它就会绑得越紧。”宋涟衣眼神轻轻扫过绑在方潮舟手腕处的深绿色绸带。
  方潮舟皮白,绿色相衬,越发显得白了,远远看去,像是枝叶里透出的雪,白腻得有些过分了。
  宋涟衣转眸看向方潮舟的脚踝处,用手指挑了下鲛丝带,继续道:“一旦绑上,被绑的人是怎么都解不开的,除非有人愿意帮你。”
  言毕,少女模样的他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他似乎在暗示方潮舟什么。
  方潮舟试着动了动手,果然一动,他感觉到手上的锻带一下子收紧了许多,于是他立刻就不动了。
  宋涟衣看到了方潮舟的动作,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这还只是开始呢。”
  他起身走到了窗台边,那里摆了一张案桌,上面有一张放了七八根蜡烛的红漆木盘。宋涟衣在几根粗细不同的蜡烛那里挑了挑,最后选了一根约成人小臂长的红色蜡烛。
  被绑在美人榻的方潮舟看到宋涟衣拿着根蜡烛走回来,眼睛不由睁大了些,等宋涟衣在他旁边坐下时,方潮舟连眨了两下眼,然后飞快地摇头。
  宋涟衣看到方潮舟摇头的动作,只觉得心里终于畅快了一些,方才他被气得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所以他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让方潮舟吃够了苦头。
  想到这里,他指尖微动,手中的那根蜡烛就被点燃了。
  “这是欲烛,点燃后,闻到其香味的人就会被勾出心里最大的欲望,若是将烛油滴在身上,那便更有意思了。”宋涟衣修长白净的手指扯住了方潮舟衣服处的系带,只需要轻轻一扯,这件衣服就会散开,“滴在身上,身上就会带上欲烛的味道,闻到味道的人会忍不住扯开被滴之人的衣服,舔去那些东西。”
  话落,宋涟衣松开了方潮舟衣服处的系带,他把蜡烛放在了方潮舟的脸上方。
  方潮舟看到蜡烛突然挪到他头上方,瞬间意识到宋涟衣想做什么,他立即闭了眼,几乎是同时,他一闭眼,就感觉到有一滴热油滴在他的眉心。
  死变态!
  方潮舟忍不住骂了宋涟衣一句。
  “你最好别躲,躲了,我就滴错地方了,那可要重来。”宋涟衣一边说,一边欣赏那滴热油碰到皮肤后,瞬间在肌肤上变成了一朵小巧的红色四瓣花。
  他满意地勾了下唇,移动手中红烛的位置。
  第二滴落在了方潮舟的耳垂处。
  花瓣现出,配着白皙的耳垂,平添几分绮丽。
  欲烛的香味闻起来很像糖的味道,甜腻入骨,闻到就忍不住再闻,方潮舟起初因疼痛而皱眉,但渐渐他就发现自己感觉不到疼痛了,脑子里只有欲烛的香味。
  就在宋涟衣要扯开方潮舟衣服的系带时,外面突然有了动静,他立刻停了手,转头看向门口。
  外面的动静只响了一下,就停止了。
  宋涟衣盯着门口,半响,他站了起来,随手弄灭蜡烛,就走到了门口,几乎是他一到门口,一把剑就刺破了门,直逼他的面容。
  宋涟衣看到那把剑,眼睛却是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往后轻轻一退,语气里有着无法忽略的甜腻,“薛丹融,你找我。”
  “砰——”的一声。
  门烂了。
  门外之人正是薛丹融。
  一张芙蓉美人面冷若冰霜,就如他手里的断水剑。他余光瞥到被绑在美人榻上的方潮舟,瞬间催动法术,一手布好两个结界,另外一只手持着断水剑,以雷霆之势向宋涟衣攻去。
  宋涟衣虽然是个大变态,但每次想对薛丹融变态都没有成功,原因就是他修为不如薛丹融,而且他舍不得对薛丹融下死手。
  这次也一样,他们二人斗法,最终败的还是宋涟衣。宋涟衣捂着自己的胸口,察觉自己的识海此时跟要爆炸一样,不由咬了咬牙,白日比赛时,薛丹融的攻击还没这么狠厉,现在倒像是想要他的命。
  权衡利弊之下,宋涟衣不再恋战,使出一道障眼法后,当即破开薛丹融的结界,速速离开了此处。
  薛丹融能找到这,黎一烨估计也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薛丹融先到,但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方潮舟,连命都不要了,这次就算便宜对方了。
  至于他放心把方潮舟丢在那里,留给薛丹融,是因为他并不觉得薛丹融会允许方潮舟做越线之事。
  欲烛勾的是此时心里最大的欲望,薛丹融自然不喜欢方潮舟,而方潮舟现在修为受限,是怎么都不可能欺负薛丹融的。
  当然,他也故意使坏了,在离开之前,他把黎一烨设在方潮舟身上的幻形之术洗掉了。
  不能继续折磨,他也要让对方好好地丢次脸。
  故而薛丹融走到美人榻旁,看清方潮舟的脸时,手里的断水剑发出了一声“嗡”。
  而方潮舟他……
  已经中了欲烛的毒,此时内心最大的欲望被勾了出来,所以他——
  睡着了。
  又加上薛丹融方才单独给方潮舟布了一道结界,所以他完全没有听到那两人斗法之声,睡得香甜。
  薛丹融定定地看了下方潮舟沉睡的面容,半响,他才垂眼扫了下方潮舟手腕和脚上的鲛丝缎后,只见剑光一闪,鲛丝缎应光而断。
  方潮舟还躺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薛丹融弯腰,他本准备把方潮舟抱起来,带回客栈,但鼻尖突然闻到非常甜腻的香味,那香味仿佛能飘到骨头里一样。薛丹融的动作猛地一顿,他鼻翼翕动,香味是从方潮舟身上散出来的。
  他看到方潮舟眉心的花,妖妖娆娆的,这花不止一处,白皙耳垂处的绛红色花因有长发遮掩,而若隐若现。
  那双素来冷漠的凤眼,此时长睫一抖,上下眼睑形成了天地,天地裂缝中的海面颜色悄然转深,甚至开始翻涌,藏在海面下的深海巨兽渐渐不安分了。
  他放在方潮舟肩膀处的手用轻抓变成了重握,直到薛丹融看到方潮舟不舒服地皱了眉,才卸了些力气,但他的手并没有拿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瞬,也许有了一刻钟,薛丹融俯下了身。
  第十五章
  方潮舟是被痛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先对上了一双凤眼。那双凤眼可真漂亮,长睫浓密如蝶翼,眼尾上翘,像是由工笔画上去的。凤眼的主人并未看他,而是抱着他,迅速滚到了一旁。
  刚滚开,他们刚刚所躺的榻就被炸开了一半。
  滚开之后,凤眼的主人才意识到怀中的方潮舟已经醒了,那瞬间,他雪白的脸上明显染上薄红,甚至眼里出现了慌乱,但很快,他恢复了正常,一手挡攻击,另外一只手要把方潮舟扶起来。
  方潮舟此时还稀里糊涂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迷迷瞪瞪地坐起来,看到不远处的黎一烨时,迟钝地眨了眨眼,又转头看了下旁边施法的薛丹融,就开始陷入了持续发呆中。
  他虽因为疼痛强行脱离欲烛的控制,可他还喝了很多酒,这些酒让他现在没办法清醒,若不是周围打得一片狼藉,声音太大,他现在坐着都能睡着。
  薛丹融毕竟年轻,尤其他还要护住旁边发呆的方潮舟,几乎很快他就败了,被黎一烨的捆仙绳绑了起来。
  而方潮舟看到薛丹融被绑起来后,缓慢地眨了下眼后,继续发呆。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好困啊,打完了吗?可以睡觉了吗?
  黎一烨走过来,先看了下被绑住一脸盛怒的薛丹融,又看向旁边还在发呆的方潮舟,他似乎觉得好笑,唇角勾了勾,微微俯下身,把方潮舟看着薛丹融的脸扭了过来。
  “你看到我绑了你师弟,都没反应吗?”
  他说完,以为对方会有点反应,可哪知道这个小家伙跟傻了一样,呆呆愣愣地看着他,若不是还会眨眼,他都要以为自己捏的是木偶的下巴。
  黎一烨挑了下眉,想到了什么,“你不会喝酒吗?才喝了这么点,就醉成这样?”说着,他转而捏了捏方潮舟的脸。
  果然由他捏,一点挣扎都没有。
  “你别碰他!”旁边的薛丹融厉声道。
  黎一烨是个大魔头,大魔头的性格就是别人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偏会做什么。事实上他本来不准备对方潮舟做什么,他只准备带薛丹融一个人走,但听到薛丹融的话,念头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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