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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圆桌_22

  路远没有逞能,他往来时的方向后退几步,做了个我等你的手势。
  江问源走进隔间,才明白为何路远会表现得如此抗拒。两名怒脸玩家的脑袋就在隔间的地上,他们用修剪花草的长柄园艺电锯砍下自己的脑袋,由于电锯的手柄很长,他们没能一次成功,脑袋被锋利的电锯锯成一块块肉片,散落在地上,已经完全无法辨认出原本的模样。在砍头的过程中,他们碰倒了隔间里的架子,园艺花肥和清洁用的消毒液散落一地,和血淋淋的肉块混在一起发生化学反应,滋滋地冒着泡。
  江问源最后看了眼园艺电锯,退出隔间把门带上,“我找到他们的脑袋了。他们用来砍头的园艺电锯,有一台看起来还很新,应该是才补充进来的。我怀疑一个月前的夫妻凶杀案,砍头的作案道具就是园艺电锯,那台电锯作为证据被警察带走,所以才新补充了一台。”
  新闻报道凶杀案时,是不允许详细报道案件细节的,他们看到的报纸上就没写明砍下夫妻二人脑袋的凶器。
  两人顺着血迹的方向走出仓库,路远终于能正常呼吸了,但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为什么你认为电锯就是凶器?原本老旧的电锯坏掉,重新补充一台电锯的可能性也有啊。
  江问源说道:“那种园艺电锯的手柄大约一米二长,方便用于站着修剪草坪,用来砍下自己的脑袋却很不方便,相对比起来,厨房里的工具不是更加方便吗?他们选择园艺电锯,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原因。”
  江问源分析原因的声音,听在路远耳中非常冷酷。
  路远眼里满是茫然:哥,我想了很久,为什么我们通过一些简单的提示就能明白掌心表情不是脑袋,海哥和袁静却不能,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们亲身经历有人砍下脑袋的诡异事件。现在我们又通过两个怒脸玩家的死找到疑似关键凶器。总觉得我们好像是利用别人的死来通关圆桌游戏……
  江问源沉默半晌,用力地一掌拍在路远的后背上,“这种问题,等你有命活过这轮游戏再慢慢纠结吧。”
  两人顺着血迹走到终点,果然来到月亮湖畔的船艇亭。他们把船艇亭彻底搜查一番,在一艘两人座天鹅船上发现了血迹,血迹分布在两个座位上,很可能就是怒脸玩家使用过的。除此之外,天鹅船上还有一个打捞网。
  江问源捡起还在滴着水、被撕破的打捞网,对路远问道:“你觉得月亮湖里有什么?”
  路远已经害怕到有些习惯了:水怪?!
  每当江问源觉得要对路远改观时,他总能抓准时机犯起蠢来。江问源捏捏眉心,“麻烦结合一下幸福乐园的故事背景,谢谢。”
  路远想起凶杀案中夫妻二人的脑袋被遗弃的地方,打了个哆嗦:人头吗……
  第14章发疯的熊布偶
  夫妻凶杀案中,他们被砍下的脑袋就被遗弃在月亮湖里。
  江问源听到路远的答案,眉头总算舒展开,他有意提点路远,“根据我们现有的情报,你来整理一下昨晚月亮湖发生的事情。”
  路远细数起他们掌握的信息:两名怒脸玩家的无头尸体来到月亮湖,天鹅船和打捞网都有使用过的痕迹,无头尸体的多处骨折重伤,撕破的打捞网。昨晚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别人在场!他们一方想在湖里打捞某种东西,另一方想阻止或者抢夺对方,双方发生冲突。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
  江问源点头,“我的想法与你差不多。要想知道全部真相,我们只能等晚上的时候亲自来月亮湖一趟。如果时机合适,我们今晚就行动,你做好准备。”
  路远虽然经历过三轮圆桌游戏,却一次夜行的经验都没有。其实路远的情况才属于正常,江问源这种明知晚上有危险还要出去搞事情的,才属于极少数派。
  路远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想到海哥三人,他咬咬牙他豁出去了:好的,我去!
  两人从月亮湖回到酒店,刚好在酒店门口遇到薛又和蓝珍珍。薛又和蓝珍珍也是刚回来,蓝珍珍戴着一副猫耳,薛又脸上贴着闪片,两人身穿幸福乐园的情侣装,颈戴童话风格的情侣吊坠,手里还拿着大杯的冰镇饮品。如果不是他们无意识举起掌心笑脸,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对来幸福乐园游玩的普通情侣。
  “简易到底怎么干活的,放着杀人犯到处跑。下次我们别带他进游戏了,真没用。”蓝珍珍躲在薛又怀里,左手掌心上的笑脸也诡异地与她的动作同步,和薛又右手的掌心笑脸缠到一块。
  换作往常,路远听到蓝珍珍的话早就气炸了,可是现在他都不想费力气去和他们计较。两个拥有多个玩偶的玩家,竟完全没察觉自己的异常状态,还被掌心表情影响浪费一整个白天去游玩。路远对他们做手语:注意你的口吻,我们的嫌疑已经洗清。
  蓝珍珍一阵恼火,他们不知江问源深浅,不敢轻易招惹,往江问源头上扣杀人犯的帽子只是为了疏远他和其他玩家的关系,顺便恶心恶心他。现在屎盆子没扣成,连路远这个哑巴都敢对她指手画脚,蓝珍珍口不择言地发作起来,“你这个臭哑巴,给陈眠当狗当的挺称职嘛。也不瞧瞧你跟的是什么主,一柜子的黑色衣裤,夏天谁会这么穿去旅游,我看他是命太硬把全家都给克死了,给全家人穿丧服忏悔吧!跟着陈眠,你这个死哑巴迟早也要倒霉!”
  江问源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地看着蓝珍珍,眼底暗涛汹涌,仿佛能将人溺毙。
  其实蓝珍珍说完就后悔了,她也知道自己性格太不好,但诅咒别人死全家这种歹毒话她是从来都没有说过的。然而话已出口,本身也有过节,蓝珍珍拉不下脸去和江问源道歉。
  “我们走。”薛又把蓝珍珍护在身后,薛又想得明白,就像他们忌惮江问源一样,江问源肯定也在忌惮他们,怎么可能因为不痛不痒的恶言就把保命的玩偶给用了。两人警戒着江问源,快速闪进酒店,一小会就不见了身影。
  路远气得头疼,对江问源非常愧疚: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你没事吧?
  今晚的行动至关重要,江问源不想路远在行动中还心带杂念,开导路远道:“你该不会信了蓝珍珍的话吧。我父母双全,家族兴旺。最近的丧事在三年前,爷爷寿终正寝,走得很安详。”
  路远刚想放松下来,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通常遇到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先生气吗,江问源没有生气,反而优先安慰他。路远小心翼翼地比手语:那你的老婆?
  江问源回答:“我今年23,未婚。”
  路远:女朋友……
  江问源:“我是GAY。”
  路远:……
  江问源的柜,出得路远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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