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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二章带她回家

  金语不知从哪里借来的雨伞,一把撑开,撑在可他的头上,没有雨水的洗礼,储界一回头就看见金语站在他身后,看了她几秒钟,他低低的叫了一声“金语?”
  只是声音出来的时候,颤抖的像是一个沧桑的老人。
  金语眼看着也看不下去了,她伸手去拉扯他的手,可他力道大的,快把她甩出去,她眼角有一股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储界一,你要振作啊,你还有沈乔禾呢!”
  储界一站在最不西想听到的就是沈乔禾的声音,他牵了牵嘴角“我母亲死了。”
  他多么希望,他的妈妈会像以前一样,对他笑,甚至是像那天电话里一样,劈头盖脸的将他骂的狗血淋头,他记忆中的母亲那么温柔,为什么死的下场会那么惨?
  他真的难以置信,他甚至天真的骗自己,若是把眼睛闭起来睡一觉,突然睁开眼睛然后又是她母亲盈盈的笑,对他说“傻子么,妈好好的活着呢。”
  而不是现在是一个失去生气的布娃娃一样,一动不动,连个体面都没有。
  他只觉得自己人生已经没有希望了,他甚至没有好好孝敬他老人家,只觉心里有一块很重要的东西,突然被人硬生生的割走,他一把抱住她,将她狠狠的搂住怀里。
  “妈,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金语觉得储界一疯了,他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来,她上前挡住他的步伐,头顶黑色的伞隔绝着雨水的冲刷,滴答滴答的落着,富有节奏。
  “让开。”
  “储界一!你醒醒吧,人死不能复生,你妈已经死了,你不要让她在天上看着你对你失望好不好。”
  储界一不听,眼睛里已经毫无焦距,他的眼泪,顺着储萍倾的脖子留了下来,他在她的耳边喃喃道“妈,你是不是嫌他们太吵了,我这就带你回家。”
  金语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堂堂的储界一,那个聪明的男孩竟然变得这么自欺欺人了?
  她呵呵的笑了,也不知道在嘲笑谁,忽然扬起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左脸“你醒醒吧。你这样你看看会不会有人瞧得起你,不就是死了个亲人吗,别人能过。你就撑不下去了?你还是不是男人?”
  金语的一番话让多少人想鼓掌叫好,尤其是隐在不远处的金谦,c市里不管多大的动静,他总能第一时间知道,看着那个在灰暗的天色下。还隐隐发光的妹妹,他勾起唇角,手慵懒的搭在方向盘上,眼里满是欣赏,我的妹妹,你终于让哥刮目相看了一回。
  储界一被打之后,人稍微有一点回神,他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人,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被打的地方,鲜红色的血占着他的脸,有些狰狞,他不是快醒,而是宁愿不醒,疯下去。
  他不在抱着尸体继续前进。而是在原地转了转,看到几个穿着护士服的人,他他顿时一阵激动,“护士,我妈还活着,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这么高的楼跳下来能活着谁信啊,所有人都惋惜的摇头,这么一个看上去秀色可餐的男人,竟然疯了,一下子真是太可惜了。
  金语觉得这男人真是无可理喻,一巴掌打不醒,她一把就丢开了雨伞,撩起袖子打算打到他醒了为止,这架势让路人有些瞠目结舌,太彪悍了。
  “储界一,你要是不醒,不把伯母好好的交给警察他们办案,我就到你妈住的地方,把她所有的东西,都烧掉,有关你母亲的痕迹一个都没有!”
  这个威胁确实够让他呛的了,他颤了颤身体,金语趁着他失神的片刻,偷偷的朝着身后的那帮人招手。
  护士很快便推了车子过来,将他手上的尸体接过去送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上,护士一刻不停的给她包装好,一点儿也不破坏任何组织。
  失去了寄托的储界一,终于受不住的蹲下身子。他不由的想起那天他和母亲的最后一通电话,为什么要让她伤心,如果他能好好的的听话,会不会母亲走的时候会很安详,而不是对着对他的失望。
  那张她血肉模糊的脸,一直都在脑海里晃着,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越来越虚弱。
  终究,他被雨淋着,低声呢喃了一句“妈,对不起。”
  然后力气越来越小,他像是一个失去牵引的重物,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支撑不住,直直的坠落了下来。
  在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母亲扬起的笑脸冲着他咧了咧嘴。
  “啪嗒。”他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仿佛还是小时候,他蹦蹦跳跳的要过马路,却被母亲拉着手,制止了他的行为,他小时候调皮,一只腿已经超过了斑马线一点,就被他母亲厉声喝止“这么危险你把腿收回去,你看。”
  她一只手牵着他,怕他乱动,一只手又指着马路上飞奔而驰的汽车们说道“你看,他们开的那么快,你身子这么小,他们如果看不见你,你的小手小脚就会被车压扁了,那样你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为什么啊?”妈妈那时候告诉他,因为那样子他就死了,死了之后是不能见到任何人的,他被吓的哇哇大哭,“我不想见不到妈妈。”
  然后他被他的妈妈拉走,以后过马路他再也不敢乱蹦乱跳,他那么听母亲的话,为什么她还舍得离他而去?
  恍惚中,他看到母亲的身影慢慢的变得虚渺起来,到最后变得透明,直直的不回头就这样转身飘走了。
  他喊了一声,声嘶力竭,可她的母亲只是微微回过头来对他笑着说道“妈走了,你好好的。”
  直到储萍倾慢慢的消失在天际的尽头,他的梦境才破灭的醒来。
  他眼皮子还没有睁开,就感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余下外面偷偷闯进来的那一束亮光,四周空寂无人。
  这是哪儿?他好像陷入了一个无止尽的梦境,结束又重来,重来又结束,他朝着眼神的那抹焦距喊了一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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