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7章 我是水淸
冥王,是冥界的最高权力掌控者,哪怕贵为神祇,在冥王的地盘,也要遵守冥界的规则,往生影壁无法抽取神祇的记忆也是冥界的规则,是对神祇的尊敬,尤其是神祇中的王者。
水淸请鸾英的神魂进入大殿坐下不久,冥界就迎接了第二位神祇的神魂,当夷帧转过影壁看到大殿内鸾英的时候,水淸感觉到夷帧神魂强烈的悔意。
然后,冥界迎来了第三位神魂,待看到绫夙神魂隐隐释放的白光的时候,夷帧呆住了。
宽敞的大殿内,三位曾经同居过一堂言欢的神魂都沉默着,过往的一切全都出现在脑海内,往生影壁没有抽取他们的记忆,但并不等于他们就能够遗忘,哪怕是经历了数十万年折磨的鸾英,也能回忆出之前所受过的所有折磨。
绫夙夷帧见证了鸾英的陨落,鸾英却不知道夷帧绫夙为何陨落,三十万年前的毁家灭国的仇恨并不会因为生命的消失而消失,反而会更加强烈,只是神祇的身份犹在,自然不会做出那种互相吞噬的举动来。
水淸避开了三位神祇的神魂,在引领他们进入大殿之后,他就登上了冥城的城墙,站在冥旗之下,从进入到冥界之后,他就等待着这一天,等待着神祇的陨落,他看着张潇晗开启了五界,耗尽所有的法器,看着魂幡归于冥旗,破天塔归于破天塔,知道张潇晗竟是赌上了回到冥界的可能。
他也知道张潇晗的神念也曾在冥界徘徊过,他大开城门却无法迎接,他感觉到张潇晗的神念越过了他进入冥城,而后又消失。
他唯有等待着神祇的陨落,等待着他可以坦然召唤张潇晗的到来,终于,一滴精血从他的眉心飘出来,飘然落到了冥旗上。
冥旗无风自动,发出猎猎声响,白色的大字忽然化为妖冶的红色,红光忽然冲天,直冲破黑暗的天空,暗黑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道黑红的空洞,空洞的这一头是在冥界,另一处直追上仙域的张潇晗。
上仙域天空此刻五彩祥云涌动,张潇晗在祥云铺就的天空下飞行,忽然,她的心底涌出熟悉的感觉,接着,一道黑红的通道分开了祥云出现在她的头顶。
仰视通道,神念直接就看到了通道的尽头,熟悉了黑暗,黑暗中熟悉的面庞就在通道的那一头,微微一怔中,身后忽然传来破空的声音,被撕裂的空间中,梓冰大步而出。
通道就悬浮在张潇晗的头顶,等待着她的抉择,梓冰已经站在了张潇晗的身前,同她一样仰视通道,张潇晗甚至来不及询问梓冰为何前来,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她望着黑红的通道上前一步,梓冰紧随其后,同时踏入进来。
没有飞升时候的迷晕,也没有通过传送阵时候的空间倒退,漫长的通道在他们进入的那一刻就就在逐渐缩短,须臾,张潇晗和梓冰同时降落在冥界的城墙之上。
张潇晗来过冥界数次,可也唯有这一次是直接降落道冥界的城墙,她的双脚落在城墙上的时候,冥界的一切同时反映到她的神念里。
她还可以回到冥界,她还是冥界另一个王。
水淸一袭白衣,安然地站在她的面前,就好像他们从来不曾分别一样,他的视线也如他的白衣一样纯洁,没有一丝杂质。
“水大人。”张潇晗首先开口。
“王曾经问过水淸,为何要长留冥界,水淸的回答是为了报答王的大恩,水淸等待这一天很久了。”
张潇晗诧然道:“你叫我王?”
水淸躬身施礼:“今日为王,他日为帝。”
“为何不是凰?”张潇晗喃喃道。
“王若为凰?何人又敢为帝?”水淸直起身体,缓缓道。
张潇晗怔然。
她不懂水淸为何要这般说,难道说最终她也只能孤独在这个世界上独自前行吗?但她很快就从水淸的称呼中缓过神来,并不与水淸辩解。
“王请看这里。”水淸也不再多言,视线所到之处,张潇晗面前缓缓浮现一处光幕,张潇晗望过去,视线一凝,那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地方,哪怕过去了将尽万年。
她望着那枚高大的石碑,看着它与身下的异兽同时闪现出黑光来,光幕消退,水淸接着道:“这里是地渊,本也是冥界,封印神祇的所在,数十万年前陨落的神祇的神魂俱在那里,王拯救了这些神祇,便是当之无愧的王。”
张潇晗不敢相信地看着水淸,她甚至不敢相信水淸所说的事实,不,是不敢相信水淸为何要将这一切送给她,如果水淸所言本是事实的话。
“你到底是谁?”
曾经有人这么问过张潇晗,可这一刻,张潇晗原封不动地将这句话送给水淸。
“水淸,也是神君的分身。”
纵然这一日经历了太多的震惊,张潇晗还是被这一句神君的分身惊呆了,虽然她并不知道神君是谁的名讳,也不曾听说,但只要看着水淸,想到她与水淸的初次相识,便什么都清楚了。
“绫夙……”张潇晗不知道该怎么比较绫夙和水淸的关系,只是本能的反应。
“我不是神君。”水淸忽然用了我这个称呼。
“当分身诞生了自我神识之后,便不再是本体的一部分,所以,水淸也不再是神君,就如无名也不是张老板,当本体被封印之后,分身的神魂也可以无限期的转世,直到本体和分身的神魂再次合为一体。”水淸简单地解释道。
张潇晗敏锐地抓住了水淸话里的信息,“你是要找到神君吗?一旦找到神君……不,你还不是神魂,你还没有陨落。”
是的,冥界的王怎么会陨落呢,张潇晗跟着水淸一同走下城墙,回首看去,城墙之上的通道不知道何时消失了。
上古的谜团一个个解开,却在解开谜团的时候发现了更多的谜团,这是她曾经想尽一切办法想要知道的,而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什么也不了解才是最幸福的,那样就无须担上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