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6章 佛修的攻击
会不会是张老板回来了?
是张老板吗?
可除了张老板,还有谁能拿出跨越结丹期到炼虚期的法术?
青色的光柱直冲云霄,紧接着,宝塔华光万丈,耀眼夺目,华光之中,宝塔忽然开始生长,就在黑瘴山修士的视线中,多出一层出来。
四层宝塔,代表着其中再多出一种秘术出来。
黑瘴山忽然沸腾起来,外门弟子无召唤不得随意进出内门,内门弟子也不得随意在门内飞行,但此时,几乎所有修士都以最快的速度向宝塔方向奔来,每一个修士都想要知道到底是谁为黑瘴山再添一种秘术。
黑瘴山的修士此时并不多,即便是内门之中的洞府也空出来一多半无人居住,就是内门弟子中,还有一部分炼丹炼器或者在荒域猎杀妖兽,但剩下的这些修士,也有两三千人之多。
两三千人,在任何一个门派来说都是太少了,但是对于一个才成立十多年的门派来说,这数量却不少了,黑瘴山也太大了,他们不能飞行全力奔跑,外围的却也不肯失掉这个机会,即便不能亲眼看到,也可以听到看到的修士说起来的。
张潇晗的手才离开玉台,感受到宝塔的升起,对这般异相觉得很是奇怪,站在宝塔之内左右观望了一会,天眼之下,宝塔四周是密密麻麻的阵法线条,这些线条与建筑宝塔的砖石融入到一起,细看,又哪里是砖石,分明都是珍贵的炼器材料。
难怪这座宝塔会自己生长,分明整个宝塔就是一个被炼制的器物。
宝塔的增长慢慢停止之后,张潇晗并没有离开,而是沉吟了一会,从储物手镯之内拿出来一柄泛着紫光的飞剑,这把飞剑狭长,黑中透着紫光,仿佛带着魔性,却有被紫光压下来。
张潇晗的手轻轻拂过这柄飞剑,慢慢将它放在玉台之上,悠扬的钟声再次响起,三声之后,张潇晗的手轻轻放在合体期三个字之上。
宝塔的顶端忽然喷射出一朵深蓝色光晕,这光晕笔直升入高空,百多米之后,忽然向四周绽放,就如绚丽的烟花一般。
这是宝物的象征,灵器的出现,深蓝色焰火之后,再升起一束紫色焰火,这柄灵器可以为合体期和大乘期修士使用。
黑瘴山再一次轰动起来,相隔如此短的时间有如此的焰火出现,分明拿出功法和宝物的是同一个人,除了他们心目中的宗主,除了让他们仰慕敬佩的张老板,还会有谁呢?
宝塔之内,峒箫诧异地望着张潇晗,张潇晗拿出那个水涨船高的功法,他并不意外,一个功法而已,况且这个功法在他看来,也有诸多不足之处,但是张潇晗竟然拿出她自己炼制的灵器,他就是意外了。
这柄被张潇晗命名为紫魇的飞剑,在张潇晗所有法器中算得上精品了,她的手里,实在是没有再超过这柄飞剑的法器了。
“为什么?这该是你最趁手的法器了。”峒箫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我很快就会碎婴重修,这法器再好,也不适合我使用了,并且以后,我还可以炼制更适合我的灵器。”张潇晗淡淡地说道,将手掌拿开,最后瞧着紫魇,脸上露出笑容来。
“你不是说要为自己活着吗?”峒箫不相信地道。
“就是为自己啊,”张潇晗笑着,“我是黑瘴山的宗主,是九域万人敬佩的张老板,如果我要不为黑瘴山做些什么,我担心我会从神坛上掉下来。”
张潇晗这番话峒箫明显是不相信的,但他却没有反驳,他对现在的人界还不了解,张潇晗这个小修士眼下还算靠得住。
不过这个小修士显然心不对口的,也是奇怪了,竟然有这么些修士愿意为她做这么多的事情。
待宝塔再长了一层,张潇晗才走出去,外边,宋辰砂含笑站着,身边多出十几个修士来,都用崇拜尊敬的目光注视着张潇晗,张潇晗一一望过去,都是曾经与她一同战斗过的,远处还不断有修士奔跑过来。
能距离这座宝塔近些的,自然都是核心修士,张潇晗笑着与大家挥挥手,她并不大适应这样的场面,而心内,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她自己与这些修士的距离画得很远很远。
注定,她已经无法与面前这些修士站在同一条跑道上了。
张老板,见过张老板的声音此起彼伏,张潇晗抬手与大家一一抱拳,她微笑着,认真地听着大家的恭维、感叹,也认真地说着此时该说的话,但是她的心神却全不在这里,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扮演者,她在扮演着她该演的角色。
“张老板才回来不久,还没有好好看看黑瘴山,大家先散去吧。”宋辰砂很快给张潇晗解了围,周围人慢慢散开,张潇晗还是笑着一一点头。
“真快啊,转眼,师妹就从一个这么高的小女孩成长为让人瞩目的张老板。”宋辰砂看着张潇晗的眼神,真好像看着他宠爱的小师妹。
张潇晗转过脸去,隐藏起眼神里的一丝黯淡,回过头来的时候,就是神采飞扬:“我也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大师兄能将黑瘴山打理得如此,这黑瘴山要是放在我手里可是不行的,我呀,充其量就是一个炼丹师、炼器师。”
宋辰砂笑道:“还是制符师——我可没有忘记你制符的水平,只是飞升以来你一直不得时间,以后闲暇下来,黑瘴山的宝库里一定要有你的各种亲手炼制的法宝,师妹,你可是黑瘴山的开山鼻祖,以后就是……老祖,对,就是老祖。”
张潇晗和宋辰砂一起哈哈笑起来,老祖,这么严肃的一个带有敬意的词被宋辰砂如此说出来,简直就是趣味十足,一想到她这么年轻的老祖,张潇晗自己也笑得要肚子痛。
“老祖这个词,哈哈,亏大师兄想得到。”张潇晗笑过之后摇摇头。
“师妹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宋辰砂知道张潇晗有碎婴功法,也知道张潇晗多半要开始碎婴重修了。
张潇晗想想道:“总要先在各域走走的,飞升以来,虽然不是像在下界的时候提心吊胆的,但总是也有危机感,现在我修为也算是顶尖了,黑瘴山有你和木槿打理,还有简前辈这样的靠山,难得会有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自己费心去做的时候。”
说着忽然笑起来,她这个样子,只要转换个性别,是不是就是那种“带着狗腿调戏良家女”的恶少了——这话心里想想也就可以了,是不能说出去了。
“是该好好放松一下了,我们修士修炼,也要有放松心态的时候,”宋辰砂点点头,“散散心,然后尽早碎婴重修,趁简前辈还在这里。”
张潇晗笑着点点头。
宋辰砂便继续介绍起黑瘴山来,张潇晗所知道的一个宗门该有的炼丹、炼器、制符的场所都有,甚至在这里还专门有御兽的场所,还有一些张潇晗都没有听说的,看来简约真的将西海所有的也拿到了九域,将九域当做西海一般。
只是西海毕竟是他自己的,而九域,他也是将他当做一个过客。
岂不知,她现在才是真正的过客,这个世界的过客。
慢慢的,两个人走到了山门处,山门高大,辉煌,下边是九十九级台阶,简约正站在山门处。
宋辰砂站住脚,能与张潇晗一同走过黑瘴山,他已经满足了。
山门外,忽然一道金色遁光飞来,距离山门还有还有千米多远,遁光消散,范筱梵出现在半空中,迎面所见,微微一愣。
他很快就落在山门下,顺着九十九级台阶走上来。
“简前辈。”他向简约抱拳,简约面无表情,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范筱梵并不觉得尴尬,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接着视线落到张潇晗身上,却见到张潇晗瞧着他,带着些奇异的表情,不觉有些诧异。
“张老板,宋道友。”他同样对张潇晗和宋辰砂抱抱拳。
世事无常,在下界,他对宋辰砂都没有正眼看过,而如今,宋辰砂却成为黑瘴山的代理宗主般,黑瘴山的一切都由宋辰砂打理。
而他现在他看到张潇晗,也已经不会有半分激动了,有的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甚至还有暗暗的庆幸,他们曾经渐行渐远,他们终究不会是走在一起的。
张潇晗完全是惊讶地望着范筱梵,在范筱梵的眼神里她看到了陌生,漠然,和一丝庆幸,可她的注意力却全在自己的丹田和对范筱梵的疑惑中,范筱梵出现之时,丹田内温养的利刃忽然躁动起来,渴望团聚一般。
五行利刃中唯一的金刃就在范筱梵的手上。
她却不知道,她疑惑惊讶的目光转为了惊喜,天眼不由自主就张开了,她想要知道的是金刃可否被范筱梵收为本命法宝,可天眼才一张开,一股刺眼的金光顺着天眼猛地刺向识海,天眼承受不住这耀眼的光芒,瞬间合闭,神识一痛,张潇晗面色瞬间惨白,身子一晃,耀眼的金光已经扎到了识海中,神识倏地包围过去,金光陡然在识海中绽放,仿佛是一枚炸弹爆炸在识海中一样,包裹住金光的神识轰然之间炸开。
张潇晗的神识何等雄厚,原本在进阶到大乘初期的时候,就堪比半仙,经过炼制透明簪子时候刻画阵法,神识凝聚,她自己根本就不晓得到了什么境界。
但,就这般凝聚的神识却因为天眼对范筱梵丹田的窥视,而被金光入侵在识海中爆炸,神识被打散的一瞬间,就粉碎了三分之一,张潇晗身子一晃面色一白中,神识就受了重创。
范筱梵只是漠然地望着张潇晗,压下体内金佛的异动,张潇晗的疑惑、惊讶到欣喜而转为面色苍白,他全不会再放在眼里了,而体内金佛的异动,更是提醒了他,他与她早就形同陌路。
张潇晗一定是用神识窥视了他,岂不知,金佛怎么会容许别人的神识窥视。
他漠然经过张潇晗和宋辰砂身边,向黑瘴山内行去。
神识受创,张潇晗只觉得头痛欲裂,好像神魂被灼烧了般,这般神识受到的损伤与她主动攻击时的神识消耗完全不同的,就在范筱梵擦身而过之间,冷汗已经从额头上渗出来,她一动不动地站立着,外界的一切都看不见了,只拼命聚拢着分散在识海内的神识。
一瞬间的异样,并没有被简约和宋辰砂注意到,待范筱梵擦身而过,简约才回过头来,可是望到张潇晗的刹那,脸上的微笑忽然转变成震惊,眼睛蓦地张大。
张潇晗的身子一晃,宋辰砂的心中就是一酸,他微微侧头,见到张潇晗面色惨白,内心更是酸楚无比,他以为他们早就形同陌路了,原来在小师妹的心里还不曾忘记这个人。
小师妹如此优秀,范筱梵怎么会不珍惜她,忍心伤害她?
待抬头看到简约的表情,酸楚就立刻化为了担心,简约这十几年来所做的一切立时涌上心头,他下意识上前一步。
他说不出是什么心理,只是一瞬间的条件反射,小师妹已经受到了伤害,他不希望简约再伤害到她,虽然他知道,简约一怒,将会横尸万里,但这之前,他只想站在张潇晗的身前。
“不要动,张老板神识受伤了。”神识中忽然传来简约的声音,宋辰砂一愣,回头望来,只见张潇晗一动不动地站立的,面色惨白,眼神空洞,他忽然反应过来。
神识受伤?关心则乱,宋辰砂立时就呆住了。
脑海纷乱如麻,是范筱梵?因为范筱梵的漠然而伤神?
“刚刚那人是谁?”简约的声音传到宋辰砂的神识内,宋辰砂蓦地清醒过来,他小心地后退几步,距离张潇晗稍稍远些。
这才神识传音过去:“范筱梵,一个佛修。”
简约的视线望向范筱梵离去的身影,这么片刻,范筱梵的身形已经看不到了,他阴沉着脸,视线在看不见的背影处停留了片刻,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