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雷罗深蹙着眉,极不爽地说道:“欧恩-法比奥,别费话!”
欧恩-法比奥?果然,就见那褐色长发飘逸却依旧俊逸不凡的,果然是欧恩-法比奥。面对着费雷罗的黑脸,欧恩显然没什么压力,依旧笑嘻嘻地在沙发上坐好,啜着酒,笑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心急——我说,怎么从来都没见你小子对哪个女孩这么上心哪,这回倒是稀奇,三翻五次地找我问她的情报……”话到这儿,就见费雷罗黑下脸来,欧恩赶忙转入正题道,“她最近都在‘老巢’,听说累得不行,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连房门也没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欧恩此话一出,费雷罗眉间的条纹更深更重。看得欧恩直觉没什么好事,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费雷罗几下,站起身来道:“该做的事儿我都做了,薪酬可得按老规矩给我,如果没其它事,那我就走喽?”
费雷罗没反应,欧恩这才踩着猫步,丁点声息也没有地溜出房去
包房中,费雷罗深蹙着眉沉思着,久久、久久才见他霍然起身,大步离开包房。
才走出包房没多远,费雷罗便看见前方拐角处的欧恩的身形,只见欧恩侧身立于拐角处,显然是在窥探着什么,见此形状,费雷罗目露不悦,扭过身就想离开,可是没走几步,他又转回身来,眯着眼仔细打量一阵,就见欧恩此时也已经发现了他的形迹,正在不断地向他招手。
费雷罗犹豫数秒后,大步走上前去,还不待他开口问欧恩意欲为何时,就见欧恩手指轻点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模样,然后伸手拉着他,指了个方向让他看。
费雷罗顺着欧恩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前方不远处的室内魔法传送阵的亮光刚刚消逝,两人让费雷罗感到十分熟悉的人从魔法传送阵中走出,较年轻的一人看似才二十出头,面容刚毅英气,身形高大壮硕,一眼便可以看出这是一名武力值十分可观的武士,武士全身装束贵气十足,无论是那身希罕的贴身软甲还是那把加持了高级魔法的珍贵长剑,都显示着这名武士的出身不凡——其中,那身贴身软甲是最令费雷罗眼红的事物!
与武士并肩而行的是一名长相颇为委琐的矮个儿男子,男子年近三十左右,满头蓬发,一身黑色的炼金师袍,胸前佩戴着四级炼金师的证明,黑色的衣物原本是最耐脏的,可是,这名男子身上的衣物却是又脏又皱,就好像被丢在大马路上被人脚踩万遍后又被穿回身上一般,这般邋遢的装扮配上矮个儿男子的吊角眼、招风耳,更显得整个人委琐不堪。
这样一高一矮,一华丽一委琐的组合格外显眼,幸好这条走廊上并没有什么人,否则两个人绝对是最吸引眼球的——不过现在,这样的组合已经足够吸引费雷罗的注意力了!
这两人都是费雷罗十分熟悉的人,其中高个儿的华丽男子正是他的大哥,法戈维-杜朗。而那名长相委琐的炼金师名为索曼,与费雷罗一样,也是这次比武大会主会场建设的助手,别看索曼的样貌实在不出众——呃……确切来说是非常非常地不出众——但他的能力却是一等一的!在会场改建的过程中,索曼是所有助手中难得一个没向露西妮和翠西求助的人。
最开始,费雷罗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就冲着他没去“抱露西妮的大腿”,费雷罗便高看他几分。但是,自从前几天那份最新的值班表出炉后,费雷罗对索曼的好印象便被抛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索曼居然“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最精彩的几场战斗的值班权!!!
这是令费雷罗忍无可忍的!
失去了值班权也就代表了他不能观看那几场最精彩的表演,也代表着之前花费在捷大师身上的金钱和时间浪费了大半,但,更严重的是,费雷罗感受到自己的权益受到了侵犯!!!
费雷罗原本以为值班表的事情是露西妮在蓄意报复,可是,从欧恩提供的情报来看,却找不到露西妮在此间插手的痕迹——她根本没有“作案”时间——这样的结果让费雷罗的怒气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发泄口。
在这样的情况下,再看到法戈维与索曼走在一起,多疑的费雷罗自然不自觉地认定两人此行最大的可能便是法戈维意欲通过索曼获得进场观赛的资格,由此便不自觉联想到,值班表蹊跷的更换,再不自觉地联想到自己自小到大在这个哥哥手上吃的亏、受的罪……无数不自觉的联想令得费雷罗只觉阵阵闷雷在脑海中炸开,无数混乱的声音交缠在一起,让人根本分不清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感觉。
法戈维与索曼早已经走进一间包房之中,费雷罗却依旧待立在这处拐角,面色冷峻,与他合作过多次的欧恩早已感觉到情势不好,见费雷罗这模样,欧恩也不禁微微缩了缩脑袋,十分明智地选择了悄然离开——所有熟悉费雷罗的人都知道,遇到让费雷罗不爽的事情时,如果他当场发火反倒没有什么危险性,最可怕的是他不发火!不发火的费雷罗总会让人不自觉地联想起一只蓄势待发的毒蛇。
☆☆☆
身为一国首府,圣巴特里亚的城市规划合理有序,各功能分区也是十分清晰,其中城市的西北区聚集着大量中低档的酒吧、赌场、舞厅等等各式各样的娱乐场所,对于圣巴特里亚的普通男人们来说,夜晚的此区便是一片享受的天堂,混合着酒精与香粉的复杂香气在这儿的九曲小巷中蜿蜒缠绕,使得每一个才走近这儿的人便已经迷醉在这样的香气之中。
每当夜色降临之时,西北区的大街小巷边便聚集着各式衣衫暴露的男男女女,殷勤地招揽着来往的客人,一旦被那一双双柔若无骨的手臂缠上,那么想逃脱便不是件容易的事——醉醺醺的索曼哼着七零八落的小调在小巷中走得踉踉跄跄,一双吊角眼笑得眯成一条缝,却透出几分贼兮兮的味道,左颠右倒的行路途中,时不时有意无意地撞入某些阻街女郎的怀中,在一片娇笑声中摸得满手“嫩豆腐”。
显然索曼已经是此地的熟客了,女郎们时不时地将他抱个满怀,逗弄些荤素不禁的成人笑话。被调侃的索曼却是难得好脾气地任人调侃,借机好生过了一把手瘾。
好容易拐过几道小巷,索曼踉跄的脚步才有些许好转——这儿已经进入贫民区,阻街女郎们在此已经接不到什么生意,没了“嫩豆腐”,他自然也就不用装醉了。
冷风吹来,索曼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当脸颊碰到颈部那条白绒绒的围脖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所穿的不再是那件破旧的炼金师袍,而是一身高档的皮草。为此,索曼乐滋滋地笑了,不禁喃喃道:“法戈维倒是个‘老客’。”
所谓“老客”,是这一带的行话,意即出手阔绰的客人。同时,也隐隐有几分代表着是名被人欺瞒得团团转的客人。
念叨完这句,索曼想起这段时间来的收获不禁又哼起那一百零一首的小调——那首七零八落的小调——心中却在盘算着到底是该继续吊着法戈维以获得更多的代价呢,还是该爽快地与他交易,最后敲上一笔。
一路盘算着,一路向自己租住的小屋走去,贫民区的小巷又脏又乱,一不小心就把索曼身上的高级皮草划了几道黑印,为此,索曼深深蹙起了眉,在一处污水横流的拐角前站住脚,不甘不愿地将这身自己有生以来最昂贵的衣服脱了下来,收入自己那容量小得可怜的空间戒指中。
重新拿出炼金师袍,面对着又脏又皱又满是汗臭的黑袍,他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但思及这是自己唯一一件加持了保温魔法的衣服后,终于还是万分不情愿地换上了炼金师袍。
索曼是生长在贫民窟中的孩子,十几岁的时候运气暴发,被一名炼金师看上当了炼金学徒,不错的天分加上一路努力才令他走到了今天,虽然已经是一名中级炼金师,但自小养成的一些不良习惯譬如赌博却消耗了他绝大多数的收入,以至于,时至今日,他仍然居住在破落的贫民窟中,仍然生活窘迫。
不过,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他把握住了,他便将咸鱼翻身!
思及此,索曼得意洋洋地继续往前走着,甚至觉得踩在湿漉的碎石路上每一步都是轻飘飘。
索曼没走出多远,就见小巷前方冲进七八名大汉,一个个身材魁梧、色厉内荏,看这架势分明是要找谁的麻烦——这在贫民窟中并不罕见,隔三岔五就算上演一回,索曼十分熟练地贴墙站好,然后理了理自己胸前的炼金师徽章,表明自己既不想惹麻烦又不想对方惹麻烦的态度。
七八名大汉一路气势汹汹,就在他们即将接近索曼时,多年养成的高度警觉性让索曼立马察觉到不对劲——这些人望着他的目光中凶光毕露,分明就是把他当作了目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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