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转眼间,柴凌泰住在天牢五年。
  为什么说是住呢。并不是他脑海中触发了系统或者随身老爷爷。其实在进来牢狱的第五天,他已经很习惯监狱的生活。
  三餐不重样,咸鱼白菜馒头轮着来。吃的东西虽然低下,但和他的目标,闲云野鹤,没什么两样,除了吃就是睡。
  平淡的监狱生活,从未和别的犯人去搬沙土,砌个城墙。开始他还以为皇帝要憋个什么大招,但一直没等到大招的他,后面想明白了。他武功高强,将他关在独立牢房,万一放他出去做苦工,给他跑了怎么办。对他而言,四舍五入就是单人套房,还有独立厕所,就是比小宾馆差点,床褥硬了些。
  每天聆听一遍那清心铃音,折磨他的双耳。但后来,他发现是可以谈判的。
  拿着清心铃的狱卒叶鸿在和另一名狱卒赌牌九。
  柴凌泰坐在牢房内,赌牌九的狱卒背对着他,但手上的牌九正对着柴凌泰,相当于站在玩麻将的人后面,你要出什么牌,要自|摸什么牌,一目了然。区区几个点数,柴凌泰不用什么灵力,站起一看,给叶鸿使眼色。
  狱卒叶鸿每天收获颇丰,又不用给柴凌泰回佣,不摇铃铛罢了,除非弓湘云亲自来,避无可避,其他时候,他和叶兄简直可以下棋喝茶交流八卦。
  某天,叶鸿拿来一壶酒道:“元宵佳节,赏你了。”
  柴凌泰狗腿道:“谢过大人,咕噜咕噜...这酒怎么这么差。”
  叶鸿道:“有你喝就不错了,打仗打这些年,大米和白面都缺货,酿酒的店都关了大半。”
  酿酒需要用大米,战事前线缺粮,城内的大米都被征用上前线,酿酒没有原料,你酿造技术再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柴凌泰搬来小木凳道:“我方战况如何。”
  叶鸿拿过酒壶喝了一口,递回去,柴凌泰洁癖严重,摆摆手表示喝够,不贪杯。
  叶鸿道:“战十场,赢两场,唉,两艘船出战都不能战破西源妖船。”
  一连串的因果,造成的蝴蝶效应。
  原著中,五年后,段飞羽恢复西源皇子身份时,戚惠梅是他的正妻,与他并肩铲除万国。柴凌泰穿书后,变成季德水为了栽赃他卖国通敌,把西源使节的头给砍了下来,继而引发西源国民愤怒,两国交恶,引发战争。
  五年前,朝堂上东厂呈上的人头没有一个是段飞羽,按照季德水阉人报仇,为时不晚,要是能杀段飞羽,就算他掉下山崖,也要捞起来鞭尸给他看。
  那么该是逃脱了。柴凌泰松了一口气,寄希望他是幸运逃脱,没有受伤。
  这下,他也推断不出,段飞羽去了哪里,就算知道,他人在天牢,身不由己,知道也没用。
  柴凌泰道:“西源国也有船?”
  叶鸿道:“而且只有一艘!一艘!我还以为我们派两艘船绝对能吊打,那场恶战,我下注十倍,害我血本无归。”痛惜地喝一口,叹气。
  柴凌泰搓搓手,嘴角弯起。叶鸿怒道:“你怎么那么开心啊?”
  他熟知书中战况走向道:“我有一条赌必胜的内幕,你信我,下次赌西源国赢,保准你赢回来血本和老婆本。”
  叶鸿爱国之心突起,站起道:“你个叛国通敌犯!龌龊无耻!我到死都不会下注给西源。”
  柴凌泰道:“咦!有人来了!”
  叶鸿赶紧擦干嘴,站直腰,守在门外。五名东厂锦衣卫昂首走进,气焰嚣张,狱卒叶兄见状让开位置,领头的是胡浩,柴凌泰望了一眼,转过头吐了一口吐沫,看过东厂人的样子,眼睛都会掉价。
  胡浩拿掉狱卒叶兄腰间的清心铃,剧烈摇动,柴凌泰承受不住心脏绞痛,一掌打晕自己。
  再睁开眼时,他在东厂厢房,看窗户外的人影,看守这间房子,少说也有数十人,打麻将都够脚凑五桌。
  柴凌泰躺回去,不急着干什么,心想:东厂要是想杀他灭口,晕倒的时候,千刀万剐都可以,醒着也可以杀千刀,但杀千刀,不用安置他在厢房中,起码在什么密室火炉旁,才像话。
  猜不透就不猜了。柴凌泰枕着手臂,推门进来的是弓湘云。
  柴凌泰坐都懒得坐,躺着架起腿道:“劳师动众找我来是什么事?”
  弓湘云扫了他一眼,眼神冷冽,摇动一下清心铃手链。
  柴凌泰捂着心,弹起来道:“别动,一切好说。”
  弓湘云停下手势,坐到桌旁,翻起茶杯却不倒茶道:“过来,倒茶。”
  柴凌泰预感不妙,送他出天牢,是要他做下人?这种折辱,太小儿科了吧。所以乖乖去倒茶,害怕她摇动清心铃。
  弓湘云抿了一下茶道:“陛下,命我和季德水带领两厂将士,去寻玉蟾岛。”
  柴凌泰没坐下,她没叫他坐,自然不动,站着道:“干|我什么事?”
  弓湘云道:“你这废物,只有一身武功有用处了。”
  季德水推门进入,柴凌泰望着他们两,好像身处在噩梦中,真实发生的噩梦。
  季德水道:“老朋友,是我向皇上提议让你戴罪立功。”
  啊?!
  柴凌泰满脸黑线。谁是你朋友?你会这么好心?!骗小孩呢?!我不是你关进去的吗?!
  我在里面过得很好,不必,谢谢。三联好人卡还没发。
  原因是季德水和弓湘云根本没打算跟阶下囚柴凌泰商量,算是打了招呼,放你出来是要把你当牛用,放你这头牛要去哪块地耕田。
  不耕田的牛就要被做成牛肉汤。死路一条。
  答应下来后,柴凌泰要求见乔柏铭,死前想见见兄弟,又没打算逃跑,弓湘云命人搜身,脱他鞋,检查过乔柏铭,才准他进去探望。
  五年不见的兄弟,两人热泪盈眶抱了一下,时间很紧,外头有人看守,没时间叙旧。
  乔柏铭有问必答,道出实情。西厂收编为东厂门下,弓湘云被季德水提拔为西厂副督,正督主的位置悬空,弓湘云名头虽然是副的,实际西厂内没有人敢骑在她头上,乔柏铭还是档头,不过是管马匹的档头,被降了职。万国连连败仗,能派出的将士,都上了前线,不得已要求助于人,懂打仗的将军不一定懂变通,懂变通的奴才武力值低下,所以季德水提议让柴凌泰出面将功赎罪,将功补过。
  想不到无人可用,求人办事,也说得这般好听,什么将功补过。
  柴凌泰心想,反正回来,你国都要灭掉,谁能救得了国。
  他道:“要我去求人?国都里还有我的朋友吗?”
  酒肉朋友多得是,听见他入狱,都消失不见了,真心朋友,就一个,诺,现在坐旁边的乔柏铭。
  不会是对方贪恋我的.....
  以前柴凌泰不会想到这种细节,经过段飞羽突袭后,不免时常联想到那种兴趣。
  乔柏铭打断他的妄想道:“我国的战船是由玉蟾岛岛主设计的,建国至今,设计从未改进,因为没有人知道怎么改,更改过后的船只,不是漏水,就是太重太沉,不能放炮台和火箭,能放武器的新船,去掉外层包裹的钢铁,导致不能抵挡敌船的炮弹。”
  柴凌泰道:“我又不认识玉蟾岛的人,放去海岛,晒太阳还行,再说了,旧船用得好好的,森罗船厂会造船。”
  乔柏铭道:“我国战船都被西源船只打成碎片,沉入海底,现在能扭转局势,只有再去寻玉蟾岛,岛主当年为先皇造船,花了十天,便造出时至今日都未能被复制的战船,攻下国都。”
  柴凌泰道:“我说第二次,我不认识玉蟾岛的人,要我去也没用。”
  快放我回去天牢苟着!
  乔柏铭道:“玉蟾岛主酷爱美貌女子,美人一定要是处子,身穿红礼服,盖红盖头,平安入岛,且红盖头由岛主第一个掀起的,就是他下一任夫人,夫人出嫁可以向岛主提一个要求。”
  柴凌泰道:“我说第三次,我没去过玉蟾岛。”
  送新娘而已嘛。一口气还没松完。
  乔柏铭道:“听我说完,你和他们分别行驶三艘货船,会分别载有八位新娘,成功上岸,就可以提出要求,让玉蟾岛岛主再为我国制造战船。”
  派八位新娘可以理解,万一途中海风呼呼,盖头掀起,派八位,怎么也能剩下一位盖头完好。
  派三艘船?!柴凌泰道:“为什么是三艘?”
  乔柏铭道:“入岛要闯三关,能闯过三关的唯有先皇,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
  五十年间,万国战船横行霸道,没有人再能闯过玉蟾关。柴凌泰听完,预感目标很危险。
  此行去是保护新娘,保护不了,闯关必死。
  去之前,湘云要给他来个下马威
  西厂较场。
  每一位西厂侍卫都认识西厂督主柴凌泰,昔日风光无限的人,要低头臣服于一名女档头,还要听她话,要倒茶倒茶,要捶腿捶腿。
  这些都是小事。烈日当空,要我站台上,大汗淋漓,柴凌泰一万个不干。
  弓湘云晃晃手腕的清心铃手链。一串小细银铃闪耀银光。
  柴凌泰不干还得干。就不乖乖干。趁弓湘云低头喝茶,他微微一笑,剑招转向,脱手,银蛇剑身带着余力,绕脖子转一圈,刀柄回到他手里。
  众人见柴凌泰脖子转剑,竟然没事。
  当一个人面对旋转而来的电锯,硬是迎上去,必定是头破血烈,但旋转而来的是橡皮糖,那么旋转得多么高速,顶多就是沾一脸的糖粉和一道甩脸打到的红痕。而柴凌泰耍银蛇剑,脱离了灵力,软趴趴的,就像橡皮糖一般,而台下侍卫,耍的是钢刀,怎么耍,都是直|挺|挺,硬|邦|邦。这一招,如果持的不是软剑,即便耍得再出神,都是自|残。
  有些聪明的,看见这招式犹豫了一下,晚了一步,看见前面依样画葫芦的侍卫,脖子喷血而死。
  弓湘云茶杯重重放下道:“怎么回事?”
  柴凌泰道:“我尽力啦,他们学不到精髓,所以我才说我不教人的,实在是等级不同,难以服众。”
  弓湘云知道是他搞鬼,摇动手链,柴凌泰痛着痛着都习惯了,早料到反抗就被制服,也要还一个下马威给她。虽然是前任柴凌泰做的事,报应却在穿书后的柴凌泰身上,怎会不憎恨。
  弓湘云见柴凌泰捂着心脏,痛得晕倒,连忙奔去伤口最深的侍卫,为他止血。
  校场上有三百人列队,至少有三分之一,按照柴凌泰的剑招划破了脖子,有些碰到脖子迟疑了一下,数十人轻伤,数十人重伤,年轻人的哀嚎。
  弓湘云捂着士兵伤口的手,在颤抖。恨不得将柴凌泰扔上刀山,下油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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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二会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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