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道心崩溃
古舟的速度非常快，可是即便如此，从遥远的南域，到达位于整个古墓世界中心的中域，也是用了足足一天的时间。
随着大荒的天地渐渐消失，更为磅礴的天地灵力，在凌天的面前，猛烈的凝聚开来。凌天脸色未变，心中却是猛地一颤。他站起身来，遥望着远处的天穹。
心中的悸动，让他无法自拔。
遥远的天地之间，有着一种近乎于汪洋的灵力之海。这对于凌天这样的外界修炼者来说，简直就是无上的隗宝。可是，对于古舟之上其余的人来说，却是似乎一点意义都没有的空气。
看着凌天脸色大变，旁边一直偷偷观察他的吴灵儿，心中疑惑升起。便是站起身来，疑惑的说道：“凌天哥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额，没有事情。”凌天极力掩饰脸上的异色，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轻轻将吴灵儿的秀发揉乱，“对我来说，任何地方，都不会有事情？”
“嗯！”虽然眼中依旧有疑惑，不过吴灵儿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嗯。”凌天走到角落里，盘膝坐下。心中的疑惑，也是瞬间蔓延在全身上下。这里的人，到底是被那位传说中的战君强者，施展了什么法术。为何，这么浩瀚的天地灵力，他们竟然无法察觉，无法使用，无法用以提升自身的修为？
这种疑惑，从他得知这里的人，不修天地灵力以后，便是一直在心头萦绕。
可是，一直到现在，他都不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古舟踏入中域的范围，凌天汲取天地灵力的速度更加快。那近乎于粘稠的灵力，让他汲取起来，有了一种无形的难度。汲取起来，他的周身都开始出现一阵阵的刺痛。
那种刺痛，刚开始凌天还没有发现。到了最后，他发现的时候，这种疼痛，已经蔓延在他的全身。已经无法轻易的消除，这个时候的他，才感到了一丝的后悔。
太过于浩瀚的灵力，其实更不容易汲取。因为它们已经凝聚化作了一个整体。想要从他们之中将一部分汲取出来，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凌天便立即掐诀，念动了星辰炼体诀的道语。
随着星辰炼体诀的发动，他的周身，更是缓缓浮现一层璀璨的光芒。这层光芒，刚开始还很黯然，没有人发现。仅仅过去一会，光芒已经将凌天彻底笼罩。让他变成了一个光人。
古舟之上的人，全部都是一愣。
即便是两位圣镇长老，在他们漫长的生命之中，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狠狠的揉了揉眼睛，两位长老也只能惊奇的倒吸冷气。暗自感叹，上界之仙的修炼方式，果真与他们这些下界之人不一样。
古舟在踏入中域的范围之后，似乎被巨石压下似的。整个速度都缓慢了下来。一众修为低弱的少年，都是感到了一阵的慌乱。他们目光显出一抹祈求，望向了沐浴在滔天光芒中的凌天。
在双眼都被光芒刺痛之后，众位少年，只能无奈求救似的看向了两位圣镇长老。两位圣镇长老摇了摇头，其中一人便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每个人一粒丹药，分别给众人分发了下去。
“这是天道丹，服用之后，便能让八星战士以下的强者，在中域世界里生存下去。”两位长老说完，也是往各自的嘴中，塞进去了一粒丹药。
“这就是传说中的，八星战士以上才能生存在中域？”有少年，惊骇连连的开口。之前，他一直都是在前辈高人的口中，得知中域这个富有传奇性的地域。
今天，在亲眼目睹了中域世界的恐怖性之后，他终于知道，为何以前老辈强者会千叮嘱，万嘱托的说道，一定要等到修炼有成，再行踏入中域。
原来，实力不够的人，在中域根本连活下去，都做不到啊！
所有人在将丹药服用下去之后，便感觉到身上与体内，刚才那种碾压般的感觉，终于有了削减。可是，即便有削减，也是让人感到一阵的难受。修为弱者，更是一口血喷出，瘫坐在了地上。
让其余人都是呆滞在了那里，连忙去观看伤者。圣镇长老或许早已看过无数个这样的例子，不慌不忙的再次掏出一颗丹药，塞进了伤者的口中。不消一会，伤者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
“传说中，中域世界位于整个世界的中间。这里有比之其余四域更加强烈的秩序之力，天道轮回之力，在这里也是最浓烈的。因此，修为弱于八星战士的人，在这里根本无法好好生存。”
“所以，很早之前，创世神大人，便是创造了一种丹药。可以让修为弱者在秩序之力、轮回之力最浓郁的中域世界生存下去。这种丹药，便是这天道丹。可是，天道丹也不能多吃，传说，每一个人一生可以服用天道丹的数目，都是有限的。”
“每服用一颗天道丹，服用者的寿元便会消耗十年。因此，天道丹，虽然是良药，却也是毒药。”圣镇老人悠然一笑，便是盘膝坐在了古舟的前方，沐浴着天空之中，吹着的狂风，遥望着这片更为宽阔的天地。
“服用一颗天道丹，便会减少十年寿元？这，我岂不是已经平白无故失去了二十年的寿元？”刚才的伤者，顿时一脸苦逼的说道。
“每做一件事情，自然都有他的代价。如果没有天道丹，你们贸然踏入中域大陆，不出一天就要死在这里。让你们可以在这里快乐的生活，失去十年寿元，又如何？”高个老人顿时笑出声来。
“哎，也是……”一众人都是感到，这话很有道理。可是，毕竟在无形之中已经失去了十几年的寿元，心中的不舒服，自然也都显露了出来。
“不用不舒服，你看我们两个老头子，寿元本来都不多了，可是却都义无反顾的服用下这种丹药。你们还不感觉，人生的价值？只要心情爽朗了，什么都不是事。”高个子老人，丝毫都不为自己已失去十年寿元，感到可惜。
反而，一种得意在他全身上下萦绕开来。
旋即，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汇聚在了沐浴光芒的凌天身上。一种由衷的羡慕与嫉妒，也是在他们心中升腾起来。整个古舟之上，也只有凌天不需要服用天道丹，来抵御这无形的压力。
也只有他，寿元依旧是最圆满的。
其余人，都在服下天道丹的那一刻起，损失了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寿元。要知道，如果不踏入战师境界的话，哪怕是九星战士，也最多只能活一百岁。在寿元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一颗丹药便损失十年寿元。
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在众人的叹息、悔恨、羡慕、嫉妒的眼神之中，古舟已经穿越了无尽的云层，从一片如巨兽君临天地的城池之上飞驰而过。
从古舟之上，遥望着这一方大域，无数个高约万丈的城池，巍峨耸立。凌天的修炼，也到达了尾声。他站起身来，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之中，负手来到了古舟的最前方。
清风，吹起了他全身的衣衫。让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他的长发，也被风吹起，与他的思念一起划向远方的天际。
许久之后，当古舟穿越了无数座城池之后。天空之上，终于有了同伴随行。那是另外一艘古舟。而当凌天看到，古舟之上耸立之人时，漆黑如墨的眼瞳都是微不可闻的猛地收缩了一下。
紧接着，他的拳头也是蓦然攥紧。
叶晓。
这人竟然便是，青石镇叶家的少年天骄，那个曾经居高临下，用招降来侮辱凌天的叶家叶晓。
迎风而立的叶晓，看到凌天的那一刻，也是浑身猛地一颤。
只是一眼，叶晓便是从凌天的身上察觉出一抹危机感。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定睛一眼，心中更是大惊失色。
凌天的修为，竟然已经到达八星战士中期大成的地步。
距离自己一直困了半年之久的八星战士后期，只差一步。
从第一次见面，俯视凌天，生死只在自己一念之间。到第二次相见，凌天以一己之力挑了，自己始终不敢下手的梁家。到第三次见面，力扛战师境梁文天全力一击，定下七日之约，霸气离开。
再到第四次，从三大家族数十位强者，以及一位立足在九星战士境的强者的围追堵截中逃出生天。
再到这第五次，凌天周身所散发出来，这种爆炸式的危机感。
他已经渐渐的有些对凌天绝望了。
这么多年来，他见证过无数位天才的崛起，也见到太多天才陨落。恐怖的天赋不可怕，惊人的际遇不可怕。可怕的是，天赋与际遇合二为一，能够做到这些的人，才是他眼中，真正的天才。
很明显，三年前的梁文天，是这样的天才。
三年后的凌天，也是这样的天才。
他亲眼见证了梁文天的如彗星般的崛起之路，也同样看到了凌天这堪称妖孽般的崛起之路。接着，他心中最后一抹自信，也是彻底灰飞烟灭。
“或许，这便是天才与凡人的区别。我，还是太弱了。”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古舟之上，一向孤傲的叶晓，心如死灰。
这一刻的他，道心都在急速之中碎裂，未来的路，也由此彻底没落，一代天才，从此沦为凡人。
而这一切，凌天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