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集体隐瞒
“怎么回事?”
这已经是唐隐第三次问了。
“……那些人把子夜抓走了。”
唐隐连着问了好几次的想要知道,墨栀也干脆,一句话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概括出来了。
“咳咳……”指挥部里响起了猛烈的咳嗽声,是关姝喝水不小心呛到了。
关姝被水呛,天勋有一点害怕,就算是他对结果很有信心,他也有一点害怕,墨栀则是战战兢兢,不知道唐隐听了她这句话之后,会是个什么态度。
与他们相比,倒是唐隐这个当爹的最为镇定。他沉默一瞬之后,竟然依旧很淡漠的抛出来了三个字——
“然后呢?”
指挥部里另外三个人都愣住了。
就这样?就一句然后呢?唐隐这是怎么了?该不会被刺激坏了吧?
不管关姝和天勋怎么想,不管唐隐真正的心思是什么,反正墨栀是认为唐隐被这个消息刺激到了。她之前就又是内疚又是忐忑,现在这种情绪更加的浓重了。她深深地垂着头,一眼都不敢看唐隐,只是低声把她带着天勋到指挥部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我……我希望你可以调查到子夜的去向或者是仇家人的位置,我必须要去救他。我父亲可能知道一些……”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唐隐的注意力像是完全不在正事上一样。
“我……”墨栀咬了咬唇,回答不出来。
她为什么不自己问?那是因为她根本从父亲口中问不出什么来?她为什么问不出来?父亲为什么不会诚实的回答她?那是因为她还不够认真,不够决然,不够让父亲害怕的“招供”。儿子都被隐世家族之人抓走了,她还这个样子,她……
“对不……”没有可说的话,墨栀便又拿出了这几乎已经变成了她的口头禅的三个字。
只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唐隐便冷笑了一声。这是他在墨栀进来之后,露出的第一个淡漠之外的神情。
唐隐的冷笑声不大,却吓得墨栀的心脏都是一缩,她那个“起”字再也没有说出口。
到了这会儿,唐隐的视线才终于从地图上面离开。他抬头正眼看了一眼更加瑟缩的墨栀,眼中什么感情也没有。一秒钟之后,唐隐将视线转开,看向了天勋。眼光在他被墨栀扯得皱皱巴巴的肩头的衣料上划过,落在他的脸上。
“你出去!”他冷声说。
唐隐没有看着墨栀说话,但谁都知道唐隐的这句话是对墨栀说的。
墨栀抿唇,开口却又没出声,在原地停顿了两三秒钟之后,她背影莫名的有些沧桑的往指挥部外走去。
不大的指挥部中,除了墨栀的脚步声之外,便是死一样的寂静。
当墨栀的脚步走到指挥部的房门口的时候,当墨栀要拉开门的时候,她才记起来了一件她还没说的事情。
她回过头,仍然是不敢看唐隐,也没有敢看关姝的低声说道:“另外,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天星能够不知道这个事情。”
唐隐又差一点想要冷笑了。
什么叫如果可能的话?这是必须的事情!让天星知道这个干什么?让她在两年之后的今天,终归是避不过的自己跑到隐世家族之人为她设的死局里面去吗?
这一切又关她什么事情?两年前,她第二个哥哥的妻子孩子被隐世家族之人当成可以逼迫她的人质捉走,那的确是有她的一点原因。但是这一次呢?她第一个哥哥的孩子又被隐世家族之人给捉走了,这一次有她什么事呢?这一次这个孩子,是被他的母亲和他的姥姥姥爷亲手送出去的!
“你出去!”唐隐厉声的又重复了一遍。
他现在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变成了一个烧水壶,里面全部都是沸腾的开水。那种心脏快要被烫死的感觉,已经让他马上就要绷不住了。这女人要是再出口说几句话,他恐怕会当场爆发。
他不是不愿意在墨栀的面前失态,他只是不想让妹妹的好友看见他与往常不同的样子,只是不想让天星知道。
墨栀又被吓了一跳,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唐隐现在的脸色,知道他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实在是已经怒到极致。再也不敢待在这里说话,她忙忙的拉开门出去了。
让唐隐努力控制着没有失态的关姝站在一旁,看着在她面前发生的这一切,像是在听什么惊险的故事一样瞪大着双眼。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刚才还在商量着怎么应对兽袭?怎么突然子夜就出事了?被隐世家族之人抓走?这个时候,子夜怎么会在犀萝界外面?
完全懵圈的关姝想要问唐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了两眼唐隐现在的样子,她觉得她还是出去问墨栀的好。
“阿姝,这件事情……”见关姝要走,唐隐连忙叮嘱。
“你放心好了。我没事去给她报的这是什么信啊?把她往死路上推吗?”知道他要说什么的关姝承诺道。
隐世家族之人捉走了子夜,他们没事儿抓一个小婴儿干什么?还不就是想要故计重演,让两年前的那件事情……
妈的!这就是几千年传承的隐世家族!只知道耍些阴险卑鄙的手段的隐世家族!什么狗屁东西!他们除了玩这些手段之外,还会干什么?
关姝心里面骂骂咧咧的走出门去,看到在门外等着的墨栀时,她探出手抓住墨栀,像墨栀之前扯着天勋那样扯着她走。
“怎么回事?子夜怎么就被捉走了?他怎么到外面来了?夜天星怎么可能会同意的?你又是怎么看的……”
墨栀很配合,关姝很快将她扯到了没有人的地方。然后她开口,张嘴噼里啪啦就是一长串的问题。
“……是我的错!”关姝的口气实在是不客气,不过知道她向来这个样子,而且墨栀现在实在是没有心力去计较关姝的语气。她靠着墙,慢慢蹲下来,捂着脸这样说了一句。
“你的错你的错……你跟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我看看我有没有办法能够找到子夜啊!”关姝气得抓狂,这里不是犀萝界,怕引来别人的视线,她又不能大声吼,所以憋得格外难受。
“对不起……”墨栀又忍不住的说了这三个字,直接将关姝气得翻白眼。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要听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翻了好几个白眼之后,关姝用最后的耐心问着墨栀。
决定了!要是墨栀再不说,她就回指挥部问唐隐。
不过,似乎墨栀也能够看出来关姝的没耐心,而且她又突然记起来了自己之前才下的不再浪费时间的决心。她不再说对不起,也不再说任何与子夜无关的话。
关姝说的话让墨栀也有点希望,她觉得关姝说不定可能真的有办法能够得知子夜现在的位置,所以,关姝想要知道的,墨栀都老老实实的说了。
全部听完之后,关姝只觉得无语。她瞪了墨栀几秒钟之后,脚步匆匆地往天星训练场赶去。
关姝这是要去找强薇,她在明白了整件事情之后,就觉得强薇应该是早就知道什么。
在墨栀到指挥部前,强薇不知接到了什么通知,反正她急匆匆的走了。在离开之前,她看了一眼唐隐,怜悯而同情的,又多少带有一丝冷血。那样的眼神让她莫名其妙就觉得,强薇这个小姑娘,如今是真真正正的长大了。不再善良纯真,也不再幼稚娇嫩。那样的眼神令人看了,莫名其妙就觉得心中一慌。
关姝皱着眉头,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反正她就是觉得强薇已经知道了什么,在离开指挥部之前,她说她要去训练场。她现在要去找她,问一问她是否知道子夜的去向,或者是仇家人的位置。不论事情会是怎样的复杂,当务之急,他们还是要先找到子夜,要先把子夜救下来。子夜若是出事,最难受的人还是夜天星那个傻子!
只是,夜天星……
一路急奔到因为特殊情况,工作人员已经大部分撤离,现在显得有点空荡荡的天星训练场之后,关姝却又突然的顿住了脚步。她看向柳州基地的西面,她知道夜天星正在那边的变异兽群当中战斗进阶。
那么,她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关姝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敢决定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冲进工作楼,直往强薇固定的办公室跑去。
再说墨栀,关姝瞪了她一眼,然后走掉的举动实在是太过打击她。她又有一刹那忘记了她不再浪费时间的决心,有些颓废的再次蹲下来,用手捂着脸。
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到她的行为决定有多蠢呢?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为什么她要到现在,一切几乎已经无可挽回的时候,才能看明白呢?
墨栀躲在角落里面浪费时间,唐隐却不是一个浪费时间的人。在墨栀与关姝走掉之后,他几乎是立即就开始跟天勋说话了。
天勋不是个死人,他听到唐隐他们三个人的对话,他有一点担心。这整个计划就是针对夜天星的,如果夜天星被隐瞒着什么也不知道,那这个计划还有什么用处?
不过,担心了几秒钟之后,天勋又想到了隐世家族,他们给了他信心。
隐世家族之人不可能会那么怂的,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要是因为无法让夜天星知道这件事情而******失败,那就真的是……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必要担心!
原先有些担忧,后面又因为隐世家族之人而信心满满,觉得夜天星一定会知道一切,觉得夜天星一定会去救那个冒牌的唐子夜,觉得夜天星这一次完蛋定了……唐隐就是看着天勋这样的脸色,阴恻恻的开口的。
“天勋,你说我现在若是把你杀了,再把尸体藏进储物空间里面去,然后再到变异兽群里面把你的尸体丢出去,然后在我安然无恙的回来之后,有多少人会怀疑我杀了你?有多少人会因为怀疑而开始调查?有多少人会因为开始调查而获得证据?有多少人会因为那些证据,依律惩处我?”
杀……尸体……四个问句……
之前还信心满满的天勋瞬间呆滞,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唐隐说了什么。
“你……唐隐,你敢……”
天勋本来是想要特别威风的喊出那个敢字的,但是想一想他得知的一些唐家的秘闻,再看看眼前他这个女婿那一脸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的正经,他立即就弱了下去。
“我为什么不敢?指挥部里面又没有人安监控头!”唐隐话说得轻松,但表情却依然非常的正经。
天勋下意识地抬头四面看了看,想要用眼睛看到的东西来反驳唐隐的这句话,但他的眼睛没有找到摄像头一类的东西,而且其实他心里知道,唐隐说的是正确的。
谁会在指挥部里面安装监控头?谁有那个权力和胆子?
而没有摄像头,那……
天勋防备起来,退了两步,整个人更靠近指挥部的门。
他是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过自己的这个女婿,但他知道他要防备他,天知道这男人下一秒会做什么?他搞不好会真杀了他……
天哪!看这家伙的眼神,他简直就是个疯子!
“你是二阶初期,我是三阶巅峰。我若是真想杀你,你就算是退到门边也没有用!”看到天勋腿发抖的退了几步,唐隐走到他的面前去,仗着几厘米的身高差俯视着自己的岳父,脸上的表情是越来越认真了。在天勋看来,他像是真的在考虑这件事情。
同时,唐隐自己也说了:“其实这件事情,倒是真的可以考虑。你实在是太让人讨厌,说实话我老早就想动手了,而且我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我唯一顾虑的,就是在我杀了你之后,那段视频会被人放出去。可是……”
“一段视频算什么呢?它跟以后我们的省心比起来,真的是太轻太小了。现在那一段视频上面已经累了我儿子的命,以后,可能还会累更多人的。若是那样的话,我觉得我还是名声狼藉一点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