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制造机会(一)
确定了庆安基地天星训练场未来三年的大致的发展方向,将年前训练场的工作安排下去之后,夜天星回了核心区的全宅,顺便给全铭冬带了一份会议记录。
“怎么不通知我?”全铭冬翻着那一份详尽的会议记录,皱眉问道。
“让你和家人多聚一聚,以后有一段时间让你这个总管忙的。会议记录你也看见了,年前,如果隐世家族之人不来庆安基地扎根,那我就不再过来了。”
夜天星说着,让全茗诵、郁英他们做准备,她要把他们收进犀萝界里面去了。
全铭冬合上那一份会议记录,看着不论来时去时都一直是匆匆紧张的夜天星,对她点了点头,承诺道:“好,你放心,庆安这边不会有事的。”
“嗯。”夜天星也对他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消失在原地,她也觉得庆安基地这边不会有什么事的。
虽然说隐世家族之人的凡世势力大多扎根在庆安,首都这样的大地方,但是在一年前,庆安基地隐世家族之人的凡世势力,因为故意引来兽袭的事情,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龙家和盛家人相继离开,唯独墨家,还一直在庆安基地坚挺着。但是,经过这一年的时间,他们也快要被老百姓的唾沫星子淹得站都站不起来了。
当然,隐世家族之人挺过了一个又一个朝代的更迭,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世纪变幻,几千年累积下来的底蕴,不是那么容易就完蛋的。他们在一年前遭到毁灭性打击的,只是他们势力的招牌,根源都没有事。
但是,招牌也很重要。没有招牌,他们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做事。而庆安基地隐世家族之人,尤其是墨家人的凡世势力的招牌所遭到的打击,堪称是华夏八个基地当中最重的。隐世家族之人在这里,如果暴露了他们的真实身份,那么他们几乎会活不下去。
庆安基地的人民是记仇的,去年连着遭遇了三次兽袭的事情,他们时时刻刻都没有遗忘的记到了今天,以后估计还会一直铭记下去。
在这个地方,隐世家族之人想要利用的他们的凡世势力的招牌根本就不能用,他们想要再树立起来新的招牌,也是非常难的。所以,如果他们回到了华夏……
不不!不应该是如果他们回到华夏之后,是他们在回到华夏之后……
所以,在隐世家族之人回到华夏之后,八成不会到庆安基地来。他们没有那个时间去慢慢的树立起自己的新招牌,他们现在最迫不及待要做的事情,就是遏制天星训练场的发展,毁掉天星训练场的权威……总之,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让天星训练场完蛋!
隐世家族之人最终的目的是在这末世,让自己的家族成为大众眼中的最高组织机构,让自己的名字成为所有人的最神圣的信仰。而在末世,只要是有点儿野心的人,都绝对会想到这个。这样的话,有野心,再有一点条件的人,就全部都是隐世家族之人的竞争对手。
他们想要达成自己的目标,那就要将所有的竞争对手通通除掉。不管最开始是用什么手段或者是策略,最后的结果都一定是要通通除掉。而现在,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除了他们自己内部分裂出来的一个个的隐世家族之外,就是凡世家族之人了。
一个凡世家族,在他们的眼里看来,或许根本什么都不是。但是地球上所有的凡世家族联合起来,他们就需要注意了。
对付凡世家族之人,他们不想要付出太多。现在是末日,这里不是风平浪静、鸟语花香的舟谷,这个世界危机四伏、黑暗恐怖,就算是他们,也不得不考虑一天天的变得越来越强大的无数种变异兽的威胁。
对付变异兽,在末日生存,需要的是强者,需要的是科研人才,需要的是新式武器,需要的是科技各方面的突破进展……这些人手,这些力气,隐世家族之人不愿意将它们浪费在凡世家族之人的身上。他们不想跟凡世家族之人用对耗的方式来竞争出一个高低上下,他们不想光明正大的,用最直接的方式来打“消耗战”,而是开始打起了“思想战”。
凡世家族之人为什么会有野心?是因为他们可以修炼了。这个事实给他们的野心培植了基础,但是光有基础怎么够?他们的野心还要有生长膨胀的条件。
以前,这个条件他们没有,但是现在,他们有了。他们全部知道了夜天星,他们都看到了天星训练场!
夜天星是一个凡世人,她能把训练场做的那么大,她能够直接跟隐世家族之人面对面的叫板,她的声势可以那么恐怖,她的实力可以无惧隐世家族之人……她有太多太多超过隐世家族之人的地方了。
有这么一个与自己同样身份的人发展的这么好,无数的凡世家族之人心里的野心,自然就有了生长的条件。
隐世家族之人没有办法让全球的凡世人都不能修炼,他们注定无法毁掉凡世人心中野心的基础,唯一能够毁掉的,就是凡世人心中野心的生长条件。
毁了夜天星,毁了他们三兄妹的联盟,毁了天星组织,毁了天星训练场,毁掉凡世人当中最为出挑的人和她做的组织机构!
没有了这个最为出挑的,离他们隐世家族之人最近的凡世人,凡世家族之人的心里自然就会开始打鼓,他们会犹豫,会没有自信。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永远也跳不出低他们隐世家族之人一等的座位了。
没有了他们这个竞争对手,剩下的就只是他们隐世家族。只剩他们之后,他们再怎样斗都可以,反正最后赢的,一定是他们当中的某一个。不管是哪一个,都是隐世家族之人,不论怎样,他们隐世家族之人都是高一等的。
为了达成这所有的大的小的目的,隐世家族之人,不包括,当然了,也很有可能包括一样从来都不愿意看低自己的对手,所以对凡世人总是非常的客气的盛家人,和在隐世家族之人当中实力从来都是垫底的龙家人,会想要毁掉天星训练场。
看他们这大半年的行动,他们原先是准备把最难啃的骨头留到最后的。他们留着华夏不动,只是在国外发展。他们压住了性子,想等着自己的训练场做起来,在凡世的老百姓的眼中看起来比较强大之后,再开始全力对付国外的天星训练场。
但是他们一定很着急,非常非常的着急。因为时间过去的越久,凡世家族之人的实力就越高。有了实力,就算是不用看着天星训练场和夜天星,他们的野心同样有生长的条件。
他们要赶在凡世家族之人的实力到达一个足够让他们有自信的等阶之前,毁掉他们的信心。
他们计划的很好,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扩张着自己的训练场,然后顺便趁着凡世家族之人不出手的时候,对付着华夏境外的天星训练场,然后,时间就过了大半年。
在隐世家族之人的计划里,到现在这个时候,华夏境外的天星训练场应该一个也没有了,他们的训练场现在也已经发展到足够大,他们应该往华夏进发,对天星训练场应该能够用上斩草除根、斩尽杀绝之类的词语才对。
但是,这么久过去,天星训练场却依旧还存在。现在既然存在着,孤零零的一个扛着的时候,都能存在着,以后有了许多凡世家族的帮助,更没有理由会覆灭。
为了保存实力,隐世家族之人是不可能和所有的凡世家族之人直接硬碰硬的对上的,所以,他们接下来不会再管华夏境外的天星训练场,他们接下来会主攻华夏,天星训练场最开始出现的地方。
所以,他们一定会回到华夏,就看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什么地方了。
……
到了犀萝界里面犀风特意为她隔离出来的一个小空间里,夜天星看着到了空间里面的全茗诵和郁英跟看起来似乎是更加烦躁和郁闷的墨栀说话。在看到墨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解释之后,夜天星把目光转向了躺在小摇篮里面,仍然在睡觉的唐子夜。
她之前是准备等着隐世家族之人自己回来,自己出现的,可现在又觉得,那样未免太被动了。她或许应该制造一个机会,一个把仇家人推到隐世家族之人的面前去的机会,一个彻底的解决墨栀这个善良的问题的机会,一个处理掉很有可能会对她不利的天勋夫妇的机会,一个让隐世家族认为是自己出现的机会的机会,一个……
夜天星眼光深深地盯着摇篮里的小婴儿这么小年纪便已经能够令人预见其不俗的长相的脸,突然转开眼去看了看在摇篮旁边心情非常低落的墨栀。
之前墨栀在说她想要去柳州基地再劝一劝她的父母的时候,夜天星的脑海中就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个想法。现在这个想法,正渐趋完善。
制造一个隐世家族之人出现的机会,这样她可以保留短暂时间的主动。而且,如果照她想的那样做,她所顾忌的那个联系,子夜是墨栀的儿子,墨栀是天勋夫妇的女儿,这个至亲的关系的联系,就不会再有了。
没有这个联系之后,她完全就可以去对付天勋夫妇,也再不用烦心墨栀以后可能会出的问题。这两件事情虽然是小事,但是一解决,她就会轻松一大截。
只是……子夜,她对不起他,让他在那么小的年纪,就……不再有母亲!
怪他母亲太善良吧!怪他姥姥姥爷太没人性吧!怪她太无情吧!反正不论怎么样,他和墨栀之间的联系是必须要斩断的!她之前是没有这样想过的,但是墨栀的犹豫不决,让她也渐渐的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疑问。
她是无法算得上善良的,而墨栀绝对可以说是善良的,她们两个人在做事风格上面,一定会有分歧。等到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有人利用起墨栀的善良和她的身份来做什么事的。那么,她把墨栀划到自己身边的,在乎的人的范围当中来,是不是会害了自己,害了她身边在乎的人?
之前在犀萝界里和墨栀说话的时候,这个问题她想了很多遍。想到最后,她的心里就总有一个声音在对她说——“是的,会的,一定会的。”
就墨栀那样的性格,她现在可以为了自己的生父生母天勋夫妇在她这里几次三番的说情,那么以后,她会不会为了等于是自己的养父养母的墨家人,到她这里几次三番的影响她要对付隐世家族之人的计划?
夜天星对于这个问题,没有办法立刻给出否定的答案,相反的,她觉得墨栀很有可能会这么做。
她为天勋夫妇说情,三番五次,这她可以容忍。因为就算是她暂时放过她的父母,只凭一个天勋夫妇,他们也闹不出多大的事情来。可是天勋夫妇若是换成了隐世家族,那么她别说是容忍好几次,她第一次,第一步都不可能会退!
而她若是不退,若是对墨栀所在乎的人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那么墨栀对她会抱有怎样的看法,她又会因为那些看法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这就有无数个不怎么好的可能性了。她现在连一个不好的可能都容不得,又怎么可能会容忍墨栀这样一个,身上携带着无数个不好的可能性的人呢?
所以,小子夜,对不起了!你恐怕注定无法拥有一个正常而快乐的童年了!
夜天星叹了一口气,最后看了那摇篮里的小婴儿和手扶着摇篮的他的母亲一眼,便离开了犀萝界。空间外的阿夜已经将她的时光空间好好地藏在叶子里面,准备前往平州了。这一路上,她还要到时光空间里面去,抽出时间来修炼。
犀萝界里,没有人知道夜天星来过。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孩,仿佛是有什么感应一样的,突然从睡梦里开始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