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去大栖山
订婚!?
伊莱恩一听,那还得了,顿时就面红耳赤地开口吼道:“我……”不同意!
然,才蹦出了一个字,他的腿就被方璀儿狠狠拧了一下,剩下的三个字硬生生噎在了喉咙里,死活蹦不出来。
“你也很高兴是不是?”方璀儿笑眯眯地看着他,明艳动人,却让伊莱恩头皮一阵发麻,僵硬地“嗯”了一声。
方璀儿这才满意地转向两人,“你们也没意见吧?”
伊芙和蒋煦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喜悦,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小芙,你是女孩子,要懂得矜持。”伊莱恩迫于方璀儿的强权不敢明说着要拒绝,只好转而做女儿的工作。
却不想,伊芙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说:“爸爸你不是从小就教我,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吗?我喜欢蒋煦瀚,想要嫁给他,为什么要说反话。”
伊莱恩一噎,说不出话来了。
只听伊芙理所当然地继续说道:“而且,当初也是妈妈追的你吧,妈妈说,如果不是她先表白,像爸爸这样不懂情爱的直男就要注孤生了。我不想像爸爸这样当个木头,蒋煦瀚对我好,我也要像妈妈那样,勇于追求真爱,好好对他。”
“扑哧!”
“咳咳!”
一道喷笑声和轻咳声同时响起,方璀儿捂着嘴将笑声噎了回去,蒋煦瀚则是低着头拿起解酒汤小口喝着,假装看不见伊莱恩那张憋得通红的脸。
“好了,”方璀儿到底是给丈夫留了几分面子,拍拍他的手,“我们昨晚不是都说好了,这是小芙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支持她的。”
就这样,订婚的事说好了,由两家家长操持,两个小年轻只管忙自己的事情就好。
饭后,蒋煦瀚就要回家,顺便将伊芙送到事务所去。
车上,两人手牵着手,谁都没有说话,车内的气氛却很温馨甜蜜,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粉红色的光彩一样。
在前面开着车的小枫不由感叹,爱情呀,还真是奇妙的东西,竟然能让这么两个天仙般的人物变得如此不像自己了。
良久,伊芙先开了口:“蒋煦瀚,以后不许在外面喝醉,知道吗?”
蒋煦瀚压下忍不住想要上翘的嘴角,问道:“为什么?”
伊芙小脸微红,“不许就是不许。”
她才不会告诉他,是因为他喝醉了就会卖萌,任由别人吃他豆腐。
蒋煦瀚一本正经地点头,“好,我以后只在你面前喝醉。”
“嗯。”伊芙满意地笑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前面的小枫:“……”
蒋先生,你这么骗小姑娘真的好吗?
装醉就算了,还可耻地卖萌,勾引人家对你亲亲抱抱,你的脸呢!?
周日路上不太堵,不到一个小时车子就开到了事务所,蒋煦瀚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叹息:“真希望你能赶紧长大。”这样他就可以快点娶她回家了。
莫名的,伊芙竟是懂了他没说出来的后半句,仰着头在他的唇角上亲了一下,拿着包下车了。
走进事务所大门,她想了想,掏出手机,在相册中挑了一张那天她做饭时方璀儿给她拍的照片,给蒋煦瀚发了过去,底下说了句:“我会努力磨练厨艺的!”
隔了半分钟,蒋煦瀚发来了一条:“我很期待。”
伊芙心情很好地收了手机,突然间觉得苏诺说的很对,爱情能让人脱胎换骨,遇到好的男人,自己也会变得越来越好,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就很好,完全不像以前那样,毫无生气。
她不知道的是,蒋煦瀚发完那条微信后,就给徐博宇打了个电话,让他去穆云钏那里多要几瓶强力胃药。
到了验尸间,伊芙第一时间给刘警官打了电话。
“我们已经找到刘义达了,他现在人在d国,昨天我和他通过话后他答应今天就回国,算算时间应该晚上就能到,我会派人去机场直接将他接到警局去。”刘警官在听了伊芙的验尸结果后,将自己那边调查到的事情也一一告诉伊芙。
刘义达是在一年多前考到d国的一所著名医科大学的,刚升上大二不久,刚开始的时候他的成绩很差,还曾因为好几门考试不及格而差点就被学校退学,可是,也不知道那小子是突然开窍了还是勤奋努力了,在开学不久后竟然在一次竞赛中得了第一,不仅解除了退学危机,更是取得了高额奖学金。
刘全,刘义达……果然有古怪啊!
伊芙沉吟片刻,说:“刘警官,你去查一下刘义达这一年来的出入境记录,看看他这一个月内有没有回国。另外,他出国办签证的时候应该有留下指纹,你给我一份,还有,接到刘义达后麻烦你通知我一声,我想过去会会他。”
刘警官感到有些惊愕,却没有多问,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四具尸骨,该验的昨天都验过了,死因和死亡时间都验出来了,凶器也找到了,没什么可疑的地方,问题是,刘全的那具尸骨,真的是刘全的吗?
她拿起刘全的头骨看了看,放下,转而去查看何彬的尸骨。
从何彬骨头的发炎情况来看,他被人捆绑囚禁最少一个月,何彬是在两年多前失踪的,根据王微雨的调查,何彬失踪前刚刚大学毕业,被医科大附院聘为实习药师,入职前他回老家呆了一个多月,然后离开。
医科大附院记录,何彬并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去办理入职手续,迟到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本来应该是已经被取消资格的,后来因为他的一些新研究成果入了院长的青眼,所以才破格录入的。
一个月,这个时间点也很吻合,如果没有意外,何彬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人囚禁起来的。
而更巧的是,何彬的老家和刘全的老家都是大栖山,不过是不同村而已,也许,这两人早就是认识的。
而且,两个人都是在两年多前离开大栖山来到燕城的,有没有可能是刘全绑架的何彬?
如果是,到底是为了什么?
何彬只是一个穷孩子,就是绑架了也不会有赎金,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绑架何彬?
这些问题只是想是得不到答案的,伊芙收拾了一下,给小枫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
李浩来的时候正巧碰到她往出走,“你要出去?”
伊芙停下脚步想了想,说:“你跟我跑一趟,有可能今天回不来,你明天没课吧?”
李浩一听来精神了,“没事,我请个假就好,我们要去哪里?”
“大栖山。”
两人是直接乘坐直升机去的,让李浩目瞪口呆的是,开飞机的居然是伊芙自己。他真的很想问她,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哦,与人交往。
这不是李浩第一次坐直升机,虽然驾驶的是伊芙,但他却没在怕的。
当直升机开入大栖山时,他在天空之上俯瞰延绵河山,那种荡气回肠难以言喻,越往深山,山风越大,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等到了目的地,饶是李浩早就在脑子里想象过,但却没有想到还有这种简陋的在大山之中四处通风,摇摇欲坠的房屋。来迎接他们的是山头村的村长,跟着村长走进他家里,李浩看到,屋子里的床老旧残破,仿佛稍微用力一坐就会坍塌,屋顶有好几个被破布遮盖的天窗,桌子和灶都是石块堆出来……
房门都是油腻腻黑乎乎的腐朽破木板拼凑而成的,风一吹,发出咿呀咿呀的响声,阴森而恐怖。
村长的屋子都这样了,其他村民家里就更不用说了。
然而,更令李浩难以置信的还在后头,据村长说,整座大栖山十四个村子只有山脚下的一所学校。这里的孩子去上学,近的要走上几里山路,远的就是几十里,更有甚者,住在山腰偏上一点的孩子要从一面垂直于地面的崖壁走下去,路就是绳子和木板打造的软梯,站在悬崖上往下看不到尽头,他想一想如果一个不慎手滑……
李浩想到这里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
村长带着他们去刘全家,走的是崎岖山路,一路所见到的破败和那些面黄肌瘦,脸颊吹裂,穿着破旧而又单薄的人,刷新了李浩对于贫穷的认识。
“……刘全家里本来村子里最穷的人家,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刘全他爸刘福在十三年前就突然之间富了起来,在山脚下盖了新房,还承包了十几亩地,还有几个大鱼塘。不过呀,这人就没有两头好的,他家是富了,可却死了个孩子,那娃娃跟刘全还是双胞胎,死的时候还不到五岁,真是可怜啊。”村长一边走一边对两人说着刘全家里的情况。
双胞胎!?
李浩闻言看了伊芙一眼,只见她走了几里山路还是面不改色气不喘,平静地问道:“那孩子是怎么死的?你们村里人都看见那尸体了吗?”
“听说是跑山里玩失足摔死了,连尸体都没找到,刘福和他婆娘找了一天,就只找到一只染了血的鞋子,估计是被山里的狼给叼走吃了,可怜还没享过一天福就这么去了,死了都还没留下全尸,唉!”
“那刘福夫妇又是怎么死的?镇上给的资料只说是意外摔下山崖,详细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伊芙问的一板一眼,那村长听到她这像审问一样的语气,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李浩见状,连忙掏出兜里的烟盒,取出一根递过去,笑呵呵地问道:“大爷,按照您所说的,这刘福他们家条件也还不错啊,怎么就不搬到镇上去,要留在这大山上,最后还失足摔下山,留下刘全一个?还有,这刘全继承了他爸这么多地,转包出去也能有不少钱,怎么还连上学的钱都没有,要去投靠他叔叔?”
村长接过烟,没让李浩给他点上,自己摸出一盒火柴,李浩很有眼力见地伸出手替他挡住山风。
深吸了口烟,村长眉开玩笑道:“小伙子,托了你的福,大爷我过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抽这么好的烟。”
李浩笑了笑没说话,见那边伊芙拧着眉,连忙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来问。
等村长过足了烟瘾,三人才又开始走了起来,村长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嗨!那点钱在咱村里是能过的很好,到镇上就不行了,虽说也能买上房,可是咱们这些泥腿子到了镇上能干嘛?还不如留在村子里,包几亩地种上,再养点鱼,日子照样能过得红红火火的。
可惜呀,刘福那小子不惜福啊,没几年就染上了赌瘾,把好好的十几亩地都输光了,还是他婆娘最后以死相逼,说他要是再赌,就带着孩子一块儿死了算了,他这才戒了赌,守着几个鱼塘过日子。没想到的是,就在两年多前,村子里染了鸡瘟,他鱼塘的鱼也死光了,一下子就赔了血本,没法子,他和他婆娘只好到外面找人借钱,结果也没要到钱,回来没几天就在山上给摔死了。可怜了刘全那孩子,当年还是市里中学的状元,考到了省重点高中,就这么被耽误了。”
李浩看了一眼伊芙,继续问道:“他们不是住在山脚下吗?好端端地上山干什么?”
“谁知道呢,估计是家里没口粮了,打算在山里打点野兔野鸡的吧。他那天回来我刚巧从镇上回来,看到他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回来的,当时看他们那样子,应该是争吵过,不过他们一见我过去就没说话了。”
陌生男人?
伊芙从兜里掏出手机,划拉几下点出一张照片,想了想,递给了李浩。
李浩忍住笑,将手机递到村长面前,问:“大爷你看看是不是这个男人?”
照片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刘福的弟弟刘发,村长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没错,就是他,当时天色有点黑,不过,我记得,他左边眉毛有一颗大痦子。”
“这就是刘福的弟弟刘发,您没见过他?”李浩有些奇怪地问道。
“弟弟?”村长摆了摆手,“刘福就一根独苗,哪里来的兄弟,倒是有个堂姐,嫁到隔壁村去了,家里也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可是她儿子有出息啊,城里大学毕业的,还留在医院工作了,这两年来给家里寄了不少钱,是个孝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