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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混在三国当神棍_405

  张松恍恍惚惚地走了,候在门外的太史慈将他领出府后,才进来问燕清,是否现在就将法正领进来。
  燕清点了点头:“劳烦你了。”
  太史慈赶紧摇头:“分内之事,当不得当不得。”
  侍婢撤去张松只碰过一下的凉茶水时,燕清就陷入了沉思。
  其实张松这种迫不及待地出卖对自己不错的旧主,就为自奔前程时多增些筹码的做法,他作为受益方的领导者,明面上会接纳甚至鼓励,可内心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欣赏的。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跳槽很正常,可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许攸一气之下背叛袁绍,把乌巢的秘密掀给曹操,勉强还能说是事出有因。
  而张松于他,可是没有半分交情的。他既能为了利益,轻而易举地背叛刘焉,明日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背叛自己。
  不过真要论起这类走极端的趋利避害之举,他麾下已有不少能做出类似行径的了,正是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
  ……他最宝贝的大将军吕奉先,史上还为加官进爵和赤兔马,连斩了俩义父呢。
  就更没资格说张松不厚道了。
  想到这,燕清就不自在地轻咳一下,从袖中取出了小巧玲珑的木牛流马,让它将吕布在半个时辰前就送来了的信给吐出来。
  摊开一看,气势磅礴的俩字——饭否?
  燕清:“……”
  木牛流马用来传递信件,效率堪称逆天。然而一落到吕布这种黏糊得能在一天发几百封信,愣是把它当作现代的短信使的人手里,就叫他哭笑不得了。
  重要军报,嘘寒问暖和鸡毛蒜皮,统统都在第一时间送来,而他不打开看的话,却是无从得知究竟是哪种的。
  看了自然就得回复,且得将木牛流马尽快送回去。
  否则的话,又哪儿能保证对方真遇上紧急情况了、新的报告还能马上送来呢?
  燕清十分怀疑,愈发狡猾的吕布,是不是正仗着这点,才这般有恃无恐。
  想归这么想,燕清仍然提笔,认认真真地做了回复。
  两人已许久未分隔两地了,吕布出征在外,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始终是牵挂的。
  木牛流马刚化作金色流光消失,法正就不疾不徐地迈进来了。
  他穿着简约,步履从容,气质雍雅,笑意温和,哪怕不提相貌,单是这周身气度,就胜上张松不止一筹。
  “某闻燕公盛名久矣,因路途遥远,未能拜访。今得接见,实大慰仰慕之私。”
  不同于张松傲气十足地只揖不拜,法正态度不卑不亢,却结结实实地拜下了。
  燕清走下矮阶,亲自将他扶起,温声道:“孝直请起。”
  等法正直起身后,燕清亲昵地牵住他一手,将他领到座上,看着他坐下后,也不回主座了,就在案桌的另一侧落座。
  他笑吟吟道:“真要说起,有你这等大才不远千里而来,才是整个豫州的幸事。”
  法正眼底掠过一抹尴尬,面上只无奈一笑,自嘲道:“大人谬赞了。您有所不知,某入仕五载,官不过新都令,未曾得过晋升,如何称得上 ‘大才’二字?如此盛赞,某着实愧不敢当。”
  错了。我不仅知道你是新都令,还知道你仕途黯淡得还要好几年才勉强往上攀升一点点,成了军议校尉……
  燕清心里一哂,理所当然地回道:“分明是那刘倒霉有眼无珠,将良才当朽木,暴殄天物,捧一些获天下虚誉而无其实者之错,你怎反将错处揽到自己头上了?”
  法正听得神色一恍,甚至连‘刘倒霉’这一燕清给刘焉瞎取的绰号,都未能留意到。
  燕清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容他慢慢想。
  哪怕法正此刻口中自谦,那股源自骨子里的自信和骄傲,却是无法掩藏的。
  即便不论才学,单论出身,法正也半点不输。
  他是上流的三辅出身,父亲曾在灵帝朝任司徒掾,祖父则是颇有名气的清贵大儒,人尊称‘玄德先生’。只是随着祖父辞世,父亲早故,他察觉出董卓兵祸将至,唯有自郿县流离至最近又相对较安宁的益州,如此一折腾,方渐渐中落了。
  无奈他去的时机,也太不巧了。
  刘焉带去的嫡系人马已站稳了脚跟,益州本土人士对外来人士的敌意,则因前些年的明争暗斗而空前的高。
  他两边不沾,却也是两边不及,自然备受冷落排挤。
  燕清十分清楚,法正非但跟‘庸才’二字扯不上半点关系,且对害他庸碌无为、仕进无望的刘焉也充斥着厌恶,也蔑视着一切徒有虚名之辈。
  法正虽自诩不凡,可这么多年的籍籍无名,仍让他心中郁郁,也是生平头一回,得了大人物的肯定,不禁激动得眼眶一阵阵发烫。
  他强行按捺下情绪的波动,眼角的湿润是逼回去了,可指尖仍是轻微地颤了颤。
  他到底还年轻,怀着豪情意气,不甘被庸人埋没一生,更不愿成了蠢人的陪葬,方跟着张松拼了这一回。
  他心里万分明白,以燕清势之强,名之盛,若不是真的欣赏自己,是绝无必要恭维他这么几句的。
  千里迢迢地冒这一回险,果真……还是值得的。
  燕清对跟郭嘉各方面都颇为相似的法正,还是天然地抱有几分好感的。而且法正打时,投效的态度就很诚恳端正,即便无意中显示出几分傲气,也完全是在可以欣然一笑的程度。
  尤其有了张松那副胸有成竹,信心饱满过头,还生得难堪的模样做比较,眉清目秀、眸清目郎的法正,就更显得万分顺眼了。
  ——燕清坚决认为,自己不是什么会以貌取人之辈,自然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态度变化,会跟二人的长相有任何关系的。
  既然第一印象不错,他也就没像刚才对张松那样,先用一些无关紧要、只因自己感兴趣才说出口的问题来逗对方,而是选择了开门见山,坦坦荡荡道:“新都令这类官职,实在太过屈才,我是断不会叫你去当的。不过具体要往上提多少,一时半会,你缺乏资历,旁人也缺乏对你的了解,难以服众时,暂时也不好算。”
  可让法正苦苦在基层熬资历,他也不舍得。
  燕清在这一顿,见法正听得认真入神,便笑了笑继续道:“你的状况,我算略知一二,除了清楚你才学出身具都不凡,又为避祸而流转至益,途中见识不少战乱,定也有些感悟外,就不明了了。你对于你自己的本事,想必更是一清二楚。与其全凭文和决定,我倒想先听听你自己的意见。”
  出于对法正的高能力和自我判定极精准的信任,只要他对自己的官职定位不是太不合理,燕清都准备让他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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