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6节

  任何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都接受不了这种残忍的变故,平日里长个痘痘都睡不着的,整张脸都没了——要不是打击太过她心存死意,非要提剑去杀名勿幸。
  她没去,焰心去了。
  焰心要杀名勿幸,被拦住,还受了罚。
  更恨名勿幸。
  名勿幸家人听到消息兵分两路,一队登门道歉,拿出药材丹药。一队迅速求爷爷告奶奶寻找良方。
  道歉当然要对着名勿忧,名勿忧一心求死,但也不是不知道外事的。
  名勿幸没亲自来。
  那个时候名勿幸也浑浑噩噩不想活了,家里人担心,不敢放她出门,自家孩子自己疼,想父辈祖父辈都上门赔礼了,诚意足够了。
  可在名勿忧看来,罪魁祸首都不来,这是挑衅!是欺压!
  恨得无以复加。
  因此即便是名勿幸家给她治好了伤,哪怕更加美丽动人了,她还是恨,在一次次的治疗中,一次次生生忍受剥掉伤疤死肉一寸寸重新生长骨头肌肉的疼痛中,恨意也一点一点加深。
  也因此,再也不理名勿幸,相见只如陌生人。
  也因此,明知道焰心暗中手脚却不阻拦。
  暗爽,不过是让你被人排斥远离,有剥脸生骨疼吗?况且,你本就是倒霉鬼,你本就该过这样的生活。
  听了名勿忧的心里话,名勿幸只能沉默。
  她能说什么?是,她不是有意的,她也不想两人份的雷霆只冲一人去,也不想名勿忧的护身仙宝失效,可——
  深深无力。
  名勿幸把自己抱在臂弯里,哑着嗓子开口:“我们走吧。”
  三女对视,这事,还真说不好谁对谁错,谁都有理由恨,谁都有自己的委屈。
  夜溪挤眉弄眼:啧啧,还以为是朵黑心莲。
  是黑化了。
  但若是自己,可不管冤不冤的,一剑捅死再说。
  嗯,名勿忧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毕竟是一家姐妹,名家家教还是很好的。
  所以,不得不憋屈,不让焰心多招麻烦都是好的。
  或者,她知道自己越劝越火上浇油。
  空空:没意思。
  苍枝:人家家务事,热闹看够就走了。
  要走?晚了。
  焰心潜入地底去找名勿幸,纳闷,人呢?怎么不见了?这才多大点儿功夫啊。
  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他也根本没想到往名勿忧那里去找,当然找不到。
  找不到,想想,不如去帮名勿忧炼器。
  增进感情。
  然后顺着火道进来一看,炸了。
  怒喝:“找死!”
  只顾听故事了,火精熟门熟路,竟没有人注意。
  其实夜溪觉察到了,但——本来就要搞事情啊。
  焰心大喝一声之后,跃到空中,化出三道火焰巨刃砍去。
  不待空空苍枝出手,那三道火焰被夜溪一把全抓了去。
  生撕。
  撕成粉末一洒,很漂亮,跟烟花似的。
  空空撇嘴,想当年,宝宝就是这样被溪儿撕了的,然后死心塌地。
  呃?这个是火精哎,有点儿用处,收不收呢?
  但——
  火宝有多可爱这个就有多不可爱,火精嘛,不稀罕,她家有火宝足矣。
  夜溪打了个响指,空空挪开眼睛,苍枝收回蛊虫。
  名勿忧一颤,清醒,大惊。
  焰心要抢,被夜溪一脚踹开。
  “你们是什么人!”
  名勿幸开口:“焰心,我们三个之间的事情做个了断吧。”
  她烦了,既然知道了真相,既然焰心爱着名勿忧,陷害自己的事情,可以理解。但不接受。
  所以,打铁要趁热,今日了结。
  “就知道又是你!”焰心眼里火焰跳动:“你害了无忧一次不够还要再害她一次?你哪里找来的乱七八糟的人,若勿忧少一根头发,我就——”
  “要我的命。”
  名勿幸淡淡一笑,一伸手,名勿忧头皮微微刺痛。
  “看清楚了,两根。”
  “你!”
  名勿忧眨眨眼,回不过神,发生什么了?
  名勿幸不看焰心,对名勿忧道:“你我恩怨,今日了结吧。”
  名勿忧怔怔,轻轻一笑:“你我有什么关系。”
  她恨,但说不出口。
  可她说不出口的话名勿幸已经了解。
  “去擂场,你敢不敢?”
  说完,名勿幸当先出去,飞起。
  三人忙跟上,交换眼神,有好戏看。
  名勿忧皱着眉思索。
  焰心却是冷笑一声:“故弄玄虚,怕你不成。”
  一揽名勿忧,也飞了出去。
  擂台,比试场,有人的地方就有它们的身影。
  名家擂场有个很显著的特点。
  背靠削得笔直的山崖,中间的地方凌空支着一面大鼓,竖着,直径两个成人那么高。
  名勿幸飞到擂场附近速度不减反增,整个人小炮弹一样撞到鼓面上。
  嘭嗡——
  空空:“她要召集所有人?”
  真的要做了断,众人为证。
  连接三撞,也不知那古铜色的鼓面是用什么做的,闷闷的响并不震耳,却在远远近近的山峰间回荡,经久不停。
  焰心带着名勿忧飞过来,停在半空中,与名勿幸对峙,极不耐烦。
  “名勿幸你发的什么疯?”
  名勿幸不想理他,只看名勿忧。
  “勿忧堂姐,我知道你恨我,当年试炼之事想不到你还未放下,我们今日堂堂正正来比一场,不管谁输谁赢,都放下吧。”
  名勿忧唇色一白,讥讽:“是啊,受伤的不是你,你当然早放下了。不,你是根本没上心吧。”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敢当鼓前说旧怨(一更)
  是,要她主动说恨,她开不了口。但被名勿幸点到脸上,她不是不敢承认的。这事本来就是她欠她的!
  名勿幸不说话,名勿忧冷笑,心虚了吧。
  只等前来的人越来越多,对着自己的方向指指点点,看到自家爹娘来了,再看到名勿忧的家人,名勿幸深吸一口气。
  擂场有擂场的规矩,若谁敲了敢当鼓,谁也不能阻拦。
  只能看着。
  这是让小辈学会敢做敢当,哪怕做错了,也要自己承担后果。
  名勿幸高声:“名勿忧,你给我听好了:当年你被雷劈一事,我不欠你的!你恨不着我!”
  名勿忧路上已经猜到名勿幸这个倒霉催的带外人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一定说了什么。
  呸,下作!
  但,自己敢做敢当,不怕这敢当鼓!
  当即张嘴要说,身边焰心开了口:“名勿幸,你——”
  “你闭嘴!”名勿幸凶恶道:“这是我跟名勿忧的事,你帮嘴?好呀,老娘也不是没人。”
  好气派的一挥。
  夜溪一手拉一个过去,往名勿幸身边一立。
  “要看热闹都看热闹,要吵架,我们从来以势压人。”
  焰心:“好你个——”
  “哎哟哟,大家都来看呐,仗着自己声音大欺负人了啊,这谁家养出的小红毛啊,讲不讲规矩啊,不讲规矩直接打啊,谁怕谁,来来来,直接打啊——”
  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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