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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江湖_5

  徒靳上前,一把拎起隐言的衣领,拖着便往府里走,丝毫不理会隐言痛苦的神色“你不是想进府么?老夫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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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靳一路拖着隐言到小谨床前,大力将他甩在地上,“给我治!”
  隐言眼前发黑,一时难以起身,一屋子的人就这么冷眼看着。小沐是暮阳府里的开心果,处处讨大人们喜欢,暮阳府的所有人都是他若珍宝,如今隐言非但要进暮阳府,还对这么小的孩子出手,实在是,不可饶恕。
  “教主大人是在跟老夫演苦肉计吗?还是想反悔不成?!”徒靳握拳道。
  隐言并不反驳,只是在眼前清明后,默默的起了身走到小沐身前。床上的人不过十一二岁,面色灰败,脸颊两侧泛着不自然的红,嘴唇一张一合,吐出来的气息不但灼热,还带着丝血腥的气味。
  不对!他让清澜下的毒虽然会使人昏睡不醒,却并不会让人痛苦,如今这情况,分明是伤了肺腑!隐言迅速把了小沐的脉搏,暗道一声糟糕,下毒之人是铁了心要这孩子的命!好一招借刀杀人!既能乱了父亲的方寸,又能阻止自己进府,倒是一举两得,哼!岂能叫你得逞!
  时间紧迫,隐言未曾多想,二话没说拉了小沐起身,盘膝坐到他身后,一手按在他后背强行输送内力,一手却与第一时间冲上来的徒靳对了一掌。原来是徒靳以为隐言要对小沐不利,实打实的攻了过来。月圆之夜刚过,隐言本不宜妄动内力,如今给个十二岁的孩子解毒,又不得不控制着力道免得伤了人,另一边是父亲,他更是不会还手,因此徒靳的一掌他几乎是赤手空拳接了下来!
  “噗!”隐言与小谨一同吐了口鲜血出来,只是小谨的血呈黑色,而隐言的,是明艳的鲜红。
  放小沐重新躺回床上,隐言浑不在意的擦了下嘴角起身,点了自己几处穴道,对着房梁一角道“去将天渊的雪蟾取来,两日之内速回!”
  清澜领命瞬间消失,屋子里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隐言继续道“老爷,府中可有千年灵芝?”
  徒靳皱眉“你要做什么?”
  “救人!”隐言斩钉截铁二字,叫人不容置疑,那个从进门起便安静乖顺的人,突然透漏出久居上位者的气势,眼中含着慑人的光芒,如王者般站在众人中间!此时此刻,人们才恍然大悟,眼前的这个少年,即使在门口跪了七天七夜,即使再狼狈,也还是那个叱咤江湖的魔教教主!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定会有人纠结于七天如何上厕所的问题!
  如果是言儿的话,估计会直接敲门,然后一本正经的去问老爹“隐言可以去厕所吗?”
  老爹满脸黑线回:自己看着办![其实心里想的是:上厕所这种事还用得着问他?]
  隐言:哦……[然后乖乖的继续回去跪着]
  哈哈哈哈,大概就这样
  下章——
  “总要让老夫看看你留下来的诚意。”
  第5章 诚意
  一日后清澜折返,灵芝续命再加上隐言的深厚内力,雪蟾救人的时机丝毫没有被耽搁。只是天渊的雪蟾太过霸道,直接用在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身上,恐怕寒毒入体不好清除,隐言想也未想的便拿了自己做引子。
  清澜在一旁看着,阻止的声音才出了半声,便叫隐言瞪了回去。眼看着自己少爷拿手指喂饱了雪蟾,周身散发出清白的寒气,清澜的牙都快咬碎了才止住冲口而出的话。雪蟾的寒毒岂是一般人受得了的?这天底下最碰不得这寒毒的,就是教主您啊!!清澜忍着心痛,再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有的怀疑,有的猜忌,有的鄙视,唯独没有感激!一抹心酸袭上心痛,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再是看不下去,一转身默了身影。
  隐言的身体最忌寒凉之气,寒毒更是个中上品,但小沐偏偏中得是热毒,唯有这寒毒能解,想来下毒之人定是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故意为之!心中冷笑一下,隐言动作不停,已经开始给小沐解毒,周身如坠地狱般的寒冷刺痛,被他如蚊蝇般忽略,与月圆之夜的痛苦相比,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只是没想到,刚进王府的第一天就有所收获,看来他回来的果然没错!
  解毒用去了近两个时辰,小沐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些,隐言的脸色却是更加苍白了几分。
  将小沐轻柔的放在床上躺好,徒靳转身便给了隐言一巴掌,打得隐言微一踉跄,扶了床沿才堪堪站好,他轻轻皱了皱眉眉头,有些为自己糟糕的身体状况感到不满,随即抬手擦了擦唇边的血迹。
  “跟我走!”徒靳愤怒的声音夹杂了些不知名的情绪,他一边往外走,一边不自觉的攒了攒右手。不过片刻接触,隐言脸上的冰冷却着实吓到了他,是因为雪蟾的缘故么?可是,怎么会这么冷,好像……冰块一样!
  隐言回了声“是”,一众人不发一言,就那么冷眼看着隐言默默的跟着徒靳往外走,然后,看到他在经过盛了水的银盆时,很自然的将手伸进去快速的洗了洗血迹,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跟在徒靳身后。一屋子的人,愣神的愣神,抽气的抽气,直到两人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仍旧没出一声,却明显得变了味道。
  也不算是洁癖,只是穿戴整齐、衣着干净是徒家见家长的礼数罢了,隐言默默的遵守着,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一路跟着徒靳来到祠堂,下人们关了门,屋子里便只剩下父子二人。隐言看了看周围的装饰便心中有数,一撩衣摆直直跪了下来。
  徒靳刚一转身坐下,想要拍桌子来个下马威,就看见那人乖巧的跪下,别说挑毛病,简直标准的像是范本。冲口而出的“混蛋”就这么卡在喉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憋得他很是难受,竟一下子呛咳出来。
  “咳咳……你……咳咳咳咳。”
  隐言眨了两下眼,二话没说跪行上前轻点徒靳的几处穴位,随后倒了杯热茶递上“老爷,喝茶。”
  徒靳一口将茶喝了下去,咳嗽是停住了,郁闷的情绪却是丝毫未减。还没等开口就先输了气势,他何曾在人前这么狼狈过!
  “砰”的将杯子砸在桌上“说吧,堂堂魔教教主不惜放弃身份来我这小小的暮阳府究竟是什么目的?若你想借着认父的幌子,老夫可以明确告诉你,这辈子老夫只会有徒沐一个儿子!”
  徒靳自然不信隐言在门口说的便是真心话,此时只剩二人,他说这番话既是想给隐言一个下马威,也是要他少生妄念!然而,没有在隐言的脸上看到想象中的难堪或是愤怒,有的却只是疑惑跟挣扎。挣扎?他在挣扎什么?
  半天过去,屋子里依旧出奇的安静,隐言似乎并无说话的意思,但又明显的有话想说,徒靳等啊等,终于是等不下去了,咬牙道“说话!”
  “是”隐言听话的开口“回老爷,隐言并没放弃教主身份,只是暂不在教中处理事务。”抓住了徒靳话中的误会,隐言趁着开口的时机抓紧解释了。
  徒靳一愣,下意识的问出口“你不是已经离开魔教弃暗投明了么?”
  声音断在了徒靳的疑问上,屋子里又是半晌的寂静,隐言看着徒靳,一脸询问,但就是一句话都没说,徒靳再一次忍到冒青筋“回话!你是哑巴了不成!次次都要老子帮你开口么!”
  隐言一愣“老爷的意思是隐言不用您的允许,正常回话就可以吗?”
  “废话!”徒靳吼出两个字,又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自己什么时候限制他说话了?刚要问,那边隐言已经开始说话,想着这问题也不重要,徒靳转身便给忘了。此时的他当然不会记得,徒家组训的第一条便是“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回话”。
  “谢老爷!”隐言拜了一下,又重新跪好,说道“回老爷,那是谣传。”
  徒靳的脸色刷的一红,单手握拳,嘴唇哆嗦着想要说话却半天开不了口,实在是太丢人了!看到这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便下意识的联想到了那谣传,谣传谣传,不就是些胡编乱造的事情,自己这把年纪了,被一个娃娃纠正,让他的脸往哪儿放!
  徒靳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一边冷静一边降降火气。他没发现的是,被隐言这么一闹,他最初那句话的初衷已经完全变了意思,明明是要告诉这人不要妄想做他儿子,怎么被东扯西扯扯到了他还是不是魔教教主的问题上?
  隐言见徒靳在屋子里踱步,还以为他是在找什么趁手的刑具,未曾想,徒靳却是走了一圈又空手回来。
  扶着额头坐回椅子上,徒靳的声音明显疲惫了几分“无论是与不是,暮阳府都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老夫既然答应你让你留在这里,便不会食言,但既然进了我这暮阳府,就得守我暮阳府规矩,要是让我发现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我定叫你好看!”
  隐言想了想,似乎并无不妥,于是回道“是”。
  徒靳未再纠结于隐言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他以为这问题并不容易得到答案,如今人在自己身边,总能通过些蛛丝马迹查出点什么。最初的误解让徒靳兜了个大圈子,到头来,他才发现,隐言其实从来没有欺骗过他。身为武林盟的长老,徒靳自是将江湖正义摆在首位,如今隐言留在暮阳府其实也并无坏处,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就不信这人还能翻出花来!这嚣张的魔教教主合该有人治一治,也让这江湖清静些时日!
  “既然进了暮阳府,就不该有什么特殊,从明天起,你便如其他人一般去操场训练!”徒靳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下着命令,而不是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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