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哪有什么天才少女

  中午，回到室内，吃完午饭，南老说自己想睡会儿。
  南栀并没有多想，她在花园里走了几个小时，老爷子就讲了几个小时，定然是累了。
  她高高兴兴的给南老盖好被子，看着他入眠后，蹦蹦跳跳的下楼给封厉寒打电话，说爷爷已经好起来了。
  不但能开口说话了，中午还吃下半碗饭，半碗汤，气色也恢复得不错。
  正在开会的封厉寒笑着跟她说，说不定，明天爷爷就好了。
  南栀吐了吐舌头，结束通话后，心情很好，索性翻出画板，在花园里作画。
  她想将上午自己推着南老在花园散步的场景记录下来。
  她是高兴的，却没有看见已经愁了大半天的管家。
  老爷子突然这么精神，一直在他身边伺候的管家警觉万分。
  他总感觉这是回光返照，可是看见老爷子中午也吃了不少，心里的疑虑多多少少，少了一些。
  就也一直憋着，没有说。
  南栀的好心情维持到了晚上，突然就没有了。
  因为老爷子再次病发。
  京都，人民医院里。
  八楼的手术室里。
  “电击，第一次。”
  “电击，第二次……”
  “电击，第三次……”
  “有呼吸了……”
  “有心跳了……”
  南栀从手术室出来，手还是颤抖的，刚才差一点就救不回南老了。
  还好，还好，留住了。
  她换掉手术服，前往南老的专用病房里。
  慈祥的老人，此时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靠氧气管维持着微弱的心跳。
  也许是心有感应，刚推开门的一瞬间，南老也缓慢睁开眼睛，朝她招了招手。
  南栀扑向床边，紧紧握着南老的手。
  “爷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南老嫌弃氧气管碍事，索性摘掉了。
  现在的他，动动手指的事，都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光是扯掉氧气罩，他都喘了好几口粗气。
  “栀栀，怎么哭了？这样会不可爱的。”
  小时候，南栀很爱美，但又喜欢哭，每次哭的时候，南老都会将她抱在怀里，然后对她说，小公主哭鼻子，会变丑的。
  爱美的小南栀，听完之后，就不敢哭了。
  南栀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没哭，刚才有沙子进眼睛里了。”
  “那就……好。”
  “栀栀小公主，已经长大了，以后要好好的，别总是出去打架，女孩子得有女孩子的样。”
  要说小时候的南栀是公主，那少年的南栀，就是小恶魔了。
  在学校，会有一群小弟跟在后面，南栀叛逆期比别人来得早一些。
  小学的时候，就开始跟南老对着干，他说往西，她偏偏往东。
  后来，怎么变乖的呢？
  大概在南老生病那次，生了很重的病，南栀看见高大的南老，躺在病床上安静的样子以后，彻底改变了。
  一跃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了’。
  画画，跳舞，钢琴……只要富家女孩学的，她都乖乖的学。
  在校时，成绩从最后倒数跑到了第一名。
  小小年纪，拿奖拿到手软。
  其实，哪有什么天才少女，只有自己比别人付出得多一些。
  南栀瘪了瘪嘴：“爷爷，那你得管着我啊，不然我可去打架了。”
  南老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目光里满是慈爱。
  “栀栀啊，我知道你最近在调查你父母车祸的事，如果可以，就不要查，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你别把包袱都背在自己的身上。”
  “还有，你跟封家小子，好好的，遇到困难就找你封爷爷，他答应我的，若是护不了你周全，他别想来找我。”
  南栀哽咽起来，南老病重的时候，心里都是放心不下她。
  她哭着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那就好，那我也可以去见你奶奶了，我这几天总看见你奶奶的笑容，她来带我走了。”
  说一会，封厉寒走进了病房里。
  南老看见他，笑了笑，也招手让他到跟前来。
  “孩子，我把栀栀交给你了，你们要好好的，都好好的。”
  封厉寒蹲在地上，腰背挺直，郑重的点点头：“爷爷，我会的。”
  南老像是就等他一般，听见他的回答，满意地点点头，又看着南栀，想再伸手摸摸她的脸。
  可是手，刚抬起来一半，就迅速地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