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节
这次去卫所很顺利,朝廷分发下来的将军炮,经过工部的杨大人修理之后,有两门已经可以用了,这位杨大人博学多才,肯做实事,生下来就该是他们东南的人,只是投胎时弄错了,被那薄情的皇帝教唆,与他们东南还隔着心,不过没关系,徐青安已经想好了,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将杨大人带着,顶多两个月,杨大人就再也记不起来皇帝在哪里了。
徐青安看着齐德芳一件件衣服换个没完。
“这件会不会更好看?”齐德芳期盼地看着徐青安。
“又不是要入宫选美,”徐青安不以为然,“穿什么不一样,换了几件衣服,你不还是你吗?一点都没变。”
世子爷这话说的好似有道理,齐德芳想着转身又进了内室。
徐青安已经等得不耐烦,可能是顺阳郡王和郡王妃去宋家做客,齐德芳非要梳洗打扮的齐齐整整,真不明白,在自己父母面前有什么好装模作样的。
反正他穿什么衣服,最后都要挨打,父亲怒斥他的话也从来没变过,都是要“打断他的腿”,在安山寺与听一位大师父讲佛法,他也受益匪浅,大师问他是否想清楚了许多事,他忙点头,如果有来世,他要多长几条腿,这样就不怕挨打了。
说起来好久没有找那位大师喝茶了,前两次去大师都刚好不在寺中。
“好了吗?”徐青安站起身来。
“好了,好了。”一身光鲜的齐德芳从屋子里走出来。
徐青安看了两眼,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恍惚回到了他第一次见到齐德芳的时候,与他有些不搭配。
徐青安嫌弃地向旁边走了两步,每次他去见妹妹,齐德芳总要跟着,但是一转眼齐德芳又不知道跑去哪里闲逛了,就这样没心没肺的样子,他不知道要怎么说齐德芳才好。
没事爱唠叨,又不像他能够冲锋陷阵立下赫赫战功,这样下去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徐青安觉得齐德芳都该去与张真人学道。
齐德芳骑上马就向前走去。
徐青安道:“我回家你着什么急,你是客人应该走在后面。”齐德芳就是厚脸皮,宋家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却每次都能找到借口跟着前去。
齐德芳今日显得十分乖顺,听了徐青安的话没有辩驳,立即停下来。
徐青安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宋家管事在门口迎客,见到徐青安和齐德芳立即上前行礼。
徐青安大步走进院子里,正好看到了徐五老爷和徐五太太。
“五叔、五婶。”徐青安上前行礼。
徐五老爷拍了拍徐青安的肩膀:“真是越来越像你父亲了,怪不得你父亲让你来东南历练。”
徐青安皱眉,父亲让他来东南历练?不是他自己离家出走的吗?
跟五叔、五婶说了两句话,徐青安就向后院去,免得一会儿连谌哥儿的手都碰不到,这样想着一转头,只见齐德芳被五叔和五婶拦了下来。
徐青安不禁摇了摇头,齐德芳真是傻,到现在还没有眼色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不该走。
现在好了,想要脱身恐怕不易。
“妹妹。”
徐青安远远地就看到了徐清欢的身影,快步赶了过去。
徐清欢笑着看徐青安:“哥哥可见到了如贞姐姐?”
说到如贞,徐青安的脸上的笑容更盛:“见到了,现在如贞妹妹很忙,在东南四处行走,现在正是出纱的时候,我送去的缫丝车正好用上了,而且如贞妹妹说,这缫丝车比之前的好用。”
徐清欢道:“你让人做了新的缫丝车?”
徐青安点头:“工部的那位杨大人带了不少的学生,没有什么不会的,我做的那缫丝车更大,要好几个人一起才能用。”
徐清欢对于纺纱、缎子、绣工这样的东西知晓的不多,干脆都交给如贞如做,如贞在东南忙碌起来之后,心情比从前好了许多,就像一块将要发光的璞玉。
“走吧,”徐清欢喊住准备溜走的徐青安,“今天家中有事,我们一起去堂屋里见宾客。”
徐青安脸垮下来,他好久没见到谌哥儿了,他真怕不在宋家的时候,谌哥儿被妹夫带坏了。
徐清欢道:“一回儿乳娘会将谌哥儿抱过来。”
徐青安勉为其难地跟着徐清欢去了堂屋。
走进屋子,徐青安环看一周,顺阳郡王爷和郡王妃,薛沉和薛夫人,再来就是五叔、五婶和妹夫,没有什么外人。
“好了,人都齐了,”薛沉一脸笑容,“今日也算是喜事,没想到还是我来做保山。”
徐青安眼睛一跳,什么做保山,他茫然地看向徐清欢。
紧接着顺阳郡王爷笑道:“还要劳烦您和夫人帮忙。”
徐五老爷也是一脸的喜气。
徐青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徐清欢低声道:“哥哥不知晓?今日要说清悦的婚事。”
清悦要成亲了?
徐青安再次将屋子里的人都看了一遍:“男方呢?在哪里?这时候男方不应该来吗?”
顺阳郡王爷满面笑容。
徐五太太急忙道:“青安不要胡闹,让郡王爷一家笑话。”
“不是。”徐青安眨了眨眼睛,他没有胡闹,他是没有找到男方,而且清悦妹妹要成亲,为何没有人来问过他的意思,男方如何他还没帮着相看。
顺阳郡王妃将手中的庚帖递过去:“这是我们德芳的庚帖。”
徐青安更不明白了,看向一旁的齐德芳,然后低声问徐清欢:“为清悦妹妹说亲,为何要拿小芳的庚帖?”
说着他看到徐五太太将徐清悦的庚帖拿出来与齐德芳的摆在一起。
徐青安的脑袋“嗡”地一声。
所以,齐德芳骗走了清悦妹妹?
每次齐德芳来到宋家,不是为了跟着他来胡闹,而是……要见清悦?
徐青安彻底愣在那里。
第七百七十九章 多子多孙
清悦的婚事定下来,大家都是一脸的喜气。
徐五老爷看着齐德芳心中越来越满意,顺阳郡王世子爷坐在那里,大方得体,听说还饱读诗书,简直没有半点的缺点。
顺阳郡王爷也是和蔼可亲,身为皇族宗室却没有看低他们。
一家人都是这样的好说话,有这样的亲家,是他们的福气,正是换庚帖之前,顺阳郡王爷托人来寻他提及此事,他不禁吓了一跳,以为郡王爷弄错了,后来从清悦嘴里证实了,原来清悦前去东南做客时,就与世子爷在花园里结识。
当时清悦手中的风筝挂在树上正觉得着急,看到青安和齐德芳走了过来,碍于齐德芳在旁边,没好意思叫住青安过来帮忙,三个人照了一面就分开,清悦打发身边人去唤小厮前来,没想到齐德芳却去而复返,轻而易举地将风筝取了下来,还给了清悦。
之后也是巧了,齐德芳来找徐青安时,总会与清悦撞在一起。
齐德芳为了清悦的名声,不曾向任何人声张,只是求长辈上门提亲。
徐五老爷方才看到青安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心中更是高兴,感觉到了顺阳郡王世子爷的诚心,世子爷为了清悦连青安都瞒得死死的。
天天焦不离孟的两个人,可想而知想要做到这一点有多不容易。
唯一让徐五老爷有些担忧的是,他与四哥提及这桩婚事时,四哥曾问过一句:“我记得你耳朵不错吧?”
徐五老爷点点头,不明白四哥为何问他这话。
四哥道:“好好待它,日后恐怕它会很辛苦。”
说完四哥去看窗台上的盆栽:“满脸嘴的这一家子,要在这里生根发芽了,唉!看来后半辈子也别想清静了。”
到现在徐五老爷也不知道四哥说的这个“它”是谁。
吃过宴席之后,宋成暄和徐清欢与顺阳郡王、薛沉在书房里说话。
顺阳郡王道:“现在张家重新得势,表面上好似收敛了许多,其实背地里仍旧像从前一样,一年的功夫培植不少人手,皇帝有意稳固宣府,不少的军资都送去北疆建造工事,如果真的能用来抵抗鞑靼那自然是好事,就怕……”
薛沉听到这里抬起头:“就怕像那些朝廷分发下来的大将军炮,只是个摆设。”
顺阳郡王点点头:“皇上命工部、兵部督办此事,但这种军资的调拨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说白了本就不该让张玉弛守北疆。”
这种情形宋成暄早有预料,皇帝不可能在这时候再打压张家,皇帝还要利用张家来牵制他。
“除此之外,”顺阳郡王道,“皇上和太后挑选了十几个适龄女子充填后宫。”皇帝的心思谁都知道,有了子嗣地位才会稳固,太后自然期望张家或者与张家有关的女子怀上皇嗣,不免又是一场争斗。
徐清欢看向宋成暄,她与宋大人提及过,前世皇帝得了一子,不过那孩子身子太过孱弱,张静姝怪在于皇后身上,说于皇后死后怨恨未消,祸患皇帝的子女,皇帝听了一些闲言碎语,虽然惩办了张氏,却也将于皇后的金棺落葬,再也不提帝后合葬。
于皇后殡天时,皇帝答应将于皇后葬入帝陵,以为此举让于皇后死后极尽哀荣,其实于家打心底里不想要要这个结果,不光是因为皇帝尚年轻,于皇后不知要等多少年,而且于皇后这一生是被皇帝所害,活着的时候摆脱不掉,死了自然离皇帝越远越好,所以前世皇帝对于皇后最后的安排也算是于家喜闻乐见的。
宋成暄道:“皇帝是想要让张家守好宣府,朝廷接下来会派人前往奴儿干,将奴儿干稳固下来之后,就能放开手脚对付东南。”
薛沉道:“鞑靼已经兵强马壮,皇帝不想方设法防范,却仍旧想着如何争斗,真是让人一再失望。”
这边屋子里说着话,外满传来谌哥咿咿呀呀的声音,想必是外面的管事没有拦住徐青安,让徐青安带着谌哥胡闹起来。
顺阳郡王笑道:“谌哥儿也想要说两句。”
屋子里严肃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徐清欢起身去照顾谌哥。
薛沉笑着看向宋成暄:“有这样的贤内助,真是公子之幸,东南之幸。”
宋成暄目光微动,眼眸比方才更加清澈。
“公子,”赵统进门禀告,“京城传出消息,太后娘娘千秋,朝廷也向东南送来文书,要让夫人和小公子一起进京庆贺。”
薛沉面色微变。
宋成暄道:“先将朝廷派来的人拦下,不准他入常州。”
赵统应了一声立即去传话。
顺阳郡王道:“不如我回京去周旋。”
宋成暄摇摇头,想及清欢前世被扣押在京中的过往,皇帝和太后又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牵制他。
“我去写封奏折,与倭人海上一战,牵动旧伤,恐怕无力常州指挥使一职,”宋成暄淡然,“请朝廷另派人选前来常州。”
宋成暄说完站起身:“我会让人送一份礼物去京中为太后娘娘贺寿。”
常州现在这般情形,朝廷上下哪有人敢前来任职,所以注定皇帝只能开口安抚,让徐夫人留下仔细照顾宋都督。
宋成暄面色如常:“朝廷想要拿我,可以下明旨,暗地里这样动手没有任何的用处。”
几个人叙完了话,宋成暄走出屋子,看着宋成暄从徐清欢手中接过谌哥,薛沉脸上笑容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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