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回到他家

  周恒的老家坐落在一个非常偏僻而且闭塞的一个村子，连客运车都不通到那里，还要步行好长一段路才能到。
  他家里除了老妈也再无第二个亲人。
  说起来他的身世也是充满唏嘘，从他出生就没见过父亲长什么样，因为他妈妈以前是个婊子，也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生的野种。
  家庭教育缺失的他从小就是叁观尽毁，连初中都没上过，早早就在社会上瞎混，从他记事以来，都不知道老妈跟过几个野男人，被他堵在屋里乱搞的场景早已数不胜数，慢慢的他也见怪不怪。
  他和他妈的脊梁骨也被全村的人戳的塌的不能再塌，都要戳没了，反正一提起村里姓周的那娘俩，所有人都是不屑和八卦，关于他们娘俩更是有嚼不完的舌头。
  小时候的他，还挺气愤这种事，渐渐地他的羞耻心麻木了，想要反驳的激情也悄悄消磨干净，他们愿意说就说，他们愿意搞就搞，他不会去阻止，也不去生气，能给他钱花就行。
  两个人下了客运车，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叶小仙给他找了一根棍当做导盲棍，又在右边搀扶着他，慢慢向前磨蹭。
  在半路上用生理盐水洗了几次眼睛，感觉舒服了很多，视力却始终都没有恢复，还戴着从偷情男女家里戴出来的墨镜，又一手拿着导盲棍，浑身很是狼狈。
  别说，还真有那瞎子算命的几分味道。
  “叶小仙，一会到了我家，你……别见怪啊！”说这话时，他表现出少有的不自在，他担心自己老妈那个不入流德性，让她看见会心生厌恶。
  从不知自卑为何物的他，此时他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无措和羞愧。
  “什么意思？”叶小仙没明白他的话。
  “就是……没什么。”早已见怪不怪的他，此时竟羞于启齿，忽然他放下了手中的棍子，抓住挽着自己胳膊的小手，“叶小仙，谢谢你愿意跟我回家。”
  莫名其妙的话让他莫名其妙的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从几何时他好像不再调侃叫她小老婆，而是开始叫她的名字。
  他的话让叶小仙一头雾水，拿起掉在地上的棍子塞进他手里，“这有什么可谢的？”如果不跟他回家，她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二人继续顺着小土路走，土路两旁种的各种庄稼，轻风一吹，都能听到玉米叶子轻微相互拍打的声音，柔软的唰唰声，很亲切，可能是来到自己曾经熟悉的环境里，出身都不好的两个人心里好像没有前几日那般焦虑。
  周恒又说，“叶小仙，如果我有一天被抓或者死了，你不要再来救我，拿着钱有多远就跑多远，再也不要回来！”
  她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像是被人猛烈打了一拳，抬头看向男人有些许无奈的脸，脚步顿了几秒又继续往前走，闷声问道，“干嘛这么说？”怎么感觉像是在说遗嘱？
  “因为那不值得！”
  从一开始认识她就是抱有目的，那时的他也从未真正的喜欢过她，把她引到歪道上不说，还拿她去给自己换取利益，这很不齿，可她居然还愿意以德报怨，还愿意为他挺身而出，他……他挺过意不去的。
  天知道当她折返回来时，他心里有多感动，因为从他让她单独离开时，就已经对自己宣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