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两人沿着小吃街一路吃一路走一路说一路笑。
  华灯初上,江风吹在脸上,夜色分外温柔。
  第二天,陶思眠买了下午的动车票,秦夏去送她,道:“我把我手上423本校刊样刊全部都送给你了。”
  陶思眠扶了把墨镜,手插在裤兜里,酷酷地算:“五毛钱一斤的话能卖多少钱?”
  “滚,”秦夏搡了一把陶思眠,“我是让你在鸡毛蒜皮的新闻中嗅一嗅交大高贵的学术气息。”
  戏谑意味明显。
  陶思眠顺着话头:“行,我跪着读。”
  从秦夏家回a市的路上,有一望无际的芦苇,白茫茫的,柔软又壮阔。
  高舱只有陶思眠一个人,她拨了视频给黎嘉洲,兴奋道:“看到了吗黎嘉洲,你快看,真的水天分割,无边无际。”
  黎嘉洲笑音传来:“我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陶思眠咕哝一句,还是把摄像头对准自己。
  黎嘉洲问:“你还有多久到?”
  陶思眠:“我不知道。”
  黎嘉洲:“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陶思眠笑:“那你就失去你家宝贝了。”
  黎嘉洲严肃:“不能失去。”
  陶思眠善良:“那就不走丢。”
  两个人对着手机屏幕傻笑。
  傅阔林端着水杯出现在黎嘉洲身后,戳口水,调侃道:“在研究室呢,黎嘉洲谈恋爱注意控制表情。”
  陶思眠乖乖喊人:“傅教授好。”
  “诶,”傅阔林关心,“你这是一个人去哪啊。”
  陶思眠道:“去景市找朋友。”
  “景市好啊,”傅阔林一下来了劲,“我还在景市考察过呢,夜市上很多小吃很好吃,尤其是土豆和糍粑,好多年了现在想起那味都香,你吃了吗。”
  陶思眠连连点头:“吃了,好吃!”
  傅阔林一拍脑袋:“还有景山山顶的圣泉寺,斋饭豆腐味道特别绝,好像说这寺里面有个和尚,超了尘的,很灵。”
  陶思眠那天听陶老爷子说了很多神神道道的东西,有点兴趣:“那我下次一定要去。”
  “傅阔林老年人你是党-员,无神论,”黎嘉洲皱着眉头提醒,“陶思眠小朋友,你男朋友是党-员。”
  陶思眠奇怪:“我不是。”
  黎嘉洲:“连坐。”
  陶思眠:“要尊重彼此的信仰,”又问傅教授道,“是在山顶吗?”
  傅教授:“对,而且没有索道,要爬。”
  陶思眠:“那我下次和黎嘉洲一起去。”
  “不去。”
  黎嘉洲这种连自己导师和女朋友多说两句话都要吃醋的人,一边挡傅阔林的脸一边让陶思眠要到了告诉自己,自己去车站接他。
  “你成熟一点,黎嘉洲。”陶思眠好笑。
  傅阔林还在画面角落煽风点火:“小姑娘喜不喜欢成熟的,我这里有好多博士我给你介绍,比黎嘉洲差不了多少。”
  陶思眠:“不用了傅教授,”她客客气气的,“我就喜欢幼稚的。”
  傅阔林:“???”
  这下,黎嘉洲全身都舒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傅阔林:这究竟是人性沦丧还是道德扭曲。
  谢谢,抱歉,鞠躬。
  第82章 七十八口
  挂了视频, 黎嘉洲走到傅阔林面前晃悠:“为人师表。”还想撬人墙角。
  傅阔林:“……”
  黎嘉洲进去给傅阔林看数据, 又道:“为人师表。”
  傅阔林:“……”
  黎嘉洲接杯水,还专程去傅阔林办公室拿点茶叶:“为人师表。”
  傅阔林:“……”
  傅阔林受够了小学鸡,软了语气:“握手言和?”
  黎嘉洲挑眉:“去你家蹭饭。”
  傅阔林微笑:“……”
  傅阔林:“行。”
  黎嘉洲这才正经起来。
  快下班时, 傅阔林主动把黎嘉洲叫到办公室, 告诉他一件事:“陈潜要发新论文了, 免疫球蛋白方向的。”
  宋文信的方向。
  黎嘉洲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陈潜教授前几年发论文的频率确实比较高, 这几年速度慢下来, 但还算高产。”
  傅阔林对黎嘉洲是掏心掏肺的:“你觉得你心里过得去宋文信的坎吗?”
  黎嘉洲也诚实:“宋文信把他身家性命全都给了我, 结果我连他一个文件密码都猜不到。”
  黎嘉洲觉得很对不起宋文信。
  “那你还想打开吗?”傅阔林问。
  如果打开了里面是重要证据,可能会在此刻已然平静的局面上再掀波澜。
  “如果可以, 至少我想看看是什么, ”黎嘉洲笑得很勉强,“那是别人的命。”
  “那你认认真真换位思考一下, ”傅阔林提点, “如果你是宋文信, 你会设什么密码。”
  黎嘉洲:“我把他家人和裴欣怡的相关信息以各种组合试了个遍。”
  傅阔林摇摇头:“你没摸到宋文信。”
  “你没摸到他心里那股劲和执念。”
  “你是研究行为金融的,但你打开文件的时候, 你不是黎嘉洲,你得是宋文信, 你才打得开。”
  黎嘉洲总觉得傅阔林话里有话,可他说不清,也猜不到。
  黎嘉洲在傅阔林家吃了晚饭去到动车站,陶思眠刚好到。
  地下停车处车人混杂, 黎嘉洲倚在跑车旁玩手机,低垂的眉目写着生人勿近。
  陶思眠很漂亮,刚下车就有人搭讪,陶思眠非但不理,脚步反而越快越快,出站后她小跑着扑到黎嘉洲身上:“我好想你。”
  黎嘉洲笑着吻了吻她的发顶:“我也是。”
  他把小姑娘放下来,接过她的包,给她顺了顺头发:“累不累,晚饭想吃什么。”
  “毛血旺红烧排骨辣子鸡黄焖豆腐,”陶思眠像树袋熊一样抱着黎嘉洲的手臂朝车走,“还想要煎小牛排。”
  “好好好,”带小孩的黎嘉洲左右看车,“你慢慢说,我都给你做。”
  ————
  黎嘉洲以为陶思眠就说着玩,当他看到陶思眠大快朵颐吃了许久还没有饱腹迹象时,笑了:“秦夏在虐待你吗?”
  “没有啊。”陶思眠仰头,黎嘉洲熟练地给她擦嘴。
  陶思眠道:“可能吃惯了你做的菜,觉得其他人做的都差了那么点味道。”
  拴住女人的心就要拴住女人的胃。
  黎嘉洲赢了。
  “挺好的,”他说,“以后我百度百科还可以多加一个头衔。”
  陶思眠疑惑。
  黎嘉洲道:“养猪专业户。”
  陶思眠一边吃得很香一边故作可怜:“黎狗子你变了,你以前都就觉得我是仙女。”
  “猪猪仙女不影响,”黎嘉洲安慰小孩,“你是猪我是狗,挺好的。”
  陶思眠含混不清:“那以后我们小孩不如你也不如我,岂不是猪狗不如。”
  陶思眠说小孩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
  黎嘉洲暗笑。
  陶思眠问号:“你在笑什么。”
  黎嘉洲捏捏小姑娘耳朵:“怎么这么豪横,还不许人笑吗。”
  陶思眠反应过来:“我没说我要给你生小孩。”
  黎嘉洲脸皮厚:“我生也行。”
  陶思眠:“你要不要脸。”
  “我要老婆。”
  “咔”一下,黎嘉洲凳子蹭过去抵着陶思眠的凳子,他已经吃过了,搂着小姑娘吃。
  陶思眠觉得不可思议:“以前我怎么没觉得你脾气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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