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节

  汪依桐连声叫好:“这两个名字好,大宝是个男孩,用东东这个名字正好,响亮。囡囡是个女孩,这个名字一听就觉得亲热,这两个小名最合适。”
  陈文干道:“妈,东东,文芳说的是东湖的‘东’,不是为了叫得响亮,而是为了让孩子记住还在东湖的爷爷奶奶吧?”
  “那就更好了,还有深意,只要每次喊东东,就能想起我与他们的爷爷。呵呵,好,还是芳儿最记挂我们。”
  汪依桐爱怜地看向儿媳妇,她对这个儿媳妇是越来越满意了。朋友同事知道她儿媳妇怀了龙凤胎,个个都羡慕得要命。
  如今实行计划生育政策,即使陈文干没有进单位,但曾文芳有公职,如果想生二胎,也得等第一个孩子出生四年后。谁知道四年后又会有什么政策出台?到时候如果出了“单职工也不能生二胎”的政策,那就只能生一个了。
  汪依桐自己因为错过了最佳时机,只生了陈文干一个,对国家政策研究得很透彻。所以,文芳一次生俩,让她高兴得合不拢嘴。她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孙子孙女,取什么名字她都高兴。
  曾文芳笑道:“妈,大宝叫东东,取这个小名,就如文干所说,让他不要忘记自己的根在南方、爷爷奶奶在东湖。囡囡是一个大口,里面一个男女的‘女’。
  ‘囡’字是我们南方方言区对女孩的昵称,亦有宝贝的意思。囡从造字词义上看,女外有围,意为闺,女入闺中,可意会为闺中少女,未闻世的小女孩。”
  汪依桐连连点头:“还是芳儿读的书多,取个小名都这么有深意。好、好,爷爷奶奶还得在东湖呆十多年呢,东东?到时候,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想起东湖的亲人。囡囡这个名也好听,叫起来亲切顺口。就这样定下来了,这两个名字好。”
  有了婆婆拍板,两个孩子的小名便这样定了下来。
  第六百五十八章 东东和囡囡(2)
  东东经过一个月的调理,重了1.5公斤,脸已长开了许多,能隐约看出与陈文干的五官有几份相似。
  囡囡的五官与东东一模一样,原本,如果只看五官是很难区分的,只是,她从出生开始就比东东胖了一圈,如今过了一个月,她又比东东重了0.3公斤,算起来,两个宝宝的体重就相差了一斤多。所以,大家轻易地便能从胖瘦来区分他们。
  囡囡小脸圆嘟嘟的,还会忽闪着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卖萌,比起没有什么表情的东东更让人喜爱,每个抱起了囡囡的人,都不舍不得放下。
  王娟英也不例外,听到女婿与女儿说要把囡囡抱上楼,有点儿不情愿:“干儿,囡囡还不想睡呢,我再抱她一会。”
  陈文干哭笑不得,他要想抱一下闺女好吗?这一天,他都没机会抱一抱自己的小棉袄呢。
  汪依桐笑着对亲家道:“让他们夫妻抱着东东与囡囡亲香亲香吧?我们也去跟亲戚朋友聊聊天。”
  “嗯,也好。”王娟英这才抱着孩子上了楼。
  曾文芳见两孩子回到了房间,急忙要去抱。汪依桐护着孩子,把东东放在床上,叮嘱道:“你刚出月子,最好少抱孩子。等出了四十天,不,最好到六十天之后,才能正常抱孩子。月子里经常抱孩子,老了之后会手骨酸软。”
  “妈,我都出月子了。”
  在月子里,两个母亲这个不许那个不许的,可把曾文芳憋坏了。她上一世做了两次月子,哪有什么顾忌?
  抱孩子、帮孩子洗澡、洗宝宝与自己的衣服、打扫房间里的卫生,什么都要做。叶老太太能做好三餐给她吃,她已经感恩戴德了。后来,叶老太太每次骂她,都拿这话来说。
  “我老太太服侍你做了两个月子,你就是再服侍我几十年,也是理所应当。”
  在农村,女人做月子是大事。如果婆母不能服侍儿媳妇做月子,那吵起架来话都说不响亮,相反,如果服侍过儿媳妇做月子,那婆婆在儿媳妇面前便可趾高气扬,说话的声音都可以大上几分。
  当然,林青苗没有服侍曾文芳做月子,在她面前一样趾高气扬,谁让人家是城里人,是国家干部,而她是农村丫头呢。
  叶老太太确实服侍了她两个月,而她为着这两个月,服侍了她三十年。两个月pk三十年,那是什么概念?何况,在她做月子时,也只是不用她做饭,不用她洗别人的衣服,不用她打扫整栋楼的卫生。
  她还得打扫她房间的卫生,她还得帮孩子洗澡,然后用热的洗澡水洗干净自己的衣服与孩子的衣服。再让叶老太太用冷水过两遍,自己把衣服拿去晒。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在月子里不能抱孩子。
  “出月子了也不行,为了以后身体好,你就再忍一段时间。”汪依桐轻轻打掉曾文芳伸出的想抱孩子的手,把她按在床上,道:“你今天站了不短时间了,躺下吧。”
  “你呀,那么多人在这里,你想抢孩子抱,那是不可能了。你看,东东与囡囡的眼睫毛都长了,眯起眼要睡了,你别打扰他们。”
  王娟英掩嘴偷笑,女儿好福气,不但有她这个亲妈在身边,婆婆比她这个亲妈更周到。因为人家是妇产科医生,在护理宝宝与生孩子这方面,可是权咸。
  曾文芳有些傻眼,嘟起小嘴埋怨:“他们不用吃奶的吗?怎么就睡了?”
  王娟英道:“难道你不知道?你小叔担心你一个人的奶喂不饱两个,每天都从医院妇产科刚生下小孩子不久的妈妈那里寻奶。刚刚有人送来两小瓶,东东与囡囡都喝过了。”
  汪依桐笑道:“如果不是我们说前六个月的母乳更有营养,我看你爷爷都想帮东东与囡囡找奶妈了。”
  曾文芳抚额:“唉,这也太麻烦了,其实我还是够奶的,即使不够也可以喝奶粉。我都不知道他们这么不怕麻烦,都一个月了,隔三天就得换一个妈妈挤奶,每次都要跟人家解释一大番,要我,就绝对受不了。”
  陈文干帮她盖好被子,道:“你就是瞎操心,小叔哪用得着解释?有些孕妇还没有生下孩子呢,就说自己身体康健,肯定奶水足,说生下孩子之后可以提供奶水给小叔带回来。
  表哥说小叔可得那些妈妈的欢心了,住在医院里的妈妈们个个都抢着挤奶水给我们家宝宝喝。”
  汪依桐嗔道:“不是你小叔得那些妈妈的欢心,而是你小叔的名气大。能让你小叔欠下一份人情,哪怕是一瓶奶的小人情,那也是不得了的。
  对了,刚才我听到王家人说,王家在京都还有一所医院,他们让你小叔去做院长。你小叔拒绝了,说可以兼职去做顾问,院长得另请高明。因为,他是技术型的人才,不是管理型人才。我看王家人都是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王娟英疑惑:“王家的产业不是全部转让了吗?怎么会还有医院?”
  曾文芳摇头:“之前我也以为王家的产业除了给婆婆的嫁妆,都没有了。其实,那个时候,王家在生意层面上的大产业被那些觊觎王家产业,陷害曾外公的恶人或霸占或掏空了,不得不转让出去。
  而那些小产业,也值不了多少钱,一家老小出去外面得花用,创业也需要本金。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京都“王氏博爱医院”、“丹琼书院”也有王氏的股份。
  而这两个地方的收入,除了要负责“博爱福利院”的孤儿与员工的生活费用,还成立了一个“博爱基金会”,作为福利院的孤儿读书创业的费用。
  从这个福利院出来的孤儿,大学毕业之后,如果想要自己创业,可以向基金会申请一定的创业基金,定下归还时间即可。
  如今,博爱医院的院长医生,大多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孤儿。而丹琼书院则是由国家收回去了,王家的分红用于奖教奖学。有关领导说过了,如果王家或沈家有这方面的人才,可以派往丹琼书院做副院长。”
  汪依桐又吃惊又感慨:“啊?之前沈家捐出沈园,我都觉得沈家人大义了。没想到王家从这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做慈善,怪不得连领导这么重视王家人。”
  陈文干道:“是啊,王家之前是丹琼首富,可是,他们懂理取之于民用之以民的道理。再加上之前就与其他国家的企业有合作,很多钱都是从国外赚回来的。五十年前那一次,可谓飞来横祸,是因为有几个小人觊觎王家钱财,趁国家动乱之时,夺取王家财富。”
  昨天领导要见王家人,还是陈文干做中间人引见的。除了几个领导,还带上了沈伟明与沈琅兄弟,说起王家之事,他知道得也不少。
  汪依桐感慨:“如果能让王家人继续成为我们国家生意人的领袖,就可以引领良好的社会风气,破除原来那些认为‘无商不奸’的说话。你们以后赚了钱,也要向他们学习。”
  陈文干应道:“这是自然,我们能花多少钱?如果只是赚够花的钱,那我们如今就不用辛苦做生意了,只需守住之前的产业足矣。”
  曾文芳嗔道:“那也不能这么说,读书如学海行舟,不进则退。经商也是如此,如果你不学习不进步,那么许多企业便会超过你,然后你的企业不要说是赚钱,还有可能亏本。”
  陈文干见媳妇这么认真,急忙附和道:“对,对,芳芳说得对。我刚才只是随意一说,反正妈妈也不懂。”
  曾文芳反驳道:“谁说妈妈不懂,如今她可是帮我们管理着一家山庄与一家服装店呢。”
  汪依桐不好意思地道:“芳儿,妈是真的不懂。山庄我交回给你志光小叔管了,那家服装店本就不用我管,每个月都有专员过来,她知道你不在东湖,便由她定下衣服款式。到了季末,剩下的服装就会发回公司,由公司再调一批货来。我看你呀,就是让我去收钱,哪里是让我管理。”
  曾文芳笑道:“本来就是让你去收钱的呀,服装店那里,你一周去逛一两次,就当是逛街,店员与店长有人监督,工作就不会懈怠。妈,你起的是监督作用。”
  第六百五十九章 东东和囡囡(3)
  汪依桐遗憾地道:“可惜没有现在东东的与囡囡穿的衣服。”
  曾文芳心里微微一动:是呀,为什么不干脆弄个“妈咪宝贝”之类的孕妇与婴儿用品呢?生活越来越好,人们对婴儿用品也越来越重视。以后,还会兴起纸尿裤,不必用如今的尿包、尿片。孩子拉屎拉尿都不用洗尿片了。
  如纸尿片这类用品,可以由文光集团旗下的日用品公司生产,而棉质衣服、被子、包被之类的产品,菁华完全可以做。
  这样好了,菁华在京都设立的分公司与工厂,就以孕妇与婴儿产品为主。成人与童装就由南方发货往北方,以后所用的孕妇与婴儿产品就由北方发往南方。
  汪依桐还不知道自己的遗憾又让儿媳妇发现了不止一个商机,还在兴高采烈地说着:“这次,我们买的尿片太多了,再生两个孩子都够用。”
  王娟英道:“可不是吗?我、你还有文芳认的姐姐李菁菁都买了。文芳的小婶还要买,被我拦住了。你再看今天亲戚朋友送孩子用的东西,我看都可以用到10岁了。大家都觉得是双胞胎,送礼都备双份,幸亏在沈园摆宴席,不然,华翠苑那边哪里放得下?”
  王娟英指了指二楼大厅,道:“一楼放不下,二楼的厅里堆满了,得明天才有时间整理。桐姐,你也带一些回去吧,以后送同事朋友就不用买了。”
  汪依桐笑道:“我看都是一些质量上乘的物品,我舍不得拿去送人。”
  曾文芳觉得了笑:“妈,送给孩子的东西当然都得质量好。有些东西太多了,堆放着也没用,你带回一些去送朋友不是正好吗?这个时候,你应该有不少朋友即将做奶奶了。”
  “可不是吗?去年有两个朋友做了奶奶,我已经送了礼去了。这次,她们还给我带了礼来。
  说起来,我那边也收到不少孩子用的礼物呢。本来,你爸想全部带来的,还是干儿有先见之明,让你爸不要带过来,说放在那里以后送人用。你看,现在不要说把那些带来了,你们还让我们带些回。”
  陈文干想起昨晚所听到的老一辈的事情,说道:“文芳的曾祖父以前在中央任过职,就是如今的沈老爷子也是丹琼市长。可惜芳芳的奶奶因为王家之事,不喜欢老爷子从政,老爷子才没有在仕途上继续追求,不然,他应该可以做到更高的职位。”
  王娟英惊讶:“是吗?这事我都没有听说过。对我来说,市长已经是了不起的职位了。”
  “是昨晚其中一个老领导说的,他们说起了许多往事,其中一件就是爷爷因为愧疚不愿意升职,说要在市长一职上做到退休。”
  “大姐夫,爷爷叫你下去,说让你陪客呢。”
  琬琬小朋友从下面蹬蹬地跑上来,小喘着气喊着,进来一看,发现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不由嚷道:“我爸在下面说了几次,人呢?人呢?原来都在这儿呢。二伯母,都不用抱囡囡了,你可得出去招待客人呀。我爸我妈都忙得团团转,我都不知道被他们使唤了多少次了。”
  琬琬比起去年,长高了不少。如今知道家里有了两个比她更小的宝宝,觉得自己做了小姨了,好像一下子成熟了不少,说话也一板一眼的,俨然一个小大人的模样。
  陈文干见她说话像小大人的可爱样,想起梦里的小男孩,不由“噗嗤”乐了:自家儿子一板一眼的小大人模样,原来不是遗传自他,而是遗传自这个小姨子呀。
  “大姐夫,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二姐姐说二姐夫是怎么说来着?‘成哥,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随意笑别人’。哼,如今我就把二姐姐这句话送给你。‘大姐夫,你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笑琬琬。’”
  “哈哈……”
  ”琬琬,你也太逗了!”
  屋子里的人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
  “唔哇……”床上传来婴儿的哭声。
  王娟英急忙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了声:“囡囡被我们吵醒了。”
  大家都俯过身去看时,哭声停了,只见胖宝宝砸吧了一些嘴,又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大家不由相视而笑,琬琬也放低了声音,道:“我还以为东东与囡囡在婴儿房里呢,结果也在这里。走吧,我们出去了,让他们睡一觉,等客人们都走了,他们就睡醒了,然后我就可以陪他们玩了。”
  说完就率先走出了房门,还朝他们招手。众人无语,除了躺在床上的曾文芳,几个大人都被这个小屁孩忽悠出去了。
  曾文芳不由莞尔:琬琬当了小姨,真的长大了呢!她又俯身看躺在里面的两个小天使,心里充满了感动。
  她又做母亲了呢,并且是真正意义上的母亲。她将与丈夫一起陪伴两个孩子成长,教他们说话,教他们走路,给他们讲故事,送他们上幼儿园。一直陪着他们,直到他们结婚生子,她还可以像婆婆与母亲那样,为他们带孩子。
  想想,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正如前晚她与陈文干一起写的“宝宝成长日记”中所云:我想陪着你们慢慢长大,我们一点一点来,不要错过生命中任何一朵花开。
  陈文干准备了两大本漂亮的硬皮抄日记本,棕色的那本是他自己的,粉色的那本是她的。不过,这些日子,陈文干不许她动笔,说在月子里写字不好,以后手腕会酸软,只能由他代笔写。
  曾文芳不知道有这么多禁忌,不过,既然他这样说,她便像朗诵那样,把想对宝宝说的话,轻柔地说出来。有时候,陈文干都听呆了,没能把她所说的话记全。
  只是,她有时非常欢快,有时,想起上一世的大宝与小宝,难免又会有些感伤。
  每到此时,陈文干都会轻拥着她,不断地亲吻她的脸颊,安慰她:“媳妇,即使东东与囡囡长大了,也不会离开我们的。我们爱他们,他们定然也会爱我们。”
  曾文芳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又想起上一世的事情了。
  “媳妇,你是不是做梦的时候,梦见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有时候,我觉得你会沉浸于往事中,好像离我好远。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老公说,我是你与两个宝宝永远的靠山。”
  曾文芳摇头:“没有,只是有时会想起小时候发生的事情,那时候多苦啊,我记得我六七岁的时候就要上山捡竹壳、到田里挖猪草,喂鸡、带弟弟妹妹、烧火做饭。有时候我就会想,我们的孩子太幸福了,我以前所做的事情他们都不用做,他们只要好好的、幸福地享受他们的童年就可以了。”
  每每这时,陈文干就会抱紧她,顾不得她有些粘糊的头发,抚摸着她的头发,亲吻她的嘴唇与面颊。
  于是,她就会想,是啊,上一世早就过去了,如今的她虽然是曾文芳,可是,却不是嫁入叶家的曾文芳,而是嫁给了陈文干。那个在上一世便如神砥般的男人。这一世,她一直念念不忘,梦里都盼着能与他在一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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