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我叔公说他要送你妈回家。”
  舒清因莫名其妙,“为什么?”
  沈司岸抿唇,觉得这个原因不能告诉她。
  他和叔公谈完后,叔公就找到了徐琳女士,然后就是一通道歉,说自己没管教好堂孙。
  徐琳女士也觉得她的女儿作为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脱不了干系,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也连连跟深南柏林道歉。
  两个人一人一句“我们家司岸没皮没脸,给你女儿添了太多麻烦了”,“我们清因连离婚的事都没处理好就跟别人牵扯不清,实在是有伤风化”,总之这出“婚外情”责任在双方,沈氏觉得沈司岸臭不要脸死缠烂打,舒氏觉得舒清因优柔寡断处处留情。
  俩孩子实在丢脸,还要脸的长辈们只好负责收拾烂摊子。
  最后沈柏林非要送徐琳回家,徐琳又非要送沈柏林回酒店,第二天再直接送回香港,掰扯了半天,还是晋绍宁这个脑子清醒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今天沈柏林先送徐琳,明天徐琳再亲自送沈柏林回香港。
  沈司岸不跟她说也没事,舒清因也不是真关心这个,难道沈柏林还能跟她妈打起来不成。
  她坐上沈司岸的车,司机在前排开车,两个人在后座尴尬。
  其实尴尬的也只有舒清因一个人,沈司岸悠然自得,靠着车椅闭眼小憩。
  车子开到舒清因家小区时,她正琢磨着要怎么跟沈司岸道晚安。
  谁知沈司岸突然来了句,“我送你上楼。”
  舒清因没拒绝,在他前面下了车,她正回头,想问司机先生要不要一起上楼喝杯茶,结果沈司岸那辆黑色宾利就以狂风般的速度,闪电般的架势朝着公路疾驰而去,车尾灯瞬间化作了黑夜中的一颗流星。
  她指着车子消失的公路,语气茫然,“…怎么了?”
  沈司岸:“突然发现车子没油了,他去找加油站去了。”
  舒清因点点头,“那你去我家等他加好油回来接你吧。”
  沈司岸笑眯眯的,“好的。”
  他跟着舒清因上了楼,舒清因晚上喝了点酒,连着应酬了好几个小时,再加上被沈司岸搞得一晚上又喜又怒又感动又好笑,这时候已经相当困乏了,刚到家,闻着家里熟悉的气味,直接瘫倒在沙发上不动弹了。
  沈司岸有些心疼,遂让她先去卸妆洗漱。
  舒清因摇头,“等会你司机来接你了,我还要送你下楼,等送完你再说吧。”
  沈司岸抿唇,漫不经心,“那我不走了。”
  舒清因倏地红了脸,“那不行。”
  “又不是没住过,”沈司岸有些不高兴,“有什么不行的。”
  舒清因说不出个所以然,反正沈司岸在她家,她紧张,睡不好觉。
  她傻乎乎的哎呀了半天,一直到沈司岸的手机响了都没说出口。
  沈司岸直接按了免提。
  “怎么了?”
  “沈总,加油站下班了。车子这下一点油都没了,我回不去接您了,今天就睡在车上了。我也不好委屈您跟我一起,您自己找个地方过夜吧。”
  沈司岸叹气,“那你明天一加好油马上来接我。”
  “好的,沈总晚安。”
  电话挂掉后,沈司岸看向舒清因,“我没带身份证。”
  潜台词就是,去不了酒店开不了房。
  舒清因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替司机先生做了打算,“你司机要是带了身份证,你就让他去开个房吧。”
  “嗯,好。”
  沈司岸装模作样的给司机发个条消息。
  【good job】
  司机秒回:【沈总加油】
  深藏功与名。
  他刚收好手机,就发现舒清因正眼神幽幽,有些生气的盯着他看。
  “怎么了?”
  “之前张助理帮我打听过了,这片方圆几公里,所有的加油站都是二十四小时自助加油的。”
  “……”
  张助理啊张助理。
  第57章 偷亲
  既然被戳穿,那就不装了,摊牌了。
  沈司岸说:“我睡沙发也行。”
  上次还嚷嚷着睡沙发不舒服,这次倒是挺识时务的。
  舒清因站起来,语气纠结,“不是睡哪儿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他说,“你说出来,看能不能解决。”
  “解决不了。”
  “那你是非要赶我走了?”沈司岸一脸不高兴:“你怎么这么狠心。”
  “你在这里,”她恶狠狠地说,“我神经紧张,晚上睡不着。”
  沈司岸微怔,倏地笑了,“紧张什么?”
  “一个对我有企图的男人,晚上睡我家,”她咽了咽口水,咬着牙说,“我害怕。”
  男人笑得更欢畅了,“是害怕还是害羞啊?”
  舒清因恨不得掐死他,沈司岸这会又说道:“放心吧,我这人有原则,不会强迫女人。”
  他这话说的道貌岸然,但舒清因不信。
  “那你今天在酒会上不是强迫我?”
  “那你要实在介意,”沈司岸眼皮一掀,言语挑逗,“亲回来也行,我绝不反抗。”
  舒清因冷呵,“你想得美。”
  沈司岸不说话了,一副“那你想怎样”的神色看着她。
  舒清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不想再跟这男人继续耗下去,他要睡沙发那就睡吧,反正第二天腰酸背痛的不是她。
  上回沈司岸住过了,他的那些东西她还没处理,这次正好又能派上用场。
  沈司岸一看他用过的那些东西她还留着,整个身心愉悦,连睡沙发都是幸福的。
  有个男人在自己家,舒清因本来是不想洗澡的,无奈她身上还有酒味,又刚从衣香鬓影的酒会回来,不洗干净了她今晚连床都不想睡。
  浴室里雾蒙蒙的,热气缭绕,舒清因这个澡洗得相当不专心。
  透亮的镜子被雾气缠绕,舒清因擦了擦镜子,盯着自己的嘴唇看。
  镜中的人突然又成了两个,开始回放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场景。
  霸道而又强势的男性气息,由唇至全身占满了她每一处细胞,这澡越洗燥热。
  她想起徐茜叶跟她说的那些话,她对某个人,某种事,确实是有所渴望的。
  舒清因赶紧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把自己脑子里那些旖旎的心思都给冲走。
  洗完澡出来后,舒清因一言不发,沈司岸问她洗好了没有她也不回答,径直走回自己的我是,从里面把门给锁上了。
  沈司岸听到了锁门声,心想自己今天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搞得她真跟防贼一样防着自己。
  轮到他用洗手间的时候,沈司岸拿着洗漱用品进去,看了眼她摆在盥洗池前的牙刷,搭在横架上的毛巾,突然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牙刷扔进了她的牙刷杯里,又把自己的毛巾挂在了她的毛巾旁边。
  单调的女性洗手间终于多了点男人的气息。
  她的浴缸不太大,沈司岸放弃了泡澡的念头,象牙白的浴缸形状圆润,躺在蓝白相间的瓷砖上,连旁边摆着的手工皂都做成了玫瑰的形状。
  沈司岸想着她刚刚可能坐在浴缸里泡了澡,浮动着热气的水裹着她的身体,清澈见底,一览无余。
  操。
  下腹隐隐有火往上烧,沈司岸开始后悔今晚一时冲动赖在她家。
  ***
  夜半几点,窗外树影绰约摇动,舒清因的心跳非但没随着这静谧下来的夜色平复下来,反而越来越躁动,越来越不听话。
  她睡不着,干脆坐起身,打了个电话给徐茜叶。
  徐茜叶那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她那边很热闹,一连“喂”了好几声都没听清。
  舒清因让她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
  “行了,我到厕所来了,你想跟我说什么,”徐茜叶又补充,“不过我有条件,你得先跟我从实交待,今天酒会上发生的事儿。”
  反正横竖她总会知道,舒清因一狠心,把这些羞于启齿的事儿都一股脑跟她交待干净了。
  当事人觉得羞,但徐茜叶完全不这么觉得。
  她连着说了好几声的“我靠”,以表达她那激动的心情。
  “听你说的,我都有点同情宋俊珩了。”徐茜叶最后说。
  舒清因没说话,明明一开始徐茜叶跟她同仇敌忾,说要虐死这个狗男人,现在却心软起来了。
  徐茜叶问她:“哎,我问你句实在话,你对宋俊珩还有留恋吗?”
  舒清因语气很肯定,“没有了。”
  “我说的没有留恋,不是说你在心里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是心情还是会因为他而受到影响这种,而是你对宋俊珩,是真的再也没有半点感情了吗?”徐茜叶缓缓说:“他做到这份上,说实话,如果我是你,我要对他还有感情的话,我可能会选择给他个机会跟他重新开始。他之前的那个白月光是膈应人,但那都过去了,他做错了,也弥补了,总揪着过去不放,自己也活得不快乐。”
  “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想得很清楚,”舒清因笑,“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选择,或许会原谅吧。破镜重圆听着是挺苦尽甘来的,但我胆小,我等不到甘来,之前的那点苦就够我受得了,我切切实实的被伤害过,所以我不想给他机会。如果我原谅了他,日后就会有声音不断地提醒我,我曾为他那么伤心,狠下心来不回头,但还是原谅了他,多可笑,多打脸啊。”
  她在感情上执拗又狠心,镜子出现裂缝,她就干脆将它摔碎,再不给拼贴圆回的机会。
  “我这不这样做,倘若宋俊珩的那个未婚妻有天回来了,他怎么做我都不会开心。因为那个人的存在就是我心头的一根刺,刺就算拔掉了,伤口却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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