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冯远
丁天佑解决了意图夺位的吴金霆后,便率领手下倾巢而出,誓要抓住林志等人,统统送进牲口房,以伐泄心头一股恶恨。
他自己却也不知道,没有找到林志、陈七等人,反倒遭遇了夏一诺一行人,哪里知道不是一群人,不问青红皂白,两边就打了起来。
夏一诺的队伍人少枪少,当然不是对手,边打边退,无意间发现那废弃的矿区,眼看逃不脱,只好固守大礼堂,如果不是林志碰巧撞见,半夜救了他们出来,那后果真是不堪想象。
大伙疲于奔命,脚下越来越是虚浮,林志打气道:“大家坚持住了,我们累,丁天佑那帮混蛋更累!”
夏一诺道:“不解决那几条狗,怎么逃也逃不掉呀。”
这时山路越来越险,乱石嶙峋,只有一条小路通向山顶,一边是刀削般的峭壁,一边是万丈深渊,林志心中一动,喜道:“这里就是个鬼门关!”
夏一诺也正这样打算,命令冯远带领其他人先撤,自己和林志留下来埋伏。
冯远推出枪中仅剩的七发手枪子弹,递给夏一诺:“头儿,你一定要保重呀。”
夏一诺一笑:“怎么了?搞得我要就义一样。”
末世重启前,冯远是天水市一名普通的打工仔,单身狗一枚,独自蜗居在简陋的出租屋。
尸变当天,他下夜班回家,一觉睡醒,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傍晚六点了。心中嘀咕:“怎么楼下那帮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基础上的广场舞大妈,今天没有响起那震天介的恶俗音乐?”
他把脑袋伸出窗户,微微有些奇怪,空地上一人也无,鬼影子也看不见一个。
冯远也没有多想,打开电灯,把昨天的剩菜剩饭热热吃了,靠在“吱吱呀呀”的沙发上刷手机,像他这样无钱无势的单身狗,是没有夜生活可言的。
但手机没有信号,他只好拿起一本破书,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八点钟了,他终于感到不对劲了,直到现在,他是一点别的动静都没有听到,到处静悄悄的,如同整个世界都死了。
“人都睡下了?”
冯远又把脑袋伸出窗户,出租屋位于三楼,是一栋很有年代红砖楼房。这次,他终于看见一个人了。
是个身材苗条的少女,穿着打扮很是前卫,胸前的白体恤印着一个血红的骷髅头,下面是破洞牛仔小短裤,而且还剃了个光头,那光头映着昏暗的路灯,看起来有几分诡异。
冯远眼睛不眨地瞧了半天,心想我就是单身狗一辈子,也不找这种女孩当女朋友,忽而又自嘲一笑:“嘿嘿,得意什么,人家多半还瞧不上你呢。”
他缩回脑袋,伸手去关窗户,这才发现周围的楼房,每扇窗户都是黑沉沉的,下意识地抬头瞧了瞧节能灯泡,不由更加奇怪:“没停电呀!”
这时,忽而听到楼道中踢踢踏踏,有人狂奔上来的声音,正想着是谁的时候,脚步声在他门前嘎然停下,随即呯的一声大响,门板陡然一颤,灰尘簌簌落下。
冯远吓了一大跳,一股怒火直冲上来,喝道:“外面是谁,他妈不会轻轻敲门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撞门的声音反而更加响了,突然“咔嚓”一声,门板突然掉下一块,一颗亮晶晶的光头伸了进来。
冯远惊得全身一抖,定睛看时,正是楼下那少女,只见她脸上皮肤白得透明,脑门青筋暴跳,直如下一秒钟,血管就要炸裂开来,嘴巴一张,“嗷”的一声嚎叫,充满血丝的眼睛,像野兽一样瞪着他,恨不得马上就冲进来,将他撕成碎片。
冯远的声音抖得如同筛糠:“你……你,你是发疯了,是不是?”
这如同恶鬼一般的少女,并不回答他的问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往里破洞里钻,肩膀进来了,上半身进来了……
冯远一下跳起来,冲进卧室,“呯”的一声关上门,用力一推,把笨重的老式衣柜顶在门上,想要报警,才发觉手机落在外间的破沙发上了。
那少女钻进屋里,跟着一下下的撞门,冯远看着门框一阵阵的颤抖,心想就她这个撞法,就是铜墙铁壁也得给她撞穿呀,拿起一件外套穿在身上,一边叫道:“你再不停手,我报警了!”一边推开窗户,用力一跳,扑到窗外一棵两人才能合抱的白杨树上。
他抓着树枝,紧紧抱住,又是纳闷,又是惊恐,惊恐远远超过了纳闷:“这个女孩子,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无暇多想,滑到地下,跑出胡同,准备去警局报案。
大街上空无一人,雪亮的路灯下是撞得横七竖八的汽车,不少汽车四脚朝天,前面十字路口有火光闪烁,两边商店也看不见一个人,此时此刻,就如同一副末世的画面。
他战战兢兢往前走了十几步,开始考虑就这样走去两条街外的警局报案,是不是很不明智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尖叫:“救命呀!”
冯远下意识的一缩头,逃进路边一家门店,脊背紧紧贴着墙壁,只见一道黑影亡命狂奔,身后是恶狗出笼一般的疯狂人群,就如同攻击他的那个少女,人人顶着一颗光光的脑袋。
就在黑影奔过门店的时候,冯远看见他满脸是血,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刚跑过胡同口不到两米,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瞬时之间,光头人群潮水般的扑了上去,只听那小伙子一声惨叫嘎然而止,喉管好似已经给咬断了。
冯远心头一阵恶寒,担心惊动这群疯子,不敢将卷帘门拉下来,但也不敢出去,一步步后退,见门店后面还有个房间,静悄悄地没有人,于是进去关上了门。
这天晚上,惨厉的尖叫声和奔跑声一阵阵传进冯远的耳朵里,听得他心惊胆战,头皮发麻,哪里还能睡得着了。直到快天亮的时候,门外才渐渐沉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