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时凌羽本就只是想逗逗他，便轻笑了一声敷衍地安抚道：好看的，原图发我吧。
直播结束，今天也就差不多可以告一段落了，顾泉半是批评半是交代的给时凌羽简述了一下今天的公关效果以及明天要做些什么之后，在时凌羽我困了你怎么还不走的眼神中带着浩浩荡荡的工作人员撤退了。
不顾主人意愿强行留了下来的陆语寒仿佛一点都不累似的，揽着时凌羽就让着要给他拍照，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让一整天没盯监视器的陆导过完了瘾，消停下来。
两人靠在沙发上喝着同晚餐一起送来的白兰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酒鬼陆语寒对着这瓶法国的f.o.v，语气有些感慨向时凌羽问道：你和司总真就只是协议合作关系？我看他对你挺上心的。
时凌羽短暂的顿了顿，平淡地回答道：司总人好。
陆语寒可不听他的糊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瞎扯！我问了好几个资本圈的朋友，人家都说司曜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怎么到你这还变成乐于助人的好伙伴了？你心里有点数。
时凌羽晃了晃酒杯没说话，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陆语寒对于输出信息有种与生俱来的狂热，并不需要交谈的对方回应什么，自己和自己就能聊得很开心：其实你俩各方面都挺合适的，假戏真做也不是不行。
可他大概是又思考了片刻，果断地反驳了自己刚刚的说法：不行，还是算了，司总不像适合谈恋爱的样子，他看起来就是那种肾也不走心也不走，只爱权财的无情霸总人设，我们家小羽是初恋，跟他在一起要吃亏的。
时凌羽本来想替司曜解释一下，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从哪说起了，他们根本没那么了解彼此，如果说把他放回一个月之前，那估计他甚至会为陆语寒这番生动形象的形容鼓个掌，以示赞同。
说白了还是司曜最近奇奇怪怪的，又是会哄人变体贴了，又是姿态放得很低主动跟他要缓和关系，又或是这次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他处理风波。
时凌羽解释不了原因，索性就照单全收一并接受了，也许是司曜往后会有什么地方需要自己家里的帮忙。
鉴于对方最近的良好表现，时少爷还是很乐意还个人情的。
不过，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陆语寒中间说了什么时凌羽直接自动忽略了，只有这句没头没尾的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挑了挑眉，示意陆语寒说清楚一些。
陆语寒的表情有些兴奋，仿佛串联上了什么关键性证据一样，笑嘻嘻地对时凌羽说道：就上次我们跟那两个负责人去吃饭不是嘛。
时凌羽点了点头，却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害，那不是法餐么，你又一直讨厌松露的那个味道，我中途就想着出去跟厨房那边提个醒，没想到碰到了那个陈经理，他说已经交代过了。
听了这话，时凌羽在回忆里翻找了一下，那天包括今天送来的餐食里好像确实任何松露的，而这明明是法餐的常见食材，反复上个几轮都不算稀奇。
陆语寒继续说道：他还说是司总亲自给提的醒，说时编不喜欢，还特意按照你的口味让chef那边重新安排了菜单。
我当时还觉得，司总真是看重我们，也太细心了还提前做了调查，今天才明白过来，搞了半天你们俩早就认识，还害得我惶恐了一晚上呢。
陆语寒是以揶揄友人的心态讲述着自己的发现，可听到时凌羽的耳朵里却变了味。
他皱了皱眉头，表情有些僵硬和疑惑不解。
他确实是不喜欢松露的味道，甚至是闻到那股土腥味就会反胃的程度，但几乎是没几个人知道的。
除了平时商务宴请时凌羽都会提前通知餐厅注意食材选择的原因之外，就是偶尔避无可避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一忍的，顶多是趁人不注意偷偷吐掉。
毕竟在外人面前发作，看起来多少会有些娇气。
两年多的时间，时凌羽和司曜一起用餐的机会很少，更不会交流这些比较私人的喜恶问题，所以
司曜根本没有可能知道他的这个习惯。
第29章
在陆语寒的监督与催促之下, 剧组的处理速度可谓是相当的快了，订下卢展月的当天就重新签了合同拍了定妆照，第二天一大早就直接发了微博。
宣传新男二的同时还内涵了一把顾子钦, 什么由于顾先生在并未提前告知的情况下擅自离组, 多次尝试并未能取得有效联系, 什么由于顾先生事业发展计划与本组价值观相悖，什么祝顾先生前程似锦, 总之是将阴阳怪气运用了个极致。
时凌羽并没有把当年那件事的全部经过都摊到大众面前, 毕竟谁也不知道顾子钦当时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诱导得他发情的。
所以既然医院那边并没有检查出来, 那么不管他自己再怎么确定, 百分之百就是这孙子故意干的, 总归是没有证据。
但凡当年查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顾子钦早就被严明的司法系统制裁了，用不着等到这回经由司朝歌的唆使想要恶心司曜带出来把视频放出来, 好好的娱乐了一把大众。
时凌羽被当年那颗臭石头砸了脚，品出来疼了, 这才决定动用舆论手段斩草除根。
顾泉公关手段不错，先把时凌羽架上道德高地, 辟谣时方方面面都有提及，态度又强硬得很。
看戏的吃瓜群众们里面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联想能力丰富的, 直播的时候把节奏一带，各种有关顾子钦的阴谋论就都出来了。
顾子钦隐瞒alpha身份趁人之危故意录像试图威胁时凌羽换资源这种很接近真相的猜测值得获得掌声, 但也不乏有时凌羽借职务之便勾引男演员，除顾子钦外应该还有很多受害者, 希望他们勇敢站出来这种，没几年脑血栓想不出来这么离谱的结论。
时凌羽虽然因为高颜值和omega的身份，算得上是创作者里粉丝很多的了, 可这次事件之后，这位平时算得上低调的流量编剧彻底火了一把。
最离谱的要数不少剧组向他发出了邀约，想请他出演电视剧，吓得时凌羽一连好几个晚上做梦都是自己和女主角穿着校服在学校小树林，你爱我我爱你，演得难舍难分。
不过热度虽然还在持续，但都被分散成了好几部分。
abo平权组织根据这两天的事情发表了好几篇文章。
饱受私生、狗仔困扰的一些二三线流量明星们也纷纷发声，谴责这种泄露个人隐私的行为。
不过其中也不乏原本在陆语寒男二候选名单里，在剧组出事联系他们的时候纷纷推脱甚至踩一脚的演员存在，是真的正向引导粉丝、勇于发表个人观点倒也不见得，反正热度倒是或多或少蹭上了一点。
比较清醒的顾子钦粉丝大面积脱粉，死忠的那些因着卢展月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抢了他们哥哥的角色各种抗议屠广场，但浩浩荡荡出击了个寂寞，因为卢展月他实在太糊了。
顾粉圈内撕逼是出了名的凶悍，正想借着这个由头团建发泄一下，可到了卢展越的超话一看，好家伙，关注人数两千八，粉丝相当佛系，你骂任你骂，甚至不少人表示从来没经历过这阵仗，冷不丁还有点小激动，提问，哥哥是不是要红了？
嗑药鸡们疯狂观看时凌羽当晚的直播，试图从只言片语里寻找到那位不可说的固定伴侣的真实身份。
陆语寒和时凌羽的cp粉们面对两人99%可能只是好兄弟这件事沮丧了几个小时。
然后一位大粉发表暴言：他们爱跟谁谈恋爱谈恋爱，反正在我心里他俩就是真的，姐妹们，嗑糖不就是嗑个自己爽么！
规模不小的双yu粉悟了，重振旗鼓，嗑起了互相扶持、肝胆相照的兄弟情。
至于话题中心的无辜小编剧时凌羽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照常早起去盯现场，晚上健个身睡觉，偶尔跟没话找话非要来刷个存在感的手机宠物司曜聊几句，生活得比退休大爷们还波澜不惊。
至于那天晚上发现的盲点，时凌羽虽然没有直接去询问司曜，但却放在心里了，只等过段时间闲下来了去试探对方一番。
如果是平时，那他可能就放过去了，但最近司曜的性格转变得实在有点夸张，在旁敲侧击询问了对方的郭助理之后，确定司曜没出车祸也没被门夹过头的时凌羽考虑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司曜会不会也不是之前的那个司曜了？
这个猜测实在是有些荒诞，但鉴于时凌羽自己就是重生的虽然重生得很不明所以，不过既然这么玄幻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过，老天没准就把他和司曜打包一起，重生一送一了呢。
但猜测终归没有事实证明，总不能光就因为司曜知道自己一个小习惯就跑去跟人对峙，光是想象就很奇怪。
反正两人就这么诡异的相处着，司曜确实忙，从那天之后时凌羽就没再见过他。
只不过司曜经常以资方的名头订一些高档餐厅的外送到剧组，一开始工作人员包括演员还有些诚惶诚恐，可没出半个月嘴就都被养刁了，偶尔吃几次组里的盒饭还会嫌红烧肉塞牙。
全组上下都弥漫着一股子骄奢淫逸的氛围，陆语寒更是天天在时凌羽面前嘟囔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种疯话，恨不得第一个冲到寰世大厦楼底下给老板唱赞歌。
直到纪枭这个老金主来剧组探班加留宿了几次之后，姓陆的才收敛了不少。
不仅如此，时凌羽几乎每天对方都会发来一些问候的消息，活像是把他当成了打卡机。
虽说互动依然有点尴尬，但好歹有话聊了，前天收工后两人甚至还打了会电话，单纯只是谈谈时凌羽最近的身体状况以及两家最近合作的一个海边度假村的项目。
只不过那天是个大夜，时凌羽虽然提前溜了，但回房间的时候也都两三点了，就是不知道司曜怎么也还没睡，只能慷慨活该资本家们有钱。
聊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时凌羽是在眼皮打架，电话都没来得及挂就睡着了，结果第二天一起床，就听说寰世那边派人过来送了药膳，说是因为最近拍戏辛苦，给大家补一补。
虽然陆语寒想看自己却又不敢太明目张胆的揶揄神情落在时凌羽眼里比较欠打，但他心里却莫名其妙觉得还怪舒坦的。
表面上时编还是一副你们笑得好浮夸吵到我眼睛了的贵公子艺术家神态，实际上却悄悄给日理万机的金主主动发了条消息：[你们霸总照顾人的方式就是送饭？]
司曜大概是在忙，直到当天下午才回复：
[也可以直接送钱]
[陆导还有什么想要的新机器么？]
和陆语寒坐在监视器前的时凌羽看到后，非常没有职业素养的笑出了声，导致正在演一段吵架戏码的卢展月和季琰受了影响，一头雾水地看向这边。
最后的结果就是时大编剧请了全组吃下午茶，顺便找了个由头，在司总那边小小的发作了一下少爷脾气。
只不过不知道是司曜实在粗神经，还是让着他，哄人哄得轻车熟路，几句就岔开了话题。
一个半月之后，拍摄进入了尾声。
时凌羽解放了。
编剧跟组主要是怕要随时修改剧本，尤其在导演是陆语寒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灵感型选手的情况下。
现在结局按照be的那版改好了，各个演员之间配合的也算默契，资金更是相当充足，纪总和司总两位财大气粗，争着抢着往组里送钱，陆语寒却双标的很，只许他调侃司曜和自己的关系，一提纪枭的名字，准要拍桌子。
总之，没什么好操心的时凌羽回家了，在郊区过了近两个月半与世隔绝的日子，时少爷无比想念市区的繁华。
离组当天姓陆的十分无情，看都没看他一眼，说了句过几天去你家喝酒之后，就蹲在监视器前骂哭了一个表现不太好的小演员，所作作为十分反派角色。
经过一个多月的锤炼，卢展月比当初自信了不少，眼含泪花对着时凌羽全方位感谢了一番后就被工作人员叫走了。
而季琰则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束白色风信子。
这小孩自从撞破上次他和司曜的会谈后，不知道为什么总好像特意在躲他似的，完全和开机前那副我一定要和时编混熟的表现不同。
除了工作时间两人私底下就没打过照面，明明就住在对面的房间，实在是有点离谱了。
时间长了，偶然一次时凌羽无意间在片场对上了对方偷看自己的视线，哪怕对感情方面不是很敏感的他也瞬间明白过来了。
季琰大概是在刻意跟自己保持距离。
不过时凌羽并不怎么担心，季琰性格很好，再说了，年轻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谁还没经历过几段匆匆结束的crush呢。
时凌羽接过花，朝有些沉默的季琰笑了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说：进步很大，杀青之后有机会一起吃个饭吧。
季琰显然没想到时凌羽会这么说，愣了几秒后，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朝气蓬勃的样子，狠狠地点了两下头，答了声：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