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节
“多谢夫人宽容。宝贝闺女要嫁人,做父母的挑剔一二,是应该的。”顾玖理解地说道。
鲁侯夫人暗暗点头,顾玖还算明理。之前挖坑的事情,大可以既往不咎。
顾玖继续说道:“我哥哥顾珽,只有三月婚假。假期一过,就要回西北。”
鲁侯夫人顿时皱起眉头,“这下子可是苦了我家蔓儿独守空房。若是能顺利受孕还好,若是没能怀孕,这日子如何熬得下去?”
说完,鲁侯夫人就抹起了眼泪。
她是真伤心。
她身为母亲,儿媳,婆母,多重身份让她十分清楚一个女人离开了丈夫,又没子女旁身,日子又多难熬。
一想到亲女儿要受这样的苦,她心里头自然难受。
顾玖拿出手绢,替鲁侯夫人擦拭脸颊,“夫人别哭。我大姐就曾承受过这样的苦楚,我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也能明白其中的难处。”
“光是明白哪里够!可怜我的蔓儿。侯爷真是狠心,明知道做驻守边关将领的妻子,要承受多少苦难,偏还将蔓儿许配给你兄长顾珽。若是顾珽能回京城,本夫人不会抱怨一句。然而他注定是要回西北边关,这一去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回来。”
“夫人别急着哭,任何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鲁侯夫人连连摇头,“边关将领不得带家眷,这是朝廷法度。为了侯爷着想,我们也不能坏了规矩。”
顾玖点头,“我知道,我没打算坏了规矩。”
鲁侯夫人愣住,一脸不解。
顾玖轻声一笑,说道:“我在西北有些产业,这些年,一直缺少一位能主事的人。若是蔓儿姑娘不弃,我想请她帮忙打理西北的产业。”
鲁侯夫人大喜过望,“你果真有产业在西北?”
顾玖点头,“有一点小小的产业设在西北,侯爷也是知道的。只是西北苦寒,很多人都受不了那边的气候和饮食。”
“无妨,无妨!蔓儿她现在就在……哈哈哈,我是说蔓儿一直很向往西北,一直说要去父兄当差的地方看一看。只是能这样操作吗?宫里会不会有意见?”
顾玖笑了笑,说道:“无妨!就当是替我巡视产业,一两年回京一趟,也算是给宫里一个交代。”
“如果真能这样,蔓儿和顾小将军成亲后,就能长相厮守,不用忍受长期分离之苦。”
顾玖小声提醒了一句,“蔓儿去了西北,只能住在晋州城内。”
鲁侯夫人笑起来,“本夫人明白。军营重地,自然不能有女眷随行。”
但是鲁侯身为裴蔓的父亲,只需他发话,顾珽就能经常出军营同裴蔓相聚。甚至可以在军营外建一栋宅院。
总之,西北那地方天高皇帝远,要怎么操作,全凭鲁侯一句话。
前提是,裴蔓能光明正大离开京城。
只要离了京城,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鲁侯夫人万万没想到,今儿来王府,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裴蔓独留京城的问题,一下子就被顾玖给解决了。
她说道:“只要宫里不过问此事,后续的问题,本夫人来解决。总而言之,本夫人要谢谢你,你可是帮了大忙。”
顾玖连忙说道:“舅母客气。替蔓儿着想,就是替我兄长着想。我们都是希望他们二人能好好的。”
鲁侯夫人心满意足地离开。
只等裴蔓和顾珽回京,征求了他们的意见后,此事就可以操作起来。
第654章 刘诏出狱
金秋季节,京城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先是京营中下层武将被撤换了一批。
此事引起了小部分军方人士的非议。
只因为被撤换的人,地位太低,才没有拿到朝堂上讨论。
武将们私下里议论过了一番,猜测文德帝此番举动的用意。
“莫非还不放心京营?”
“去年撤换了一批,今年又撤换了一批,下面的人我都快不认识了。”
“我看重地几个年轻武将,刚被提拔上来,结果就被撤换下去。哎,陛下的心思越来越难猜。”
“并非陛下的心思难猜,而是陛下就不该插手京营的人事任命。陛下根本不懂军事。”
“不可说,不可说!”
“京营,拱卫京城。陛下要撤换谁,哪有我等质疑的决定。”
武将们偷偷发了一通牢骚,没人有胆子亲自去质问文德帝。
大家都还没活够,反正撤换的都是中下层武将,和自身利益关系不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就这么糊弄过去。
接下来,文官这边,也被撤换了一批中下层京官。
文官嘴巴大,这事一出来,他们可不干了。
御史台最先发难,直接上本,先是弹劾吏部,接着弹劾三省,最后弹劾文德帝。
是的,御史台的牛人们,直接在奏本里面数落文德帝的不是。
就差直接指着文德帝的鼻子骂昏君。
文德帝鼻子都气歪了!
这帮无法无天的御史,连皇帝都敢骂,看来他平日里太过仁慈。
换做是先帝,他倒是要看看,这帮御史有没有骨气上本骂先帝。
一帮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不就是指望着他脾气好,轻易不动铡刀,才敢斗胆上本骂他。
早朝上,文德帝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直接发作起来。
洋洋洒洒,将朝臣们臭骂了一顿。
核心思想就是,一个个自诩朝廷栋梁,结果全都无君无父,都是逆贼,都该被拖出去铡刀伺候。
朝臣们炸了!
七嘴八舌和文德帝吵了起来。
文德帝一张嘴,哪里吵得过上百张嘴。
最后气得拂袖而去,自个生闷气。
为此,还特意取消了两天小朝会。
弄得朝廷内外人心惶惶。
怕文德帝学先帝,来一个朝廷大清洗,死一大帮人。
结果朝臣们没等来金吾卫出动,反而是刘诏等到了出宗正寺的旨意。
被关了快一年的刘诏,终于能走出宗正寺,呼吸名为自由的空气。
顾玖乘坐马车来到宗正寺大门口,迎接即将‘出狱’的刘诏。
她还带上了御哥儿和衡哥儿。
衡哥儿坐在马车上,歪着头,靠在顾玖怀里,呼呼大睡。
顾玖刮刮他的鼻梁,“臭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睡。”
衡哥儿是顾玖见过最懒的小孩子。
会翻身了,翻了两次,感受了一下翻身的滋味后,就懒得动弹,依旧呼呼大睡。
会爬了,每次都是爬几下,最后懒得爬,又呼呼大睡。
会坐起来了,坐着坐着,还是能睡着。
如今学会了走路,换做别的小孩子,天天嚷着出门玩,满院子撒欢。
衡哥儿不这样,每次到了园子,往地上一坐,就看着别人玩。从来就没有参与玩耍的热情。
“也不知这性格是随了谁。或许是随了你们爹爹,估计你们爹爹小时候就这么讨打。”
御哥儿咧着嘴巴笑了起来,“弟弟睡觉的时候最乖。”
这话太对了。
别看衡哥儿人懒,脾气可不小。
惹了他,或是不和他心意,他能和你冷战两三天。
臭小子,特爱记仇。
有时候顾玖拿衡哥儿都没办法,怎么哄都不听。特有主见。
认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心塞!
身为孩子他爹的刘诏,在宗正寺一住,将近一年时间。
衡哥儿成长的关键时刻,他不在身边。
顾玖心头自然是有所不满。
宗正寺大门打开,刘诏带着林书平以及两个小厮走了出来。
后面还拖着几箱子行李。
刘诏抬头望着天空。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秋日暖风拂面而来,浑身暖洋洋的。
春困秋乏,不是说说而已。
真有种想要泡一壶茶,躺在摇椅上,坐在树荫下,眯着眼睛享受秋日暖意,就能过一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