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古代女人对于美还是很有追求的,当然了,仅限于权贵有钱人家的女子,普通的女人可没这么好命。
闭着眼睛任流玉在自己的脸上捯饬,一边计算着时辰,寅时末出发,也不知何时能抵达飞龙湖。其实飞龙湖在哪儿白牡嵘都不知道,这皇城主街以及西城她倒是研究明白了,但是其他的地方,以及皇城外围,都是不甚了解。
想着这些事儿,白牡嵘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事来,“小羽,你可见着小王爷派人给我送去的一纸休书?他说他亲笔写了休书,可我怎么没见着?”他宇文玠总不至于说谎,那休书哪里去了?
小羽眨了眨眼睛,“王妃,奴婢第一次去找你的时候,就是送休书的。这事儿原本是索长阁的上女去做的,她不愿意,正好半路遇见了奴婢,就交给奴婢了。”
“那休书呢?”睁开眼睛,白牡嵘扭头看向小羽,还真有休书!
小羽也皱起了眉头,仔细的想了想那日经过,她迟疑的开口,“奴婢记得,当时给王妃送休书。到了房间之后,看到王妃情况特别不好,奄奄一息,当时特别着急,就好像、、、好像把休书就放在了床头。”应该是这样的。
白牡嵘挑高了眉尾,“我的姐姐,麻烦你回去找一找,一定要把这休书找出来。”人家小王爷不想屈尊再写一张,她还是得拿着那张离婚证才好使啊。而且,在那里住了也算很久了,她印象之中根本就没见过那休书。
小羽立即点点头,“正好奴婢想今日不随王妃出府了,还是叫流玉跟随吧。常姑姑没有教导过奴婢规矩,那么大的场合,奴婢很担心会出错,还是叫流玉去比较稳妥。正好奴婢去找一找那休书,应当没人会拿走的。”
白牡嵘颌首,“成,就这么办了。”
梳妆完毕,之后开始武装,白牡嵘这个身体惧冷,尽管她精神强大,但很担心这身体会生病。
厚羊毛的靴子踏上,又里外三层的套了好几件衣服。披肩围巾一应俱全,最后披上白色的狐裘披风。那白色的毛毛十分柔软,服帖在下巴的部分让她生出几分暖意来。
抬手将兜帽也扣上,只露出一张小脸儿来。她脸的大小与眼下的身材极不相符,身体如狗熊,脸小的倒是只有一个巴掌大小。
“但愿今日不会感冒。流玉,快去穿衣服,咱们走。”往楼下走,行动之时,白牡嵘都觉得自己十分威武。
流玉麻溜的去武装上,上女的衣服是很好的,灰色的披风,里面用边角皮子拼接,裹在身上也十分暖和。
从小楼里出来,冷空气就吹过来了。这个时辰天也是刚刚亮而已,不过王府中的灯却没有熄,这外面并不黑暗。
通往索长阁外的路上有护卫,即便如此天气,他们该值守就值守,绝不偷懒。
但白牡嵘认为,他们更像是监视器,并非是用来保护宅邸平安的。
呼出一口气来,瞬间就化为了一片白雾在眼前闪过,可见温度有多低。
这大梁也不知有多大,再往北还有没有城市了,如此寒冷,没有集中供暖,可如何度过。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传来,扭头看过去,只见从书房方向走来一行人。
在前开路和跟在后头的都可以忽略不计,因为穿着打扮都一样。而那个被护在中间的人却是极其显眼,他也披了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风,墨发整齐的束起,露出一张比之那狐裘披风还要白的脸来,煞是惹眼。
视线往下,行走之时露出披风里面霜色的袍角来。再看他靴子,与袍子同色,好像和自己这一身挺像的。
低头往自己身上看,白色的狐裘披风下,罩在最外面的是一条霜色的裙子。靴子里面是羊皮毛,而外面则是霜色的锦缎,还真是一样的。
正好这时,宇文玠一行人也走了过来。他上下的看了她一通,除了看她较之正常大了几倍的体型外,也注意到二人身上所穿相似,眉峰不由的动了动。
白牡嵘笑了一声,罩在兜帽中的小脸儿格外动人,“撞衫了。真不知是你我审美相似,还是我家人早对你有所研究,知道你偏爱什么颜色。”嫁妆里的那些衣服,就没有特别夸张鲜艳的。看来,这里头还真是大有文章。
宇文玠并不是很满意,其实撞色倒也无所谓,她偏偏这么说,就让他不由得心存芥蒂了。
看他那表情,白牡嵘更乐了,若不是太冷,她还真会提议他们俩都各自瞧瞧,是不是连内裤都撞色了。如果说这白家并不是很在意和大梁的联姻,又何必这般费心思,说不过去。
第33章 都是罪过
共同朝着王府大门的方向走,在这王府住了几个月,这大门的方向白牡嵘倒是来过,但是却从未在此大门出入过。而且,那时的大门总是紧闭,鲜少有打开的时候。
而如今,那大门敞开,显而易见,这大门只有主子才能走。其他人若是出入,一律侧门。
大门敞开,外面已准备好的队伍也进入视线当中。矫健的马儿,前后加起来共有二十几匹,共同护卫着中间的马车。
马车很宽大,那几次白牡嵘出去,在街上倒是也见过一两次这么大的马车,据说里面坐着的不是一般的权贵。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马车制式,还是马匹护卫的人数都有严格的规定,没有那个身份,而拥有这些,无异于找死。
跨过大门的门槛,白牡嵘在披风里缩紧了身体,冷风吹在脸上,真的是很冷。
不过,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再看其他人,却是自如的很。就连流玉,步子都一直不紧不慢的,十分有上女的姿态。
反观白牡嵘则是真的不拘小节,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姿态是不是不好看。
这王府前门所对着的街道宽阔而幽长,且根本没有行人经过,两侧相距分别有五六十米外才有另外一个府邸,却不知是谁家。
宇文玠先行朝着马车走去,那车辕下放置着上马凳,他一步步的走上去,举手投足透着一股难说的优雅。有些人生来就受过最良好的教育,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受到了严格的规定。
当然了,有些人可能在翅膀硬了之后就抛弃了那些教育,但有些人却不会。而宇文玠显然就是后一种人,他现在是一座宅邸的主人,又是身份高贵的小王爷,他却不曾对自己有放宽管束。
这种人也是难得,同时也是可怕,因为善于自我把控,所以也让人难以捉摸。
白牡嵘也跟着上了马车,马车密封的十分好,而且里面装潢的十分不错。车板上是地毯,一尘不染的,他们踩过之后,留下了几串清晰的鞋印,倒是糟蹋了这么好的地毯了。
正对门以及左右两侧的横榻上包覆着柔软的垫子,坐在上面,十分柔软。
宇文玠坐在正对着车门的地方,白牡嵘坐在了左侧。脑袋后门就是车窗,唯独这车窗没有被包覆住,还可以打开。
车门被从外面关上,这里就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横榻四角各安放了一个小型的暖炉,是固定式的,散着热度。
白牡嵘被头上的首饰压得难受,尽管过去了几个月,她还是不太适应这长发。古人的规矩是真的多,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连剪头发都不能随意。
她坐在那儿不自在,惹得宇文玠也看了过来。她那姿态奇异的模样,着实是让人觉着不顺眼。
他真的没见过哪个女人会这般不顾颜面,简直就不像个女人。明明长得如此娇艳,却完全没一丝女子的姿态可言。
“你的头上长跳蚤了。”他开口,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透着几许掩饰不住的嫌弃。
白牡嵘看向他,这人主动开口,说的却不是什么好话。外表看起来高贵,说话就露了相。
再瞧他那恍若浸了水似得清澈的小眼神儿,真是很难看得出他是这种毒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