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

  “你为什么要给他们送饭?不是住一起?”郑捕头要找出对方的杀人动机。
  “祖父挨了板子,祖母病了,不能做饭,所以我就每日给他们二老送饭来了。”莫小陌有问必答道。
  “你父母在哪?”郑捕头看了看莫小陌身后,发现这小女孩身边并未跟着长辈,便问道。
  “我爹被抓去征兵了,我和我娘搬出了田家。”
  “为什么要搬?这里的房子不是很大吗?”
  “父亲不在,我娘带着我们几个,住在这里房子再大也不方便。”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方便。”莫小陌不好说出田伯季此人的恶性,她不为自己的名声,也要为俩个妹妹以后嫁人的事呢。
  郑捕头盯着莫小陌看了许久,也没想明白这小女孩所说的不方便是何之意,但从这小女孩的口中,他听出了她娘与田家二老应该是不睦的,如此便有了在饭菜中下毒杀死田家二老了的动机了。
  “那位里正。”郑捕头又朝韩农招了招手。
  “大人。”韩农很恭敬的听候吩咐。
  “你去把这小女孩的娘叫来。”郑捕头不动声色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她。”
  “好,大人稍等,我这就去给大人叫去。”韩农抱了抱拳,就出去叫人了。
  白素芹得知公公婆婆出事后,匆匆赶来田家,而此时的田家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白素芹根本挤不过去,也不知道小陌在里面怎么样了?
  公公婆婆怎么会死了呢?白素芹要不是看到衙差守在田家门口,真的很难相信他们死了的消息。
  “素芹。”韩农站在田家门口,在人群里终于找到白素芹,忙对她招手,“你过来一下,大人有话要问你。”
  村民们自动让出了一条路给白素芹过去。
  韩农领着白素芹进了田家,把她带到郑捕头面前,介绍道:“大人,这位就是田家的儿媳,白素芹,为人贤淑本份。”
  “是吗?”贤淑本份还对自己的公公婆婆起了杀心?“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抓了。”
  白素芹刚要行礼,就听到郑捕头下令逮捕她,顿时吓得礼行至一半,怔在那里。
  “为何要抓我娘?”莫小陌挡在白素芹面前。
  “你说为何?”郑捕头将莫小陌推开,盯着白素芹眯了眯眼,“因为她有杀人动机。”
  “动机?你有何证据?”莫小陌没想到这个郑捕头是个酒囊饭袋,连案子基本的信息都没搞弄就胡乱抓人,难难那么多冤案。
  “证据这么明显还用本捕头说出来吗?”郑捕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一个孩子争辨起案子,不耐烦的朝手下一挥手,“抓起来。”
  “大人。”韩农急了,也挡在了白素芹前面,“她不是杀田家二老的凶犯,我可以拿命担保。”
  “就算她不是凶犯,她也有谋杀田家二老的嫌疑,先带回去等候调查。”让疑犯跑了,县太爷可是要怪罪他办案不力的。
  “大人,你不就是因为饭菜里有毒,怀疑是我们杀了我祖父祖母吗?昨晚的饭菜是我做的,也是我亲自送的,不关我娘的事,我娘她什么也不知道,大人若想破案,就别为难我娘,我知道凶手是谁。”
  “谁?”
  “杨佳蓉。”
  “杨佳蓉是谁?”怎么又冒出个杨佳蓉来?
  “她是我二娘,本就跟我祖父有过节,大人,请跟我来,我有证据证明我祖父祖母的死与她一定有关系。”本来这件事她有些不想管的,杨佳蓉与田伯季的恩怨本就不关她事,要不是田伯季总拿她的婚事当升官发财的台阶,她也不至于多管闲事的去救杨佳蓉。
  现在田伯季夫妇死了,这位郑捕头怀疑她娘,那她不得不插手再管此事了。
  ☆、第两百零五章 这田家还挺有钱啊
  莫小陌领着郑捕头朝杨佳蓉的屋子走去,进了房间,莫小陌从衣柜顶上拿出一盒有毒的桃酥饼,这是杨佳蓉中毒后,她收起来藏在这里的,“大人请验一验,这盒糕点是否有毒?”
  “这盒糕点有没有毒,跟田家二老有关系吗?”田家二老吃的是有毒的饭菜中毒死的,这盒糕点能说明什么?
  “小叔,你能帮我守在门口别让人进来吗?我有私话想要跟这位大人说。”莫小陌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要把家里的这桩丑事说出来。
  不说出来不行啊,不然她娘可要被这糊涂的捕头当成杀人凶手了。
  “好,我去守着。”韩农相信小陌有办法向郑捕头证明白素芹不是杀田伯季夫妇的凶手,小陌一向有主意。
  “小陌。”白素芹知道小陌要跟郑捕头说什么,朝她摇了摇头,这是家丑,不可外扬。
  郑捕头见她母女神神秘秘的,极不耐烦,“有话快说。”
  “大人,你们衙门办案有保护涉案家属的**吗?”公安部门是有义务维护涉案家属的**的,不知这古代的衙门有没有这种职业道德,莫小陌还是先问问清楚,免得将来她田家的丑事传的七里八乡都知道了,那她们一家还怎么做人,俩个妹妹以后谁还敢上门提亲?
  “**?”郑捕头看了眼莫小陌,说实话,这小女孩说话的口吻一点也不像个孩子,从容镇定,眼里连丝慌乱都无,要是换作一般的小孩,见到他早就吓得尿裤子,哭着喊爹喊娘了。
  她到比大人还稳得住。
  第一次见到一小孩不怕他,敢于直面他,郑捕头来了兴趣,“什么样的**?”
  “自然是关乎我田家声誉方面的了,不知大人可有义务帮我田家保守此秘,若真是我二娘是凶犯,大人能否答应我不公开开审此案?”莫小陌想先把话谈好,再将杨佳蓉与田伯季的事道于这位捕头听,不然这事弄得人尽皆知,她和俩个妹妹波及进去,太不划算了。
  田伯季现在死了,她想断绝关系都找不着人签字,她们只能一辈子姓田,自然是要把田家的声誉考虑在前,古人多重名节,她不是不知道。
  郑捕头只觉眼前的小女孩好玩,饶有兴致道:“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声誉,若是牵连无辜之人,衙门自然是要保护的。”
  “那我就放心了。”莫小陌虽觉得这位郑捕头办案能力不咋地,但为人还算正义,莫小陌徐徐向郑捕头道出田伯季与杨佳蓉的之间的丑事与恩怨,完了补充道:“大人若不信,可以去镇上的才子私塾问一问邹夫子,便知我说的是否属实,本想死者为大,不该揭露此事,但大人却把我娘当成杀人凶手,小女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郑捕头听了来龙去脉,便也觉得此案嫌疑最大的就是这杨佳蓉了,必竟他也不是傻子,这白素芹要杀自己的公婆会蠢到在自己做的饭菜中下毒?还不逃跑?
  那杨佳蓉到是此案的关键人物。
  “为了证明你们自身清白,本捕头还是要拿你娘回去,等我们抓到杨佳蓉,案子审明,自然会放了你娘。”郑捕头对莫小陌说道:“这是公事公办。”
  “郑捕头,你要拿就拿我吧,这事真不关我娘的事,我娘还要哺养我弟弟妹妹,更何况饭菜是我做的,也是我送的,理因拿下的人是我,不是吗?”莫小陌说什么也不让郑捕头把她娘关进牢狱。
  “可你这年纪也不符合被抓的条件啊。”抓个小女孩回去,大人还不骂死他?
  “可我也是本案中最有嫌疑之人啊。”没抓到杨佳蓉之前,郑捕头理因把她当嫌疑人关押的。
  郑捕头有些为难,案子已经入了县衙,他抓个小女孩回去,有点难交差。
  “小陌,还是我跟大人去吧。”白素芹也知晓律法,小陌未及成年,捕头是不可能抓一个孩子去办案的。
  更何况还是人命案子。
  “娘,你什么都没做,你去做什么?大人问你话,你也答不出来,我才是做饭送饭之人,也是第一个发现祖父祖母已死的目击者,我跟郑捕头去,才帮得上他把案子结了,你就别去给大人们添乱了。”
  白素芹语塞,郑捕头笑了,拿手敲了敲莫小陌的头,“小小年纪,说话还真像个大人。”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没办法。”莫小陌也跟着笑了。
  事情说完了,郑捕头带着莫小陌和白素芹出来,几个捕快很快搜完了田家,其中负责搜查田伯季房间的捕快,搬出一小木箱,他清点了里面的细软,向郑捕头禀报:“郑捕头,这是在房里搜出来的,里面有二百两现银,外加四吊铜钱。”
  实则这小木箱里有二百六十两现银,他拿走了六十两,外加零散的几百文钱,这是他们捕快的行规,办案搜查,发现细软,自是抽走小额的好处,大头上交。
  六十两银是他们哥几个平分的,几百文钱自然是留着去花坊喝酒了,今日这差事办的油水挺足,结了案,大人还会有赏。
  “这田家还挺有钱啊。”郑捕头朝清点银子的捕快点了点头示意,目光转向莫小陌,问道:“这就是你说的穷人家?”
  莫小陌耸耸肩,“我祖父祖母有钱,并不代表我家有钱。”
  “这还不是田伯季贪墨所得。”韩农听到捕快搜出二百两现银,气得脸都紫了。
  “把尸体,银子,还有这个孩子一起带回衙门。”郑捕头见田家也查看的差不多了,便下令收队。
  “小陌。”白素芹担心小陌,拉着小陌的手直流眼泪。
  “娘,别担心,我只是去帮大人破案的,你安心在家。”莫小陌朝她娘笑笑道。
  出了田家,村民们看到衙差们抬出的田伯季和田老婆子的尸体,眼里都藏不住的欣喜,要不是衙差们在,此刻他们早就一片欢呼了。
  莫小陌跟在郑捕头的身后,不知是谁惊呼了句:“不会吧,真的是大丫杀了她祖父祖母?”
  ☆、第两百零六章 不会抓不到凶手的
  “你胡说什么呢?”韩农见那人胡诌,跟大家解释道:“大丫是去协助大人办案的,不是什么杀人凶手,你再敢乱说,小心大人带你去问话,若是发现你乱指认凶手,一顿板子侍候。”
  那人被韩农训的赶紧低下了头,他也不敢去公堂,若是说错了什么话,那可是要挨打的,说不定还会被关牢狱。
  郑捕头看向莫小陌,对她说了句:“你们里正刚说的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我知道,大人。”莫小陌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敢跟郑捕头说杨佳蓉是凶手,乱指凶手,影响衙差办案,她可是要担责的。
  田伯季和田老婆子的死除了杨佳蓉,还会有谁?
  只是这杨佳蓉够狠的,竟在她做的饭菜里下毒,枉她还救过她的命。
  她既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了,想把田伯季和田老婆子的死陷害到她身上,她以为她逃得了吗?
  就算衙差抓不到她,离卫天也会帮她把她抓来的。
  若是杨佳蓉没有陷害她,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田伯季和田老婆子本就该死。
  小陌跟郑捕头回县衙,白素芹就将田辉带回了家。
  这孩子也不知怎么了?平日里顽皮的很,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竟只呆呆的坐着石阶上,半句话也不说。
  也不知他是不是见到公公婆婆死的惨状,吓到了?看着怪可怜的。
  衙差封了田家,前脚刚走,离卫天就进了田家查找线索。
  他和小陌是一样的看法,认定杨佳蓉就是毒杀田伯季和田老婆子的凶手。
  杨佳蓉悄悄潜回西山村,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她要怎么找田伯季报仇都与他无关,但她在小陌的饭菜下毒陷害小陌,那就关他的事了。
  她是一个不会武功之人,也是靠着对田家熟悉,才在昨晚潜进了田家找到机会在饭菜中下毒,而他昨夜陪小陌练功到半夜,并未查觉到有人慌张出逃,那也就是说杨佳蓉还在田家?只是那些酒囊饭袋并没搜到她罢了。
  离卫天站在田家后院,负手而立,阖上双眼,静静倾听,杨佳蓉若是还藏在田家,就算她是一只耗子,只要发出轻微的声音,他都能辨别的出来,她藏在哪儿。
  只是他听了许久,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并未听到第二个人的呼吸之声,难道杨佳蓉真的跑了?
  不可能啊。
  他知道杨佳蓉进了村,也是刻意留意了下的,他能肯定杨佳蓉没有逃跑出村。
  难不成她躲在村里的某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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