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节

  因为那一片也是有大户人家的庄子在的,两百亩地的人家,收获个六七万斤粮食已经很不错了。不过等晒干后,他们还得淘汰掉一部分秕谷子,总之产量不如他们多矣。
  听文皓说,收割那几天,他们那片稻田田头田尾都站满了人,那沉甸甸的稻穗可将周围的老百姓们羡慕坏了。
  皇上也来看了,宫令箴随驾,还有导禾官署的官员们都来了。
  那一片金黄的稻田,承载着让天下老百姓们吃饱肚子的希望。
  等全部收割完,脱完粒,一上称一称,他们两百亩地,一共收获了十二万七千六百斤稻子,竟然达到了平均亩产六百斤的高产。
  导禾官署的沈导禾丞将这一结果大声公布后,惹来了在场老百姓们的高声欢呼,甚至有老人潸然泪下,坐在田头就哭了起来。
  林蔚然曾说,这里面她容韵有很大的功劳。
  容韵是真没想到,她跟着大嫂折腾这些,能折腾出这么大一份成果。
  她就像平时给花儿们调配药水溶液一样,做的都是很平常的事。只不过后来她能用到的调配的材料多了一些而已。
  由此,已经确定了新式耕种方法能让水稻增产。所以皇上决定将新式的水稻种植方式在京城周边的水田推广。
  他们国公府百花山下的那两百亩地连带山上的温泉地都被视为福地。于是皇上大手一挥,这一次,百花山下的地,除了那两百亩之外,还有附近的一些,都被征用来育秧了。
  愿意尝试新式耕种方式的农户可先到导禾官署处做登记,并交纳一定的押金,这些押金在他们插完秧之后会如数返还。
  登记了之后,每户必须出一个壮劳力每日前往百花山帮忙育秧,其余人就可以在家整理农田了。
  这是预防他们不会育秧,糟蹋种子:再者这也是一种现场教学,手把手将育秧的技术教给农人。
  林蔚然做月子,当初育秧时,容韵全程参与,所以这回是由她带着人做挑选稻谷,浸泡消毒,以及催芽等等工作。只有遇到不决的事才会来请教林蔚然。
  这一切过程,导禾官署全程记录,准备形成文字向全国推广。
  至于种子,他们国公府新收成的那一批就很不错,几乎是粒粒饱满。连一些老农看了,都竖起大拇指称赞的好种子。
  所以这一批稻谷,林蔚然连见都没见着,就被官家给征收了。当然不是白白征收的,国公府名下的地也是要交税的,这一批稻谷就折合成相应的田税了。
  快一个月了,在容韵指导下育出来的秧苗已经快能分插到水田里了。
  还有他们国公府周边的几个庄子,套种了黄豆的田地都明显地增产了,每一片地不仅能多出多种一种药材的经济价值,产量还比单种要好。
  导禾官署那边得知了之后,上报皇上,又亲自前去查看记录了。
  不过在整个育秧过程中,令容韵讶异的是林小弟林修然。她发现,林修然在配置药水溶液方面很有天赋,这天赋真的不下于她。
  当容韵发现林修然这方面的天赋之后,忍不住将之告诉了她大嫂。
  容韵不大理解她大嫂当时的表情,似乎并不意外?只记得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林钮然当然是不意外的,她早就发现了,林小弟林修然是一个很能静得下来沉得下来的人。他自己似乎有个小世界,遇到感兴趣的东西时,常常能沉浸其中,外界难以干扰。
  而且如果她之前的梦是关于林修然的未来的话,那么他是个连钱币都能做手脚的人,甚至能无师自通以假乱真的人,有做研究的天赋,真的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这段时间,林修然都是呆在城西明朱巷的林宅。然后不时出入国公府,让宫大人检查他的学习进度以及成果。
  是的,林修然开始进学了。
  让林修然进京是她的意思,对于他的未来林蔚然自然不会不管。
  这时候私学并不盛行,林蔚然是打算将林修然送去官学的。可进官学有门槛,需要学子具备一定的学识。更别说,京城的官学在全国范围内可以说是顶级的,门槛只会更高。
  他现在想进去是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
  只能延请老师,先教导一阵子,夯实基础之后,再去官学试试。
  不过只要林修然够资格进入,有宫三叔在,进国子监是没问题的。
  延请老师,自然就得宫大人出马了。
  不过宫大人就是厉害,办事就没有掉链子的时候。宫大人一共替林修然请了三档老师,循序渐进地教学,越到后面,份量越重。
  最开始给林小弟授课的是京城有名的茂才公:等林修然学了一阶段之后,再给他将老师换成国子学里明经出身的学究、讲郎:最后一个阶段,请的是国子监的进士,但对方只是每三日进行一次教学,能学得进去多少就看林修然自己了,相当于兼职。
  再往上其实还有博士、学士,问题这两个都有一定的官职和品级,更不用说学士最高等级,人家也不会出来教学生。至于有个硕士,通常指那些德高望重、博学多识的人,不授予官职。但这种还是区别于茂才的,硕士就是一些人尊称的硕老、硕儒(大儒)。这些人一般是有能力科举但没有的那种实力的大家,都一般出生于世家的,国公府家一般请不到,也没那个必要。
  茂才公、学究、讲郎还有进士,这些宫大人都已经打好招呼了,林修然只需按步就班地学下去就好。
  这一日,林蔚然刚喂完宫小鞅,将熟睡的他交给奶娘抱去睡觉,然后发现晴雪的神情有些不对,不由得问道,“晴雪,你这是怎么了?神情恍惚的?”
  晴雪一脸的纠结啊,“是这样的,大少奶奶,刚才我不是去了一趟外书房请姑爷吗?我竟然看到谢公子了。”
  “谢公子,谢洲?”
  “就是他。”
  咦,谢洲混到能出入宫大人的外书房了吗?林蔚然暗忖。
  晚上的时候,林蔚然问宫大人,“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大度?”
  宫令箴看她,这话从何说起?
  看明白了他那一眼的意思,林蔚然忍不住扭了扭腰,还拿食指点了点他胸口,“谢洲曾是你妻子我的未婚夫哦。”
  宫令箴一把将她做怪的食指抓住,“你知道了?”
  “今天晴雪不是去了一趟外书房吗?她看到人了。”
  宫令箴失笑,“他只是你的前未婚夫,这都是多久之前的老黄历了。现在你和我,宫小鞅都生了,还去计较这些事翻这些旧账有什么意义呢?”
  从他将她娶进家门的那一刻,谢洲就已经不再是对手了。应该说,从谢家因为林昭然获封乡君的身份而对南阳侯府亲事换人一事妥协的那一刻起,谢洲在抢夺林蔚然一事上便不足为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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