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只听他的助手刘斌猛地嗤了一声:“阿岂,刚有个陌生人私信你,说让你微薄发她的照片,她就答应跟你在一起,嘿嘿嘿,今儿真是新鲜了,什么人都有嘿,她哪位啊,还妄想跟你在一起?”
  球场上挥着杆的狐朋狗友闻言纷纷乐了两声。
  “什么情况啊,发照片?要公开啊你们?”
  “知道我们岂少爷一条微薄值多少钱嘛她!”
  梁岂别一言不发,吊梢着眼无趣的转开了脸。
  接着刘斌手里的手机知啦又震动了一下,“哦,她又来消息了,我看看……哎,还真发照片啊?长得倒是挺不错的啊……”
  梁岂别浓密的眉忽然微微跳动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摊开手,“拿来我看看。”
  “啊?哦,”刘斌没想到他还真能有兴趣,挺纳闷的把手机递给他,“你看看,是不是长得还不赖?”
  梁岂别接过手机,看着上面那张照片,继而将一对浓眉拧了起来。
  刘斌这小子审美也就那么回事,整天眼前飘得净是些整容脸小明星小网红,猛然间看见一个纯天然女孩,就这么一张随手抓拍的素颜画画时的照片,还带着眼镜,他就一口咬定美了,大概都说不上来是怎么个美法。
  可他这回没说错,这女的确实美,梁岂别亲口鉴过的美。
  一张脸将柔美、娇、艳、和甜、乖巧这些特征全部融为一体,说明她不止脸长得好,人必然也不会太简单。
  梁岂别很少记住姑娘的名字,不过这个长得出众,他还真记得,她叫林知梁,是个跳舞的。
  脸很小,不过线条圆润,挺讨人喜欢的脸型,但又看得出孤傲,不傲的人长不出那么出挑抓人的五官,而且她的眼睛里藏着两座冰山。
  身形尤其的好,非常瘦弱,但线条很美,是芭蕾舞演员典型的身材,称得上一句美人在骨不在皮。
  刘斌之所以能给大少爷当伴读,眼皮上肯定得有点绝活,就梁岂别这一两个眼神,他就能琢磨出个大概倾向——没翻白眼摔手机,想来是有点兴趣的。
  于是刘斌试探着,一边盯紧了梁岂别的神色一边道:“别说,我觉得这个玩法也不错,您想啊,你堂堂亚航继承人,整天花边新闻不断,咱也别光让那些营销号玩你,咱们自己玩自己得了,你发张美女的照片,自个儿带自个儿的节奏,不是挺浪漫?”
  梁岂别没接他的马屁,但手里二话不说把那张照片存下来发了微薄。
  然后给方巾小姐姐回了条消息:“发了。”
  很快得到了回复,【方巾小姐姐】:“谢谢啦。”
  刘斌眼瞧着他想也没想飞快的发了那条微薄,当即起哄的喊了一声:“发了嘿!咱们岂少爷可真发了啊!得咧,等着瞧好吧,今天准得忙死那些蹭热度的营销号!”
  惊得张凡铭把手里的举起来的球杆又放下了,“不是吧,你就非得搞个大新闻啊,哎不是,那美女到底是哪路天仙啊,还得这么大排场才肯在一起,跟结婚要公开似的。”
  杨武常带着手套的手撑在球杆上,笑道:“小别,你这就有点过了,闹这么大你爸要揪你回家了。”
  “赶紧给我瞧瞧这是美到什么地步了!”
  梁岂别不理他们的调笑,将眼珠朝上一抬,拿半边紧缩的瞳孔瞪了刘斌一眼,“拿着车钥匙滚回车上去,别让我踹你。”
  说完继续低头打字。
  刘斌清楚他脾气烂,早就习以为常了,不疼不痒十分皮厚的闪了。
  ……
  林知梁还没走到教学楼,很快她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提醒,您特殊关注的人更新了。
  打开一看,【梁上浪子】发了一条微博,就一张她的照片,干干净净一个字都没多说。
  底下的转评赞数量都在飙升。
  林知梁微微牵起嘴角笑了一下,随手回了条消息道谢,然后把手机塞回了牛仔裤口袋,脸上连半点惊喜的表情都欠奉。
  随即从肩上挎着的托特包里掏出了一只黑色的鸭舌帽带上,低低的遮住了半张脸,继续往教学楼走。
  她从密密麻麻的下课人流中逆行穿过,人群中有的已经看到了那条微薄,“梁岂别发微薄了……我靠我老公发别的女人的照片!!!”
  “这个、这个不是……”
  说话的声音停歇了,接着林知梁感觉到有两条视线刺在了她的背上。
  她将帽檐更压低了些。
  话说只带一顶鸭舌帽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不过袁亦齐那个傻逼应该也很快就看到这条微薄了吧……就是林知梁的那个前男友,哦,还没跟他宣布分手这件事,不过在知梁心里已经单方面把“前”这个前缀给他挂上了。
  也许没这么快看到,他没关注梁岂别的微博。但没关系,用不了多久在热门里就能看到了。
  看到她给他带了多限量高奢的绿帽。
  瞧她多大方,他找了个张予文,她就回敬一个梁岂别,多出来的太平洋那么大的差距就不用他补了。
  想想就觉得愉快。
  这时候,知梁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她停下脚步,拿出手机看,是梁岂别又她回了一条私信。
  【梁上浪子】:“照片我发了,但你不是come be with me,我们在一起干嘛,没那必要。跟我两天玩玩就得了。”
  林知梁突然醒悟的“哦”一声,心说没错,是她用词不当。
  梁岂别这句话的意思她明白——就算我发了你的照片,那也不代表什么,妄想跟我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充其量我也就是玩玩你。
  知梁赞同的点点头,在一起什么的她也觉得没必要,玩两天就差不多了,不过到底是谁玩谁还说不好呢。
  林知梁站在人群中,忽然敏锐的感觉到有注视的目光黏在她身上,接着身边经过了几个手挽手连成一串的女同学,欲盖弥彰的沉默着从她身边经过了。
  知梁低着头继续若无其事的滑手机,直到那几个女孩走到前面去,她们兴奋的说话声就跟开了闸似的:“我靠太劲爆了,梁岂别哎,那可是梁岂别哎!竟然跟我们学校的学姐在一起啦!”
  “知梁学姐果然是真女神!!这应该是咱们学校今年最大的瓜了吧,真是令人兴奋……不过话说回来,那咱们校草怎么办?”
  “梁岂别那种顶尖的身材可不是健身房灌蛋白粉灌出来的,完全是冲浪攀岩的真材实料啊,那么极品的腰,啧啧,咱们学姐好瘦,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站在后面其实差不多能听个一清二楚的林知梁:“……”
  梁岂别作为微薄粉丝最早突破千万的那批名人之一,确实是拥有着非常恐怖的公知力跟热度。
  但他并不是艺人,也没有出道。
  梁岂别之所以爆火还经久不衰,是因为他完全符合现代女性对于男人的最终幻想。
  亚航的唯一继承人,财力雄厚,背景深不可测,并且外貌优质无可挑剔。
  他跟影帝姜无是表兄弟关系,所以跟娱乐圈的总有几分脱不开的联系,很快便暴露在了公众面前,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这位亚航大少爷,林知梁曾见过一面。
  ……
  知梁兼职在传世纪娱乐公司打工,做金牌经纪人张凯欣的助理,上周末,知梁陪她去了个饭局。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张凯欣的车停在了金枫会馆门外,没过多久他们的车后面有一辆黑色保姆车开来停下了。
  知梁转头看了看后面,对张凯欣说:“凯欣姐,他们到了,那我带他们进去了。”
  后面的保姆车里是几个还没出道的小孩,传娱正在培养的练习生,还算是重视,所以交给张凯欣来带了。
  但没名气没作品的小孩传娱再怎么重视都没有,一样没人会买账,只好送来陪圈里大咖们吃饭。
  不过张凯欣手下带的可不止这几个小毛孩,让她亲自盯着饭桌是不可能的,她把人送过来就走,林知梁留下来陪他们一起吃。
  其实张凯欣原本不想让她陪,知梁的长相不比艺人差,说不准会不会有哪位口味独特的偏偏瞧中了她。可张凯欣实在放心不下几个小孩,最终还是同意让知梁看着他们。
  张凯欣神色并不十分赞同,勉强道:“那行吧,你跟老杨一块去,出什么事记得跟他说,你们两个互相照应着点。”
  “知道了。”知梁点点头,下了车。
  来到后面的保姆车门口,知梁神色淡然的说:“都下来吧。”
  车里两个女孩一个男孩接连跳了下来。
  传娱是国内最具实力的娱乐公司,今年培养的这几个孩子都很有潜质,长相个顶个的好,可想今后出道该有怎样的风光。
  可当这群耀眼的明日之星一个个连成串的进了包厢门,坐在阴暗的沙发处沉默着的梁岂别却忽然眼神一亮,开口说了句话:“你闻到味儿了吗?”
  坐在他身边的制片主任一头雾水,“什么味儿,谁喷了香水?好像是尼罗河之恋……嗯,不错。”
  梁岂别却摇了下头,“不是,”他用下巴点了点林知梁,“是她身上的味儿。”
  制片主任更懵了,使劲张大鼻孔嗅了嗅,“怎,怎么的?没没闻着什么味道啊,到底有什么味儿?”
  说话间,那边的林知梁偏了偏头,女孩狭长的眼尾朝这边一扫,那制片主任登时怔了一秒,单是这一个眼神,他便终于体会出“味儿”出来了。
  大拇指一竖,“高,还是少爷您的眼光高,看女人还得有您这么精准的眼光!”
  第3章
  那天晚上传娱的人到达包厢之前都没人知道梁岂别也在,连知梁看到他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那人高大英俊,眼神不羁,她确定没见过他,却觉得有些熟悉。
  知梁作为助理,经常要带替张凯欣或公司出面去各种场合接待来宾,要在来宾一大群人中第一眼就准确而迅速的分辨出哪位才是真正的重要来宾,而其他的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下属、司机、助手,这需要极其敏锐的眼光和洞察力。
  她迅速在脑中思索眼前的男人……是梁岂别。
  那个常在微薄里见到,并且也只在微薄里见过的人。
  这让知梁有些纳闷,今天叫他们来作陪的是国内一个新锐电影班子,制片人、导演跟监制都在,可没听说里面还有梁岂别的事儿啊。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这个电影班子找他们公司这帮小孩过来作陪,也是在借花献佛,说不定是意在梁岂别。
  毕竟这家伙背后的财力无可估量,完全能给一部电影带来雄厚的资金支持。
  所以今晚这个主场到底是不是这个电影班子的还说不定。
  林知梁的眼睛悄然从场中滑过,最后捏了个什么都没看出来的眼神,没再多看梁岂别一眼,照旧先去给制片人敬酒。
  反正年纪小是她在名利场里的通行证,用不着有多狠辣的眼光。
  ……
  喝过了开场酒,自家的小孩儿们都跟前辈们过了一圈,已经都玩起来了。
  知梁却忽然皱起了眉头。
  她明明小声跟几个新人打过了招呼,让他们主要讨好梁岂别,毕竟要是能得了他的青眼,那比全场的人加起来都有用。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一个萝卜一个坑似的全都找人陪到了,唯独梁岂别左右两边空荡荡的,自己一个人大马金刀的坐那儿喝酒?
  知梁气得牛似的喷了口粗重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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