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丛孺回房里的淋浴间彻彻底底将自己洗刷了一遍,勉强穿戴整齐以后出来。
  他站在贺松彧面前,衬袖、裤子都卷起来一些,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与脚踝,看来身上的衣服大了不少。
  丛孺发现他目光在他衣服上盯了好一会了,以为自己有哪里不妥。
  贺松彧不悦的反问他背后的周扬,你拿我的衣服给他穿?
  丛孺冷冷的不愉道:搞搞清楚,我衣服不知道被你们丢去哪儿了,你还想让我光着不成。
  贺松彧比他高,丛孺站着,他坐着手上还拿着早晨送来的报纸,不咸不淡的冷哼了一声。
  丛孺从被带到这里来就一直在受气,这时没人绑着他了,冲动之下便大胆的抽走了贺松彧手中的报纸。
  贺松彧反应更快的扣住了丛孺的手腕,与他迎头对望。
  这动作与昨晚纠缠的情况有些像,丛孺这回在彻底清醒下,清楚的感受到抓住他手腕的那只手,掌心上的干燥微凉。
  丛孺下意识伸出小拇指挠了挠对方纹路清晰的掌心,在他自己都呆愣后悔的表情下,贺松彧看他的眼神更怪了。
  第6章 编辑要求改。
  两人同时松开手,贺松彧也没有计较丛孺过来抢他报纸的事,丛孺压下心头那抹怪异感,主动提出,贺老板,我们谈谈怎么样。
  贺松彧扫了眼丛孺身上自己的衣服,轻飘飘的问:你想谈什么。
  丛孺冷静的道:谈我不是你妻子戚露薇找的情夫这件事,你搞清楚一下,也可以去查,我连跟她的开房记录也没有,如果你认定我和她有某种关系,我也没办法。
  他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贺松彧对面的沙发上。
  丛孺没有穿鞋,周扬只给他衣服,他现在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坐姿不是懒洋洋的软若无骨那种,看的出来他想和贺松彧开诚公布的谈谈的决心。
  他昏迷了三天,工作上的事就搁置了三天,老师、家长联系不到他肯定会有影响,这是丛孺吃饭的饭碗,他丢不起这个时间。
  贺松彧的目光冷漠的顺着他的脚踝再到丛孺脸上,对上了他满是莫名和疑惑的眼睛,良久,在丛孺等待的不大耐烦,墨眉紧皱时,恩赐的抬了抬下巴,谈就谈。
  丛孺松了口气,朝他伸手,手机还我。
  贺松彧挑眉。
  丛孺目光偏移,总是不由自主的盯着他脖颈上的创口贴,这几天我不在,学生家长和老师都要安抚好,你总不能让我连跟他们说这几天有事需要处理都不准吧。
  虽然贺松彧把丛孺抓过来,又那么对他,但在丛孺晕过去后又马上叫医生来给他看看,昏迷这三天也有按时给他吊水,检查身体,从这方面来看这人还没到灭绝人性的地步。
  丛孺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不能再跟贺松彧硬来了,而昨晚上发生的事他已经渐渐想起来一些,咬咬牙的同时还嫌弃起来。
  电话联系上文雪后,丛孺跟她说了下自己这边的情况,然后再亲自和他带的学生与家长道歉,另外安排和补偿上课时间。
  他就坐在客厅,没有避讳贺松彧他们,他待学生和家长的态度倒是意外的让人对他另眼相待。
  丛孺对电话里讲话的声音都偏于温和柔软的状态,他会给家长详细解释和道歉自己这几天缺席的缘由,他的两只脚却在相互摩擦着。
  把自己收拾干净了的李辉,阴阳怪气的站在贺松彧旁边,还挺有为人师表那样,怎么就想不通勾引咱们太太。
  贺松彧看他一眼,等李辉噤声以后,说:拿双鞋给他。
  李辉瞪大眼珠,凭什咱们不该弄他、折磨他看他跪下叫爸爸?
  现在对这小子这么仁慈干吗,他可是亲手给老板你戴了帽子,你清醒点啊老板。
  贺松彧冷冷的看向他身后,已经打完最后一通电话,站起身朝他们走过来的丛孺已经听到了最后那句话,他嘲讽的动了动最唇,爸爸。
  他对着贺松彧叫,李辉浑身汗毛竖起,多了些被人抓住话头把柄的尴尬。
  丛孺挑衅的目光从李辉转移到贺松彧脸上,不就是叫爸爸,他叫了,怎样,能让他走了?
  他说了这么久电话,几天没吃没喝,瞥见桌上的茶水,弯身捞起来,端着一杯茶喝起来,喉结上上下下滑动,几滴茶水从他下巴流出,流到喉结上,打湿了浅灰色的衬衣领口。
  不像贺松彧,衬衣的扣子半耷拉着,没有扣全,胸膛隐隐若现。
  这模样看的李辉怪不适应,他去看贺松彧反应。
  他老板好整以暇的撑着下巴,神色淡漠的盯着那小子,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是从对方拿起他的茶杯、他的茶水喝时,目光就一直在丛孺身上,漆黑的眼珠看着挺渗人。
  丛孺也发现了这点,他扬了扬眉头,看什么看。
  贺松彧:看便宜孝子。
  丛孺:操。
  贺松彧没想和丛孺打嘴仗,在李辉灰溜溜的去给丛孺拿鞋去了以后,道:戚露薇曾和你约会期间,送你不少东西。
  丛孺知道正题来了,他冷静的否认,首先我要纠正你,那不是约会,她说她单身,追求我是她的权利,我阻止不了,她是送了我一些东西,大多都是名表、衣服,很多我都没有收,但她让专柜送上门来,我放在杂物间没拆封,每次她来找我都,我都有还回去,当然下次还是一样
  他看了看贺松彧脸色,这些东西还在我家,都可以送回给你。
  是吗。贺松彧却没那么容易相信他,她没送你房子车子,我保险箱里的东西怎么会少了大半。
  丛孺:什么意思。
  贺松彧仔细观察他的的表情,告诉一副皱眉茫然样子的丛孺,戚露薇临走之前,寄了一个快递给你,你签收了。
  丛孺回想了下,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她是寄过一个快递,跟我说的是,送我的礼物,如果不要先替她保管一段时间。
  贺松彧看的出来他说的是真话,他勾了个略带嘲讽的弧度,那你现在知道了,她给你寄的快递里面有我们的夫妻财产。
  丛孺想了想,这事戚露薇应该干的出来。
  他马上表示,那个快递我没拆,还在家里,现在就能去取。东西我都还给你,那这事,咱们就算两清了?
  贺松彧沉甸甸的看着他的眼睛,没那么容易。
  丛孺微眯着眼,预感不详的问:你还想怎样。
  似乎短短时间中,贺松彧已经改变了主意,想好了能同时报复戚露薇和丛孺的办法。这是被你昨晚咬的。他露出脖颈上创可贴。
  还翻开包扎绷带的右手,这是被你舔的。
  贺松彧露出他险恶用心的目的,犹如悬崖下注视丛孺,深得看不见底的黑色深渊,你还喜欢男人?来做我的狗,这事我可以不再追究。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丛孺当然不可能答应,他踹了脚面前的沙发,骂贺松彧:你他妈才是狗,老子不喜欢男人。
  他想贺松彧不会是因为昨晚,他忄生瘾发作,把他当成女人,才以为他还能接受男人。
  贺松彧冷声道:我也不喜欢男人。
  他视线幽幽的把丛孺从头看到脚,在他泛红的脚趾头上多滞留了一会,这引起丛孺戒备,想把脚藏起来,就听贺松彧语出惊人的道:昨晚你不是很马蚤吗,你的话我可以试试。
  轰的一下,丛孺血液从脚心蹿到头顶。
  李辉借着拿鞋的名义,躲在外面磨磨蹭蹭的抽烟,和周扬听见客厅的动静,面面相觑,操,那小子该不会对老板动手了吧,简直找死啊。
  两人二话不说冲进去,结果场面一度叫李辉和周扬眼皮跳动,神情不知所措。
  丛孺被桎梏住双手,骑在贺松彧腰上,他脸色胀红的回头看着一脸震惊的李辉他们,腰的弧度扭到一定程度,看的出来柔韧性非常好。
  画面很像富豪老板和他养的男宠,李辉和周扬已经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了,他们老板看上去也不像在生气发怒的样子,丛孺脸红眼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胁迫的,那坐姿和热辣的气氛怎么看都像是在调情。
  贺松彧:你做的了戚露薇的情夫,做不了我的?你看不起我?
  丛孺:你他妈有病吧,都说我跟她没关系!
  还有你是戚露薇他丈夫,这样不是出轨?丛孺嫌恶的推他,出轨别找我。
  贺松彧挑了挑眉。
  似乎明白了,戚露薇没告诉丛孺,她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丛孺想从他身上下来,被贺松彧控制的死死的,就在动作间他浑身一震,贺松彧眼里也露出半点新奇和意外,肯定的说:你对我反应还挺大的。
  丛孺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才迫不及待想从贺松彧这里挣脱开,本来是要和他痛快打一架,结果被对方一招就制服了,才成了眼下这副情况。
  丛孺咬牙切齿道:老子他妈正常人,才不是对你,放开啊,操。
  贺松彧审视他的表情,想到了昨天夜里丛孺也是差不多这种情况。
  不远处李辉和周扬已经从目瞪口呆到躲在一旁专心听八卦了,丛孺不想跟贺松彧继续纠缠,他不想自己身体上的毛病让更多人知道,自暴自弃的道:你干脆弄死我。
  贺松彧此时也没兴趣替抚慰一个男人,他看出了丛孺在强忍着反应,很谷欠求不满又很痛苦隐忍的咬着下嘴唇。
  突然一声糟蹋气氛的声音响起,丛孺几天没进食的肚子发出难耐的叫声,肠胃咕咕个不停。
  贺松彧推他从身上下来,丛孺差点跌坐在地上。
  就这么决定了。
  面对贺松彧自顾自说的话,丛孺汗毛直立,李辉被贺松彧目光扫到,这才贱兮兮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头拎起一对拖鞋过来给他穿。
  丛先生,你饿了啊。
  丛孺发现李辉看他的眼神也变的不一样了,就好像他在他们心中升了分位似的。
  李辉阴阳怪气的对他道:既然丛先生现在是我们老板情夫,那待遇自然就跟之前不一样了,饭一定会让你吃饱的,恭喜丛先生攀上枝头当凤凰啊。
  丛孺心里有一万句脏话,然而肠胃里的饥饿感阻挡了他的发挥,让他没多余力气还嘴。
  为了不让丛孺饿死,小洋楼里做饭的阿姨还给他炖了营养的鸡汤、小米粥,丛孺几天没吃饭肠胃不适应大吃大喝,餐桌上只有看着其他人大口吃肉大口吃饭。
  好在他为了保持舞者的身材饮食方面控制的比较严格,懒懒的看了一眼他便转移了目光,对李辉故作美味的样子视而不见。
  坐在他对面的贺松彧吃饭模样比李辉文雅的多,看丛孺没吃多少,鸡汤和小米粥都各留了一半,还道:减肥?
  丛孺冷嘲:减、肥。
  贺松彧眼神像梳子,细细密密的上下刮着丛孺。
  丛孺一秒就炸了,瞪着他,你在回味什么。
  昨晚你赤身裸体抱着我,贺松彧很风平浪静的道:看的出来你身材不错,用不着减。
  丛孺鱼死网破的杀心,溢余眼底。
  第7章 编辑要求改。
  戚露薇现在在哪儿。
  吃过饭,肠胃舒服许多的丛孺抱着沙发枕,追问正要上楼的贺松彧。
  贺松彧没有发话,他现在还不能回去,丛孺本不是那么乖巧听话的性格,但是吃亏在前,他还是忌惮对方说搞就搞的手段,也真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总归不是什么好人的,丛孺心里默默道。
  贺松彧上楼去漱口,闻言顿了下脚步,回头看向丛孺。
  资料上写的他年纪已经三十了,在明亮客厅的沙发上,靠着胸前的抱枕,趴在沙发靠背前的丛孺,侧着身子与他对望。
  像把小刷子的睫毛夹着黑曜石般的眼珠,眉眼周围的皮肤干净白皙,五官轮廓带点野性混血的淡淡味道,唇珠微翘,姿态轻松倦懒,倒真不像三十而立的人。
  贺松彧启唇,回应他的问题:我不知道。
  丛孺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的神情,你们不是夫妻,你会不知道?
  贺松彧想想那段貌合神离,全靠协议支撑的婚姻,低声道:我要是早知道她喜欢的是你比她还早见你,一定会先干死你。
  丛孺表情一愣,下意识就回敬了贺松彧一个中指。
  不爽道:干你。
  这种说话的方式仿佛两个小学鸡在吵架,而他和贺松彧的年纪都不是十几二十岁的愣头青了。
  贺松彧冷冷道:下回试试,我干你。
  丛孺丢了抱枕站起来,却听贺松彧又道:我和戚露薇也不是你想的正常夫妻关系。她在躲她家里人,不会那么轻易就回来。
  丛孺听的云里雾里,不懂什么叫不是他想的正常夫妻关系,也不懂戚露薇为什么要躲她家里人。
  她跟我在一个月前离婚了。
  贺松彧转身上楼,留下接受信息的丛孺目瞪口呆。
  贺松彧上楼半天没下来,丛孺吃完饭瞌睡便来了,他躺在客厅里那张沙发床上睡着了,拖鞋歪到地上,另一只半挂在他脚尖上摇摇欲坠。
  等贺松彧下楼看到的就是他侧着身睡着的画面,衣角和裤腰之间露出一片皮肤,他腰椎的位置深陷,越到阴影处越有让人想伸进衣服里按压的冲动。
  丛孺睡意正浓,被拍脸拍醒的他睁开明亮的双目,里头起床气的焰火亮的像要烧灼人的指尖。
  当看到贺松彧的脸时,他瞬间惊坐起身,皱着眉不悦的瞪着贺松彧,干什么。
  贺松彧:干你。
  丛孺喉咙吞咽了好几次,脸也红了,他骂了句,有病。老子干你差不多。
  他觉得贺松彧其实应该就是个基,不然正常的异性恋怎么可能会对同性感兴趣,丛孺试想了下换成是他对贺松彧会怎样,答案是除非是在意外情况下发生,否则温香软玉的女人不碰,碰什么臭男人。
  不想被干就跟我走。贺松彧毫不客气的道,丛孺这才发现李辉已经在外面等,开车的是周扬,两人和贺松彧都穿戴整齐一副外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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