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侍剑一愣,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猛然一拍自己的脑门,她真是边关呆久了,不通俗世。郡主与国公爷大婚
  时没有同房,不代表一直就不会同房。
  以前郡主月信未至,当然不会圆房。而今,郡主月信来了,且身量跟着丰腴不少。
  现在同房,再正常不过。
  她低着头,跟着欢喜起来。
  “挽缨姐姐,你说当初在裕西关时,主子会想到有一天,会嫁给隐公子吗?”
  挽缨脸上露出怀念,似在回忆那段光,“不知道,我想她肯定没有想过。”
  那时候主子可是有婚约在身,永忠侯还一直等着主子班师回朝再行大婚。谁知世事无常,日月轮回,沧桑
  巨变。
  怕是当年的主子,从未想过扮成自己的隐公子,会成为她的丈夫。
  碧姜确实没有想过,便是她现在躺在隐的身下,承受着狂风一般的热情,她都有些恍惚。为什么从前,她
  就没有想过,这个美得不像话的男人有朝一日会成为自己的男人。
  这一刻,她终于感觉到自己重活一回真正的意义。
  那是为了和他相聚,与他共结连理,携手一生。
  第76章
  第二天,碧姜醒来时,床上只剩她一人。想着前夜里发生事情,她觉得有些玄妙,靠在床头,不自觉露出
  笑意。
  挽缨提着水进来,侍候她沐浴净身。侍剑则整理床铺,换上干净的被单褥子。
  “郡主,朱六娘先是在国公爷上朝的时候拦在路上,现在又跪在院子里,说是要见您。”
  “哦?”
  这个朱六娘倒还是个能豁得出去的,竟然下过药后,还敢来求她。可见心还是不死,以为自己会表现出大
  度,而替自己男人张罗纳妾。
  经过昨夜,她可不允许有任何人近自己男人的身。
  那是她的男人,就是她一个人的,别人想都不要想!
  痴心妄想的蠢货,且晾着吧。
  她任由挽缨服侍着,沐浴更衣后喝了一碗血燕,再用过早膳,然后才让侍剑去请朱太君。
  朱六娘再有错,总归是朱太君的娘家侄女。她倒是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就怕朱太君心里不美。毕竟朱太君
  这个婆母实在是让人挑不出什么理。投桃报李,她都会给朱太君面子。
  朱太君心里在还纳闷着,郡主虽然身份高,但对于她这个婆母还是很敬重的。一般都是郡主来给她请安,
  像这样请她过去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过。
  哪知到主院一看,就看到自家的侄女跪在门口。
  不用细想,她就能猜出大概所为何事?
  “六娘,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朱六娘眼睛红肿着,从昨天国公爷和郡主一起离开书房,到后来她守在主院没口,一直见郡主的两个丫头
  站在外面,而里面没有传出半点消息时,她就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
  以郡主的性子,是不会放过自己。与其等着被灰头土脸地送回朱家,她还不如来求求郡主。
  “姑母,六娘……”
  “你起来说话,跪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郡主不答应六娘,六娘就不起来。六娘不求名份,只要能留在国公爷的身边,哪怕是当个奴婢,也心甘
  情愿,求郡主成全!”
  说完,她伏地磕了三个响头。
  朱太君眼前发黑,这个侄女怎么敢如此不知廉耻,她这张老脸都要被丢光了。自家侄女上赶着给人当奴
  才,以后让她还怎么在媳妇面前抬起头来。
  “你说什么胡话,朱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也是有头有脸的。怎么可能会有姑娘给人做奴婢,你不想
  想自己,难道不想想你的父母姐妹?她们若是有个当奴才的女儿姐妹,哪里还有脸出门?”
  朱六娘心里暗恨,姑母说得轻巧。他们朱家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做姑母的都不帮衬,别人早就看够笑话
  了。
  “姑母,六娘心悦国公爷,再也看不下别的男子,您就帮帮侄女吧……”
  姑母可是国公爷的母亲,若是姑母愿意帮自己,把自己送给国公爷,国公爷怎么也不会拒绝的。她只要先
  留在国公爷的身边,等以后生下孩子,便是国公爷,也不会委屈自己。
  她想得好,朱太君却只觉得她蠢。
  以前看着,几个侄女中,就属六娘心眼最多。现在再看,心眼是多,却全是死心眼。她难道看不明白,国
  公爷压根就没有纳妾的意思。
  若不然,也不会发那样的誓言。
  自己本就是后母,最忌讳的便是做事扎了儿子儿媳的眼。哪成想着娘家人不光是爱打秋风,这么多年还是
  不死心地想赖上国公府。
  “你好不知羞,一个女儿家,说什么心悦男人,传扬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
  朱太君是又气又恼,她来了这么久,郡主都没有出来。可见是想让她这个做姑母的自己处理,偏生六娘看
  不明白,还在痴心妄想。
  她朝身后的婆子使眼色,“你们把表小姐拉走!”
  婆子上前,把朱六娘拖起来就走。
  朱六娘挣扎着,“姑母,你为何不肯帮侄女,就因为当年我爹娘做主把你嫁进国公府,你就一直怀恨在心
  吗?”
  “郡主……六娘什么都不和您争不和您抢,求您让六娘留下吧……”
  “快拖走!”
  朱太君觉得自己一张老脸都在发烫,恨不得用东西塞住朱六娘的嘴。朱六娘已觉毫无希望,所有的恨意都
  不再掩藏。
  “姑母,您好狠的心,眼睁睁着看着我们朱家败落,连帮都不肯帮一下。”
  婆子下着死手,把她拖离了主院。
  朱太君脸色沉着,命人去套了马车,再吩咐人把朱六娘的东西立马收拾好。也不把人送回屋子,直接就拉
  上了马车。
  这样的娘家人,一个个就是仇人,她一个都不想要。
  被拖上马车,已出了国公府外,朱六娘可不敢再喊叫。
  送走了朱六娘,朱太君按着发疼的太阳穴去见碧姜。
  碧姜一脸的为难,看到她,似乎十分羞愧。
  “娘,儿媳今日是实在没有法子,娘可千万别生气。国公爷发过那样的毒誓,儿媳怎么替他招祸进来,老
  天可都看着呢。”
  “你做的没错,是六娘想左了。”
  朱太君哪能不理解她,但凡是女人,莫管嘴上说得多么大度,在心底都是不希望丈夫纳妾的。何况国公爷
  还有那样的誓言在先,郡主哪里还会愿意府中进人来给自己添堵。
  “娘不怪我就好。”
  “你和国公爷夫妻齐心,娘看着高兴。”
  许是自己没有过,便是看到别人夫妻恩爱,朱太君也是打心眼底喜欢的。何况这两人越是恩爱,对自己就
  越是孝顺。
  一个乱糟糟的内宅,争来斗去,她这个后母,哪里还会有清静日子可过。
  朱太君看她眼下有青影,以为她昨夜里没有睡好,说了两句话,便告辞了。
  也是朱太君识趣,从没想过在主院安插眼线。是以,主院发生的事情,她一无所知。连据九和碧姜成亲后
  有没有圆房都不知道,更猜不出昨夜才是两人真正的洞房花烛。
  正是因为她这份知趣,碧姜才愿意给她更多的体面。
  朱太君走后,碧姜便靠在软榻上歇着。
  “赵家那些人都去了哪里?”她问侍剑。
  “赵家的大公子带着一家老小回祖籍了。”
  听说赵太傅生前最看重的便是赵大公子,看来这位赵大公子是个有担当的。但有担当就好,若是和其祖父
  一样有野心,那便不能留了。
  想必这点不用别人提醒,陛下早就派人监视上赵家。
  为帝者,若是连这点城府都没有,迟早江山要亡。
  她现在是彻底放开,肃氏江山真的与她再无半分瓜葛。她只不过是一个内宅妇人,余生只要相夫教子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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