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迷雾重重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一旁站着的冯锡武和吴铭剑拔弩张。
冯三向着卓一凡身边靠了靠，沉声道：“慕容家主，墨家坚守的是兼爱非攻的宗义，并不意味着我们怕事。”
话随时这么说，可李十一现在还在外边，鞭长莫及，而自己的腿伤还没有痊愈。
如果冯锡武和吴铭此时突然发难，他也只有拼死一搏，或许能为卓一凡赢得一些逃离的时间。
卓一凡却是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您想怎么谈，我洗耳恭听。”
慕容山城哼了一声，但也不得不为卓一凡的胆色暗自点头。
“你们先出去。”
冯锡武和吴铭对视了一眼，然后走上前，连冯三也要推走，冯三便有些发急。
卓一凡递过去一个眼神，“三哥，我没事。”
冯三这才跟着冯吴两人一起出去了。
慕容山城忽然眯起了眼睛，眼神中布满了杀意。
卓一凡平静回视，不卑不亢。
良久，慕容山城才叹了口气，幽幽道：“我还是小看你了。原本以为老墨是我平生唯一劲敌，他死了之后，慕容家族必将一洗前耻，成为家族之首。”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用很短的时间，就能让彭家，辛家，丁家甘愿臣服，死心塌地地跟随墨家。”
他的神情有些萧索，“早知今日，就应该在你羽翼尚未丰满之时除掉你。”
“老爷子错了，”卓一凡诚恳道：“我从未想过要墨家一家独大，彭家和辛家也并非臣服墨家，之所以能够和睦相处，完全是他们看得出我墨家丝毫没有兼并的想法。”
自从卓一凡接任巨子以来，先是帮着丁家消灭了司徒啸，继而救过彭连东，彭连青兄弟两的性命，还帮着追回了巨阙剑。
之后又帮丁家平复了反叛，帮彭家找回了失窃的技术。辛家在生意上的麻烦，也是卓一凡出面解决的。
这一系列的举措，墨家完全不计回报，更主要的是卓一凡拿众家的事情当自己的事，尽心尽力，所表现出的气度和格局无不让人钦佩。
正如卓一凡所说，其他家族此时心甘情愿地围聚在墨家身边，并非因为墨家的强势，而是出于一种无比的信任。
慕容山城重重地叹了口气，神情变得颓然。
那个曾经强势无比的慕容家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心灰意冷的风烛老人。
“我的三个儿子之中，我原本最看好悌儿。论心智，他其实并不输你，而且遇事决断，这一点要比孝儿要强很多。”
老人一阵神伤，“虽说格局气量小了些，但毕竟是年轻人，多加磨炼，日后前途无限。”
他猛地抬头，眼神阴鸷地看向卓一凡，恨声道：“都是因为你！悌儿死了，现在我不得不把慕容家交给孝儿。”
“孝儿性情随和，品行正直，但缺乏野心。我慕容家族再无强势之日，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卓一凡神情严肃，“老爷子为何到现在都执迷不悟？！”
“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真正强势！任你慕容家族一家独大，到最后只会变成众矢之的。您为何总是看不破几大家族之间的平衡才是其中关键？”
他面对慕容山城越发犀利的眼神毫不畏惧道：“百年前我们墨家巨子李直，雄才大略，智计无双。以墨家一己之力独拒轩辕家族和五大家族的联盟。”
“结果只是彻底打败了轩辕家族，其他家族多是威慑，并没有伤及根本。按照您的想法，他当年大可以让五大家族彻底臣服。”
“为什么不这么做？就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什么绝对的强势，只有共同发展才是家族繁荣的根本！”
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振聋发聩，慕容山城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久久不语。
卓一凡继续道：“三公子死的时候，我确实就在现场。宇文老爷子当时不惜已死明志，为的还是慕容家族的将来！”
“如果任由慕容悌肆意妄为，受害的会是慕容孝，甚至整个慕容家族！”
“闭嘴！”慕容山城怒喝了一声，身子一闪，已经到了卓一凡的身子，枯瘦的大手迅疾地按在了卓一凡的额头之上。
卓一凡毫无惧色，沉声道：“对于宇文鹰老爷子的做法，我深感钦佩，如果老爷子杀了我能够消除您心中的执念，就算一死又有何妨！”
“你小子真的不怕死？！”慕容山城表情有些狰狞地喝道。
“不是不怕，”卓一凡淡漠道：“但求老爷子让我死有所值。”
慕容山城的脸色逐渐由阴沉变得缓和，最终把手放下，“秦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在您提条件之前，”卓一凡思索着道：“我想先把我的想法说清楚。秦家的背后藏匿着轩辕家族的东龙，还有黎山组织。”
“如果您要助我，就帮我把东龙和黎山组织彻底解决掉。”
慕容山城不无赞许地点了点头，“年轻人就应当有这样的野心，这个我可以答应你。”
“好！”卓一凡眼神坚毅，“那就说说您的条件。”
……
周婕不由不对眼前这个女人气定神闲的优雅姿态刮目相看。
辛二娘的长相只能算的中上，也丝毫没有做了辛家当家人就居高临下的架势，相反随和地像是寻常家庭的主妇一般。
就算是她急匆匆地带着一群护卫押解着辛二娘离开秦家老宅，辛二娘也没有丝毫的慌乱，依旧是一副恬淡的样子。
“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发生什么事了？”周婕忍不住问道。
辛二娘端起眼前的茶杯呷了一口，淡淡道：“想让我知道，你自然会说，不想让我知道，问也没用。”
周婕微微蹙眉，她自认也是经见过大场面的人，但如果是换了她，绝对不会像辛二娘这么从容不迫。
“秦冀疯了，这一次他是想以秦老爷子下葬为名，把你们一网打尽。”
“哦？”辛二娘似乎并不意外，她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揶揄，“光是我们？”
“当然还有我，”周婕叹气，“我本来已经把他困起来了，结果半路杀出个丁文远，把他救走了，这一次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了。”
辛二娘修长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滑动，“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不是在向我抱怨吧？”
“当然不是，”周婕摇头，“秦家老爷子在过世之前，曾经立下过一份遗嘱，声言只有你在场的情况之下，才能拆开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