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不是一个人
“这个嘛……老夫就勉为其难”
老跛装模作样地又是掐手指，又是嘴里念念有词，半天才一惊一乍道：“啊呀！不得了，原来你要找的这个段天德还活在世上。”
“是吗？”卓一凡也做出欣喜的样子，“那老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
老跛便是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老夫一生泄露了太多天机，于寿有损，不过看在你千里迢迢，有如此心诚的份上，我告诉你，不过……”
卓一凡心领神会，从兜里掏出厚厚的一沓钱递了过去，“这只是略表心意，等我找到了段天德，还有厚礼送上。”
接过钱捏了捏，老跛略感满意，便摇头晃脑道：“此人现在应该是在东北方向，据此超不过八百里地，你可以带人去柳树成荫的地方找一下，他就在那里。”
卓一凡道了谢，然后带着冷小幽离开。
“柳树成荫……八百里地……”回家的路上，冷小幽还在皱着眉头，想着老跛所说的应该是什么地方。
“你还真信他的话？”卓一凡哑然失笑。
“听我爸说，跛爷爷说的很多事都很准的。”冷小幽有些不服气道。
卓一凡笑了笑，“也许其他事情说得准，但这件事他绝对在撒谎。”
“你怎么知道？”冷小幽睁大了眼睛问道。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卓一凡讳莫如深地说了一句。
……
卓一凡他们走了之后，老跛打开冷小幽留下的酒，大大地喝了几口，脸上阴晴不定，半天才站起身走出门去，向北一路前行。
他患有小儿麻痹，所以一条腿总是拖着，这也是他被称为老跛的由来。
穿过几条巷道，终于在一户人家门外停住了脚步，看看周围没人，才上前敲门。
前来应门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看见老跛，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你怎么来了？”
“进去说。”老跛低声说了一句，便走了进去。
两人在院子里坐下之后，老跛才问道：“段丞，你们把段天德埋在什么地方了？”
段丞皱起了眉头，“咱们不是说好了，以后绝不再提起这件事了吗？”
老跛表情有些不自然，“刚才冷家丫头领着一个年轻人去过我家，问起了段天德的下落……”
“什么？！”段丞顿时紧张起来，“我们是不是暴露了？他怎么说的？”
“慌什么！”老跛哼了一声，“他只不过是上门问一下。”
老家伙皱起了眉头，“倒是有件事我想问一下，当年你们四个杀了段天德之后，没发现他手上有枚戒指？”
段丞想了想，然后摇头，“冷六当时受了很重的伤，我带着他去了樊西村。尸体是秦独眼和冯铁匠埋的。我没注意他手上有没有戒指，怎么了？”
老跛便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站起身开始向外走，“我就是来给你提个醒，不管别人问起什么，一概说不知道就行了。”
段丞站在院落里，看着老跛一瘸一拐地离开，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哆嗦。
冷小幽有些心烦意乱，明天大魔头就要来了，但依旧没有查出二十年前那件事情的真相。
而卓一凡从老跛家去了一趟之后，回来便是有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再没有任何行动。
冷天一似乎对于这件事也不报什么希望了，但卓一凡坚持冷家要在晚上以李文婷的生日为由请人吃饭。
还把地点定在了谷外的樊西村，就连冷天一对此也深感疑惑。
“大魔头马上就要到了，这个时候待在谷里都不见得安全，你把宴会订在樊西村，肯定是不会有人去了。”
卓一凡讳莫地笑，“冷谷主敢不敢去？”
冷天一苦笑，“我已经是抱定了和风云谷共存亡的信念，无所谓了。”
“那好，我来写请帖。”
卓一凡自告奋勇，写了二十几份请柬，让冷家兄妹分发了出去。
到了晚上，樊西村最大的饭店里，原本就有些忧心忡忡的冷小幽变得更加失落。
请柬发出去二十几份，结果只来了七个人。
其中最让冷家兄妹不待见的就是大爷爷冷榛还有叔伯兄弟冷耀。
最让冷小幽感到吃惊的是，昨天走访过的老跛也身列其中。
冷天一倒是神色如常，似乎已经想到结果了。
他举起酒杯，向众人道：“今天是我太太的生日，感谢诸位能来捧场，我冷天一敬大家一杯！”
冷榛哼了一声，“天一，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肯来吗？”
这完全就是个设问，不用冷天一回答，冷榛就继续道：“就是因为大家心知肚明，你在这里明志，对于大魔头的到来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
他又看向卓一凡，“再说，你们家没有对大家说实话，这几位其实根本就没走吧？而是一直就藏在你家里，你这么做让大家怎么再相信你？”
卓一凡笑了笑，“大家不肯来，是因为除了你们几个，其他人我重新做了通知，让他们不必来了。”
不光是冷榛，就连冷家四口也是一愣。
“一凡，你这是什么意思？”冷小幽一头雾水。
“因为我已经查到了当年段天德失踪的真相。”卓一凡淡淡地说道。
此言一出，有震惊，有惶恐，有不屑，众人表情各异。
冷耀嗤笑一声，“干什么，真把自己当神探了？”
卓一凡对众人说道：“我在给当年杀害段天德的四个刀客……这么说不大准确，加上策划人一共是五个，我给他们的请柬上都沾上了一小截刀穗。”
“这种刀穗是特制的，晚上会发出荧光一样的光亮，只有段江父子的刀上才有。”
他的目光落在了老跛的脸上，“杀人者一般都会对杀人的过程记忆犹新，所以一看见这刀穗，就会想起当年的情形，出于一种好奇心，肯定是会来的。”
老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瞪起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杀了段天德？”
卓一凡摇了摇头，“不是你一个人，而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