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我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说,然后抓了抓脑门说:“这些日子,我们爷孙三人确实是东奔西走的,我都感觉累了,何况是我爷爷这么大年纪,所以这钱我觉得我们该收,那就谢谢国家,谢谢陈总管了!”
老陈脸上的笑容瞬间泛黄,也不知道是因为我喊他总管,听出了我骂他,还是说没见过我这种脸皮比他厚的,竟然不懂得谦虚,自夸完欣然接受了钱。
我又补了一刀,我说:“既然钱送到了,天也黑了,您就回去吧,不然一会山路不好走,而且夜路走多了,容易碰到鬼。”
“嘿嘿嘿,鬼我才不怕呢!”老陈一脸奸笑着说:“我头疼的是机关。”
他竟然没看我,而是朝着我爷爷房间的门大声的说:“前些天不是左边的山峰山体滑坡了吗?把墓道给堵住了,今天好不容易,动用了三部的挖掘机和两部钩机才把滑坡的部分给清理通畅了,一直走到了陵墓的正门,然后一到正门,又被门上的机关给整没脾气了!”
“敢情是又碰到事了。”我冷笑一声说:“又想着让我们爷孙三人给你们打头阵,破了机关?”
“呵呵,也不全是。”老陈说:“就是想请你爷爷上去看看,多个人多个建议。”
“那盗墓贼呢?他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他也没办法?”我反问。
“哎,他说按照以前他的方法,那就是一捆炸药的事。”老陈停顿了一下说:“但我们是考古,肯定是不能这么破坏的,那巨大的陵墓正门也是文物,所以得用巧,不能用力。”
咯吱一声,我爷爷的房门开了,我爷爷皱眉走了出来,看了老陈一眼说:“老夫也算半个江湖人,江湖人行事作风一向豪爽,而且磊落,我本人行事如此,同样也希望跟我打交道的人也是如此,所以我现在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再像之前那样,那我们确实没有合作的必要,我们没理由受你们的气。”
老陈这下脸红了,因为我爷爷捅破了那层窗纸,他笑笑说:“明白,理解!以后一定不会的。”
有了老陈的保证,我和爷爷上山了,这次我哥哥没来,他在镇里的医院帮忙,文达叔三人虽然吃了第二粒药丸,效果好了很多,但是还没完全康复,还得观察。
因为那药丸的效果没有月兰的血水那么有效。
我就更疑惑了,月兰的血为何会那么有效?而且她自己是知道的,她不是失忆了吗?
也没想太多,因为月兰让我看不透的地方又不是一处两处,我想如果有机会,我会好好问清楚的。
在古井的位置下了古墓,依旧是用起重机吊下去的。
然后往左边走,也就是往青龙山的方向。
十字形的甬道是彻底通了,而且考古队还在里面通了电,隔个几米就安一灯泡,把整个甬道照得通亮。
所以我所见到的也比上一次清晰了很多。
陪葬室里的陪葬品已经被搬空了,但是五谷六畜和殉葬里的白骨依旧还是原地。
我总算是明白了,考古和盗墓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墓里的古董,这是撕掉外衣后,赤裸裸的现实。
没有停留多久,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因为老陈带着爷爷已经走远了。
我追上去之后,长达数百米的甬道尽头显出了一片广阔的场地。
甬道的宽度不过五米,出了甬道之后,就是数百平米的平坦石室。
不远处,一座宏伟的大门就镶嵌在石壁之上。
不错,就是‘镶嵌’上去的。
这门是从石壁上挖出来的一个拱形大门,老陈说高度是三丈三,也就是十米,宽度差不多也有这么多。
拱形中间却是两扇长方形的大门,门是石头造的,但是被涂成了朱红色的,门上有门环,顶头则是三层的琉璃瓦,金黄色的。
门前雕刻俩镇墓兽,看着像龙,又像是狮子,又像是麒麟,反正我对这玩意不大懂,只觉得这镇墓兽很威武霸气,挺唬人的。
关键是这两只镇墓兽与地面的石头是一体的,是同一块石头凸出地面的部分雕刻出来的,所以特别的不可思议。
老王和那姓孙的都在,而且正在对着大门研究,姓孙的又是看,又是摸,趴着门缝往里看,并且不时用手抓他那如鸡窝的头发。
我了纳了闷了,什么大门机关,能把这号称盗墓界祖师爷一级人物的孙子给折磨成如此德行!
第65章 唯一的办法
这老王八和姓孙的,见了我们爷孙来,竟然也没打招呼。
不过我们也懒得理会,不打更好,以免他们一开口……屎味!
意思是说的话肯定不好听,不是假惺惺的客套就是尖酸的讽刺和嘲笑,所以他们不搭理我们,我们反倒顺心。
我爷爷走了过去,把脸靠在门上,从门的缝隙里看了进去,我见他越看脸色越惊讶,最后竟然张大了嘴巴。
姓孙的和老王这才嘿嘿一笑,姓孙的洋洋得意的说:“老道,怎么样,看出点门道没有?”
听姓孙的这口气,显然是已经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了,故意要考验我爷爷,如果我爷爷答不上来,他肯定趁机敢数落一番。
“我原本以为应该是自来石。”爷爷微微笑摸着胡子说:“没想到竟然是个平衡石,这下有趣了。”
爷爷说完,姓孙的和老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我一见这模样,肯定是爷爷说对了,我说:“爷爷,什么是自来石,什么又是平衡石?”
爷爷看了看我,又摸了摸胡子,抬头看着那高大的石门,不禁赞叹道:“古人的智慧真不是我们能揣测的,你看这大门,一丁点石灰,一丁点粘合的迹象都没有,所有的组成部分都是精确到毫米的石条。”
爷爷这么说,我才抬头看向大门,我滴乖乖,爷爷不提示,我还真没发现,就连那三层的琉璃瓦都是直接从石头上雕刻出来,然后涂上了金黄色的漆,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漆,在几百上千年之后竟然还是光彩夺目。
跟外面那种做的装修材料,弄个一年半年就褪色脱漆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这自来石是工匠在里面的地面石板上挖一个凹槽,然后这门的后面也有同样的一个凹槽,这都是经过详细计算的,一毫米都不能差,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在凹槽上放一根方形的石柱,石柱的那一头顶着地面凹槽,而另外一端则是顶着门上的凹槽,这样门就被顶死了,由外往里是推不开的。”我爷爷说话的同时,看着姓孙的说:“但碰到一些老道的盗墓贼,会从门缝伸进去铁丝或者铁棍,经这顶门的石柱给勾开或者推开,只可惜了,这个机关比自来石高明了无数倍。”
我抓了抓脑门说:“这就是您刚才说的平衡石?”
“对的,就是平衡石!”爷爷赞叹了一口气说:“这些设计陵墓的工匠都是御用的,也就是一等一的好手,这种自来石的短处他们自然知道,所以就设计出了这种平衡石,我刚才往门里看,这陵墓的门里有一个小庭院,庭院之内还有一道门,那道才是真正的墓门,而眼前的这一道则叫做陵门。”
“这陵门是往里推的,但是这墓门却是往外推的,它们的方向是相向的,在关门的时候,将石柱的一头顶在墓门的凹槽上,而另外一头则是在陵门的上沿,陵门缓缓关上之时,这石柱就慢慢的沿着陵门上的凹槽轨道一点点的滑落下来,当到达陵门的凹槽之时,石柱将陵门和墓门彻底顶住,呈‘h’型,这样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这简单的物理原理就让人彻底抓瞎,哪怕是现在的高科技之下,除非暴力去破坏,人力是基本打不开的。”爷爷解释说。
啪啪啪!姓孙的带头鼓掌,老王和老陈也跟着鼓掌,姓孙的说:“老道士果然有些见识,既然你能认出这机关,那可有破解之法?”
“用炸药啊,又快又省事,古人千算万算,算不到我们现在高科技产品。”我爷爷摸着山羊胡子说。
姓孙的和老王老陈的脸憋得通红,他们都知道我爷爷说这话是在损他们,也听出了我爷爷是有办法的。
“老先生,您真是说笑了!咱这是考古,不是盗墓,哪能用炸药炸门?”老陈当和事老,呵呵一笑。
“既然不是盗墓,那为何用盗墓贼?”我没想到我爷爷竟然也会反击,心里别提有多爽。
姓孙的脸瞬间绿了,却又不敢发作,因为面对这门,他没主意了,不然也不可能让老陈过河拆桥之后,厚着脸皮去找我爷爷。
“嘿嘿嘿,都是来帮忙的,都是为国家办事,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老陈赶紧陪着笑脸。
我爷爷没有理会他,这种笑面虎,别说我爷爷,就是我都看穿了,又何必陪着他假惺惺,有那力气,我还不如睡一觉。
我爷爷看着那大门,背负着双手说:“你们找我,算是找对人了。”
三人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姓孙的红着脸问:“您有什么办法?”
“古人建造这陵墓之时,是考虑了当时所有盗墓的手段,盗墓贼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所以就有了诸多的机关去防盗,只是随着科学的发展,他们再好的机关,也有不灵的时候!”我爷爷指着那大门说:“这大门是用成百上千条的条石拼造起来的,虽然是石头,用的却是鲁班术,无非就是把材料由木头换成石头。”
我爷爷说完,就连姓孙的也目瞪口呆了。
我爷爷摸着山羊胡子说:“运用鲁班术,将这些石头如同拼积木一样拼起来,环环相扣,一块扣住一块,一块控制着一块,但是却有一块是灵活的,只要找到这块灵活的石条拿出来,那就又如抽丝剥茧,一条条的石条就能拿得出来,把整个陵门给拆了!”
“拆了?”不仅他们三人,连都都傻眼了。
“你这说半天,还是一样搞破坏,那还不如用炸药,来得更快,哼!”姓孙的不服气说。
“这能一样吗?”我爷爷横了他一眼说:“我们把这石条一条条的抽出来,按照一二三四编号,等我们进去之后,或者是等陵墓发掘完成之后,再把这些条石给组装上去,重新建造起陵门,跟原来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破坏!而你呢?用炸药,你还能恢复吗?”
姓孙的嘴巴立马被堵住了,老陈和老王对视了一眼,眉头微微舒展,困惑了他们的难题,我爷爷瞬间就给解了。
老陈竖起大拇指说:“姜还是老的辣啊,老道长果然见识过人!那您可认得哪块是灵活的石条?”
爷爷笑而不语,只是说:“早年在行走江湖的时候,认识了一位懂鲁班术的木匠,我跟他学了几年,虽然不精,但细细找,应该能找得出来。”
“那太好。”老陈一拍手,难掩内心的激动,他说:“老道长,您预估下,大概要几天才能拆了这门?”
“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个月,这个快不了,快了容易坏了石条。”我爷爷说。
“这么慢?”老王瞪大了眼睛说:“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有。”我爷爷凝重的看着他,摸了摸胡子说:“用炸药!”
一语出,老王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敢怒而不敢言。
老陈嘿嘿笑的说:“老道长,您真爱开玩笑,我想除了拆,应该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既然如此,那还请您多多指点,争取早日拆了这陵门!”
我爷爷点了点头,却不说话,而是抬头看着那道陵门。
第66章 进入陵墓
接下来的几天,在爷爷的指导下,考古队进行了拆门的工作。
爷爷在当天晚上就找到了那块灵活石条,立马让人动手拿了出来。
找到了灵活石,其他的也就相对简单一些,无非就是一些先后顺序,然后有些石条卡得太紧又或是上面石条给的重力太大,在抽出来之时比较困难一点。
还有一点就是这些石条是还要装回去的,所以需要非常小心。
而且这个大门不是要全部拆了,只是要拆除上面瓦顶之下,那一层约摸一米高的拼石,只要这一层抽开了,应该就有人能够进去,而后将门后的那块顶门的石柱沿着门给抽上来,这样门就能打开了。
当时我问我爷爷,为什么老陈过河拆桥,我还要帮他们?
爷爷说这事一开始我们就接手了,凡是得有始有终,有头有尾,哪怕不是我们的错,但是我们坚持做完了,至少我们问心无愧。
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个陵墓赶紧发掘完了,他们也就不会再去麻烦我们了,早完成早轻松,何况龙蟒和祖师们的骸骨都还在老陈的手里,我们不配合好,到时候这孙子一改口就有可能不还了。
拆门花了整整五天,然后进入一队的阿兵哥,又整整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将顶门的石柱给拉开了。
这石柱长度九尺九,也就是将近三米,厚度则有三尺三,也就是一米。
这陵门和墓门之间确实有个小庭院,不过却没什么东西,这顶门石柱摆放得刚刚好,斜放下去之时,不觉得什么,但是倒地之后,完全镶嵌进入里面上的凹槽。
地面上的凹槽和陵门上的凹槽,还有墓门上的凹槽是相对应的,链接起来犹如相框的框架,而那个顶门石柱放下去之后,有一半是在凹槽内的,有一半在凹槽外,刚刚好顶住了两扇门。
往里走是墓门,墓门比较小,没有陵门那么宏伟,墓门的形状是正方形,边长为六尺六,也就是将近两米。
门为石门,上面却雕刻着很多石纹,其中以云霞纹为主,在正中间的云霞之中,冒出两个龙头,龙头口含金环,那便是墓门门环。
阿兵哥将绳索系在门环之上,然后两队人犹如拔河一样,慢慢的将墓门往外拉!
然后墓门便轰隆隆的往外开,期间还发出嘶嘶的声响,犹如汽车轮胎漏气的那种声音。
姓孙的说那是外面的空气和里面的气流对流产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