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工作人员为他们照过相之后,他们拿到了两本盖有红戳的结婚证。
  江醒醒手里摩挲着那红色的小本本,从现在开始,她已经是商戒的妻子了吗?
  甚至都不需要征求父母的同意,无父无母的她,自己可以为自己作主。
  她发誓,这一定是她平淡如水的前半生,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
  与她激动的心情全然不同,尘埃落定之后,商戒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江醒醒注意到他额间细密的汗珠,拿了热毛巾过来替他擦了擦:“你今天很不对劲。”
  “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了。”商戒拉过她的手腕,将她压在身下,捏着她肉嘟嘟的脸蛋:“跳进火坑任我玩弄。”
  “松手,疼...疼!”江醒醒一边反抗,用膝盖顶了顶他坚硬的腹部,两个人跟着就在沙发上扭打了起来:“大猪蹄子,别想欺负我!”
  商戒捏着她的下颌,一口咬了上去。
  江醒醒原本紧绷的身子骤然松懈下来,软成了一滩水。
  “张嘴。”他命令道。
  于是她张开嘴放他进来,舌尖与他相抵又分离,缠绵了好久,直到她嘴唇微红。
  “唔...”
  她伸手揽住了他的后脑勺,身体也情不自禁地靠了上去,抱他更紧了。
  她情生意动,而商戒却停下了动作,只是痴迷地看着她,良久,他突然说:“今天晚上话剧团还有排练,你先过去。”
  江醒醒有些舍不得放开他:“现在哦?”
  商戒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听话,你先去,待会儿有客人会过来,你也不想让客人撞见咱们...嗯?”
  “好了你别说了。”江醒醒红着脸放开他:“那我...那我先过去了,你待会儿来,等你一起吃晚饭。”
  “好。”
  江醒醒坐到梳妆台边,稍稍地给自己收拾了一下,拎着包走出门。
  在她穿上高跟鞋以后,商戒突然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她,脸深深地埋进她后颈项的发丝里:“好喜欢你。”
  江醒醒被他弄得痒痒的,回头对他说道:“没看出来你这么粘人啊。”
  商戒不肯放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腰腹,嗓音温柔而沉静——
  “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商戒,他疼你爱你,永远不会改变。”
  “我知道了。”江醒醒感觉外面好像有车辆的声音,猜测是商戒的客人来了,索性推开他,回身轻轻吻了吻他的下颌:“你先忙,晚上见。”
  “晚上...见。”
  临川走进客厅里,他神情略有些慌张,对商戒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来了。”
  商戒镇静地说:“你送夫人去剧院,然后...也不用回来,在那边等我。”
  临川明白了商戒的用意,他唤了他一声:“二老板......”
  “快去。”
  临川心一横,带着江醒醒从正门离开,上了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关上车门的时候,江醒醒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站在落地窗边目送她。
  最后一抹阳光跌落山隘,将他挺拔的身影嵌入暗沉沉的暮色中。
  她隔着车窗玻璃,冲他挥了挥手,商戒凝望她的眼神里,带着无限的深情与缱绻。
  他薄唇淡淡一扬,说了三个字。
  江醒醒能读出他无声的嘴型,他说——
  “我爱你。”
  第30章 新婚之夜
  江醒醒的车刚刚驾离了望江别墅的绿茵大道, 而劳伦斯和几位穿白大褂的医疗人员已经进入了别墅, 甚至都没有向别墅的主人取得进入的许可。
  劳伦斯有别墅大门的密码, 是第一人格的商戒给予他的权限。
  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疗人员不仅携带着医疗设备,甚至还带了绳索等捆绑工具。
  当他们进入客厅的时候, 看到商戒正斜倚在沙发边。
  忽明忽暗的夜灯,将他拢入朦胧的光晕中, 合体的白衬衣修饰着他上身流畅的肌肉线条, 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敞开着,显出几分慵懒的意态。
  他偏斜着脑袋,夜灯为英俊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另一半则陷入夜色里,长睫毛微微闪动着。
  这男人宛如造物主的最精致的杰作,漂亮得让人无法直视。
  只可惜, 天使与恶魔并存于一身。
  劳伦斯再见到他的时候,他便安静地坐在光与暗的间隙里,对他挑起一丝邪恶的微笑。
  “劳伦斯, 好久不见。”
  商戒扬了扬纤细修长的手指, 示意他坐下来。
  劳伦斯没有动,站在商戒面前,仿佛是故意要展示给他看似的——
  他缓缓地为自己戴上了白手套。
  商戒挑了挑眉,指着桌上的香槟, 慢条斯理问:“要喝一杯吗?”
  劳伦斯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医疗人员, 那些戴着口罩的男人立刻走上前来, 迅速打开了医疗箱, 其中一人从里面拿出一根细长的针管,以及两瓶透明溶液。
  “医生,下了飞机连时差都不倒,就匆匆来了望江别墅,就这么想他啊,一刻钟都舍不得耽搁。”
  劳伦斯脸色很难看:“商二少爷,你知不知道,你欺骗了我很长时间,这对于我而言,是一种耻辱。”
  商戒当然知道,劳伦斯在学校的时候便是个偏执到近乎变态的超级学霸,门门科目都要拿满分的那种,优秀的人总是惺惺相惜,所以他认识了同样完美的商戒。
  劳伦斯就像一位训练有素且经验老道的狩猎者,眼睁睁看着猎物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商戒淡淡一笑,清冷的眸子睨着他:“临川知道,我妈也知道,我女人知道,家里的仆人也知道,甚至连公司的员工都看出来了,可是唯独你被蒙在鼓里,知道为什么吗?”
  劳伦斯面无表情:“为什么?”
  商戒摊了摊手,意态闲雅:“因为他们心里清楚,我只有一个名字,商戒。”
  劳伦斯轻哼了一声。
  商戒起身,与他遥遥相望,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劳伦斯,只有你在乎我到底是谁,只有你。”
  “我受雇于商先生。”
  商戒突然加重了音量:“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商戒!”
  劳伦斯接过了护士手中的银色细长针管:“然而并不是你。”
  “有区别吗。”商戒看着劳伦斯那碧绿如宝石的眼睛,沉声说道:“我可以坐在他的位置上,我拥有他所有的知识和决策力,我甚至能做的更好,让我的母亲放心,让我女人快乐,让周围人感到到轻松,我能做所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你不是他,或许你可以代替他,但你永远不是他。”劳伦斯走近了商戒:“你的存在对于他而言,是一种侮辱。知道洁白无瑕的墙壁上突然拍死一只苍蝇是多么恶心的一件事吗,它可以让所有人都忽视了墙壁的洁白,而所有人的目光,都只看得到那枚恶心的黑苍蝇。”
  商戒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白皙的手背上隐隐有青色的血管脉络显现。
  劳伦斯在他耳边,用一种极轻极缓、带有一点催眠的声音说:“而你...你就是那只苍蝇。”
  他的意识渐渐有些无法凝聚,针剂缓缓注入了商戒的颈动脉,他手中的烟头落到了地上,熄灭。
  “醒醒......”
  **
  江醒醒骤然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沙发里。
  沙发皮面是舒适的法兰绒料子,她的枕边亮着一盏小台灯,灯光亮度打到了最暗。墙壁上挂着几张有型有款的男明星的画报,梳妆台几乎占据了屋子四分之一的空间,正中间的钢丝床上凌乱地扔这几件裙子。
  这里是明瑾的房间。
  江醒醒先开被单,迷迷糊糊走到窗边。夜已深了,雨水淅淅沥沥顺着窗户玻璃流淌着,宛如一条条横亘攀爬的蚯蚓。
  凛风穿过窗梢渗入,春寒料峭,江醒醒打了个寒噤,走出门去。
  “醒啦。”
  明瑾刚好拿着一杯热水进来:“你昨晚干什么了困成这样,坐椅子上都能给你睡着。”
  江醒醒揉了揉脑袋,感觉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困。
  “几点了?”
  “你整整睡了三个小时,现在十点啦。”明瑾坐下来,说道:“无缺和明珏他们还在楼下排练呢,你要去看看吗?”
  “商戒也在吗?”
  明瑾气闷地说道:“听木头说,你大忙人男朋友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江醒醒知道,木头指的是临川,明瑾总爱叫人家木头长木头短的。
  “他答应了会来的,而且他晚上很少会有应酬。”
  “谁知道呢,反正是大人物,他愿意来咱们剧院排戏已经是意外惊喜了,如果有事耽搁了,咱们也不好说什么对吧。”
  江醒醒给商戒打了几个电话,总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她渐渐有些着急了。
  临川也已经离开了剧院,打给他,手机关机。
  江醒醒回想商戒今天反常的表现,又想到拿一纸结婚证书,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临走的时候,他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不舍。
  “糟糕了!”
  江醒醒本能地预感到不妙,连外套都来不及拿,匆匆跑出了红房子剧院。
  明瑾追了出来,喊道:“外面下雨呢小祖宗,带把伞啊!别感冒了!”
  江醒醒顾不得她的呼喊,一头扎进了雨幕中。
  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江醒醒跑出了公园大门的时候已经淋成了落汤鸡。
  她坐上了一辆出租车,语气急促地说:“师傅,快!环青路,望江别墅群。”
  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了江醒醒一眼,有些不能确定,这个看起来无比狼狈的女人,要去全城最高档的小区?
  “望江别墅群,开车啊!”她突然吼了一声:“怕我不给你钱是不是,快开车,再耽误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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