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眸光闪烁,手腕微抖,一直被攥在手心里的木剑化作一道微不可见的金光,朝着山魈藏身的地方刺去。
雷击枣木剑是山魈精怪天生的克星,就算是天然形成的雷击枣木枝,那也不是山魈敢招惹的东西,更何况是经过苏禾祭炼过、并且已经生出灵智的法器——雷击枣木剑。
“嗷……”
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痛呼声乍然响起,车厢内蒙着被子瑟瑟发抖的那些乘客瞬间变了脸色,苏禾随便扫了一眼过去,十个床上就有十团瑟瑟发抖的被子。
嘴唇微勾,苏禾见火车上卫生间内的灯在亮着,就借着卫生间门缝里透出来的灯光找到一块清洁员用的抹布,随便在水龙头上冲了一下,丢给乘务员,“捂住口鼻,不然小心中毒。”
哪有什么鬼怪敢用浓烈的大蒜气味害人,如果真有鬼怪用,那只能说明那东西智商太低还未开化,或者就是单纯地想要同归于尽。
车厢内出现浓烈且刺鼻大蒜味道的同时,有人大面积的恶心呕吐,唯一的解释就是中毒。
不过乘客中的这种毒并不是鬼怪之毒,而是人工合成的毒,一种农药——有机磷。
乘务员早已经吓得失去了理智,苏禾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当她麻木地接过抹布捂在脸上时,一股比大蒜味道更刺鼻的酸馊味瞬间涌入她的口鼻,熏得她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
“啊!!!”
乘务员的尖叫再度加剧了车厢内的恐怖气氛,不少蒙在被子里的人被吓破胆苦出了声。
苏禾被吵到,皱眉轻斥,“别出声,这车厢里哪有什么鬼怪?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把农药带上来了,这是有机磷!”
“你叫的越快,农药从你鼻子里、口腔里灌进身体的速度也就越快,不想死就赶紧闭嘴,顺便把能通风的地方全都打开,早点将农药味儿散出去。”
苏禾是故意这么说的,先推翻鬼怪作祟的可能,再找一个普通人能够接受的理由,这样车厢里的乘客就不至于那么害怕了,这件事也有了‘合理科学’的解释。
不管什么时候,稳定民心最重要。
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苏禾的做法有‘愚民’的嫌疑,但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一切都是为了顾全大局。
果不其然,苏禾的话音落下之后,距离她们不愿的一个铺上有人掀开了被子,心有余悸地朝乘务员和苏禾站的这边看了一眼,挤出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容来,道:“卫生间里有窗户,我现在就去打开!”
“卫生间……”
苏禾总觉得那个亮着灯的卫生间里有什么古怪,可是一时间又想不明白,只能由着那位乘客去了。
端着蜡烛的乘务员走在最前面,苏禾紧跟在后面,沿着车厢走了约莫有十米的时候,苏禾陡然一个回神,目光落在那个瘪瘪的床铺上。
苏禾相信自己没有记错,这趟列车的票已经都卖完了,那空出来的床铺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这个床铺上的乘客去了厕所的话,那为什么扎在山魈身上的雷击枣木剑会出现在被子下面。
一张算不上多厚的被子,下面遮掩了太多谜。
第101章有人自尽
苏禾走到那张空床铺前,把手伸进空床铺下摸索一番,借着被褥的掩护将雷击枣木剑与被雷击枣木剑扎中的一张薄薄的、手感略带着些许黏腻的东西收入随身玄界中,而后才装作一脸疑惑的样子,直起腰身问乘务员,“这张床铺是空着的吗?”
乘务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片,她失声惊呼,“不是空的,所有铺的票都已经卖出去了,列车开动的时候我还检查过一次,中途也没人下车。”
那么,这个床铺上的乘客去哪儿了?
苏禾皱着眉头回忆细节,她刚才将手伸进被窝拿雷击枣木剑的时候,非但没有从被褥中感觉到丁点儿残留下来的体温,反倒是被那刺骨的冰凉吓得直缩手。
远低于外界温度的被褥,唯有与山魈鬼魅亲密接触过后才会有这种情况。
所以……刚刚这被褥里躺着的绝对不是原先的乘客,而是已经偷梁换柱的山魈。
苏禾瞳孔一缩,推了对面铺位的人一把,急声问,“你知道对铺乘客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对面铺位的人没有回答苏禾,那被窝虽然高高隆起,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动静,恍若一坨死物。
空铺上面那人动了动,挣扎着爬起来,咳嗽了好一阵子后,才细若游丝地对苏禾说。
“我一直都冻得睡不着,估计大半个小时前,我下铺的人起身去了一趟厕所,后来他就睡下了,我担心他是偷儿,特意过了一阵子后探头看了一眼,他已经蒙头入睡,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咳咳,刚刚你们说这味道是农药有机磷,我怎么闻着味道又重了?”
苏禾呼吸一滞,一把掀开之前她没能晃醒的那名乘客的被窝,一阵更加浓郁的臭大蒜味道飘了出来,那人七窍流血,脸上青黑一片,手中攥着的那个瓶子因为被褥一动而掉在了地上。
幽绿色的瓶子,正是盛放农药最常用的塑料瓶,如今看起来却像是来自阴曹地府的催命符。
“啊!!!”
乘务员尖叫一声,翻着白眼晕了过去,她手里的蜡烛掉在地上,差点将火车上的床单点燃。
苏禾用力一掀,将那被褥重新盖了上去,又将沾了山魈体温的那床被褥也蒙了上去,一气呵成地做完这些,她大声道:“如果有人还醒着,能听到我说话,现在立马去找其他的乘务员、列车员……把火车上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找来,只有他们才能打开窗户,如果这农药味道不能及时散掉,整个车厢的人都撑不过今晚!”
立马就有胆子略大的人披上外套站了出来,隔了七八米的距离,粗着嗓子同苏禾说,“我去!”
车厢另外一边靠门的地方也有人站了出来,一言不发往隔壁车厢跑。
这是苏禾重生后遇到的第二次死人事件,第一次是苏家村的李铁柱,第二次是在去京城的火车上,而且二者都是因为农药。
李铁柱服下的农药量不多,而且治疗及时,经过急救还能捡回一条命,而火车上遇到的这人喝下的有机磷农药量太多,发现的也不及时,方才苏禾赶到的时候,这人的五脏六腑均已经停止运作,三魂七魄也散的七七八八。
就算苏禾能够拿出完整的解毒草来,能够帮这人把身上的毒性解掉,救下的也只会是一个全身瘫痪的傻子……更何况,苏禾培育的解毒草刚刚发了芽,远不具有解去有机磷农药之毒的效果。
就在这时,苏禾身边不远处的上铺乘客突然一个翻身,从铺上探出头来,对着地面稀里哗啦地开吐,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得亏苏禾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立马就窜出五六米远,不然绝对会被呕吐物溅一身。
可怜的中铺与倒地昏迷的乘务员就没这么幸运了,身上或多或少地沾了一些。
车厢内的味道变得越发难闻。
“你们都从铺上下来,躲远一点,这里农药有机磷的味道最重,闻得越多中毒越深,都躲远一些。”
苏禾轻喝一声,抱着人道主义原则,将昏迷倒地的乘务员也拖到五六米远开外,叮嘱几个已经被吓坏的乘客麻烦照看一下,她又回到原地,随手扯了几床被子盖了上去,又叮嘱距离她最近的几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