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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转学(修)

  颜琰刚洗完澡,整个脸被浴室的热气熏得红红的。嗓子有点干。
  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门口,干咳几声接了对讲机。尽管搬来一年了,上门来找她的人屈指可数。平日里她也只和15栋的李阿姨打交道。
  我是隔壁李女士的儿子,我妈来让我给你送点东西。阿明说。
  是个成年男性。语气轻快,应该是比较年轻。
  有什么事吗?她问。虽然这里治安不错,但她从小警惕惯了。
  给你送姜汤,她怕你着凉了。
  啪嗒一声,院子的铁门开了。
  走了几步,别墅的大门里探出一张红彤彤的少女的脸。那女孩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脸嫩得很,应该只有十四五岁。长得不算漂亮,看着让人觉得挺舒服。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旁有两个梨涡,的确是李女士喜欢的甜甜的类型。
  请进来稍等一下,我有点东西给李阿姨。她递来一双崭新的拖鞋。
  阿明接了过来:伞放在哪儿?
  她指了指鞋柜旁的架子,转身去了卧室。
  阿明坐在沙发上,颇为无聊地打量起单身少女的豪华别墅。玄关处挂着一幅油画,是个只露着半张脸的男人,那只柳叶眼里透着一点温柔,只是背景大面积钴蓝色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坐在鲜艳的红色沙发上,可以闻到一旁小方桌上花瓶里绿绣球和粉玫瑰的香气。
  看来是个园艺爱好者,阿明想。小方桌似乎是ikea买来的拉克边桌。
  墨绿色的墙,巨大的落地窗和浅紫色的窗纱。窗前还有一张木质躺椅。躺椅上有一团毛线和一件织了一半的毛衣。椅子后面,  ikea出品的比利书柜上摆了迷你毛线鞋和不少羊毛毡小摆件。
  得,不仅是个ikea粉,还是个手工爱好者。
  完全看不出来像个小姑娘的家。
  先喝杯水吧。
  阿明看了小姑娘一眼,发现原本穿了件睡裙开门的她现在披上了外套。谢谢。
  小姑娘转头又去厨房拿了点东西。
  这是上次李阿姨带来的保温桶。这些新做的果脯你也带回去吧。
  阿明提着出了门。
  出了门,也懒得打伞了,迫不及待的从那小瓶子里拿出一个果脯来,是他喜欢的桃子,咬上一口甜甜的,挺合他胃口。至于一向爱吃酸的李女士会不会吃倒是难说。
  才进家门他就听见李女士叫唤:阿明!阿明!还有几声惨惨的猫叫声。
  李妈妈正坐在地上,小腿有一阵没一阵儿地疼。她在二楼给儿子换新床铺,她家主子兔斯基却在楼下打翻了一个花瓶,水流了一地。下楼的时候一个没留神,她摔了一跤。
  二人慌忙去了医院。
  虽然只是骨折,但是要住院静养一段时间。病床上,久不生病的李女士似乎为自己的住院感到新鲜不已,还吩咐自家儿子给自己的石膏腿拍了张照。虽说家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但一想到邻居家的小姑娘缺人照应,便又指挥起路一明。
  阿明啊,马上就9月开学了。她的目光转向正在小苹果的路一明。
  隔壁小颜的妈妈让我带她去办转学。可医生非让住院,我可怎么办呐?李女士咬了口自制的山楂果脯,满脸笑容地看着阿明。
  阿明一脸无奈:那我帮您去吧。刚刚回国不久,都没来得及补个觉,倒时差,就被迫接管一位小妹妹的监护职责。想想自己一年没回家,平日里没能陪着她,这种小事自然要顺着她的心意来。正好这么多年没回母校,去看看老师也不错。
  喝上姜汤的当晚,颜琰就接到了李阿姨的电话。先是说要自己住院了,后是告知她的儿子会陪她去新学校,末了又开导她说她爸妈也很关心她云云,新学校也是父母二人的母校,让她做好准备。
  颜琰已经对父母常年的命令式安排习以为常了。比起长年不见的爸妈,李阿姨更像是自己的亲人,一位尽职尽责的长辈。小区里年级最大的陈奶奶常把两人误认为亲生母女,颜琰自己也一度这么觉得。
  终归是鸠占鹊巢,人家儿子一回,分到的关心只会越来越少吧。
  说是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反正开学还有几天,倒不如去医院看望李阿姨。说来也巧,每次前脚颜琰刚走,后脚阿明就到了。
  李阿姨颇为遗憾没能给郑重介绍双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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