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绿竹眼睛红红的，道:“小姐，奴婢不想出府，奴婢觉得在小姐身边挺好的，等到了年纪您给我找个小厮嫁了就行，我哪也不想去，就想跟在小姐身边。”
灵姐儿看她神色不似作伪便点了点头，“行，不要勉强，你要是想出府嫁人也行。”
绿竹听了忙道：“奴婢是真的不想出府，再说了，红羽府外有她老子娘，我老子娘还在府里呢。等到小姐出了嫁我便跟着小姐出嫁，再接着伺候小姐。”
灵姐儿听了她的话半晌没有言语，她从没有想过身边的丫鬟会对她产生那么浓的感情，她虽对丫鬟们好，对红羽好，但是却也没把她们当作家人一样。现在绿竹却想着离开老子娘继续伺候她，说不感动是假的，她只能凭自己之力让绿竹跟在她身边过的更好。
“什么叫嫁个小厮，咱绿竹那么好最差也得嫁个管事啊！”灵姐儿感动之余打趣绿竹道。
绿竹被闹了个大红脸。
红羽出嫁那天，绿竹代表灵姐儿去了，红羽嫁的人叫张洪，是他爹娘给她找的，家境挺殷实的，有房子有地，还在一家酒楼找了个活计，红羽嫁过去也不亏。
红羽嫁出去后，底下的丫鬟就有些蠢蠢欲动了，有的还求到了灵姐儿面前，无非都是看红羽过的好也想出府了。灵姐儿也没觉得寒心，毕竟丫鬟也有自己的想法，她怕麻烦就索性把丫鬟都叫了过来，问问有谁想出府，索性都一块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啦啦
文中引用了梅尧臣的诗~
第59章 安国公升官
现在玉笙楼算上绿竹一共有丫鬟十九人, 她们现在都齐齐的低头站在灵姐儿面前。
灵姐儿一边喝茶一边抬头看她们，她放下茶杯缓缓道：“你们年纪也不小了, 该为自己的以后打算了，你们谁想出府嫁人我绝不拦着，或者想在府里找个管事小厮嫁了也行。”
她的话音刚落, 底下就有一些蠢蠢欲动的声音，有的在摩挲自己的衣裳, 有的在交头接耳，还有的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不过虽有一些小动作但是却没人站出来说。
“没人说吗？你们都没有打算？没有打算就想好了过来说。”灵姐儿淡淡看了她们一眼。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人群里有一个丫鬟惴惴的站了出来，她脸上带着一些惶恐慢慢走到灵姐儿面前。“小姐, 奴婢, 奴婢也想和红羽姐姐一样出府嫁人。”她说完话闭了闭眼睛，一副等待“审判”的样子。
灵姐儿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好, 你老子娘知道了吗？”
那丫鬟便是玉笙楼的二等丫鬟金杏，她是负责给灵姐儿梳头的。金杏看到灵姐儿同意灵高兴的回道：“说了说了，奴婢谢谢小姐, 奴婢谢谢小姐。”边说还边跪下磕头。
灵姐儿让绿竹把她扶了起来, “好, 到时候给你备一份嫁妆。”金杏听了更是喜得嘴怎么都抿不住。
金杏下去后, 下面的丫鬟更加的躁动了，有的甚至迈了一只脚出来，但是另一只脚怎么都迈不出去。灵姐儿看了觉得好笑, 她清了清嗓子，“还有没有？”
她的话刚说完就出来了一个丫鬟，正是管针线的二等丫鬟桐炎。自从冰儿被提了份例管着小姐的爱宠之后，她和金杏就一直看她不顺眼，也暗中使了几个绊子，灵姐儿发现了责罚了她们一顿。现在有了机会出府她们就动了心思，毕竟再怎么样也不能当上一等丫鬟的，她俩估计就算红羽绿竹她们退了下去，小姐最有可能提的人也是冰儿。
桐炎低着头勉强自己镇定下来，“小姐，奴婢也想出府。”
灵姐儿看了她一眼道：“行，过几天我去母亲那里说一声就让你们出府，到时候卖身契一并给你们。”既然决定放她们出府，卖身契灵姐儿就没想留着，反正她尽了力以后她们过的好不好就是自己的事了，红羽那会也是给了的。
“奴婢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桐炎激动的磕头。
接下来陆陆续续的有不少人都想出府嫁人，也有不少人想要留在府里。玉笙楼的丫鬟都是在灵姐儿小时候选的，有许多丫鬟比灵姐儿还大，自然也就到了嫁人的年纪，正好也能在出嫁前补上一些丫鬟。毕竟带着年龄太大的丫鬟嫁出去也不是个事，到时候嫁去夫家没两天就要给她们琢磨婚事了。
与其到了那里再琢磨婚事，还不如出嫁前就把这个事情解决了，一是到了夫家也不熟悉，给丫鬟们的婚事估计也没有自己府好，二是现在补上的一些丫鬟还能训练训练，一些规矩都有时间教明白，省的到了夫家再换丫鬟。况且还不知道以后嫁的人家是什么样的，万一遇到了复杂的大家族，她这个状况就有些不利了，一些事情还是要早早的准备好。
想要出府嫁人的丫鬟灵姐儿一人给了她们一百两银子，肯定是和红羽没法比，但是也算是不错了。她们一走，玉笙楼的丫鬟便少了许多，现在还剩下绿竹、冰儿、水墨、森木、碧橘、赤豆、霜儿、雪儿。灵姐儿把冰儿提到了一等丫鬟，以前的三等丫鬟碧橘和赤豆提了二等丫鬟，剩下的霜儿和雪儿两个小丫鬟提到了三等，玉笙楼现在严重的缺丫鬟。
其实安国公府买来的丫鬟中有许多都是签了活契的，都是京城附近的女儿。所谓活契就是到了二十岁教了赎身银子之后就能放出去，那些放出去的丫鬟都是签的活契。不过她们运气好，遇到的是灵姐儿，不但没收她们的赎身银子，而且还给她们备了嫁妆。
像绿竹就是签了死契，因为她是家生子，祖祖辈辈都是奴才。不过签了死契也是可以脱籍的，只要主人同意就行。不过像她们这样的家生子大多也不愿意出府，府外又没有亲人。留下来的奴婢中也有签了活契的，就像冰儿等人，冰儿是家乡发大水逃难过来的，她的父母亲人都死于那场灾难，只有她侥幸活了下来。她说出府也没有什么亲人了，还不如跟着小姐过一辈子。
太太送来的李妈妈对灵姐儿这样做有些微词，她平时极爱偷奸耍滑，而且还特喜欢使唤那些小丫鬟让她们伺候她，灵姐儿都有点怀疑到底谁是主子了。现在小丫鬟们都被放出去了，院里的丫鬟少了那么多，她都快没人使唤了。
灵姐儿瞅了个空便把这件事给宋氏说了一声，宋氏对她一下子放出那么多人有些惊讶，不过她还是允了，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能搞出什么幺蛾子，她根本不在意这些事。
好姐儿对灵姐儿的做法有些不解，还特意跑过来找灵姐儿。自从上次娴姐儿惹事那件事，好姐儿便生了灵姐儿的气，前一阵子才和好，当然生气和和好都是灵姐儿单方面的，灵姐儿早就忘了那件事了。
“七妹，你怎么放出去那么多丫鬟啊？还没收赎身银子。”好姐儿不解的问道。
灵姐儿心想你还不知道我给了她们嫁妆银子呢，她喝了口蜜茶淡淡道：“她们到了嫁人的年纪了，便放出去灵，有什么奇怪的吗？”
“这契上写的明明白白的要到二十岁才能出府呢，你这样做可是亏了啊。我就从来不让自己吃亏。”好姐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教育”灵姐儿。
灵姐儿低头喝茶不语，少年啊你不懂，有时候吃亏是福啊！好姐儿看她不说话以为她听进去了，她打开了话匣子，“七妹，你年纪小不懂，对待丫鬟不要那么好，她们本就是奴婢，你难不成还要看她们的脸色过日子？”
灵姐儿一脸无奈，怎么扯到看她们的脸色了？灵姐儿怎么也不会让自己这样的好嘛！再说了她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这是为了长远打算！她怎么觉得好姐儿一脸正经的说‘你年纪小’怎么那么违和啊！少年，你知道我心理年龄多大了嘛！
灵姐儿怜惜的看了她一眼，小小年纪怎么眼神那么不好使啊。
“好了六姐，我知道了。”好姐儿听了不满意还想继续说，但是被灵姐儿用话题岔开了。
四月份，安国公府迎来了一个特大好消息，安国公升官了！府里上到老太太下到下人们都高兴不已！安国公已经在鸿胪寺待了几年了，这会子终于升了，乐的他当晚便喝醉了酒。
安国公升了太仆寺卿，从三品官，虽然只升了一级，但是却是有实权的。太仆寺卿是管理马匹的，这时候的马匹是军队的必需品，所以这一官职非常的重要。
灵姐儿听了也是非常高兴，在选秀前父亲升了官，对她们这些参加选秀的非常有利，相当于提高了身份。
这段时间，整个安国公府都喜气洋洋的，宋氏还想着要摆宴席，但是被安国公阻止了，他刚升了职，还是谨慎些为好，万一被弹劾了可就麻烦了。
可就算如此，宋氏还是想方设法的“私下庆祝”，比如月例银子增加了，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领到了双份的月例。她还放出了大批丫鬟小厮，并且没收赎身银子，一时间，宋氏在府里的风评好了起来，甚至超过了一向风评很好的戚氏。
宋氏被料到会这样，她只是单纯的高兴罢了，要是知道会有这个效果，她早就应该这样做了！放出了大批丫鬟小厮，府里的人手就不够用了，宋氏瞅了个好日子便把人牙子请了过来。这个人牙子姓朱，别人都叫她朱婆子，安国公府一直都在她那里买人。
因每个院子都放出去了不少人，所以这次朱婆子带来的丫鬟小厮非常多。灵姐儿的院子里放出去了十二个丫鬟，所以她要选十二个填补空缺。其实她觉得真的没必要用太多人伺候，但是府里的规矩就是这样。
她到得时候，娴姐儿已经挑完了，她站在前面静静的观察那群丫鬟。她们中有左顾右盼的、有沉默低头的、有小声说话的。
灵姐儿看了一会便先挑出了四个气质沉稳的，她们的衣裳虽破旧但却胜在干净，她没选那些衣着华丽的，那些人以前大多数都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家族没落了才不得已卖身，选那些丫鬟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呢！少部分呢就是被拐卖来的，这种人灵姐儿更是不能沾。
还剩下八个没选，朱婆子见状便给她推荐一些看着面容精致、活泼机灵的丫鬟，灵姐儿让那些丫鬟把手摊开，凡是皮肤光滑、细皮嫩肉的都没选，她玉笙楼可不是养尊处优的地方，那些一看就没干过活，估计都是留着当通房丫鬟的。
看着她选的丫鬟，朱婆子觉得这位小姐不简单，不过她也只是想了一瞬，因为很快又有人过来挑丫鬟小厮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灵姐儿还是每天跟着程嬷嬷学规矩，程嬷嬷看她越学越好就给她放了一天假，灵姐儿高兴不已，她已经许久没出门了，正好可以去看看纸造的怎么样了。
她没有叫上好姐儿和娴姐儿，而是独自一人出门，她对嫡母说辞是她想出府买些胭脂，宋氏摆了摆手就让她去了。
马车很快就行到了书画店，就在冷香阁不远的地方。她下了马车就直接去了后院，店里已经装修好了，是按灵姐儿和广哥儿的喜好装修的，非常的清幽雅致。
她一进院子，红羽就迎了上来，“小姐，我们好像真的已经做成功了，你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灵姐儿听了赶忙走过去，她接过纸仔细的看了看，惊喜的道：“平滑又细腻，是澄心堂纸没错了。”红羽和其他造纸的人都激动不已，顿了顿，她又说道：“不过还是有些瑕疵，不够细腻，在改进改进估计就能成了。”
澄心堂纸的原料不便宜，前期试验更是浪费了许多，上个月冷香阁的收益灵姐儿还没捂热乎就拿书画店来了，现在造出来了可是省了不少原料钱。
“客官，您不能进去，小店还没装修好呢，哎，客官，客官……”帘子外边传来一阵吵嚷声。灵姐儿听了便撩起帘子走出去，入眼便是齐司南那张俊脸。
灵姐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她行了一礼，“参见瑾王爷。”
齐司南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灵姐儿被她看的心里发毛，“现在认出我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他说的话有些暧昧，灵姐儿避重就轻的回道：“我什么时候没认出王爷您了。”
“上次在冷香阁，你忘了吗？”齐司南歪着头看她。
那次啊，灵姐儿斟酌了一会回道：“那个，我还真没想起来，想必那时候应该没看到吧。”
“真的吗？”齐司南倾身上前，两人离得极近，灵姐儿脸颊红红的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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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舅舅进京
“真, 真的”
“嗯？”齐司南不放过她，身子又逼近了一些。
灵姐儿看着越来越狭小的距离, 心一横，道：“我想起来了，那天你手里还提着胭脂。”让你欺负我, 我也恶心恶心你！
齐司南后退了一步，含笑看着她道：“买胭脂怎么了？我给我心爱的姑娘买的。”
灵姐儿听了一愣, 不过旋即便笑着看向他，“原来是这样, 我还以为王爷你买回去自已用呢。”
齐司南听了紧紧地盯着灵姐儿，好似想要看出什么破绽来, 不过灵姐儿依然笑容满面, 他皱了皱眉头，脸上带了点黯然，“嗯。”
“王爷还有事吗？没有事情我就要回府了。”
齐司南默然站立着, 灵姐儿等了许久也没听到他的回答，她只好行了一礼便打算回去。
她刚迈出一个步子齐司南便抓住了她的手腕，灵姐儿被吓得楞住了, 连挣脱都忘了, 她的视线一直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 手指白皙又匀称, 比女子的手都好看。
“看够了吗？”头顶传来齐司南悦耳的声音。
灵姐儿打了一个激灵，随即便条件反射的挣脱开来，她没敢抬头, 低头行了一礼便匆匆往门口走。齐司南哪能让她如意，伸长胳膊提着她的后衣领就往后拽。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摔倒了！”灵姐儿真的怒了！这欺负人也是有度的啊，真是太过分了！
可齐司南就像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一样，“放心，不会让你摔倒的，还有我呢。”
卧槽，灵姐儿震惊了，这人不仅没分寸而且是个渣男？她记得这人刚刚还说要给他心爱的姑娘买胭脂，这才过了多久就来调戏她？
！
灵姐儿努力让自己站直，抬腿就往门外走，远离渣男，远离智障！
“冷香阁是你的吧。”齐司南在后面淡淡道。
灵姐儿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回过头，“不知道你的父亲母亲知不知道这事呢？”
“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陪我喝杯茶就好。”齐司南说完便走了出去。
灵姐儿对着他的背影竖了个中指，竟然威胁我，这个黑心的！不过，吐槽归吐槽，茶还是要喝的。。。。。。
齐司南熟门熟路的进了茶楼的一个包厢，灵姐儿站在包厢门口深吸了一口气，不就是喝杯茶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落座后，齐司南很绅士的给灵姐儿倒了一杯茶，灵姐儿盯着茶杯沉默不语。
“没毒。”
灵姐儿一愣，结巴道：“什，什么，毒。”说完还欲盖弥彰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她确实害怕茶里被加了东西，因为她现在觉得齐司南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登徒子，万一给她下迷药怎么办！
齐司南轻笑一声，“胭脂铺的事，要想让我保密也行，条件就是我以后买胭脂不要钱。”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给灵姐儿说话时从来不自称本王，以前是因为隐瞒身份，现在却依旧没有改变。
“什么？你刚刚不是说只要喝茶就行了吗？”灵姐儿脸色一黑。
“我说了吗？”齐司南不要脸的看着她。
灵姐儿扶额，这人也太不要脸了吧，亏她以前还觉得他是好人！“成本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