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节

  “吾等为此将者,身为北燕之人,死为北燕之鬼,此情此景之下,吾等甘愿以血起誓,以命献计。护我北燕千秋安宁!”
  这一番立誓之言来得实在是太过突兀了一些,所以谢瑶花如今所说的这番话,也是让慕流苏心中不详之感越甚。大楚军队这边的人自然也是隐约觉察到了几分不对劲,也是忍不住的握紧了手中的利器,明显是一副整装待发即将动手的样子。  只是因为底线问题,燕卫军并没有在此时此刻选择趁人之危,所以即便是他们已经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但是到底也并没有动手,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看他们这边的反应。
  慕流苏心中也是觉得有些诡异之极,等她的视线触及到那些个人掌心之间流淌出来的殷红血迹的时候,慕流苏才猛的想起了方才是瑶花所说的什么以命献祭之事儿。
  什么以命献祭?这种什么诡异至极的话,难不成不是什么巫蛊之术之中才特有的言语吗?思及如此,慕流苏也是极快的反应过来,谢瑶花如今这般举动,应当是选择动用了什么巫蛊之术了!这种东西如此阴狠之极,谢瑶花竟然是拿到了战场之上来使用,而且看这样子,似乎还是以北燕军队这边的人马为引,来催动一场不小的浩劫了。
  慕流苏想到这里,心中也是警铃大作,立马便是对着那些个一直等在一侧没有什么动作的大楚军队厉声下令道:“都别愣着了,赶紧动手杀了这些人,不要让他们念出那句话来!”
  慕流苏这个命令大抵也是太过仓促了些许,一时之间也是将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吓了一跳。但是大楚军队的这些人先前便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如今一听慕流苏所言,他们自然也是没有半分迟疑,立马便是想要拿起手中利器,对着这些北燕军队的人出手。
  可是大楚军队这些日子以来,被慕流苏教导得太过心性坦荡,所以在即将对那些个楞在原地没有动作的北燕将士动手的时候,到底还是迟疑了几分。  而恰恰是这个时候,这些个镇北军的北燕将士们却是已经是随着谢瑶花方才所说的话,一句一句的重复念出声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阵法
  “吾等为此将者,身为北燕之人,死为北燕之鬼,此情此景之下,吾等甘愿以血起誓,以命献祭,护我北燕千秋安宁!”
  就在镇北军愣怔的时候,北燕大军这边的七万人已经是声音洪亮至极的将整段话说了出来,慕流苏听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脸上的神色也是骤然阴沉,她猛地扭转头朝着谢瑶花的方向看了过去,见着谢瑶手中拿着一只碧绿色的长笛放在唇边,此时此刻,恰恰是随着这些北燕大军的声音落下而吹奏起来。
  慕流苏一直都是知晓谢瑶花极为擅长长笛之音的,先前在北燕的时候,慕流苏就听闻谢瑶花吹奏过长笛,慕流苏先前还颇觉得谢瑶花曲艺不错,唯一的不足就是那个时候她心思似乎沉重了,笛音里面总是带着一股子压抑之感。可如今听着谢瑶花现在吹奏的笛子曲目,慕流苏却是猛得皱起了眉头,因为她发现这一支曲目,比起当初他听到的那一股子压抑的笛音相较起来,分明更是阴沉冷凝了不少。谢瑶花如今吹奏的长笛之曲,竟然是完全是如同一曲死亡之音一般,分明是亲切之极的笛声,如今却是透着一股子喑哑低沉之意,而且每一个调都极为刺耳,落在众人耳中,完全就如同一阵催命鬼符一般的存在。
  而随着谢瑶花的这一阵笛声蓦然而起,慕流苏也是逐渐开始发现北燕大军之中的人中越来越有了一些古怪举动,方才他们手中都割裂开了一道极为纤长的血口子,里面殷红色的血液已经是顺着手掌滑落下来,滴落在了地面之上。而此时此刻,随着这笛声响起,华洲城城池之外的一片丛林之中,也是忽而开始稀疏作响,似乎是有了什么动静一般。随着笛声越来越尖锐刺耳,那北燕将士掌心中的血液竟然是越发诡异至极,殷红的血迹从这些个北燕军队的手掌之上源源不断的滴落在地面之上,然后又从这地面之上逐渐开始谢瑶花的方向蔓延而去。
  然而古怪就是古怪在这一点,这些血液自是从掌心流淌出来的,就算是用再锋利的利器,可是这毕竟只是掌心,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如此大的血量。可偏生随着那笛声响起的时候,北燕将士掌心的血液便是宛如无止境的一般流淌下来,从掌心滴落到衣裳,然后慢慢的滑落坠地,径直流淌成一条直线,四面八方的血线宛如蛛网一般汇聚开去,这般场景,怎么看怎么古怪至极。而经此一事儿,这些个北燕军队的面容,也是因为失血过多而逐渐变得苍白至极,明显是有一种受了重创的感觉。谢瑶花却是丝毫不曾顾及北燕军队这边的动静,她的一双杏花眸子兴奋至极的见着那些个血线从北燕大军的身体之上,四面八方汇聚开来,唇角不仅没有半分紧张之色,却反而是勾出了一抹冷笑之意,她手中指尖微动口,笛音也是越发越发急促刺耳了一些。
  慕流苏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动作,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完全不能动弹,而那些个挺了慕流苏方才命令,本来还想拿着利器朝着这些个北燕军队之人劈过去的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军队,被困在这些北燕大军之中,也是齐刷刷的陷入了一阵僵硬状态。方才他们分明是听了慕流苏的话,准备将眼前之人都杀了,可是如今别说是想要杀了这些眼前之人,就连是拿起自己手中的武
  器,或者是稍微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镇北军和北燕军队都是心思敏锐之人,自然是不难意识到这一点不对劲儿的地方,所以此时此刻也是心神一凛,万分谨慎的看向了眼前这些个明显是不太对劲的北燕将士们。如今这个时候,北燕大军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已经从掌心流淌出来,看上去如同快要流淌干涸了,见着此情此景,大楚军队之中的一众人面容之上,也是一刹便是涌上了一阵凝重之色。
  慕流苏起先还以为谢瑶花准备的是什么巫蛊之术,如今看来,她倒是小瞧了谢瑶花了,这分明是一种可怖的阵法才对,先前她只知晓谢瑶花对巫蛊之术颇为精通,如今看来,倒是她想的太过简单了,这般阵法,他她还总觉得有些熟悉,可是一时之间却又隐约有些想不起来了。慕流苏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在确认了自己的确是无法动弹之后,心中也是一阵的担忧,依着她的功力,如今在这阵法之中都无法动作,想要有所举动都还需要花些时间动用内力冲破,可想而知其余的大楚将士们,必当是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如今慕流苏也是只能将打量的视线再次落到了谢瑶花身上,见着谢瑶花口中的笛音尚未停止,也是情不自禁的眯了眯凤眸。而且看谢瑶花这般模样,如今似乎还像是在紧张而又期待的等待着什么一般,可想而知必然是这阵法除了能够让人身子僵硬之外,一定还有什么更加可怕的作用了。
  如今这副样子就已经够为让慕流苏担心了,倘若是谢瑶花那边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只怕今儿个华洲城的这些个将士们今儿说不准还真是会折损了不少。心中如是想着,慕流苏心中也是越发寒凉了一寸,可是到如今谢瑶花动用的是阵法,方才血祭已经形成了,再不知晓如何破解之前,一定是不能轻举妄动的。再加上一时之间慕流苏也是分辨不出这到底是哪一个阵法,一时之间也寻不得破解之法,时至今日,唯一的方法,也就只能是先在此处静观其变,弄清楚谢瑶花到底是动用的什么阵法,才能寻找出破阵之术一举破解了去。
  方才谢瑶花如此着急的让他打开城门出来迎战,慕流苏便是隐约觉察到了,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她不知晓的事情。只是事到如今,慕流苏倒也并不后悔带着这些跟华洲城的大楚将士们们出来迎战,毕竟谢瑶花带着人兵临城下,大楚军队无论是出于何等原因,他们大楚的将士总归是不能避而不应的。至于这个阵法问题,也是让燕离歌意识到了谢瑶花原来还会这等阴毒之术的,不过破阵之人,可并非她北燕谢瑶花一人,只是她跟着师傅所学的并非是如此阴毒的阵法罢了。既然是如此逆天阵术,她倒是想要看看待这大成此阵被破解之后,谢瑶花到底会受了何等反噬便是。以七万人的性命为引,催动如此逆天阵,可想而知此阵法的伤害力必然也是极高的,如此伤人命的阵法,她就不信反噬起来她谢瑶花不会受到重创。
  况且如今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军队可是她心中认定之人,倘若当真是想要伤了这些人,也须得经过她的同意才是,今日既然是有她在此处,那么不破了这般阴毒阵法,她便是决然不会孤身离去的。
  “主子,那位北燕瑶花郡主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城门之上被慕流苏严令在此处陪伴着姬弦音的云破见着这般情景,也是拧着眉头颇有些担忧的对着姬弦音道。
  姬弦音站在直在高高的城门之上,他未曾朝着谢瑶花的方向对视而去,而云破初一的人让他护在其中,倒是完全避开了谢瑶花的视线,导致谢瑶花至今如此也并没有发现弦音人在此处的事情。
  只是此时此刻,姬弦音本就凉薄的面容之上,也是越发森寒了一些,甚至已经是带了几分冷凝杀意。
  依着姬弦音的眼力,自然是不难看出谢瑶花的确是在催动着一个阵法来着,而且这阵法必然是万分阴毒的,以整整七万人的性命为引,当真是无人胆敢小瞧了去。如今所有人的血液也是朝着谢瑶花那边汇集流淌开来,已经是在华洲城的这些个地面之上汇聚成了一条条错乱至极的密集大网,单单是瞧上去,便是让人觉得有些头皮
  发麻。
  而谢瑶花这边似乎也是隐约觉察到了自己阵法即将大成的动静,所以在将口中的长笛吹奏出最后一个凌厉的音符之后,她便是径直将放在笛音上的五指微微松了松,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慕流苏的面容之上,勾起了一抹渗人至极的笑意。
  谢瑶花的这一抹笑容丝毫没有收敛,咧开红唇露出了一排锃亮的牙齿,分明是一张算得上娇美的面容,如今却是不管怎么瞧着,都透着一股子恐怖至极的意味。
  而随着她这一最后一声笛音落下,众人这才看见那从北燕大军手掌之间流淌出来的丝丝血液,此时此刻已经是宛如一个巨大的蜘蛛网一般,从四面八方汇聚开来,然后在中心位置的谢瑶花马蹄之下汇聚成了一汪艳丽的血泊。
  此时此刻,四周的环境也是忽而开始变得阴森可怖起来,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际,也是忽而便化作了阴云密布,似乎还隐约有着闪电交错,不过一刹时间,整片天空便是从一派苍蓝之色,化作了一片阴森灰暗之色。
  浓烈的血腥味从华洲城的这一片疆土之中四散开来,那般血腥至极的味道也是让人有些头皮发麻,大楚军队的战士们虽然已经习惯了血腥味,可是如今这血腥味如此浓烈至极,但是头一次让她们有了反胃之感。
  而此时此刻,大楚军队也是发现,本来在他们面前站着的那些个北燕将士,如今竟然已经是几乎化为了一具具干枯的人体,方才这些北燕军队虽然是割伤了手腕没有动作,可是到底还是带着几分人气,是一群活生生的人。如今随着他们掌心的血液越流越多,所有人竟然是呈现出了一种枯萎状态,虽然枯萎这个词用在人的身上,其实是极为古怪的,可是如今用在这些个镇北军身上,竟然是没有丝毫违和之感,可想而知眼前这幅场景该当是如何诡异至极。
  这些个北燕将士的面容也是最初的红润之色化作了一阵苍白,然后到了现如今也是已经是完全化成了一股子灰白之色了,眼底之下也是一片乌青,整具肉体竟然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猥琐开兰,本来在镇北燕军队之中参军之人,除了少数中年人之外,都是一群身高体壮的年轻小伙子,可是如今随着血液流淌,几乎枯萎,竟然是完全化作了一具枯萎之极的干尸存在。
  ☆、第一百四十二章音杀
  大楚军队的人是亲眼见着这些人化作了这么一副鬼样子的,可想而知这一幕诡异之极的场景,在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军队心中所留下的心理阴影该是如何之大。
  所以这些个镇北军面容之上的冷凝之色,也是越发加重了几分。毕竟他们并非是什么蠢货,如今谢瑶花让这些北燕大军由活生生的人化作了一具具的干尸,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平白将这些人的性命送到他们手上的,用脚趾头想都必然是有什么阴狠之极的后招无疑了。
  “北燕大军的傀儡们,还不快给听从本郡主的旨意,从沉睡之中清醒过来!”
  而此时此刻,方才还抱着那只碧绿色长笛吹奏得万分入迷的谢瑶花,却是忽而声音尖细的又吼出了这么一道命令。
  随着谢瑶花这一道尖利之极的声音落下,北燕军队之中这些看上去死气沉沉的人马,却是忽而扭动了自己的头颅,齐刷刷的抬起了自己的下巴,整整七万人马,都已经是化作了一副干尸模样,然而做这一番动作的时候,却是整齐得如同经过了千百次训练一般。
  他们悉数随着谢瑶花的这道尖细声音整齐而迅速的的扭动起了头颅,在谢瑶花的尾音落下的那一刹,方才还微微耸拉着眼睛瞧着颇有些无精打采的这些北燕将士,如今眸光却是忽而一定,径直瞪大了眼睛,万分恐怖的朝着北燕军队的人马齐刷刷看了过来。方才这些个北燕将士抬头的动作,的确是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神一凛,因为他们并非是一个简单的抬头动作,而是完全是如同僵尸一般只让自己的头颅动了一下。如今再见着他们睁开眼睛的这一幕,大楚军队这边的人马也是立马沉下了心,因为他们发现这些个北燕将士的人,方才还极为正常的黑色眼珠,如今竟然是完全是化作了一抹赤红之色。配着他们那一副如今已经血液流淌干净,只剩下皮包骨的恐怖躯体,当真是完全足够将人吓得魂飞魄散了。谢瑶花见着这些个北燕将士们如此动作的时候,心中已经是满意之极,因为她自己也是心中有数,北燕军队如今这副模样,无疑是在彰显着她的阵法已然是大成了。所以此时此刻,谢瑶花也是心情有些激动的开口命令道:“北燕的傀儡军们,如今便是你们用性命见证光荣的时刻,本郡主给你们机会,立马去给杀光眼前这一群不知好歹的大楚军人!”
  傀儡军?慕流苏听着谢瑶花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心中也是一下阴沉了下来,原来竟然是傀儡军的血祭阵法么?之前他倒是偶然听师傅提及过这个阵法,可是师傅说此等阵法太过阴毒,所以并未让她过多涉及,师傅也曾经严令告知于她,一定不能因为太过看重胜负之数,便是在疆场之上随意动用什么损人至极的阴毒阵法,做出什么违背天道常理之事。
  倘若是如同灵空大师那般的阵法,能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便罢了,可这疆场之上的阴毒阵法,那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可并非只是简单的人命关天的事情。毕竟大多的阴毒阵法成阵之后,若非是有人破解干净,这阵法的弊端便是会一直蔓延下去没有止境的。
  而傀儡军阵这般恐怖之极的阵法,当初便是师傅也是隐约有些闻之色变。当真不知谢瑶花是去何等地方学来的。
  谢瑶花之前动用巫蛊之术,就算是阴毒,那也不过只是伤害一两人的性命罢了,可是到如今她却是动用了这般阵法。倘若只是数人,数十人还好,可如今整整七万人的性命呀,也不知她是如何狠心,竟然是能够让自己手底下的人上了战场之后,不是光明正大的真正一战,反而是用了这等阴毒之术,做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况且谢瑶花既然是极少动用如此阴毒之术,必然是会造成极大损伤的,慕流苏也是不信谢瑶花会不知道这等阵法但凡是反噬开来,后果该是如何严重。
  果然是前世,果然还是前世的他呀,为了达到目的,如此不择手段,不将天下人的性命放在眼中,哪怕这些人还是他手底下的
  北燕将士
  而他此时此刻也是终于明白了,谢瑶花方才为何会让那些个北燕将士将大楚军队围困在其中了,傀儡军自从血液流淌干净之后,便完全脱离了人形,而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空壳。也就是传闻之中只能行动,而没有任何心智的傀儡,这种东西听命于人的指挥,所做之事都是无法理喻的,而且言行举止必当是特别极端,没有丝毫心智,哪怕是他们受了刀剑相刺,雨淋火烧,也决然不可能会觉察到任何的痛意。
  可想而知这样一支完全没有心智,而且只会听从布阵之人指挥,不达目的决不会停止下来的傀儡军动起手来该是如何恐怖。最重要的是,困在阵法之中的人很明显是不能动作的,所以此时此刻,这阵法之中的北境宋家军队和镇北军也是无疑都是成了一个活靶子一般的存在。况且别说是大楚军队的人如今不能动,哪怕是他们能够动作,也断然不可能是这些个恐怖至极的傀儡军的对手的,这些傀儡军根本不知晓任何痛意,他们哪怕是被斩断了手臂,甚至是斩断了头颅,但凡是还有人在指挥着他们,他们便是决然不会轻易死去的。
  也许此时此刻已经是不能用死去这个词了,因为从实际上说来,这些傀儡其实已经是成为死人了,没有心智,只知道服从命令,可不就是死了么。
  可是不管这傀儡大军是个什么东西,慕流苏总归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个活死人一般的存在将自己手底下的大楚军队给悉数伤害了的。偏生如今大楚军队被困在阵法之中丝毫不能动弹,可想而知该是如何危险至极。
  思及如此,慕流苏心中也是冷凉了几分,看样子如今阵法已经是大成,而且瑶花也明显是有些等不下去了,他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之内迅速寻找到破解之法才行,否则他若是任由这些北燕军队对着大楚军队的人出手,那场面必然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而随着谢瑶花方才这道命令响起的时候,那些个宛如僵尸一般的人也是立马便是有了动作,他们的胳膊也是瞬间被抬起来,五指成爪,面容狰狞的直直朝着眼前的大楚军队扑了上去。这一幕落在慕流苏眼中也是急红了眼,师父曾经说过这等阴毒阵法,凡是在布阵之时,就已经是完全不可打扰了,倘若是贸然在布阵之时动了这阵法,这阵法不仅不会被破掉,反而会变得越发复杂。方才慕流苏就是忌讳着这一点,所以才一直没有动作,可事到如今这阵法已经大成,慕流苏暂时却仍然是想不到破解之法,一时之间也是面容寒凉。
  看着那些傀儡军齐刷刷的朝着大楚军队扑上去的样子,慕流苏也是忍耐不住慢慢动用自己的内力了,而是下意识的拼尽全力猛的冲击了一下。这一番动作之后,慕流苏才隐约能够动作了几分,她下意识的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当唇齿之间的血腥味溢出来的时候,慕流苏的神经这才开始清醒了几分。
  而此时此刻,那些个傀儡大军已经冲到了大楚军队的人面前了,五指成爪,直勾勾的朝着大楚军队拉扯上去。这些傀儡军虽然看着骨瘦如柴如同皮包骨头一般,可是下手的动作却是又快又狠,完全如同刀刃一般,这些傀儡军动作也是极为生猛,一击下去的时候,竟然是活生生的将大楚军队不少人的手腕给折了下来,一时之间,从未喊过半声疼痛的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军队也是因为这般疼痛而再也忍耐不住的发出了一阵阵的低沉吼声。说到底他们也是肉体之躯,如今被人活生生的撕掉了肌肤骨肉,可想而知该是如何痛苦,大抵是因为这般场面实在是太过血腥了一些,所以这些傀儡军的动作也是丝毫未停。在解决了一些大楚军队的人之后,傀儡军仍然是不曾有停止动作,反而是一群又一群的扑了上来,朝着更多的人径直冲了上去。
  这般动作完全是与僵尸无疑了,他们的最终目的根本不在于杀掉这些人,而是在于吃掉这些人,很快最外围的大楚将士便是被这一群傀儡军给撕裂了身子,甚至是被舔食,最终又被齐刷刷的吞入腹中了。
  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大军的人,无论是经历了再多场战争,可是也从未见过这种活生生的人被撕裂拆食入腹的场景,这般恐怖画面落入眼中,也是让这些个人心中开始隐约有些崩溃了。尤其是北境宋家军队的人,他们虽然经历过慕流苏的集训,可是到底是不如镇北军这般心志坚定,见着这幅场景也是下意识的开始腿肚子发颤,只是他们被困在这阵法之中,完全是不能动弹,所以也就只能够绝望而又无助的看着那些个傀儡军们在将先前的人拆吃入腹之后又朝着他们行了过来。
  慕流苏看着这幅场景,心中也是越发寒凉了一些,胸腔之中更是升腾起一股子无法言喻的愤怒之意,谢瑶花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这么阴毒的东西,她竟然也会沾染!如今头脑清醒之后,慕流苏也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应付,先前师父虽然是告知于他,让她不得随意动用她所教导之术,可是如今情况危急,他总归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底下的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军队折损在了这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手中的。
  慕流苏动用内劲冲开了束缚之后,便是立马尽朝着远方直直伸手,手中内劲涌动,华洲城附近的树木一番涌动,便是凌空见着一股子落叶朝着慕流苏齐齐汇聚而来。慕流苏随意抬手,将一片树叶接入掌心,颇为利落的放置唇边,也是极快的开始吹奏起来。
  与谢瑶花这方才节奏的曲子完全不同,慕流苏虽然只是以树叶为乐器,可是催着出来的曲子,却是比起谢瑶花方方才动用笛子所吹奏出来的曲子更加悦耳之极。
  而且他这一番曲子并非是如同谢瑶花方才那般阴森可怖,阴厉之极,反而是透着一股之如沐春风的和煦之意,当真是如同一抹春风一般从人的心头拂过,带着一股子沁人心脾腑的感觉。单单是听这曲子,便是能够让众人焦躁的心灵忽而和缓下来,变得丝毫不再若方才那般焦灼不安。
  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军的人因为这傀儡军的恐怖手段,本来还陷入一阵慌乱之中,可是如今听着慕流苏的这道声音,却是忽而心思沉静下来,至少是不如方才那般慌乱之极了。
  慕流苏不曾停下吹奏,指尖在那一页树叶之上微微起伏着,口中的声音一直未曾间断,本来镇北军和宋将军对对慕流苏就信至极,如今见着慕流苏出手,自然也是心中安稳不少。
  起初他们以为这一首曲子除了安抚他们心灵之外,还能将那些个傀儡军安抚下来,只是他们确实想多了,慕流苏的这首曲子显然只是对于活生生的人有用的,对于傀儡军这等心智之物,自然是不可能有半分作用的。那些傀儡军显然也是没有影响到,手底下的动作依旧残酷,甚至还趴在地面,想要将方才那些被他们撕裂的人彻底拆穿入腹。不过此时此刻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军队却是没有方才那般着急无助了,毕竟困在这阵法之中的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他们信任至极的少年将军,有着慕流苏在,他们便是觉得安心。  而后,他们便是又发现了慕流苏为何会在安抚他们心神之后,仍旧不曾停下吹奏了,因为很快他们便是发现,华洲城的附近从零之中,忽而传来一阵阵躁动之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要窜出来。
  大楚军队之人如今虽然不能动弹,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的目光可以转动,此时此刻他们也是齐刷刷的朝着那些动静传来的方向看了去。然而这一看,却是看见了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一幕,只见那华洲城的丛林之中,竟然是有着万千动物汇聚而来,无论是猛狮巨虎,还是狐狸松鼠,甚至还有数不尽的飞禽,无一不是从四面八方齐刷刷的汇集而来。
  其实倘若这些个动物一两只逃窜出来,倒也算不得什么奇怪,毕竟华洲城这等地方,除了练军之外,人烟倒也不算太多,况且这是在城门之外的丛林,有如此动物倒是正常。可是如今这些动物的数量,却是实在太过恐怖了一些,一群群的密密麻麻而来,比起大军压境的阵势,也完全是不为过,那些动物从四面八方汇聚,既是丝毫不不曾停顿下来,反而是齐刷刷的朝着那些个被谢瑶花控制住的傀儡成群结队的的扑了上去。
  傀儡绝虽然是没有心智之物,但是突然被这么一群动物围住,也是陷入了僵持之中。猛虎一口咬掉了这些傀儡军的脑袋,狮子一口咬掉了傀儡军的胳膊,蛇群密密麻麻的缠绕上了这些人的身子,老鼠还在啃食他们的腿骨,这些个诡异之极的画面呈现出来,也是让人看得好一阵目瞪口呆。哪怕是这些个傀儡军在数量极多,但是比起这十几万之数的动物而来,却也完全是与有些不够看的。
  任何东西群聚围攻都是最为可怖的,况且这些个动物比起僵硬至极的傀儡军而言,它们的动作自然是不知迅速灵敏到了何等地步了。
  就算是傀儡军再力大无穷,就算是能够空手撕裂一个人的躯体,却是总归不能撕掉一只体型硕大又力大无穷的狮子猛虎的。所以很快这些个傀儡君便是被这群动物困在其中,方才还处于劣优势的他们,一下便是陷入了劣势之中,本来还齐刷刷的朝着北燕大楚军队扑来的镇北军,此时此刻被围困在这些动物群群中,竟然是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谢瑶花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傀儡军竟然会败在这么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动物手中,这些个畜生连人都算不上,竟然是将这她手底下的傀儡军弄的如此狼狈,当真是可笑之极。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谢瑶花猛的扭头朝着慕流苏的方向看了过去,她已然也是意识到,这地方会突然出现这么大数量的动物,必然是与慕流苏方才吹奏的曲子之一,脱不了干系的。
  谢瑶花知晓这世间有一奇术,称之为音杀,也就是声音之术,她方才所吹动的长笛,便是这音杀的其中一种,因为他所学的是杀人之术,所以这一类音杀之术便是阴毒了一些,可以控制人的心神,也同样有利于布置战术。而慕流苏方才所动用的这等音杀之术,显然是比她那单纯的控制人心的音杀之术高了一些的,她并非是在于控制什么的心神,而是在于操纵万物,可是这样的术法极为难得学会,可是怎么会连慕流苏这个贱人都会这等术法了?!
  谢瑶花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突然整张脸都变了,因为她所知晓的能够动用音杀之术的人,自然除了弦音之外,整个大燕之中,也就只剩下一个寂流苏了!
  当初她与寂流苏打交道的时候,还笑着调侃过,说倘若是有了机会,他们二人一定要较量一番,只是慕流苏先前一直认为这等奇异之数不可轻易动用,所以一直没有答应自己的要求,只说了音杀之术倘若是不曾掌控好了,轻则伤及根本,动则损毁全则
  一直到寂流苏死去,谢瑶花都不曾有机会见识过寂流苏所学的音杀到底是何等,可如今却是好巧不巧的见着了这位远在大楚的少年将军动用这样的音杀之术,要说这人和寂流苏没有半分关系,谢瑶花是打死也不信的。方才慕流苏那一番跃下城门的动作,便是与寂流苏极为相似,两个人是同样一般名字,又同样会这等阴杀之术……谢瑶花脑海之中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忽而猛的炸裂开——难不成这大楚少年将军,既便是她当初恨入彻骨的寂流苏?!
  ☆、第一百四十三章百兽军vs傀儡军
  虽然谢瑶花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极为荒谬,毕竟当初她可是亲眼看着寂流苏在自己眼前的,她那含恨而终,怨怒至极不得瞑目的样子,至今都让谢瑶花心中大感快活。
  可是事到如今,谢瑶花却总是觉得太过凑巧了一些,先前她从未将这位大楚少年将军与寂家流苏联系在一起,就是因为她心中万分确认流苏已经死了。而且这位大楚少年将军的确是个实打实的的男子,不可能是由女子假扮而成的,否则他在边疆之地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漏了馅,反而还夺下了那般程度的军功?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谢瑶花心中也是知晓,这世间能够做到这般的女子,的确是唯有一个寂流苏了,可是那人是眼睁睁的死在她的眼前的,所以谢瑶花才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将这人与当初的寂流苏联系在一起。
  可是事到如今,这个想法却是在谢瑶花心中生根发芽,逐渐坚定了下来,先前谢瑶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寂流苏的死,可是到如今这么多的巧合凑在一处,音杀之术这等奇术慕流苏竟然也是擅长,实在是让她不得不多心。而且除了这些之外,谢瑶花也是突然想到一个人弦音,弦音先前与寂流苏关系的确是极好,可是他那性子的人又怎么会与一位大楚的少年将军扯上关系?若非是这位少年将军与寂流苏没有关系,他怎么会与她走得这般亲近?
  想到这里,谢瑶花整张脸色都变绿了,如今她心中已经是有八成能够确定这位所谓的大楚少年将军应该就是当死在自己眼前的流苏了,虽然他也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在死后还能,活了回来,可是,如今这幅样子,确实不得不让他心生忌惮。
  最重要的一件事……
  谢瑶花忽而想起,燕离歌自从晋州城一战之后,这些日子以来明显是有些不太对劲的举动,心中也是凉了几分。先前谢瑶花就对于燕离歌这段日子无缘无故提及云和寺庙之事儿感到颇为疑惑,如今想来,应当也是当初那晋州城一战燕离歌与这位少年将军交手之后,怀疑这少年将军就是当初的寂流苏所以才会这般着急的想要回到云和寺庙之中查探清楚了。燕离歌可当真是个痴情之人,他如此舍得扔下军政大权,只顾着回那所谓的云和寺庙,原来并不是因为什么其他事情,而是因为他也在怀疑这位大楚少年将军的身份。综合着燕离歌这一系列的反应,谢瑶花心中仅存的两成疑虑,也是彻底消散了。
  若非是有着九成的把握,燕离歌是断然不会这般轻易的舍弃了北燕大军之中的军政大权,而非要前往云和寺庙之中查探究竟的。先前她已经修书一封告知了秋华,即便是被拆穿了假冒之事,也千万不要将她供了出来,可是到如今,只怕这件事情也是瞒不下去了,燕离歌既然是已经打定主意回去了云和寺庙,必然不会白白跑一趟,铁定是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如今她亲眼见着这位大楚少年将军和寂流苏的相似之处,谢瑶花也是总算能够明白为何燕离歌反应如此激烈了。
  思及如此,谢瑶花眉头也皱成了一个川字,一双杏花眸之中满是怨毒之色,愤恨至极的看着慕流苏,此时北燕大军在境,华洲城附近还有不少暗中偷窥着城池这边动静的北燕百姓,谢瑶花自然是不敢直接呼出慕流苏当初的名字。毕竟比起她这么一个区区的瑶花郡主而言,北燕女相的名声,在这些个北燕百姓心中,可是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所以时至今日,哪怕是谢瑶花心中一阵恼火已经完全忍耐不住了,可是到底没有冲动的直接问出口来,她狰狞着面容,唇瓣微动,用唇语对着慕流苏愤恨道:“寂流苏——你没有死?!”
  慕流苏手中捏着那一枚树叶,指尖在叶面之上轻微弹奏着,一阵阵悠扬的声音从她的纤细指尖倾泻而出,断的是让人心清神怡,即便只是一片树叶,却是完全胜过了谢瑶花手中那一支价值不菲的长笛。慕流苏吹奏着曲子,倒也也并不妨碍她与谢瑶花遥遥对视。一双冷沉眉目英气逼人,然而那一双清澈瞳眸之中,却是不躲不避沉静至极,万分从容。 单单是这么一个眼神,便是完全能够说明她的确是承认了这件事情了。
  谢瑶花本就阴沉的面容,赫然便是剧烈变化,面容青白交加,一副又恐惧又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慕流苏,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子浓烈的恨意,似乎是要将慕流苏生吞活剥的样子。她一直以为死了如此之久的人,如今竟然是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像是在看自己的笑话一般,可想而知谢瑶花此时心中所想,该是如何恼怒至极。……  慕流苏静静看着谢瑶花的神色,眉目也是越发锋利了几分,其实她一直都知晓,但凡是她今日动用了师父教导的音杀之术,唤来了这些个丛林之中的百兽大军,谢瑶花必然是能够猜测出甚至肯定她就是当初的寂流苏的。音杀之术,如同巫蛊之术一般,素来只有在北燕这边的得道高人才会精通的奇术,只是她的师父是个例外罢。至于谢瑶花此人,素来对这些个天下奇术颇感兴趣,了解并且学得这等奇门之术其实倒也不算太古怪。先前谢瑶花便是与慕流苏调侃说过,她说但凡是日后有那么一个时机,希望能够与慕流苏好好切磋一番所学的音杀之术,只是前世慕流苏不曾有答应,如今这一世换了身份,换了姓名,却到底还是对立上了,说来也还当真是造化弄人。
  本来在慕流苏心中,是并不想这么快的暴露自己就是寂流苏的身份的,可是如今为了这些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大军的安危,他断然是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早晚会被谢瑶花知道的秘密,就这样所有人的性命而置若罔闻于不顾的。所以,即便是做了这个决定动用了音杀之术,慕流苏心中也不是如何后悔。
  总归这一战之后,北燕这边必然是再无半点反击可能,本就节节败退的北燕,也的确是是时候该清理干净了。
  至于自己的身份,慕流苏就不信谢瑶花这般愤恨自己的人,会上赶子将她是北燕女相的身份给爆了出来,否则她倒也是想要看看,倘若是这些北燕百姓知晓了谢瑶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还有当初她无故冤死的真相以及寂家满门抄斩的冤情,北燕到底会陷入怎样一阵动乱之中。
  谢瑶花大抵也是看出了慕流苏心中所想,一张面容阴沉如墨,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刚才她与慕流苏对视的时候,看着那一双带着睥睨天下的凤眸,此时此刻心中也是已经再没有半分疑虑了。眼前这位少年将军,的确就是当初她亲手害死的寂流苏无疑了,分是明承受了那般剧烈的疼痛,噬心而终,甚至是连半分功力都动用不出,如今怎么可能又突然变成了这么一个大楚的少年将军?当初寂流苏的尸首可是亲眼看着被自己丢入乱葬岗之上,然后又被烧成了一具白骨带回来的,至今那具白骨,至今都还在他的府邸之上,悬挂暗室之上,日日承受着鞭尸之痛的。可是事到如今,谢瑶花才发现,原来这些年一直以来被悬挂在谢家府邸,被她下令每日让人负责鞭尸的那一具白骨,竟然不一定是当初寂流苏的尸体?!想到这里,谢瑶花便是觉得心头之中一阵恼火,差点一口心头血吐了出来。可是即便是如此,谢瑶花心中也实在是想不通,寂流苏当初明明就是死了,必然是已经断了气息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活过来了?她这是仅仅只是换了容颜,还是真的换了一个人的身份在重新生活?还是当初已经死了的她其实又被人救活了?虽然这个想法的确是有那么几分真实性存在,可是当初北燕那一事儿之后,弦音也是受了重创,燕离歌根本不知晓这件事情,寂流苏的两位哥哥那个时候也是被人困住,根本就没有人有那个本事和实力去救下寂流苏才对。况且慕流苏就算是被人救了,但是那心脉已绝是做不了假的,死了就是死了,怎么可能又活过来了?就算是见了鬼的活过来了,她又怎么会从北燕跑到大楚去了?还成了一个男子?这位大楚少年将军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作假才对,毕竟倘若当真慕流苏冒充了别人,没有易容蛊这等神奇的东西,怎么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迷惑了大楚的那位慕老将军?倘若是慕恒与慕流苏关系不睦尚且还好说,可是慕恒和与慕流苏“父子”之间关系极好,即便是慕恒再怎么老黄昏了,总归也不可能连自己的亲身女儿都认不出来吧?所以说,当初的寂流苏到底是怎么突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如今的慕流苏的?!
  谢瑶花越觉得诡异之极,实在是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如今她心中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位大楚的少年将军的确就是寂流苏无疑了,这个让她愤恨了这么多年的死人,竟然是又活着回来了?而且看这样子,似乎还是有意带着千军万马,想要踏破这比燕城池,给当初的她自己,还有寂家满门报仇不成?
  难怪先前晋州城一战的时候为何,所有进晋州的将士都死无葬身之地了,唯有一些个运气好的残兵败将幸免于难,可是如此凄惨的战局,偏生燕卫军的人却是一人无损的完好存活了下来,燕卫军当初可是寂流苏亲手训练给燕离歌的亲卫军,难怪在晋州城这一战之中,他们没有一人折损,原来竟然是慕流苏没有舍得下手!
  想到这一点,谢瑶花脑海之中的一切疑虑瞬间便是消散得干干净净,脑海之中,也是只剩下了冷笑之意。她瞪着慕流苏那一张宛若皓月的容颜,心中更是升起一股嫉妒之意,前一世流苏便是生得一张绝顶美艳的容颜,一直不占据着红颜册榜首,如今哪怕是死了一次重生回来,他也仍旧是生得这般容貌姣好,夺尽日月光辉。在谢瑶花看来,她前世也就是比寂流苏差了那么一丁点的容颜,才会被寂流苏此人甩之千里,然而她谢瑶花除了一张容貌不如寂流苏之外,哪里还有半点不及慕流苏的地方?若非如此,到处的寂流苏又怎么可能会在她的手中死得那般凄惨呢?
  心中越想越觉得这世界不公,谢瑶花满脸之间的怨毒之首都几乎快滋出眼眶,本来倒还称得上几分娇美的容颜,此时却是神色怨毒得宛若厉鬼一般,甚至是连那双颇有几分明亮的眼珠子,此时也是已经染上了几分猩红之色了。谢瑶花如今也顾不得和慕流苏对视了,径直扭头朝着自己手底下的傀儡军看了一眼,见着那些个傀儡军被那一群不知死活,看着就极为心烦的百兽给困在其中,挣扎不停的废物模样,谢瑶花心中更是升腾起一股子,滔天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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