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她瞧了两人一眼,“哥哥做什么?不是喊我来拿东西?这般神秘模样。”
  董良忠微咳一声,东瞧瞧,西瞧瞧,作壁上观。
  夏侯渊瞧了人一眼,又叫瞧回来,眉来眼去,不知打什么哑迷。
  “哥哥快些把东西给我,若是诓我呢,我这便回去了,七姑娘还等我呢。”
  夏侯渊笑道:“瞧了,今儿见尧过来,正是找七姑娘有事呢,不若你帮忙把人叫过来,也省他多跑一趟。”
  夏侯恬微微一笑,眸子清澈,瞧了两人一眼,淡淡道:“可是糊涂了,人家一个姑娘家,不管为什么事儿,岂有我把人喊出来给你们见的。”
  董良忠笑道:“好妹妹,你便帮我这回罢,我真有急事儿,不过一刻钟功夫,如何?”
  夏侯恬一甩袖子,也不跟人多说了,“早知你真诓我来呢,便不来了,哥哥你也是,再如何说,怎能单独邀人姑娘家说话?该为旁个想一想才是。”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不想人没请来,还吃一场挂落。
  夏侯渊忙道:“得了得了,不喊便不喊,还教训起我来了。这还没入人家门子,连人都给护上了,果真女大不中留。”
  夏侯恬顿时脸儿红的似熟透了的柿子,又羞又气,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便跑了。
  董良忠叹口气,“怕是今儿见不着了,果真老天可恶。”
  离的这般近,只叫他一心牵挂,偏瞧不见人。
  夏侯渊摇头,作痛心疾首状道:“真没出息,这般便放手了,以往那些姑娘,你是如何哄的人团团转的。”
  “七妹妹跟她们不一样!”
  那些人不过图他的身份、钱财、长相,七妹妹图他什么?白给都不要。
  夏侯渊拍拍他的肩膀,“放心罢,今儿应了你,如何也要叫你如愿的。”
  董良忠不信他了,敷衍了几句,转身回了屋子里。
  夏侯渊回身瞧一眼,摇摇头,唤来个丫头,低头说了几句。
  小丫鬟面露难色,这般的计划,叫人知了,她是要挨罚的。
  夏侯渊笑道:“还有我呢,如何不能叫你顶过,去做罢,大姑娘便是知了,也不能把你如何?”
  “是...”这才犹犹豫豫去了。
  自前头回来的园间小路上,夏侯恬跟身后的丫头说道:“哥哥越大越没成算了,叫我帮这种忙,若是七姑娘如何了,我怎么过的去?”
  虽说自家里,不能有个什么事儿,只这般便不妥。
  任他董世子、不懂世子,连个礼都不知了,叫姑娘家出去说话,又不是什么极亲近的人家。
  便是世交,也没有这样偷偷摸摸见人的理儿。
  身后的大丫鬟明月笑道:“皆是随性儿的人,他能想到哪里?咱们公子跟董世子交好,自是万般皆为他考虑了。”
  夏侯恬冷笑一声,“他们只顾兄弟情,旁个的死活便不放在心上了,就是哥哥,连我这个亲妹子也没想着呢。”
  明知虞府今儿来意,还出这些幺蛾子,为她想了半分没有?
  明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大公子却是不大为姑娘家想,说白了,就是不体贴。
  只因都不是那么个人罢了,表姑娘的事儿,不论大小,皆办的妥妥当当。
  为她分忧,为她解愁,羡煞旁人,大公子屋里丫头,哪个不知?
  不过暗暗艳羡嫉妒罢了,明月摇摇头,笑道:“姑娘可莫把这事儿放心上,没经过什么事儿,如何想的到后果,世人皆是这般的,不独谁一个。”
  夏侯恬转过枯石假山来,步子顿了顿,微微笑道:“谁说世人皆是这般,我瞧着,宋世子便是个大有成算的人,哪回出过什么错儿,当真是个完人!”
  还是表妹有福气,这般得体的夫婿,往后不知多省事儿呢。
  明月掩嘴笑,“姑娘莫说别个,宋世子是好,我瞧着,虞三公子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呢,没瞧他多紧张虞七姑娘,也是个体恤姑娘家的。”
  夏侯恬低头,侧影温柔,没再说什么。
  夏侯怡要作诗,虞蓉虞宓两个不想跟她附庸风雅,再说什么,也只当耳旁风。
  连诗都想好,要拿先前的哪一首来充数,对方却不接招,真个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一人坐在一旁,闷闷地不说话,没人理会她,过了会子,也便罢了。
  虞宓自个儿趴在一处围栏处,细瞧下头的风景,好山好水,倒也新鲜。
  虞蓉跟夏侯府姑娘们玩抓阄,正不亦乐乎,欢笑嫣然。
  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擦掉眼角的泪珠,越趴越困。
  正想着下去走一走,前头便来个丫头,蹲身行礼,悄声道:“姑娘,我家大姑娘邀您过去坐呢。”
  虞宓无趣的很,倒不知夏侯恬叫她过去做什么,只是巧要出去走走。
  便跟那丫头下了亭子,进了一处垂花门,瞧着倒似在往外走,虞宓步子微顿。
  正要开口问,便听身后人说话。
  这里夏侯恬方要进荟萃亭底下,一时想了想,便到小厨房去,吩咐做些清淡可口的吃食来。
  调停好了,又回来,不想方出了内厨房的门,便有前头的丫头来说。
  太太说了,要陪客人不空,喊姑娘前去大厨房瞧瞧,待客的席面可准备妥了,万不可怠慢。
  夏侯恬道声知晓了,没多想,便又往外头去。
  出了圆洞仪门,脚步稍缓,细想想,问丫鬟,“方才那小丫头瞧着怪眼生的,那个屋里的?”
  没在上房见过,若不是新来的,便不是母亲屋里的。
  明月才刚叫她谴回屋里去了,便是一个留着垂髫的小丫头回话,“回姑娘话,方才的姐姐,乃是李妈妈的小女儿,前儿方调到太太屋里,做个三等的丫头。”
  这事儿她知的清楚,也是因着她跟那丫头同一时进的,不过是她进了姑娘院子,做洒扫的活儿。
  夏侯恬凝眉,半日,问了句,“那李妈妈是不是还有个女儿,在哥哥屋里,是个二等丫头?”
  这样一想,也不往前走了,立时转身来,边往回走边道:“去我屋里,喊你们明珠姐姐,说我说的,叫她去大厨房瞧待客的席面,好了来报给我。”
  声儿渐小,裙裾翻飞,一时,人也火急火燎老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太少了,今天的也少,所以贴在一起当一章,
  我的文里真没什么宅斗,上次有个小天使说阿久单蠢。
  我也不知该说什么,亲姐妹,又没什么大龌龊,不带跟防贼一样防备的,所以阿久真一点准备都没有,于是上了当。
  今天以为夏侯恬叫她,又给去了,大家都知道的,有些人在一个地方摔百八十回,下次照旧,何况一个从没见识过大阴谋的人,真没什么防备心。
  所以,别跟我说我的女主单蠢,我们是上帝视觉啊。
  真在那么个处境,大家都一样,天使们,看文不要太较真。
  ☆、第五十二章
  那领虞宓出来的小丫头, 忙回过身来, 瞧是夏侯恬, 神色心虚慌张,急急低下头去。
  夏侯恬脸色稍冷, 暗暗刮了人好几眼。
  虞宓不动声色, 瞧着这对主仆之间暗涌流动, 福至心灵,也想到什么, 怕是跟自个儿有关。
  夏侯恬过来, 气息微喘, 对虞宓笑道:“方才本想喊你过我那里去坐, 只前头又有事叫我去瞧,你过去倒要把你晾着了, 便忙忙赶回来了。”
  虞宓跟夏侯恬并肩, 往回走,微微笑道:“有什么关系, 今儿家来叨扰,不知给你添了多少事儿,一时忙糊涂了,也是有的。”
  夏侯恬笑道:“叨扰说不上, 哪个府里不是一大堆事儿, 那当家的人,便没个闲的时候,大大小小的事儿, 皆要自手里过。便是猫儿狗儿打架,也要去问一句,不然,如何知的又是谁逗的,为着那般,这一桩小事儿,还能牵扯出正经事儿呢。”
  虞宓笑道:“可是奇了,这倒没听过,还能有什么大事。”
  夏侯恬没说话呢,倒是跟着的丫头讨巧笑道:“姑娘不知,可真惹出了既好笑又好气的事儿呢,旁个再想不出来的,还是我们姑娘管家时候的事儿。”
  虞宓偏过头来,侧脸精巧,肤如白玉,眼儿既黑且纯,红唇俏眉。
  真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绝色,这般近的瞧着,连她也要沦陷,只想给她最好的了。
  莫说爱花的董良忠,夏侯恬看的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不由心内好笑。
  细想起虞仲煜的长相,跟虞宓有三分像,不过线条更硬朗,有男子的棱角,翩翩浊世佳公子模样。
  每次见到她,比之她还要羞窘,说个话只敢偷偷瞧她。
  而她或许跟他有缘分,一直不曾动的心,这会儿倒有些跳动加速。
  “姐姐还管家?我在家的时候,我娘也教我主持中馈,不过是些庄子田产,其他府里的事,倒不曾叫我接手。”
  夏侯恬脸蛋微红,笑容亲切,“是管家,也没多久,我娘不舒坦的时候,便叫我顶着罢了。她也时常说府里事儿多着呢,许多有旧例可循,可还有好些没有呢,端看人如何处置周全了。”
  虞宓正待细问问,夏侯恬的丫头也是个妙人,当即笑道:“我们姑娘谦虚呢,我家太太时常养着身子,除却有些事儿,便是我们姑娘管着,已一二年了,连我们老爷瞧着,也说我们姑娘胸内有沟壑。”
  那小丫头说话,下巴微抬,神采飞扬,眉飞色舞,颇有些与有荣焉的模样。
  虞宓掩嘴笑道:“姐姐哪里得的这么个趣儿人,你便不说,她还急着为你张目呢。”
  便又对那小丫头说,“好丫头,你们姑娘这般厉害呀,你可学着呢,往后懂的便更多了。”
  夏侯恬笑道:“没个规矩,客人面前,哪有你为我急着申功的。”
  云桑也笑道:“恬姑娘可别埋汰人了,没瞧着,这般的趣人儿,我们姑娘可想呢。”
  话毕,幽幽叹口气,“只我们,皆是些蠢笨的,讨不得姑娘欢心,倒是叫外头的妹妹截了胡。也不知真个是咱们愚笨,还是姑娘见异思迁了。”
  虞宓微瞪云桑,笑道:“越发是我的错处了,我便是瞧上更好的了,回头便把你们皆换了去。日日来新丫头伺候我,才好呢。”
  云桑忙假意讨饶道:“姑娘可别罢,我错了还不成,给换了我去,姑娘用旁人再不顺手的。”
  一时,几人皆笑起来,便把先前的事儿搁下不提。
  不过,不提是不提,却谁也没忘,自夏侯府回去的路上。
  虞宓想了一想,问云桑,“今儿的事儿,你如何看的?”
  倒不是担心夏侯府对她做什么,不过回来想起,那丫头明要把她往二门处带的。
  如何便半路给夏侯恬拦住,且两人之间还有机锋呢。
  云桑道:“怕是真要把姑娘带外头去呢,去见什么人干什么事儿,便不知了。”
  想起来什么说道:“咱们出来的时候,底下婆子说话,我听了一耳朵,好似是说董世子要回去,叫准备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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