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5)
距离起飞还有一段时间,两人靠在候机室里打打游戏,吃点东西,随意地打发时间。苏鹤延抱着肖澄,肖澄抱着呱呱,呱呱盯着屏幕,倒是有种一家出行的感觉。
临近起飞的时间,两人正打算起身,却被告知他们的飞机延误了。
对飞机这种交通工具来说,影响的因素很多,延误也是难免的事情,两人原本没有太当回事,可短短十几分钟内,候机室里其他的乘客也被告知了飞机延误,服务员一次又一次地进入,延误的飞机也越来越多。
所有人都感到不对劲。
肖澄点开社交媒体,发现不仅是a国飞往华夏的,还有许多国际航班都被延误,随便一翻都能看到许多乘客的抱怨。
而延误的原因是全球多地同时爆发了□□。
山洪、地震、海啸、森林大火
肖澄翻看着一张张被传到网络上的照片,心逐渐往下沉,这样的画面他并不陌生,或者说全世界的人都不陌生,因为两年前,几乎同样的场景也在全球各地上演。
两人的电话几乎同时响起。
地心石再次出现了!
临时开的酒店房间内。
肖澄两人正在参与一场线上会议,主持会议的人是执行部的副部长杨煜轻。
在一个小时之前,全球各地的支援队伍正在对瑟蕾丝森林进行例行的远程监测,当时有人观察到原本占据了森林的绿火消失了。紧接着所有的仪器失灵,接下来我转述的都是当时目击者的口述。
从高处看,地面上突然出现了许多空洞,并且在短时间内迅速扩大。
空洞的扩散持续了十分钟之后,地震出现,短时间内整个森林区域塌陷,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而原本预估是地心石所在位置的地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同时,b市全市失联,所以,我们怀疑地心石转移了,目标位置是b市。
杨煜轻的话音落下,其他窗口内的一张张脸上同时出现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肖澄两人也不例外。
肖澄的声音有点不稳:b市可是有数千万人啊。
在森林的时候他已经领教过了地心石的威力,这要是在城市里,该是一场怎样的噩梦。
还有他的家,他的朋友、同事,全部都在b市。
肖澄翻开自己的手机,看着和李贺因的聊天信息,最后一条赫然是:澄澄,你高中门口的烤串真好吃,老板独家辣椒面可太带劲了。
时间是一个半小时之前。
肖澄连忙给李贺因打电话,但回应他的只有空洞的不在服务区提示音。
苏鹤延也眉头紧锁:奶奶昨天正好去了b市开会。
他掏出手机,翻出一条国内某金融峰会召开的消息,新闻选择的照片是各位大佬的合影,前排位置上正是苏梦玲的身影。
苏梦玲,算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他牵挂的亲人了。
呱呱呱呱看着屏幕,眨巴着绿豆眼,人类,呱喜欢的人类,好多好多的人类,要没有了吗?
糟糕的情况还不止于此,杨煜轻继续说:b市失联之前,华夏分部正在和多国分部高层举行重要会议,现在这些人全部失联,其中包括:常任理事郑鸮、诺曼、格雷
听着杨煜轻口中的一长串名单,肖澄脊背发凉,地心石这一挪窝,相当于直接来了一场斩首行动,并且是将目前ge最有分量的一群人给一网打尽了。
坏消息还没完。
杨煜轻念完名单,轻轻揉了揉眉心,朝众人展示了一张照片:这是在封印之地拍摄的。原本我们预计在汗拉沙漠深处的无人区打造一个深入地底的装置,用来存放地心石,但附近十几公里处出现了一个不明深坑,并且正在扩散,再这样扩散下去,会将封印之地直接吞噬。
照片上,是个漆黑的大坑,像一张贪得无厌的嘴。
也就是说,如果不赶在大坑吞噬掉封印之地前将地心石放进去,人类连最后的退路都会失去。
抱歉诸位,我们之前制定的计划必须临时改变,虽然目前我们对b市内的情况一无所知杨煜轻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有位秘书跑到他身边,低头耳语了几句。
矿泉水瓶里的储存卡?杨煜轻的眉头皱得更紧,低声说:播放出来。
众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下一瞬,屏幕的一个个窗口全部消失,变成了一段拍摄手法非常随意的视频,画质很糊,像是什么老机器拍出来的。
视频里,一个穿着作战服的男人浑身浴血地靠坐在一个黑漆漆像是下水道的地方,他身上有多处贯穿伤,每一道看起来都狰狞无比。
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是宋丞。
额头上的伤口正在往外淌血,血液流进了他的左眼,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宋丞没有抬手擦血,他此刻的声音虚弱,没有任何寒暄,直接进入主题:b市的所有人同时做了一场梦梦里有我们心底最恐惧的东西
画面突然大幅度拉扯了一下,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让之后宋丞的声音也有些失真。
梦醒后,那些噩梦里的东西会变成真的
有的人直接死在梦里有的人醒过来被、噩梦里的东西杀死
还活着的所有人都在被自己的恐惧追逐
咳咳、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在失灵
画面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杂色,让人几乎看不见宋丞的脸了,他的声音也越来越破碎,还多了很多刺耳的杂音。
不管是谁捡到这份储存卡滋滋麻烦你通过纸条上的联系方式,联络一个叫做greeh的环保组织,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滋滋
瓶子里的现金就当是你的辛苦费
说道后面,音质已经几乎全损了,宋丞的声音还在隐约传来:想不到咳咳、现在就是我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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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宋丞的视频结束了,所有旁观者都陷入沉默。
宋丞
不愧是最靠谱的调查专员,竟然能从失联的b市送出消息。但看他的状况,恐怕是拼着最后的力气送出的储存卡,不知道之后怎么样了,但如果b市目前处于宋丞说的那种情况下的话
不容乐观。
上一次地心石影响的是生物的肉体,这一次竟然能直接影响精神,是不是意味着它在变强,又或者说是彻底苏醒?
从精神世界到现实世界,这些变为现实的恐惧在原理上和留存物很像,但留存物不一定都是有害的,可这几千万个噩梦就难说了。
几千万个高危留存物全部聚集在b市,如果再加上死者的余念,想象一下都让人头皮发麻。
杨煜轻的脸重新回到屏幕上,神色比之前还要沉重几分:情况紧急,所有中级以上的执行专员立即赶往c市临时据点,具体位置会在app上标明,全球各地的ge分部都会协助你们。
和气氛严肃的ge不同,在地球的另一处,是一片欢腾甚至狂热的场景。
如同角斗场的地下空间内,空气里纠缠着新鲜的铁锈味,地上是飞溅的热血,这里正在进行一场厮杀,胜者获得活下去的机会,败者以自己的鲜血为今日的庆典装点喜庆的红色。
周围的观众一个个神色激昂,仿佛一群被血腥刺激的野兽。
wooooooo
!!!
杀了他!撕碎他!!
当场上两人终于决出胜负后,所有观众齐齐爆发出了震天的呐喊,有的人忍耐不住开始破坏周围的环境,甚至互相攻击,原始、嗜血、狂热的气氛充斥了整个空间。
奇怪的是,场上的厮杀都已经结束了,他们却仍旧盯着充斥着战斗痕迹的中心,像是在期待什么。
然而他们期待的画面没有上演,一个个眼眸猩红的观众闹了一阵,最终还是离场了。
当所有的喧嚣结束,一道身着白色长裙的身影走上了角斗场。
宁二十一的长发披散下来,今天他没有刻意换上男装,身着长裙的他少了几分随和,看起来多了妖异和阴柔。
地面上的血迹还没有被打扫,依旧带着属于人体的温度,雪白的赤足踏上血迹,沾染了红色后,衬托得那白色更加的白。
宁二十一环顾着这个陪伴自己成长的舞台,脸上挂起笑容。
这里的每一寸都让他感觉无比熟悉,他曾经在这里送走了一个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同伴,也有许多次受了重伤命在旦夕,但最终他还是活了下来,并一次比一次强大,最终进化成为这个舞台唯一的王者。
每当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您总是喜欢看我们的表演。他的声音里带着怀念,像是在和老朋友叙旧。
身后的漆黑通道里,韦德科贝特的身形一点点出现。
他看起来比之前更老迈了,原本挺直的脊背佝偻下去,眼窝深陷,脸皮像是挂不住一样往下耷拉,双腿也不听使唤,脖子上套着个沉重的金属项圈,压得他呼吸困难,上面连着截锁链,看着像只年迈到只能苟延残喘的狗。
韦德科贝特看着角斗场上宁二十一起舞的身影,在一片杂乱的血色里,他赤着足旋转,舞步轻快,动作优雅如一只戏水的天鹅,动作间,白色的衣裙翻飞,像是血色地狱里绽开的纯洁花朵。
然而这个人不是什么纯洁的花朵,他就是地狱本身。
宁二十一舞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在血泊中蹁跹飞舞,随着他的脚步,一朵朵血色的花逐渐蔓延,一点点在冰冷的地面上绽放开来。
终于,这段无声的舞蹈结束了。
宁二十一转过头,看着只能撑着墙壁固定身体的韦德科贝特:您曾经说过,现在的人类已经停止进化了,他们安定得太久,不再想怎么变强。只要拥有数量庞大的金钱,不论怎样劣质的基因都妄想要流传下去,卑劣的弱者也能通过欺骗、同情苟延残喘。
地心石,正好可以让人类重新认识自我。
我们原本就是动物,和野兽没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要以文明为理由压抑自己呢?与其让一群弱者依靠积累的优势制定规则剥削另一群弱者,不如将所有人混在一起,在厮杀和战斗里决出真正的最强者,这样才是最有效的方式。
科贝特先生,这是您教会我的道理。宁二十一一步步朝他走来。
嗬嗬韦德科贝特依靠着墙壁,冷汗从额头不间断地滚落。
他无助地看向逐渐靠近自己的人,这张脸曾经让他多快乐,现在就能带给他多大的痛苦,他甚至经常会想自己怎么还不死呢?他已经这么老了,他的身体已经这么迟钝了,为什么生命力还是这么顽强?
修长的手指扯住了他脖子上的锁链,强迫他朝前倾斜身体。
宁二十一精致漂亮的脸上露出笑容:这次我也会带上您的,让您亲自体会一下,进化的魅力。
不、不、不韦德科贝特惊恐地摇头,他想要逃离对方的掌控。
可是他无力的身体连站着都困难,怎么可能敌得过身为能力者的宁二十一?他拼尽了全力,却仍然在原地,和一只被拴住的狗没什么区别。
一切都变了,原本任他掌控生死的少年已经长成了恶魔。当年他可以轻易攥住宁二十一纤细的脖颈剥夺对方呼吸的权利,欣赏少年雪□□致的面容上濒死的痛苦,现在宁二十一也同样拥有任意支配他的权利。
他并没有说不的资格。
啊啊啊啊啊啊
意识到这一点,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富豪崩溃了,他嘶哑地尖叫起来,声音破碎,宛如穷途末路的兽。
宁二十一随手扔掉手中的锁链,视线从蜷缩在地上无助哭嚎的韦德科贝特身上挪开,忽然有些惆怅:我还想要来一次环球旅行呢
可惜地心石已经行动起来,也不知道这一轮动荡后,那些全球最美的风景还能剩下多少。
算了,等整个世界被改造之后再说吧。
该行动了。
肖澄先将呱呱送去了伊丽莎白那里,和森林里那次不同,b市的情况未明,危险也更胜之前,呱呱这种弱小的留存物已经不适合继续跟着他们了。
呱鹅子有些沮丧地窝在金发小姑娘怀里,不到一天的时间,不仅它期待的b市之行泡汤,它还要和自己最喜欢的人类分开,向来热情的大白鹅整个鹅子都蔫巴巴的。
肖澄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乖乖呆在这里,等一切结束我们就回来接你。
呱呱呱有气无力地回答。
伊丽莎白抱紧呱呱,认真和肖澄保证道:我一定会照顾好呱呱的。
谢谢。
说着,伊丽莎白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姨妈,压低声音凑近肖澄:之前森林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吗?姨妈会不会也遇到爸爸妈妈那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