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她实在想不明白薛素那个贱蹄子究竟有什么好的,男人被她迷的好像丢了魂,与一个有夫之妇夜里私会,也不怕被高大健壮的楚瞎子捉奸在床。
因为天色黑沉,根本看不清女人狰狞扭曲的面庞,也就无从分别抱在怀里的到底是谁。
见她一直没动,王佑卿以为薛素想明白了,心中暗喜,修长手指灵活的解开腰间的系带,将手探入其中……
等到一切全都结束后,薛月趁王佑卿不注意,偷偷将男人腰间挂着的玉佩摘了下来,塞进怀里。
王家是安宁村的大户,除了王佑卿外,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别人随身带着玉佩。
腿间传来阵阵刺痛,腰身同样发麻,实在羞耻极了。
薛月到底也是个黄花大姑娘,今晚刚破身,到底有些挨不住,若是光线再明亮些,就能看到她苍白的面色以及红肿似核桃般的双眼。
不过她自己并不觉得苦恼,甚至轻轻咬着红唇,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意。
婚前失贞对女子而言肯定是不名誉的,但王佑卿却是她爱了数年的情郎,现在跟这人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不信自己当不了王夫人。
“素娘,我会对你好的……明日,明日酉时我还在杏花亭等你。”
薛月轻轻嗯了一声,低头撇撇嘴,趁着天还没亮,踉跄往薛家的方向跑。
把银钗跟字条送到薛家后,薛素还准备赚些银钱,哪有功夫管那家子的污糟事?
这天她准备了不少杨柳露紧肤膏,背着包袱直接往城里走。
刚经过薛家,就看到薛月坐在小杌子上洗衣裳。
听到脚步声,薛月抬眼扫见了薛素,看着女人白皙匀净的面皮以及在日头底下显得越发红艳的唇瓣,她心口便堵得慌。
想起每回做那档子事时,王佑卿口里叫的都是这贱人的名字,新仇旧恨便齐齐涌出,像钝刀子割肉般。
感受到薛月掺杂着怒意的火热目光,薛素杏眼闪了闪,看着她那好堂妹放下手中的衣裳,直直朝着自己冲过来。
薛月心中又嫉又恨,面上却不好表露出来,咬牙道:
“素娘,你还不知道吧,今年我肯定会嫁给佑卿。”
故作惊诧轻咦一声,浓密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薛素问:
“你这么有把握?”
“自然,佑卿简直爱极了我,现在已经琢磨着要提亲了,还送了我一支银钗……”
边说着,薛月边伸手扶着鬓间斜斜插着的梅花钗,想起这物先前还到过自己手里,薛素强忍着嗤笑出声的冲动,佯作镇定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身为姐姐,便提前恭祝你们两位百年好合了。”
这话的确出于真心,王佑卿跟薛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凑做一对也省的祸害别人。
薛月不死心的打量着她,反复看了数次也未在女人面上发现半点不甘心的神情,心中认定了薛素在装模作样。
嫁给了个又瞎又瘸的残废,听说那人还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薛素皮相生的好又如何?她命不好就行了。
瞥了眼薛素背着的包袱,她问:“素娘这是要进城?”
“我做了些绣样,正好拿到泾阳城里换些银子。”
闻言薛月也没起疑心,毕竟早已离世的薛母就会一手好绣活,薛素身为她的女儿,会刺绣也没什么稀罕的。
临走时薛素深深看了一眼她,发现薛月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媚劲儿,走路时扭腰摆臀,半点不像个姑娘家,反而跟成亲了的少妇一般,约莫早就跟王佑卿成事了。
掩唇轻笑一声,女人加快脚步往泾阳城的方向走。
今日那位胡小姐也在刘家米铺,若是生意谈的好,她置办私馆的事情说不定就有着落了。
只要一想到银子流水似的往怀中涌,薛素心中便喜得不行,柔润杏眼中似含着水儿,晶亮连连。
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刘家,薛素刚被翠芙领到卧房时,便扫见桌前坐了两名身形虚胖的女子,其中之一是刘怡卿,而另外那位,肯定就是那位皇商家中的小姐。
前世在京城呆过一阵子,薛素也见识了些风土人情,冲着胡小姐虚虚福了福身。
刘怡卿冲着丫鬟摆摆手,翠芙给薛素上了茶后便识趣的退下,屋里只剩三个女人。
“薛姐姐,杨柳露紧肤膏胡小姐都用了几日,只觉得这两样再好不过了,就是分量饶有不足,亏得你今日又进城了。”
近一个月不见,刘怡卿身形又纤瘦许多,五官不再挤做一团辨不清模样,身段看着也比先前纤细不少,虽仍比常人胖了些,但看着总算没那般惊人了。
胡小姐转头打量着薛素,她一开始便知道这妇人住在村里,原以为会是个灰头土脸的粗糙女子。此刻一看,竟有些吃惊的发现这村妇竟养的不错,虽然略瘦了些,但略带笑意白净秀美的面庞,看着就让人觉得舒坦。
“我比怡卿略大些,就叫你素娘吧。”
薛素手心端着装满热茶的瓷盏,吹散了飘飘逸散的水汽,笑着点头。
“杨柳露跟紧肤膏对我有用,日后素娘将这两样物事送到刘家米铺时,能否帮我也带一份?”
伸手将包袱里的杨柳露跟紧肤膏取出来,因为先前用的瓷瓶实在太过粗糙,女子惯是喜欢精巧细致的器皿,薛素前几日就在村里的窑工那里买了些白瓷瓶,用来盛放这些脂膏汤水。
听罢薛素连连点头:“杨柳露跟紧肤膏都是小妇人做的,既然胡小姐觉得不错,下回一并带来便是。”
中午刘怡卿非要留薛素在家里用饭,刘家在泾阳城里也能称上大户,厨子的手艺当真不差。
薛素喝了小半碗清汤,伸手扇了扇,只觉得屋里太过闷热。
刘怡卿扫了一眼,笑盈盈道:
“这碗清炖甲鱼汤是厨子的拿手好菜,我平日里最爱喝这个,薛姐姐觉得滋味如何?”
活了两世薛素从来没吃过甲鱼,但没吃过猪肉却还见过猪跑,她说怎觉得浑身燥热,原来是这汤水起了效。
面颊酡红似涂了胭脂,胡明月眼尖,瞥见薛素左边手腕上的那粒红痣,忍不住问:
“若我没记错的话,素娘已经成亲了才是,怎么身上还有守宫砂?”
闻言薛素愣了片刻,低头盯着白净胳膊,发现原本颜色浅淡的粉痣,已经渐渐转为艳红,从外表上看真跟守宫砂没有半分差别。
这粒痣自打她重生那日便出现在身上,无论用多大气力揉搓擦洗依旧不会消失。
本想着这痣不会有什么影响,但现下颜色从淡粉变得越发浓艳,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中揣揣不安,薛素不免升起丝丝烦躁,不过当着两位娇客的面也不好表露出来,只随口解释道:
“我们农家的妇人哪有城里那般讲究?这不是什么守宫砂,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朱砂痣罢了,就是位置生的令人误会,再者说来,小妇人成亲半年,怎可能没圆房?”
胡明月一琢磨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并未想到薛素是在撒谎。
有事藏着心中,即便刘家待客处处周到,女子也觉得如坐针毡,随便寻了个由头便离开了。
薛素步子迈的飞快,平日里从泾阳城回家,少说得走上半个时辰,今日倒是快了些。
刚一进楚家的篱笆院,薛素咬着唇站在原处,平复着自己略重的喘息声。
楚清河正收拾柴火,耳中听着又轻又娇的动静,高大身躯猛地一僵,他面色未变,却在暗自猜想薛素方才去了何处,见了什么人。
脑中升起一个猜测,男人刚毅面庞霎时间阴沉一片,看着十分瘆人。
薛素根本没理会楚清河,回了小屋便将木门死死阖上,挽起衣袖双眸紧盯着那枚红痣。
指尖轻轻捏弄了下,并没有疼痛或麻痒的感觉,想起那颗光洁油润的桃木珠子,说实话,她还真没想到小小木珠竟然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大概是喝了甲鱼汤的缘故,薛素觉得热,咬着唇儿将外衫褪下去,伸手又将窗扇推开条细缝,阵阵凉风吹过,倒是缓解几分。
身形健硕的楚清河就站在离小屋不远的位置,随着窗扇打开,一股幽幽桃木香气缓慢四散开来,让男人忍不住深深嗅了一口。
第15章 活血的甲鱼汤
薛素在屋子自顾自歇着,哪想到门外还站了个蛮子?
大概是头一回喝甲鱼汤,活血的效果在女子身上体现的分外明显,薛素巴掌大的小脸涨成了桃尖儿般的淡粉色泽,唇瓣红艳,就连白皙的耳根与脖颈都染上了几分艳色。
端起碗大口大口将隔了夜的凉茶喝下肚,那股燥热倒是被压下去些许。
隐隐约约好像闻到了桃木的香气,薛素慢慢嗅着,在屋里寻找了一圈,才发现那股味儿是从自己身上散出来的,顿时吃了一惊。
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她拿这股香气也没有办法,好在味道并不难闻,比起馥郁浓厚的香料味儿还要好闻许多。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浅浅香气似女儿香,闻着令人心神荡漾浮想联翩……实在太勾人了些。
想到此薛素面颊更红,壶里的凉茶喝净,她刚推开木门,就看到楚清河似生了根站在门口,不由低低呀了一声。
黑亮杏眼中渗出丝丝提防,薛素没好气说:
“你站在这儿做什么?是不是还以为我在屋里偷人?姓楚的,做人不能这般无耻,就算你不将我当成你们楚家妇,也不能如此羞辱,三番四次疑心于我……”
站在女子面前,桃木香气更为浓郁,像海浪翻涌直直扑面而来,楚清河死死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内部涌动的火气,这才未曾露出异状。
见男人神情变得扭曲而狰狞,薛素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惧意,噔噔噔往后连退三步,色厉内荏,颤巍巍说道:
“你想打人是不是?你、你别过来!”
虽看不到薛素的模样,但女人话音中的颤意楚清河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微微眯眼,长腿向前迈了一步,高大身躯像铜墙铁壁,一片阴影遮蔽下来。
被男人雄厚气息层层笼罩,薛素心跳加快,两腿发软,要不是一手扶着门板,怕是早就跌在地上了。
粗粝大掌捏住女人细细手腕,先前自己还在薛素被野蜂叮咬后涂过肥皂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发现女人的皮肉好像比那时更为细腻几分,就跟嫩生豆花似的,稍一用力就能给捏散了。
男女之间本就有极大的差异,楚清河自觉力气不大,但薛素却被捏的筋骨发疼,忍不住倒吸凉气。
眼圈泛红泪珠莹莹,见这蛮子没有轻取妄动的意思,她胆子不由大了几分,硬气斥骂道:
“你这浑人还不快松手,用这么大力气是想掐断我的胳膊?”
手腕上的巨力轻缓不少,但楚清河依旧没有放手,他被那股香气弄的心绪烦躁,神志虽然还清醒着,但脑仁却升起丝丝抽疼。
“你用的什么香料?”
重生一事肯定是不能跟外人说的,薛素眼珠转了转,随口胡诌道:
“不过是弄了些鲜花汁子涂在身上罢了,没想到你鼻子这般灵,嗅着味儿直接过来了……”
没计较女人言语中浓浓讽刺,楚清河直接跻身进了小屋。
大概由于薛素常年住在此处,清甜香气更为浓郁。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薛素打量着男人的模样,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妙。
前世里她好歹也跟王佑卿有过一段,知道男人动了邪念之后到底是什么模样,眼见楚清河眼底密密麻麻爬满血丝,胸口随着粗重呼吸一起一伏,就跟蛰伏的猛兽般。
若时间往前倒回一月,她还愿意跟楚清河做一对有名有实的夫妻,安生过日子。
但自打看清了楚瞎子真实面目后,薛素便恨不得立刻离开此处。
她感念非常的恩情不过是楚家的规矩,眼前男人表面看似老实,实际上心思深沉,面对一个与人私通珠胎暗结的妻子,指不定会想出什么手段对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