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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节

  宋繁花道,“我如今身边也没什么大事,自己伺候自己也伺候的来,再说了,府上还有安筝跟她的丫环,有什么事的时候我还能叫她们来,冬青一个人在状元府,又怀了孕,温千叶说的也没错,这京城里的人,如今真不能随便往府里弄,你打小跟冬青都在宋府,彼此熟悉,有你去,不仅能照顾她,还能陪她说话聊天解闷。”
  绿佩笑道,“小姐都这么说了,奴婢能不去吗?”
  宋繁花笑道,“那你好好伺候。”
  绿佩哎一声,转手就拉了冬青一边儿的胳膊,对她笑说,“这下子我就能天天陪你说话了,由我伺候你,绝不让你出半点儿事。”
  冬青摸摸脸,“咱俩都是奴婢,一时听你说这话还真是怪。”
  绿佩笑道,“你现在可不是奴婢了。”
  冬青脸一红。
  温千叶低低地咳一声,绿佩连忙不再打趣冬青,扶着她往书房门外走了。
  温千叶见宋繁花把自己的婢女拨来给冬青用,他还是很感激的,但他跟段萧是什么关系啊?说感谢就太见外了,索性也不说,跟着走了。
  等门关过来,段萧冲宋繁花伸手,“过来。”
  宋繁花走过去。
  段萧伸手将她抱住,放在腿上,他看着她,笑问,“把环珠和绿佩都支走,你是想对柳纤纤下手了?”
  宋繁花笑道,“被你看出来了?”
  段萧唔一声,挑眉说,“柳纤纤会媚术,你接触她的时候得小心点。”
  宋繁花笑道,“她的媚术只对男人有用,对女人没用。”
  段萧咦一声,“你怎么知道?”
  宋繁花道,“就是知道。”
  段萧眯眯眼,却不再多问,想到明天过后吕止言就要起程去陵安城,他低沉地说,“柳纤纤以安筝的身份进住将军府,不可能没听到最近议论纷纷灭陵安城的事,她身为陵安郡主,不可能不来找我理论,最迟明天,她肯定会来,我不想与她接触,你来处理她。”
  宋繁花拧眉道,“找你理论前她肯定会先找朱礼聪,朱礼聪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她肯定要拿他撒泼一番的,我倒是不担心你。”说着,往他冷酷的脸上看一眼,“你这般模样的,大概也没女人能迷惑住你,我是比较担心朱礼聪。”
  段萧扫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被迷惑住?”
  宋繁花睁着眼反问,“你会被迷惑?”
  段萧面色平静地说,“你来迷惑一下试试看。”
  宋繁花翻白眼,“谁要迷惑你。”
  段萧轻笑,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
  宋繁花气怒地瞪他,“能不能别老戳我。”说着推开他的手,一骨碌就下去了,提起裙摆往门口走。
  段萧挑眉问,“上哪儿去?”
  宋繁花头也不回地道,“去找安筝。”
  段萧眯眯眼,不应声了。
  宋繁花走到门口,忽地又想到什么,侧过身,肩膀往门上一抵,就那样看着屋内的男人,问,“温千叶要你的血干什么?你的血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段萧笑着看她,“没什么奇特之处。”
  宋繁花不信,“没什么奇特之处,温千叶为什么要用你的血?”
  段萧抿抿嘴,“身为衡州人,你应当知道衡州伊始就是谁在统治。”
  宋繁花挑眉,“你们段家。”说罢,想到衡州九龙的传言,还有那个金书玉册,她又走过来,挑了段萧隔壁的椅子,坐了下去,她侧过一边儿肩膀,脸往他的方向倾斜,问他,“你们段家祖上不会真是神仙吧?”
  段萧笑着说,“我若是神仙,哪会碰你这个凡人。”
  宋繁花觉得她就是拐回来找没趣的,她又站起身,走了。
  宋繁花去北院,找安筝。
  安筝从住到将军府就非常安静,不出门,也不出院,更不去找宋繁花,如果不是宋繁花来找她,她大概会一直这般安静地呆下去,为什么会这般安静?因为她还没找到下手的好时机,当然,也因为她还没有将朱礼聪迷惑住,让朱礼聪为自己所用,所以她不会轻易动手。
  而朱礼聪从回到将军府开始就没进过她的院子,不,应该说,从结婚那天起,他就没打算与她一起住。
  在陵安城的那晚,他倒是与她同床了。
  但是,各睡各的,互不相关。
  如今,两人不同床,更不同房。
  这对柳纤纤而言,有好也有坏,好处是,她的身份不会暴露,但其实,朱礼聪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坏处就是,不能深入接触,就不好下媚术。
  北院很大,住着很多人,韩廖也在这个院子里住着。
  虽然是一个院儿,每个厢房都隔的很远。
  宋繁花来的时候柳纤纤与月离一主一仆就呆在自己的厢房里,在做什么,不知道,七非在朱礼聪的房间,高御铁现在是将军府的管家,时常都在门口与院子里处理事务,也管不着自己的这个徒弟了,七非奉命来保护朱礼聪,自然是寸步不离,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她都守着他,这让朱礼聪很高兴。
  韩廖无事可做,但就是奇怪了,他不去找段萧,也不去找杜莞丝,就一个人安静地住了下来。
  宋繁花来到北院,直接找安筝。
  安筝看到她,明显的一怔,眼中快速地闪过杀气和恨意,但很快的这些情绪一一隐藏了下去,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抹惊喜和抱怨,对着宋繁花说,“我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呢。”
  宋繁花看着她,觉得这个女人前世能在云苏身边呆那么久真不是混来的,还有段萧说过,柳纤纤这个女人,只要不死,哪怕临到死的一刻,只要还有一口气,她也绝对能翻腾出事儿来,确实,一个人心里强不强大,能力强不强大,不是看他风光时候的状态,而是看他落魄时候的状态,柳纤纤失去了柳绍齐,失去了柳元康,失去了柳家依撑,失去了云苏,又失去了云淳,失去了身份地位,几乎失去了一切报仇的砝码,但她却能在一次又一次的失利中找到翻盘的机会,这个女人,当真不能小瞧了。
  当然,宋繁花也没小瞧过她。
  宋繁花在心底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看着眼前这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视线在房间里打量了一圈,问她,“住的还习惯吗?”
  安筝嗯一声,说,“还行。”
  宋繁花就道,“习惯就好,我真怕你突然从陵安过来,一时适应不了京城的气候。”
  安筝伸手拨了一下头发,笑着说,“我小时候来过京城,也算对京城的气候熟悉了,没有不适应一说。”说到这,顿了一下,取出挂在腰间的帕子轻轻擦了擦额头,又接着道,“不过,京城的七月还真是热。”
  宋繁花应道,“是有点热。”看一眼她肥胖的身子,想了想,说,“外面倒是有一个地方很凉快,要不要出去看看?”
  安筝压在眼内的暗光缓缓跳跃了一下,出声说,“好。”
  宋繁花就唤人去备马车。
  马车备好,宋繁花也不让别人跟着,就与安筝,还有月离一起,出了府。
  她们前脚出府,后脚高御铁就来书房向段萧报备了。
  段萧听着,没什么反应,只道,“宋繁花心里有数。”
  高御铁便什么都不说了,退身出了书房。
  而另一边,从宋繁花离开后云苏就自己动手拿起了小桌子上的果饼吃了起来,虽然宋繁花不喂他,但这不影响他进食的食欲,吕子纶站在一边看着,面色无波无起,只眸光微微转了转,看向一边的吕如宁。
  吕如宁受了伤,还不是小伤,她中了沈九一剑,而沈九的剑又不是普通的剑,虽然喝了药,但得在吕子纶的院子里养着,宋繁花走了之后吕如宁就对肖锦莺随意了许多,肖锦莺随她出了房间,见她脸色不大好,就问一句,“你不舒服?”
  吕如宁如实答道,“嗯,昨天没睡好。”
  肖锦莺道,“那你回去睡吧,我自己玩。”
  吕如宁看她一眼,抱歉地说,“今天不能陪你,下次再陪你。”
  肖锦莺笑道,“跟我客气什么啊,不舒服就赶紧回去躺着,我玩一会儿就回去了。”
  吕如宁不再多言,低应一声,“好。”然后带着池乔走了。
  肖锦莺在吕如宁离开后脸上的笑慢慢地收敛了起来,她双手负后,仰头看了一眼天空,七月的京都,阳光很烈,快要进入午时的太阳越发的灼烈,赤辣辣地挂在天上,仿佛要烧坏整个大地,肖锦莺眯着眼,任阳光的斑点从长长的睫毛上滑下去,在胸前衣襟上烙下斑影,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沉默地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一出,随侍在身边的玉德就抬眼往她脸上瞅了一下,小声问,“小姐在叹什么?”
  肖锦莺道,“不知道往后还能不能这般无忧无虑地踏进吕府了。”
  玉德不解,却想到如今的局势,似乎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便道,“那小姐往后就少来吕府。”
  肖锦莺没应声,抬步往外走。
  玉德跟上。
  屋内,杜莞丝见宋繁花走了,吕如宁走了,肖锦莺也走了,她又挨着床边坐下去,看一眼微低着头,神色坦然静谧,墨发拖曳着搭在胸前,雪白里衣将整个面容都衬的恍如仙神一般的云苏,小声责备地说,“宋繁花好心来看你,你做甚么要那样给她难堪?”
  云苏捏着糕饼的手一顿,眼内汹涌地涌出一抹讥俏,他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将糕饼送入嘴里,缓慢地吞咽,咽入喉咙之后端起茶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向杜莞丝,对她问,“我如何给她难堪了?”
  杜莞丝瞪着他说,“你让她扶你。”
  云苏挑眉,“让她扶一下怎么了?”
  杜莞丝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段萧的未婚妻,你让她扶你,不是给人难堪?”
  云苏浅薄地抿起唇角笑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段萧的未婚妻,自然也知道她是帮着段萧对付我的,在玉刹阁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所以,她是来看我还是来咒我,只有她自己清楚,我只是让她扶一下而已,没让她对我磕头认罪就很不错了,你别再替她打抱不平,这是她欠我的。”
  杜莞丝一怔,似乎没明白那句——“她欠我的”是什么意思。
  云苏也没心情给她解释,很不耐烦地冲她挥手,“你先出去,我想躺一会儿。”
  杜莞丝要去扶他,云苏没让她扶,杜莞丝气的扭头就走了,云苏也没管她,喊了水英进来收拾桌子,等桌子收走,云苏歪头看了一眼门口。
  吕子纶说,“都在门外。”
  云苏捋捋袖子,冲他道,“说吧。”
  吕子纶道,“如宁受了伤,是那把鬼剑伤的。”
  云苏眯了眯眼,“伤的重吗?”
  吕子纶摇头,“幸好是不重的,我已经用修为给她熬了汤,三天就能恢复。”
  云苏淡应一声,手指伸出来,吕子纶从袖筒里放出那一圈包裹了沈九剑式的黑雾,黑雾入手,云苏看着,慢慢地冷笑一声,说,“能找出破解之招吗?”
  吕子纶道,“还没来得及研究。”
  云苏说,“从明天开始,你不必再来我这里,我会让苏子斌陪着我,你去研究如何破这鬼剑的招式,最好早点悟出破解之招。”
  吕子纶说,“好。”
  云苏想到今天来看他的肖锦莺,眉间压着一抹沉沉的阴鸷,“陵安城的那一次,宋繁花对我使的醉暖香,十有八九是肖璟给她的,这个肖锦莺,跟如宁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吕子纶眯眼,“你想干嘛?”
  云苏道,“让如宁杀了她。”
  吕子纶一愣,很快就摇头拒绝,“不行,你知道如宁就她这一个好朋友,她怎么下得去手?”
  云苏冷漠地说,“吕如宁不杀肖锦莺,肖锦莺也会杀她。”
  吕子纶不相信,他说,“不会。”
  云苏看他一眼,话语雍容,却字字锥心,“肖锦莺早年喜欢太子,也扬言非太子不嫁,可突然间,她就转身换了一个人,把太子弃在了家族以外,你们敢说肖锦莺不爱太子吗?不敢吧,所以,她爱太子,却能狠心抛了他,又在他死后不闻不问,这个女人,为了家族,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等文韬书策会一过,吕府彻底要与肖府站在对立面了,到时候,肖锦莺第一个要杀的人,必然是吕如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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