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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9)

  西奥多的话低而柔的散开在黑夜里,斐瑞心被揪紧,他一把握住西奥多的尾巴:那你不要变成人类啊!
  不成为人类你永远也不会爱我。
  西奥多沉静微凉的话轻轻传入斐瑞耳内,他的心脏像是被击中一枪,砰的让他头晕目眩。
  斐瑞不由自主地握紧西奥多的尾巴,半晌后酸涩地说道:对不起。
  西奥多轻缓地坐起,属于异种的利爪覆盖住斐瑞手掌,他在黑夜里凝视着斐瑞:轻一点,你的手掌会被我尾巴的倒刺刺破。
  斐瑞松开他手掌握的太紧的尾巴尖,感受到被硌得发疼的掌心,西奥多没有说错,人类的皮囊太脆弱,他连尽力拥抱对方都不能做到。
  黑夜中的大怪物靠近斐瑞,冰冷硕大的头颅贴在斐瑞面颊:我需要人类的基因,你愿意给我吗?
  斐瑞仰着头,愣愣地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狰狞异种:什么?
  恐怖的异种爬上床,漆黑巨大的身躯缓慢覆盖住仰躺在床上的脆弱人类:我需要你的血肉。
  斐瑞在黑夜中双眼大睁地看着覆盖在自己身上,与自己保持微弱距离的异种怪物,近得他甚至能感受到西奥多冰冷的呼吸:你要吃掉我吗?
  西奥多靠近斐瑞,将冰凉光滑的头颅贴近人类柔软的脖颈,不会吃掉你。
  你愿意吗?
  斐瑞的双眼已经无法看清黑夜中的恐怖异种,西奥多的脸庞近在咫尺,他只能看到对方冰冷漆黑的双眼,沉重的巨大怪物撑着四肢趴在他的身上,让他属于人类的本能发出轻颤。
  斐瑞仰着头,从异种嶙峋的肩膀隐约看见头顶老旧的天花板,他抖着声音:愿,愿意。
  西奥多似乎是在笑,但是斐瑞看不清,他只能感受到异种满是利齿的巨口张开,含住自己脆弱的脖颈。
  斐瑞瞬间绷直了身体,潮湿的热汗涌出,他发着抖,近乎本能地去推覆盖在自己身上的异种,漂亮的双眼泛起水汽,西奥多,我,我害怕。
  有着漆黑外骨骼的嶙峋利爪,在深沉的黑夜中握住斐瑞推拒的手掌。
  西奥多隔着被子覆盖在斐瑞身上,胸腔发出难以抑制的低鸣,异种伸出利爪压住斐瑞,尖利的獠牙刺破斐瑞脖颈柔软的皮肤,向着更深的血管扎去。
  斐瑞睁大双眼惊恐地看向头顶的天花板,他的脸在黑暗中白的发亮,潮热的脸庞全是细密的汗,他感受到自己被刺破的血管涌出鲜血。
  斐瑞开始感到害怕,四肢挣扎着推搡身前沉重巨大的怪物。
  西奥多布满倒刺的长舌抵在破开的皮肉吸吮舔舐,将斐瑞散发着浓郁信息素的血液卷入满是利齿的口中。
  随着西奥多的动作,属于两人浓郁的信息素散开。
  无论是斐瑞还是西奥多,两个不同的物种彼此都已成熟,他们散发的信息素交缠着,将对方绵密而细致的层层包裹住。
  斐瑞的喘息越来越急促,他泛着水光的双眼挂着眼泪,在昏沉中感受到覆盖在自己身上的异种缓慢下滑,恐怖的巨口沿着细嫩的脖颈舔过绽开的血肉,顺着突起的喉结在黑夜中逐渐往下。
  漆黑的房间里回荡着异种胸腔粗粝的低鸣,人类的喘息呜咽夹杂其中。
  斐瑞抱住埋在他胸膛冰冷硕大的异种头颅,他在信息素的萦绕下尽力拉回属于人类的理智:西奥多,停下来。
  西奥多泛着哭腔的声音试图唤回逐渐丧失理智的怪物。
  粗粝的长尾从西奥多身后伸展过来,缠绕住斐瑞扬起的脖颈,将他逼得只能仰着头发出抽泣,斐瑞在浓郁的暗香中开始哭泣,他浑身发抖地哭喊:西奥多。
  沉重冰冷的异种停下了动作,低头看着黑夜中泪流满脸的斐瑞。
  湿热的舌尖舔过斐瑞眼角的泪水,西奥多松开缠绕在人类脖颈的长尾,他重新回到床下,顺着冰凉的地板躺下:对不起。
  斐瑞抱着被子,将脸埋在被子里发抖,他过了很久才在黑夜里问道:你的发情期有多久。
  一个月。
  斐瑞脸色开始发白,他已经意识到,西奥多发情的信息素会影响到他,而他很难抗拒这并不属于人类的本能,而这一个月里,西奥多会如同今夜这样频繁的发情。
  西奥多从床边站起来,他走入黑夜中的阴影里,低沉而缓慢地再次说道:对不起。
  斐瑞捂着脸:这不怪你。
  成为人类你还会发情吗?斐瑞抬起头,犹豫而迟疑的看向阴影中的西奥多。
  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斐瑞有些惊讶,虽然西奥多是在他身边孵化长大的,但是这个大怪物好像了解所有他们种族的事情,哪怕他没有自己的同族。
  因为没有异种会成为人类。
  斐瑞愣住,他原本潮热的身体冷却下来,冰冷的空气席卷过他裸露的皮肤,让他发出冷颤。
  斐瑞明白过来西奥多所要付出的代价,他急促地看向角落里的大怪物:西奥多,你,你不要成为人类
  我们还是像现在这样,现在这样斐瑞咬着唇说不出话,他与西奥多现在这样也同样是在暧昧拉扯。
  站立在角落里的西奥多看着对面的斐瑞,他原本紧绷的尾巴放松下来,垂在地上,因为发情而被引诱的躁动信息素重新冷却下来:异种本就是通过掠夺人类的基因进化成如今的形态,你不用感到愧疚。
  斐瑞没有明白西奥多的话:掠夺人类的基因?
  异种可以根据吞噬的物种基因产生新的蜕变方向,我们的祖先只是一团有着触须的低级生物,是人类的踏足让异种产生了进化。
  我和你身上有着众多相同的基因,人类形态本就是异种可以蜕变的方向,我们只是放弃这样的蜕变,选择保持异种的身躯而已。
  西奥多轻轻地说道:所以,你不用感到愧疚。
  斐瑞咬着唇握着自己手腕,他半晌后问道:蜕变期什么时候开始?
  西奥多静静站立在黑夜的阴影里:或是明天,或许是这一个月的任何一天,没有人知道。
  西奥多轻声劝道:快睡吧,我为刚才的行为道歉。
  斐瑞重新躺下,他突然想到今天遇见的哈里森说过的话,那些关于异种和战争的说话,异种是可以被俘虏和驯服的吗?
  不能,异种将永远效忠王。
  斐瑞轻轻吐一口气,他恍然意识到哈里森说的可能是对的,如果战争还在继续,异种有着自己的王,监察者是无法驯服捕获的异种的,他和所有人都活在巨大的骗局里,只是他们一生都无法知道而已。
  斐瑞闭上眼,将脑中混乱的思绪赶走,他的睡意袭来,嘟囔着说道:对不起,西奥多。
  对不起,成为你的王。
  阴影中的怪物没有回答,等到斐瑞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才没有声息地走出来,站在斐瑞的床头,低头看着这个陷入沉睡的人类。
  西奥多伸出狰狞的利爪试图触碰斐瑞脸颊,却无法落下。
  他害怕自己不能控制发情。
  沿着床沿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西奥多听着身旁传来的平稳呼吸声,他静静的闭上双眼,将粗长的尾巴沿着被褥滑入床铺,轻轻搭在斐瑞的腰上,一起沉入没有彼此的梦境里。
  第26章
  罪恶之城的清晨与黑夜没有两样,在这里看不到天空,永远闪烁的霓虹灯牌悬挂在各式建筑的墙面,形成了罪恶之城永不熄灭的灯火。
  斐瑞在清晨醒来,望着窗外有些感慨,几天前,他还在筹划明年春季的联盟考核,如今却是在罪恶之城的黑夜里醒来。
  来不及想这么多,斐瑞查看了西奥多已经快要结痂的伤口,他松一口气,准备就在今天出去,沿着罪恶之城寻找辉夜城的消息。
  仔细将自己面容遮盖在大斗篷的帽兜里,斐瑞将西奥多的帽兜拉好,拍拍他的大怪物:走吧。
  一起下了楼,斐瑞在老板暧昧流连的目光里退了房,披着斗篷与西奥多一起沿着喧嚣的街道,走过北区罪恶之城的街头。
  罪恶之城永远匆忙混乱,抢劫斗殴随时都会发生。
  斐瑞沿着有些潮湿的街道行走,观察这个躁动喧嚣的地下城市。
  人群中几辆老旧的四轮机器人驮着物资走过,而娇笑的妓.女,粗鲁的男人们在黯淡闪烁的霓虹灯下笑嘻嘻推一把路过的机器人,却没人敢拦下。
  斐瑞离开中区以后,在贫穷的西区就再也没有见过机器人,他看着忙忙碌碌运送物质的机器人有些不解。
  这些机器人只是很普通的军用机器,在随时都会爆发冲突的罪恶之城,竟然没有恶棍打劫这些机器人。
  斐瑞用肩膀碰碰身旁身形魁梧的大汉,他试探着低声道:兄弟,就这么让这些机器人走了,这些物质看着就不眼馋?
  叼着烟的大汉瞥一眼戴着帽兜的斐瑞,以及斐瑞身旁全身笼罩在大斗篷里的西奥多。
  大汉蒲扇般的大掌拍拍斐瑞:你小子胆子很大啊,你不知道这些铁疙瘩都是老大哥们的东西吗?敢打主意,明天躺在街头的就是你了。
  说着一身酒气的大汉粗鲁地递过来一瓶劣酒:我看你小子是个新人,买一瓶老子的酒,老子就在罪恶之城罩着你了。
  斐瑞藏在帽兜里的嘴角微微勾起,他说道:好啊。
  霓虹灯光下的罪恶之城依然喧闹繁华,角落里却突然爆发出一阵骚乱,一个叼着烟的魁梧男人被猛地摔到人群中。
  满脸血的大汉捂着折断的手臂打滚嚎叫,而旁边戴着帽兜的神秘男子俯身将地上滚落的酒瓶捡起来。
  斐瑞将酒瓶轻轻放在大汉身旁的土地上,冰冷的玻璃酒瓶贴着魁梧大汉满是血的脸庞,斐瑞在帽兜里轻声道:这瓶酒就当是我送给你了。
  说着斐瑞站起身,与身后的西奥多推开看热闹的人群,向着已经快要看不到踪迹的四轮机器人走去。
  斐瑞沿着街道跟着这些运送物质的机器人,他跟着走到一条小巷,见到驼着大箱子的机器人们从后巷一个小门依次进去,很快门被关上,就看不见踪迹。
  斐瑞站在原地观察,他与西奥多沿着这个老旧建筑转了一圈,看到一道向下的地下楼梯,而楼梯旁的墙面挂着一个酒馆的灯牌。
  斐瑞看着灯牌上的猎狗图案,听着耳边隐约的音乐声,他回头看一眼西奥多,我们下去看看。
  顺着潮湿黯淡的楼梯走下去,酒馆的喧嚣就先传来,斐瑞推开酒馆的半扇小木门,与西奥多一起走了进去。
  酒馆里面乌烟瘴气,浓烈的烟酒味道混合在一起,在弥漫的烟雾中喝酒的男人们,每一个人的脸庞都隐没在灯光的阴影里。
  斐瑞与西奥多坐到吧台,他点了一杯酒,戴着帽兜谨慎地打量四周。
  猎狗酒馆灯光黯淡,但是以斐瑞的眼力,还是看到了好些和他一起被贴在墙头的联盟通缉犯。
  有着壮硕肌肉,一脸刀疤的酒保将斐瑞点的酒推倒他的面前,瓮声瓮气道:你的眼睛最好待在该待的位置。
  斐瑞收回目光,将他放在吧台的联盟币推过去:既然都坐在了这里,恐怕也不怕被人看见吧。
  斐瑞其实并不了解这是什么地方,但是他猜测机器人的主人极有势力,而这里露出脸庞的通缉犯就有好几个,想来这个猎狗酒馆不是什么简答的地方。
  一脸刀疤的壮硕酒保勾着嘴巴笑,他看向斐瑞身旁同样带着帽兜的西奥多:你的朋友不喝酒吗?
  斐瑞低声道:谢谢,他不用。
  酒保在这个城市见惯了各色各样的人群,他闻言,甚至没有多看一眼戴着帽兜的西奥多,而是转身继续忙碌。
  斐瑞端着酒杯抿一口,辛辣的味道直冲喉咙,他把酒杯放下,将袖子里的联盟币推向酒保:我想打听点事,不知道在这里方不方便?
  酒保将联盟币收下:你可以在这里打听任何消息,哪怕是联盟统领内裤的颜色。
  斐瑞闻言笑起来,他端起酒杯再抿一口:你知道辉夜城吗?
  酒保停下手边调酒的动作,他看向戴着帽兜看不清脸的斐瑞,你问辉夜城做什么?
  而在另一旁,一个低着头的男人,他抬起隐没在阴影里的脸,无声地看向斐瑞。
  斐瑞不动声色地看着酒保,他问道:既然联盟统领内裤的颜色都可以打听,难道辉夜城会比联盟统领的安全级别更高?
  看着斐瑞的男人似乎无声的笑起来。
  坐在斐瑞身旁的西奥多,他敏锐冰凉的视线已经看向了角落里的男人。
  酒保笑笑,他的大手抹在脸上:辉夜城只存在传说里,你打听不到的。
  斐瑞隐没在帽兜里的眉毛微挑:怎样的传说?
  传说那是人类最后的净土,是联盟罪人最终的归属,所有一切罪恶都在哪里得以洗清。
  星辰与日月的真相,隐藏在神秘落寞的辉夜城,而没有人知道辉夜城究竟是在哪里。
  斐瑞握着酒杯,他看着酒保,心里默念着这简单的两句话,试图通过简单的痕迹推测出隐藏的规律。
  一脸刀疤的酒保突然笑道:你是通缉犯吧?只有通缉犯才会对辉夜城这么感兴趣。
  斐瑞松开手中的酒杯,他默默摸向怀里的枪,警惕道:为什么这样说?
  酒保给斐瑞推过来一碟油炸变异虫子,酒馆的招牌点心,送给客人了。
  送完点心的酒保用帕子擦着酒瓶上的水汽,他看向斐瑞:只有心怀希望,试图与联盟对抗的通缉犯才会去寻找辉夜城,剩下的都混迹在罪恶之城,活一天是一天。
  斐瑞松开握着枪柄的手:辉夜城在这里很出名?
  酒保摇摇头,他看向烟雾缭绕的黯淡酒馆,视线扫过坐在另一边低着头的男人,有些感慨道:不,辉夜城已经很少有人提起了,辉夜城已经消失了。
  斐瑞琢磨着酒保的话,握着酒杯没有再喝酒。
  酒保看着斐瑞面前没有动过的变异虫子,他低声道:吃吧,这里全都是联盟通缉犯,没人会在意你的人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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