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跟踪
“你们姐弟俩关系真好。”
媛姐合上门，卫生间门口开了一条缝隙，季曦刚走出来，她就把手上沉甸甸的药袋递给她。
“谢谢你。”季曦接过东西，就注意到媛姐打量她的眼神。
“我明白了。”
季曦捏紧药袋绊子，她不希望自己的隐私被曝光出来，更何况这件事还是乱伦。
“你们昨晚叙旧，这么多年，肯定说着说着就想哭了。要是我有个失散多年的弟弟的话，肯定直接抱着他大声痛哭。女孩子嘛，面子薄，不想让他看到也很正常。”
说着，媛姐翻出行李箱里的小包，拿出墨镜帮她戴上，指着手表转动的指针，准备出发回去。
季曦希望这次回去之后，他和她再也不会相见。他和她的生活本来应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直线，如果命运注定要跟她上演一出恶作剧，那她也宁愿这次是一点偏差让他们之间有了唯一的交点，而不是平行线贴近产生的重合。
飞机落地，回到j省。
快速调整好情绪从她的必修课变成生活的常态，所以她在生活里几乎没有怨气和愤怒这样的消极情绪。进到公司里与许多同事碰面，虽然她戴着墨镜，但她还是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正常地就像平时一样。即使她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牛仔裤与内裤在私处摩擦产生的痛感，腰腹部随着她的呼吸加深了疼痛的感觉。
季曦走过长廊，就看到楚承从工位上站起来，径直朝她走来。
“姐姐，不是要去叁天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这次提前回来确实很容易让别人好奇原因，但她透过墨镜看到面前人喜形于色的样子，就好像她给他带回来一堆金银珠宝似的。
刚想官方地回答他的问题，就见他探头慢慢凑近，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她，笑意不仅含在眼里，也体现在他嘴角的弧度。
“你笑什么？”季曦后退一步，藏在墨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心想这墨镜不会遮不住她的红眼睛吧。
“室内戴墨镜很特别，室外还是阴天，而且姐姐你脸小，戴着这墨镜显得你人憨憨的。”
什么工作安排的变动，他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她。她这幅样子很不符合常理，楚承想摘下那副墨镜，刚伸出手就被季曦抓住，手上的触感让他一愣。
“我喜欢，所以我想戴着它。虽然我提前回来，但我这两天可以自主安排工作，今天回公司收拾点东西带回家做。你也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后天就是实习生考核了，想转正就一定要好好表现。”
他伸出的手已完全松劲，季曦安下心来，松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握住。
“嗯，姐姐，我会努力的。”
察觉到季曦想抽出手的动作，他松开了她。
季曦赶着去办公室拿几个文件，而就在季曦转身的一瞬间，他在她墨镜的侧角处注意到她眼尾的一抹红色。他眼里的笑意转瞬不见，只剩下冷冽的寒光，那么陌生，如匕首一般。
*
季曦赶回家，先洗个热水澡，早上她只来得及用湿巾擦了下体，现在终于可以把身体洗干净。热水打在身上的时候，她的情绪也得以释放。她的身体没有哪处不遭受摧残的，她用力搓着那些地方，想洗干净一切，甚至皮肉都搓红了一大片。
裹着浴巾出来，扣开药袋上“死结”的中心点，手指挑了几下，解开药袋就看见各种各样的药，正当她无从下手时，看到旁边显眼的黄色便利贴，是季昭的字， 注明了各个症状的用药名称和用药量，以及相应的注意事项。当下之急要用的药她没有看见，翻找半天也没有。
她叹了一口气，放下药袋，急忙穿上衣服去药店买避孕药。
过了下午四点，太阳偏向西落，落在冷清的街道上为其增添了暖色。季曦想着再过一会儿，到孩子放学的时间，这里也会热闹起来。也不知道陈小北今晚在幼儿园睡觉会不会害怕，她倒是想把她接回家，但她现在这样还是等休息恢复好，不然小北肯定问个不停。
从药店买好药后，她把药放进包里，走在沿边的石头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
又不是晚上，但晚上她还能看影子分辨。现在这样，她不敢往家的方向走，也不敢回头看，毕竟这条路现在几乎没人。
季曦往集市上走，人越来越多，但不安感仍然存在心头。
光天化日，应该是认识的人吧。再多走几步，就到菜市场了，那里人多，应该能甩掉他。
但现在，她想试试看清那人是谁。
正对面是一家家店铺，她来到婚纱店，这家婚纱店极其小众，与别家的不同，这家门面玻璃橱窗的婚纱是黑色的。季曦站在玻璃橱窗外面，看着里面的那件黑色婚纱，上身是精致的金丝线中国凤刺绣，下身是拖地折迭裙摆，点缀在其中的黑色薄纱为整体增添了迷雾般的神秘感。
很好看，只是黑色在中国传统思想中的寓意不好。
季曦盯着那件婚纱看了一会儿，她挑这个地方就是为了通过黑色透视与玻璃反射光看清后面的人是谁，人影显现在那片黑色中，她看着那个人影，直到两人在那片黑色中对视一瞬，那人闪躲离去，季曦趁机混进人堆走进菜市场。
那人再探出身子想看她时，她早就消失不见。
待拆迁的房屋墙边，楚承摘下黑色口罩，冷眼看着犄角旮旯处那一缕迎风吹起的发丝。
“出来。”
一个里面穿着低领吊带裙，外面罩着高中长款校服的女生走出来，看着他身上那件白衬衫，见惯他穿黑色的样子，这种极端的颜色反差倒是新奇得很。
“你来中国干什么？”
“我不来，又怎么知道你为了个女人放弃自己搏命得来的产业，跑去当什么小职员。”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赶紧给我回去。在这里，没人护得了你。”
“我就来这玩玩，玩够了就和你一起回去。”
“我不会回去。”心落在实处，又怎会想回去过行尸走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