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吃了早饭以后,冯照纬和何苗就直接飞回国了。另一边,季本瑞觉得自己的日子苦不堪言,居然还得带着三个小朋友欧洲游,有何苗在的时候不觉得,何苗一走,季本瑞就明显感觉这仨都是巨婴。攻略不会做也就算了,一个个的,还都是好吃懒做的主儿。
当然了,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季本瑞翻翻白眼,最后,强制性地提前结束了和三个小朋友的欧洲之旅。
回去以后,杨小光和梁磊继续琢磨拍视频的事,不知道是不是旅游放松心情真的起到了效果,杨小光忽然想要不干脆趁着夏季的尾巴,做一个冷饮特辑吧。冷饮好看好喝又容易操作,而且品种多样,一期一种,就能扛到秋天了,至于秋天要做什么菜,那就等到秋天再说了。
这么计划着,杨小光和梁磊很快就动手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梁磊作为最熟悉杨小光的人,总觉得杨小光有点不一样了。具体表现在视频呈现的效果上,以前的视频总是主打温馨文艺的少年感,而现在吧,文艺还在,少年感还在,就是不温馨了,反而带着点忧郁。并不是说忧郁不好,相反,站在镜头后的角度,梁磊甚至觉得这种忧郁更好地凸显了少年的真实感,少年总是有烦恼的,总是会带着点忧郁的。
然而,什么狗屁忧郁,这根本不是杨小光该有的属性啊。
于是,视频拍完交差后,梁磊就找杨小光进行了一次深刻而又有内涵的交流。
具体如下——
“小光你是不是被何苗拒绝了?”
“是,怎么滴吧。”
“不怎么,就是觉得你变了。”
“变就变了吧,男孩总是要经历打击以后才会变成男人的。”
“嗯,这句话你说得很有道理。”
“我也觉得,英雄所见略同。”
“嗯。”
“嗯。”
好,结束。
真是深刻而又有内涵啊。
聊完以后,梁磊想,要不就让杨小光保持这种忧郁的感觉算了,视频发出去以后,粉丝的反响还挺好的。梁磊一边看评论,一边找杨小光闲聊,“小光恭喜你,我觉得吧,你可能又要因为忧郁小火一把了。”
“是吗?可是我现在已经不那么在意火不火了。”
“哎,你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忧郁。”梁磊发笑,“差不多得了啊,记得见好就收。”
“我又没在演,我说真的。”
梁磊暂时放下手机,抬起下巴,挠了挠脖子,“不是吧?何苗对你影响这么大啊?”
“有什么大的,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姐姐罢辽。”
“心里不难受啊?”
“难受也就一阵子呗,过两天就好了。我这么有才的帅哥,还会缺小姐姐?”
“你能这么想,那就真挺不要脸的了。”
杨小光嗤地一笑,内心里想当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酷boy,豪言壮语也放出去了,但实际上呢,做出来的事还是很小男生。
就拿中午吃饭这事儿来说吧,本来他们经常点外卖在工作室里吃,但自从从欧洲回来以后,何苗就不怎么和他们一起吃外卖了,问她她就支支吾吾的,也不说清楚。杨小光以为她去楼上食堂了呢,结果隔天他和梁磊也去食堂,却愣是没找到何苗人影。
从食堂下来坐电梯,叮地两声同时响起。隔壁的电梯上来俩人,这不就是每逢午饭点就失踪的何某人么,旁边那个,当然是冯某人了。
杨小光当下就觉得有点窝火,说:“你每天到外面吃,到底吃什么呢这么好吃,怎么也不带我和磊子一起去吃。”
何苗有点尴尬,看了看冯照纬,然后对杨小光说:“我和别人一起吃了。”
“和别人一起吃,就不能和我们一起吃了?你这个‘别人’也太小气了吧?”杨小光一边说,还一边拿眼睛斜看冯照纬,好像这样就能把人看扁了似的。
冯照纬面色倒是平淡,也不恼火,甚至还在笑。
他这副样子拿捏有度,倒显得杨小光有点像跳梁小丑。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跳梁小丑本丑不觉得自己丑,转向何苗,八婆地问:“你们到底哪儿吃的啊?”
杨小光想问他们是去哪家店吃的,但何苗不想回答得这么仔细,转转眼珠子,应付地答:“就外面吃的啊。”
一边说着,还一边瞄了冯照纬一眼。
这一眼,就是普普通通的一眼,但看在杨小光眼里,就觉得何苗像个小媳妇儿,好像怕说错什么话似的,还得征求性地看这么一眼。顿时,杨小光心里除了气,还有点酸酸的。什么酷boy啊,去他的吧,杨小光此时此刻就要做个醋boy。
“要我说啊,这么大热天的,就别老往外面跑了,吃顿饭跟洗个澡似的,划算么?”
何苗挠挠脸,说:“有车啊。”
哦,有车。有车了不起啊,他杨小光也有车,有一辆闪闪发亮的五菱宏光。
“不过一顿午饭而已,还开车出去吃?不烧油啊?”
何苗又挠挠脸,这个她就不太清楚了,看了看冯照纬,心想应该不烧吧?
冯照纬笑笑,替她回答:“烧,但我乐意。”
杨小光就当没听到。
嘴上继续喋喋不休,“中餐西餐还是料理啊?干不干净,卫不卫生?哎,我告诉你,其实外面这些饭店,你别看它外表富丽堂皇的,后厨指不定多脏呢。我可不敢轻易吃,省的到时候拉肚子了。”
何苗不挠脸了。
梁磊在一旁听得头大,杨小光三天两头点外卖的人,说这种话居然不脸红。
何苗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外面吃不如食堂吃好。”杨小光总结完毕,这才转向冯照纬,说,“知道你阔气,烧油都乐意,不过你也得注意一下饮食卫生是不是?我们何苗健健康康一小姐姐,真要跟着你吃坏了身体,你赔得起吗?”
梁磊头又大了一圈。搞笑了,吃不吃得坏,赔不赔得起,和杨小光又有什么关系啊。但杨小光这语气,摆明了吃坏了赔不起就是和他有关,同事而已,嚣张成这个样子?
赶紧溜吧。
“你都说了冯总阔气,那吃坏了当然赔得起了。”梁磊拉着杨小光手臂,把人往工作室的方向拖,一边拖一边回头对冯照纬说,“冯总,小光开玩笑呢。那什么,我们还有事,先回去了啊。”
杨小光还想唧唧歪歪,梁磊就用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捂住他的大嘴巴。
三两下就溜没影了。
何苗也松一口气。她注意着冯照纬的脸色,好像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高兴,这才说:“杨小光就一小孩儿,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嗯。”
冯照纬应了声,何苗出了电梯往工作室走,冯照纬在边上陪着,走到疏散楼梯口的时候,冷不丁的,他猛地把人捞上,又猛地把人带进楼梯间里,说:“不和他一般见识,但我得和你一般见识一下。”
“什么叫‘我和别人一起吃了’?谁是别人?我?”冯照纬把人抵到墙上,用整副身体紧紧地扣着,眼神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的距离极近,近到只要他一低头,或者只要何苗一踮脚,他们就能唇齿相依。
冯照纬的呼吸近在咫尺,“你和哪个别人这么亲密?你说。”
何苗被压得死死的,像块砧板上的鱼肉。她忘了,她怎么忘了,面前这男人不久前才亲口和她说过,他心眼小。
何苗有点欲哭无泪,只好没骨气地讨饶,“我嘴瓢了,我嘴瓢还不行么?你不是别人,你是——”
“我是什么人?”
冯照纬不依不饶的,说话间又贴近了点。他们的嘴唇时不时擦碰,只要任何一方再开口说一个字,就能把这个字酿成一个吻。
冯照纬眼睛闪着光一般,就等着眼皮子底下这个嘴瓢的女人主动吻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冯照纬:知道主动献吻了,那是不是离我爆浆也不远了?
何苗:……
酸角大糕糕:闭嘴闭嘴闭嘴!=_=#(害臊)
☆、海盐冰激凌
楼梯间没空调,窗户还大开着,写字楼外的热风呼呼吹进来,吹得楼梯间里热烘烘的。
冯照纬和何苗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说是对视,但其实只有冯照纬一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何苗,何苗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距离太近又转不了头,最后干脆眼睛一闭,嘴巴一抿,好像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似的。
冯照纬蹙了蹙眉。
她这是打定主意要装死了?
偏不让她得逞。
冯照纬轻笑一声,脸压下去。但何苗两片唇都被她抿进嘴里,冯照纬根本无从下嘴。他也不急不乱,快要碰到的瞬间,脸往一边侧,含了含何苗的耳垂。何苗冷不丁一颤,就听冯照纬在她耳边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让我予取予求的意思么?”
何苗唰地睁眼,偏了偏头,看不到冯照纬的正脸,眼前正是他的耳朵。
耳朵。耳朵。耳朵。
何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好热。
冯照纬又把脸转回来,继续盯着何苗,说:“现在我们继续。”
何苗不敢再闭眼,手还放在耳朵上,眼前这个男人太有办法,简直轻而易举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她不依他,那她就讨不到好。很识时务地权衡了一下,何苗心想,要不,要不就勉为其难地亲他一下吧。就一下,亲完就跑。
但理智又告诉她,要是她真的投怀送抱了,冯照纬这个人绝对不会让她亲一下就跑这么简单的。到时候别说亲一下就跑了,搞不好她真得在这儿被人予取予求。
哎。
何苗脑子里正在胡思乱想,耳边忽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只蚊子,很不识趣地嗡嗡嗡叫个不停。何苗的思绪就这么被打乱了,嗡嗡嗡,她眨眨眼,嗡嗡嗡,她又看了看冯照纬。
冯照纬听着那嗡嗡嗡,某个时刻忽然转身,啪地一下,精准无误地把嗡嗡嗡拍死了。再转回来的时候,眼前哪还有何苗的身影,她这时候倒是很懂得见缝插针,兔子似的溜出楼梯间,站在冯照纬三步开外,招了招手,说:“那个,我先回工作室了。”
冯照纬拍了拍手,嗡嗡嗡的尸体就轻飘飘地落地了。他抱着手臂站着,眼看着何苗一溜烟地跑走,也不去追,反倒很有趣味地笑了笑。猫抓耗子就是这样的,跑得好啊,跑得越远越好,等跑得快没影儿了再把人抓回来,他照样游刃有余。
何苗哪知道自己已经被冯照纬视作耗子,安全回到工作室,她心里还很得意呢,觉得自己吉人天相,连蚊子都豁出命来替她解围。
杨小光正窝在懒人沙发里,何苗从他眼前走过,他就抬头看了看,看到何苗面红耳赤的,整个人跟桃花似的,杨小光心里不是滋味。等到了第二天中午,眼看着何苗又要趁人不注意溜出工作室,杨小光眼疾手快地把人拦住,说:“小姐姐要去哪儿啊?”
何苗看了眼正好被杨小光挡得严严实实的公司大门,回:“吃饭。”
“别呀,我外卖已经点好了,你,我,磊子,三人份的。”
何苗一怔,“你什么时候点的?”
“就刚刚。”
“你怎么先斩后奏呀?”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不用谢我,午饭我请了。”
看着杨小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何苗有点无语,但都已经下单了,她不吃又有点浪费,所以最后何苗还是回去坐好,杨小光这下高兴了,他下单的饭店就在写字楼附近,不出20分钟,外卖员就把一大袋子饭菜送过来了。
全展开铺在桌子上,看着特别丰盛。
杨小光一边哼着曲一边把菜盒盖子一一打开,梁磊也坐下来,给杨小光和何苗分发筷子。发到何苗手里的时候,他偏头看了杨小光一眼,忍不住打趣,“不是说外面不干净吗?怎么还点外卖?就不怕吃坏身体?”
杨小光那不着调的曲子一停,一记眼刀就飞过去,“你哪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