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兽潮袭交州
“我现在赶回去。”下山的途中，胡涂突然开口道，“我从山里走，谁也发现不了我。”
“你来的路上迷路了吧？”凌相若一针见血道。
胡涂：“……”
“万一你回去的路上再迷路，黄花菜都凉了。”凌相若不同意道，“到时候就算想找你出来解释，都找不到狐。”
胡涂词穷，无法反驳。
他就是一只方向感不好的福狸。
“而且不要有侥幸心理，根据我的经验，出事的往往就是你这种心态的。”凌相若严肃道。
胡涂蔫了吧唧道：“那怎么办？”
“等前面的消息传来再说。”凌相若沉着道。
“哦。”
回到庄上，易玹已经赶回来了。不知是赶路的缘故，还是收到坏消息的缘故，他的脸色有些冷。
“你们这是从哪来？”易玹见她们回来，不解地问道。更夹杂着一丝担忧。
“我们去了趟猴谷。”凌相若拉着他的手解释道，“你别担心。”
易玹目光从她肚子上略过，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她坐下：“去猴谷做什么？”
凌相若又将猴谷发生的事详细与他说了。
易玹听完还在思索，花茗便趁机旧事重提：“如今最好的办法是我们派人护送胡涂回去，嫂子要是不放心，我多带点人就是了。”
“阿若的担心不无道理。”易玹打断他，“这件事怎么也无需你去做，前路凶险未知，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向花翎、向已故的伯父伯母交待？”
“我已经派小乙去南边打探消息，又派了小丙和小丁去金陵的庄子和曲阿山搬救兵。”凌相若对易玹解释一句，然后看向花茗，“不妨等人齐了再行动。”
“好吧。”花茗应道。
“怎么了？紧张兮兮的？”这时，花翎扶着腰走了进来。
她的肚子已经八个半月了，临近分娩，身子十分笨重。
“大晚上的，你出来做什么？”花茗皱眉道，不过还是过去把她扶到椅子边坐下。
“你们这叮呤咣啷的，我想不好奇都不行啊。”花翎不在意道，“是又有邪教兴风作浪，还是叛贼谋反起兵了？”
凌相若、易玹、花茗：“……”
“你们怎么了？我猜错了？”花翎看着他们的反应，愣了一下。
三人齐齐摇头：“不，你都猜对了。”
“哦豁。”花翎挑了挑眉，“难怪你们大晚上的不在屋里恩爱，反倒一脸凝重地聚在这里。”
凌相若、易玹：“……”咳咳。
花翎问清楚了情况，便不再多待，起身道：“我现在身体不方便，手下那一百千牛备身就交给你调度吧。”
“你自己身边也留点人保护。”易玹摇摇头道，“暂时也不缺这一百人。”
花翎一顿，索性也没坚持：“行吧，随你。”
花茗忙追上去搀她回去。
“我们也先回去休息吧，养精蓄锐才好应对接下来的局势。”易玹扶起凌相若道。
“嗯。”凌相若任他搂着一同回了屋。
简单洗漱一番，两人便躺在了被窝里。深秋了，天气也转凉了。
凌相若虽然和冯池斗了一场，却神奇地不怎么困，便开口聊道：“你说灵兽族会不会也是个幌子？毕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也考虑过了，不是没有可能，不，应该说很有可能。”易玹毕竟是武将世家出身，这点兵法策略自然不会不懂，“回来之前我已经让小甲直接去扬州城报信，至少让杨殊警惕几分。或许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他们要是不起兵，反倒奈何他们不得。”
目前连灵兽族暴动的消息都还没传回，直接说叛军会谋夺扬州，肯定没几个人信。易玹能做的就是提个醒，让杨殊这个扬州一把手保持警惕之心。
“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凌相若夸赞道。
易玹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睡吧。”
“嗯。”紧张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又有易玹在一边哄着，凌相若困意来袭，眼皮重得耷拉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易玹侧身看着她，目光从柔和转至坚定——不论如何，他都要平息这场动乱，保扬州无恙、保华亭无恙，绝不让任何反贼伤害到他珍爱之人。
情不自禁地凑过去轻轻吻了凌相若额头一下，易玹才重新躺下静静入睡。
一夜无话，转眼天明。
庄上众人都齐聚在了正堂，连范公明都不闭关了。
约莫巳时正，也就是上午十点的时候，暗卫乙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累的不轻，也带回来南边的消息。
交州告急，兽潮已经冲破交州边境，与守军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守军退守三百里，战况依然不乐观。
一旦交州失守，扬州便会直接暴露在兽潮的爪牙之下。
“消息已经传到交扬边境，属下又去刺史府打探，交州刺史亲口确认了这个消息。”暗卫乙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可见这一路是片刻都不曾停歇，内力几乎耗尽了。
“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易玹安抚道。
凌相若又给了他一瓶回灵丹，以便他尽快恢复。
“谢主子、夫人。”暗卫乙道谢后，便立即下去调息了。
众人看向易玹，等他发号施令。
易玹自是当仁不让，沉吟少许后，先对易爆道：“那一万兵马我调八千人给您，务必严守华亭县。”
易爆拱手领命：“是。”
他这些日子同易玹一起操练那一万兵马，指挥起来倒也顺手。而易爆也是沙场老将了，交给他来保卫华亭县可让易玹无后顾之忧。
“易承风。”易玹继续点名。
“在！”易承风万万没想到世子会第二个点到他，顿时有感重任在肩，无比激动。
“你率一千退伍兵驻守曲水小区，高筑工事，只守不攻。”易玹吩咐道。
“是！”易承风领命而去。
易玹没有继续下令，而是看向凌相若：“庄子的防守就由你来安排吧，你也好好待在这里不要外出。”
凌相若沉默少许，点头道：“好。”
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金陵城的庄子和曲阿山的援兵到了。
金陵城庄子这边，玉琅玕、张世晨、陶积羽还有众多红领巾，声势浩大。曲阿山人数上就单薄了许多，经过上次的危难，陶家牺牲了不少弟子，不过如今来的都是精英，由陶谦之亲自带队，修为最次的也有六品。
“灵兽族为何会突然暴动？”陶谦之一来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冯池和徐福子的阴谋。”凌相若开口道，将他们的阴谋一五一十地与众人说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尽快将这只小狐狸送回去，与灵兽族当面解释清楚即可。”陶谦之沉吟道。
“陶真人所言甚是，只是先前人手不足，我们不敢贸然行动，免得中了埋伏。不过如今援兵已至，便无需束手束脚。”凌相若解释道。
陶谦之了然，随后主动道：“不如就由贫道护送小狐狸回去吧。”
“我与真人同往，前方战事不知如何，我带上兵马以作不时之需。”易玹道，“还要劳烦诸位辛苦同行，共解此厄。”
“我等义不容辞。”不论是红领巾还是陶家弟子，都纷纷表态道。
留下部分红领巾守卫庄子后，众人便立即赶往南边战场。
南边形势比预料中的还要严峻，仅仅在暗卫乙赶回去报信的期间，兽潮又推进了三百里，距离交州和扬州边境都不足百里了。
交州刺史带着百姓一退再退，纷纷涌入了扬州境内，一路上不知死伤多少。扬州守军也加入了这场战争，与交州守军并肩作战。
驻目望去，人族与兽族的尸体堆积如山。
“这群畜生发什么疯！无端端的竟然发动兽潮，打了我们好一个措手不及啊！”交州刺史看着惨烈的战场，不禁老泪纵横。
这场仗打的太憋屈了。
不少猛兽横冲直撞，将他们的防御冲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一开始就落了下风，只能节节败退。
幸而后来有不少天师和武者主动赶来援助，才堪堪抵挡住兽潮的进攻，且战且退，护着百姓进入扬州。只是交州边陲之地，资源贫瘠，供养不了太多高功天师和高阶武者，故而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使君节哀，当务之急是守住战线，不可再令这群畜生继续推进。”扬州守军将领沉声道，“末将已经发急报往扬州求援，扬州有天师世家陶家坐镇，杨使君一定会请动他们下山援救。”
“方总管说的是。”交州刺史冷静下来道，“希望陶家的天师们尽快赶来，届时交州就有救了。”
话音落下不久，灵兽族就再次发动了强攻。
密密麻麻的飞禽走兽铺天盖地而来，往日里单只拿出来都是猛禽猛兽，放在这兽潮大军之中，竟是让人有了微不足道的错觉。
城上众人看的一阵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交州刺史急忙下令，让弓箭只往天上射，石块和火油则往城下倒。
天师和武者也各司其职，抵挡兽潮入侵。
各种武器、术法漫天飞舞，轰鸣爆炸之声不绝于耳。
危险而又炫目，凄凉而又美丽。
却是由血染成。